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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部分

御宠医妃-第594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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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座下面光线很暗,夜明珠根本照不见。

    火把又一次燃了起来,借着它忽闪忽闪的光线,众人一惊,纷纷呆住了。

    只见在下行的石阶上面,堆放了好几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有的斜躺在石阶上,有的靠在旁人身上,姿态各一,动作也各有不同。其中有两具尸体,与旁人有些不一样,男的身上穿着坚硬的铠甲,腰上挎着乌黑战刀,女的黑发长长,头颅微垂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十指相扣,像是从容的共赴死亡。

    他们的样子,像是情侣或是夫妻……

    恩爱的姿态……令人唏嘘不已。

    兴许是盗墓贼为了保护自己的陵墓,在地宫里头搞有防腐一类的东西,那几具尸体虽然死去的时间较长,但身上的衣物和皮肤组织除了略显阴暗无光之外,竟然还没有完全损坏掉,借着火光,依稀可以辨别面容。

    不是舍利子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众人错愕,霎时静止着,一动也不动。

    时间仿若凝固了一般。

    夏初七紧紧抿着唇,看着那几具尸体,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这些人……难不成也是盗墓的同行?

    有本事闯入到舍利塔殿这一关,按理说来他们应当很厉害才对,为什么又枉死在了这里?

    瞧着那一对夫妻的样子,她突地有些惋惜。

    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天生的颜控呢。那男人长得面目英挺,身姿颀长,极是俊气,女人只瞧得见一点侧颜,但也大体可见眉清目秀,身材曼妙婀娜,定然是一个沉鱼落雁的美人儿。而且,他两个的穿着也不似普通人家。

    ……咦,好像不是中原人的衣着打扮?

    她诧异着分析,摸了摸下巴,眼角余光随意一扫,便捕捉到了东方青玄颤歪的影子。

    那是一种她从未有在他身上见过的失态模样儿。

    他脸上没有了一惯的笑容,眉头紧蹙着,唇角颤抖着,双腿像是站立不住似的,晃悠了一下,右手赶紧扶着身侧的舍利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坚持住,双膝一软,竟是硬生生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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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且喜,且悲,且怨,且爱() 
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得人莫名其妙。

    不止夏初七调过头去看,整个塔殿内的人,都吃惊地注视着东方青玄。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场的人许多都了解。他平素虽说永远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但其实从来就没有笑过。在他妖冶的笑容掩盖之下,骨子里只有冷漠与疏离。而这个也是他与赵樽不同的地方——赵樽外冷,但内热。他是外热,内冷。

    那么这样的人,为何会跪了下去?

    而且还是对着几具干尸?

    不须多想,疑点便集中到了一处——那些尸体究竟是他什么人?

    塔殿内,刹那间,寂静一片。

    地宫的入口有冷风吹过,那大开的洞口,黑洞洞的像一只猛兽张开的大嘴,仿佛会吸人魂魄似的,看一眼,便心生怯意,不敢多靠近一步。

    静,安静。

    安静中,活人一动不动,尸体更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晌儿,东方青玄终于动了。

    他慢慢地挪动膝盖,从殿内的舍利塔处,跪了过去,跪到了地宫入口,跪到了台阶之下,跪向那两具相拥的干尸边上,颤抖着手指,一点一点抚触了上去,嘴皮颤动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大悲无泪,果然如此。

    “大汗……”如风跟过去,想要扶他。

    “大汗……”兀良汗无数侍卫低低呼喊。

    可东方青玄仿若没有听见,他喉结上下滑动着,没有理会旁人,自顾自为那两具尸体整理着衣物,样子细心而恭孝,却一声也不吭,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两具干尸拥抱得很紧,他似乎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

    静静抚了片刻,他低低叹息一声,不再强行挪开他们,却仍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却缓缓调过了头来,看向立在道常和尚边上的疯老头儿,语气带着笑,却可听见尾音里的凉意。

    “夏公,你还要装到何时?”

    一声“夏公”,惊了众人。

    那个疯老头儿……到底是谁?

    夏初七先前一直注视着东方青玄的所作所为,看见他这话也是惊得差一点跳起来。

    夏公?这世上能被人称为夏公的人不多……

    先前对疯老头的熟悉感,亲近感,让她几乎下意识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果然,东方青玄看疯老头儿不答,又冷笑着看了看夏初七,方才补充。

    “在你女儿的面前,你还有必要装?”

    疯老头儿看着他,似有不解,张口结舌地问,“女儿……女儿……?”

    东方青玄唇一勾,再次冷笑着,慢吞吞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从地宫入口走向舍利塔,他逼近了疯老头。

    “夏公,这么多年,你当真就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

    疯老头儿样子干瘦,衣裳不整,白胡子拉碴,样子看上去也有些痴呆,但他个子与东方青玄相差不多高,平视着他蹙眉的样子,却并不显半分低小,可以很容易看出……在他没呆之前,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男人。

    “你……你……不知,我不知。”

    疯老头儿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可想来想去,他像是想不起来,便有些烦躁了。

    双手紧紧抱着头,他朝东方青玄一阵摇头。

    “不知,不知……我什么都不知。”

    “不知?”东方青玄笑着上前一步,逼视着他,“那我便告诉你好了。我是前朝开平王的儿子,元昭皇太后和太祖爷的嫡系子孙。”

    他的身世,在兀良汗知晓的人不少。

    故而,听了这句话,塔殿里面真正吃惊的人并不多。

    这世上的皇子皇孙太多了,不管元昭皇太后与太祖爷有过多少丰功伟绩,但也管不住自己的身后之事,更无法管住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个朝代在历史的洪流中,被一浪打一浪,拍死在沙滩上,似乎也是亘古不变的天道,谁也阻止不了。

    瞥了一眼仍然懵懂的疯老头儿,东方青玄目光微微一眯,幽幽的声音,也不知在向谁诉说。

    “那一年,前朝败退时,我刚出生不久,随了父王和母妃退居漠北……我父王一惯不喜涉及政事,领了个闲职,半隐居在兀良汗……”

    “七年后,经过与南晏数次大规模鏖战后的北狄,朝中已无可用之将。适逢魏国公你领兵北伐……末帝无奈之下,派我父王领兵二十万迎头抗击南晏……”

    “我父王素来只懂吟诗做赋,闲散惯了,哪里会带兵打战?又怎会是骁勇善战的魏国公……你的对手?开战不到一个月,我父王大败,手中兵将死伤大半……他退于阴山,屯兵在此。岂知这时,忧心我父王的母妃,竟然带着七岁的我和还在襁褓的阿木尔赶来看他。”

    “母妃到来之日,适逢魏国公你兵临阴山……妻子儿女皆在身侧,我父王进不知如何,退亦不知如何。为求保住妻儿性命,他堂堂丈夫,忍辱向你递上降书。惟愿夏公你网开一面,放过他妻儿部下,他愿受降做你俘虏,随你返回南晏交差……”

    “可那时的你,战功彪炳,赫赫于世,也毫无同情之心……你当着来使的面,撕毁降书,辱我父王曰‘书生无用,亡国之相,随后领着你的部队进入阴山……非要把我父王剩下的残兵和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那一日,在你的大军到达阴山军囤之前,我父王无奈之下,把我和阿木尔交给贴身侍卫和奶娘,掩护我们逃出了阴山。我母妃不肯走,誓与父王共存亡……”

    “可他们的誓言再美,他们夫妻两个再恩爱,他们的儿女再可爱,在魏国公你的铁蹄之下,也通通都只能化为灰烬……兵败如山倒!正如你所说,一介书生,怎能是南晏将战的对手?”

    “就在这时,你追我父王和母妃入了阴山军囤,一行人便失去了踪迹……数日后,你和你惊才绝艳的夫人李氏,好端端的出了军囤,可我父王和母妃,从此却再未现于人前,末帝发了讣文,谓之……亡故。”

    “……天下皆知,魏国公神勇,阴山一役,全歼敌寇,功勋卓著……可我父王和母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杳无音讯……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一直在找。可事过多年,我除了确定他们消失在阴山军囤,旁的一无所知……”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已有哽咽。

    像是被回忆忧伤了情绪,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顿了良久,才在寂静中,再冷冷问出一句。

    “夏公,你也有妻女,你也有家人……那时我父王已经向你求了饶,下了降书……他只希望你放过他的妻子儿女,放过那些无辜的兵卒,你为什么……一定要斩草除根?”

    忆及当年,他声声冷厉,又声声带寒。

    殿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疯老头儿也只是张着嘴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一句话没有说。目光里,分明只有惘然。

    “斩……不斩……不斩……”

    东方青玄眼眶通红,眸底仿若被鲜血浸透。

    他哼一声,再近一步,右手已抚上腰刀。

    “夏公,装傻装了这样久,够了!从入陵开始,你多次示警,这岂是傻子能做的事?如今我找到我父王和母妃遗骸,那笔血海深仇……也应当了结了。”

    大抵是感受到他眸子里的恨意,疯老头儿下意识退后一步。

    “你……你……不要杀我……不要……”

    他本能地摇着头,目光盯着东方青玄的腰刀,样子看上去有些惊恐。

    如果不是真的疯了,依夏廷赣的为人,怎可能如此?

    无数人的心底都似乎有了定论,可东方青玄分明就不肯相信。他冷笑:“你让我不要杀你,可当年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的父王和母妃?夏公,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眼下,在我父母的遗骸面前,你来告诉我,我做儿子的,应当如何?”

    他字字锐利,步步紧逼,疯老头儿则步步后退。

    殿上的情形很是诡异,却无人动作。

    夏初七耳朵不好,反应便会比常人慢上半拍。琢磨了好久,他才大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她虽然与夏廷赣并不熟识,但血缘是一种最为奇妙的东西。

    那是天性,是无论何时,都必须在外人面前维护的一层关系。

    看到东方青玄目光中熊熊燃烧的火苗,她心窝抽搐着,有些受不住了。

    那感觉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亲人被欺负一样,脸烫,耳热,心痛。

    她上前几步,猛地双臂一展,横在夏廷赣的面前,护住他,正面迎上面前那个被愤怒烧得红了眼的男人,低低道,“东方青玄,他脑子坏了,根本不知你说的话。一个痴呆疯癫,即便有过再大的罪过,法律也不能制裁他……”

    法律?法律是个什么鬼?

    东方青玄目光沉沉,盯着她,“他是装的。”

    夏初七眉头紧蹙,双臂仍然伸着,“东方青玄,我先前为他把过脉,现在我以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向你保证,他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再说,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发生时,你几岁,你岂能全都知晓?夏公……不,我爹他到底有没有逼迫你的父母,到底有没有让他们枉死在此,都未有定论。你做过锦衣卫的大都督,难道不知道审案子该是怎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是杀人犯,也得先过堂定罪?”

    “呵。”东方青玄眸底光芒闪烁,却全是凉意,“难道你不知,东方青玄无恶不作?锦衣卫更是臭名昭著,专门为人罗织罪名的?锦衣卫定罪,又何时需要过堂?”

    “所以呢?”夏初七来自法制社会,对这种极端封建主义的论调极不赞同。她眉目一沉,声音冷冷的,也没什么好气,“你不要忘了,那原本就是在战争时期,战争是怎样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你在根本就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认定他杀了你的父母,囚禁了他?而且还是一囚多年?东方青玄,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了。”

    “无须说什么。”东方青玄冷笑,“我说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夏初七不怒反笑,眼神儿带了一丝玩味,脑袋微微一歪,瞄着他的眼睛道,“不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中了毒,而且,正是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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