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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君心沉璧-第11部分

小说: 君心沉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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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武学则反其道而行,历代门主皆以至阴至寒的凝冰诀为基石,于每日正午时分吐纳调息,借此两极互补,进益修身。但凡习武之人必然期望得以提点一二,更有幸者,若能请门主代为打通经脉受阻之处,毕生梦想便指日可待。此外,天义门也是连通黑白势力的要道,各路派系发展大了,要场面要地盘,哪样离得开官方支持?银票和地契绝不是几次打家劫舍就能源源不断的,天义门就有本事当官府都买账,发展至今,已然形成武林上下唯其马首是瞻的局面。

    正所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四海承义,号令群雄。

    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哎,”沉璧在慕容轩眼前甩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菜都凉了!我想”话音消逝在连天哈欠中,她捂着嘴,泪眼汪汪的瞅着慕容轩。

    慕容轩忍俊不禁:“想等我一起睡觉,嗯?”

    沉璧老实点头,反正被调戏惯了,又不会少两肉。她还想提醒慕容轩先开房让她洗澡,不料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打断。

    听动静,隔壁包厢又来了客人,老鸨招呼着,姑娘娇笑着,主人寒暄着,一锅粥沸腾了

    沉璧冲慕容轩做个鬼脸,示意他可以结账闪人,却发现那家伙正平静的吃着甜羹,拈把小勺从容不迫的往嘴里送,仿佛戴了耳塞。她只得耐下性子等,嘈杂的杯盏碰撞声中夹杂着高谈阔论,她惊奇的发现,喝花酒的男人居然也有兴趣谈国事。

    “你问皇帝老儿为什么怒斩广西巡抚徐有亮?叛国通敌懂么?他妄图串通北陆蛮子,里应外合,自己谋划造反不说,还险些将其兄长拖下水。”

    “陆家祖先可是辅佐南淮先帝登基的忠臣良将,后世子孙怎会做出这等勾当?”

    “什么忠臣良将?人为财走,鸟为食亡!清官有个屁用啊,没钱没势照样在朝廷里受排挤,和底下的破落江湖没甚两样不说这些霉事,忧国忧民轮不到咱,继续喝对了,你才讨的七姨太,怎么转眼又跑这来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哈哈”

    慕容轩发出一声哼笑,抬头撞见沉璧探询的目光,掩饰性的擦擦嘴,唤来老鸨开房。

    “哟,公子晚了一步,绮红楼的客房刚满!要不您再稍等片刻,准保有空的。”老鸨学了乖,慕容轩看上去再有钱,她也不敢把人往头牌的专房带,那里的姑娘至少是要用来赚足十年白花银的,万一给个变态玩死了岂不掉得大?

    “这样啊,”慕容轩没留意老鸨的表情,他看着沉璧:“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先出去办点事。”

    沉璧极配合的应声:“快去快回!”原来他还知道钱快花完了,这人也真是,给起小费来半点都不心疼,甩手就是一个银元宝,看那老鸨的星星眼,都够召头牌了吧!

    慕容轩走后,沉璧喝了一会茶,开始趴桌上打盹。

第18章() 
第18章

    弦月沐湘水,挂在船头的汽灯摇摇晃晃,昏黄的微光晕开老渔翁孤寂的背影。

    有人敏捷的跳上船。

    “少主!”披着蓑笠的老渔翁单膝跪下,分明是白须白发,声音却很年轻。

    “我都听说了,君臣离间计果然用得不错。”虽是褒扬之语,由他说出,仍是一贯的清冷,黑衣男子的脸隐于夜雾中,眸似寒星。

    许是蓑笠太厚,老渔翁的额角竟渗出汗来:“属下依照少主之意,请杨先生将徐有亮写往边关兄长的书信稍作改动,东窗事发后,轻而易举蒙混过刑部核对笔迹那一关。元帝自然再不肯信他半分,只是没想到君臣之义决裂至此,直逼得徐有亮走投无路,为保全兄长,将罪名一并应承下来徐有亮才德兼备,少主原想将他收为己用,属下办事不力,还请责罚。”

    “罢了。徐有亮一死,势必让那些与他同类的朝臣心寒,南淮少一些忠君爱国之士,对北陆有益无害。”慕容轩轻描淡写的让属下长了教训,顿了顿,问及北陆:“父王和大哥那边有何动静?”

    “皇上已接到密报,虽得知少主安然无恙,也苦于关心则乱,催您早日返程。贤王表面与平常无异,但也不难看出被那具尸体所惑,因近来频繁打听您的去向,已经引起皇上的戒心。”

    慕容轩唇边挑起一抹讥讽的笑:“那就对了。桓宇,有些事并不需要操之过急,敌动我静才能获取良机。行了,你安排妥当后就去祈州与郑伯汇合吧。”

    郑桓宇忙掏出厚厚一迭银票递上前:“少主若还有其他吩咐,只需循着暗号前去找人,官府那边,由天义门长老打点,不会出太大差错。”

    “锦钰钱庄?”慕容轩似是没听见他说话,饶有兴味的翻看着银票,每一张纸上,都有一个朱批的“程”字。

    “是。”郑桓宇忙答道:“南淮目前只有程家锦钰钱庄的银票能通兑十六州。”

    慕容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程家的能耐他如何不知,若非跟踪程怀瑜,他不至于栽得那么惨,可是,如果没有苏州行,他也不可能认识那个小丫头,人生便少了很多乐趣

    所以说,上天还是公平的。

    郑桓宇揣摩着少主变幻不定的神情,斟酌道:“少主内力急需调养,属下认为不宜再长途跋涉,不如与属下同行,也好照料”

    慕容轩摆摆手,制止了郑桓宇重复过多次的提议。他望望远处的万家灯火,想到有人在等他,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你明天先行动身,”走出几步,慕容轩又想起一桩事,转身吩咐道:“带句话给风凌二使,查清萧剑侠的底细,另外,提醒诸位长老,太乙天罡阵法也该换换了。”

    就在慕容轩往回赶的途中,沉璧遇上了麻烦。

    起因是一个酒鬼走错了地,闯进只剩沉璧的包厢,人都没看清,不由分说的拖着就往外走。沉璧吓得不轻,死抱着门框不放手,引来一群看热闹的。酒鬼下不了台,当即砸下几两银子要包沉璧。沉璧还来不及计较自己怎么就值这点钱,老鸨就赶来了,赔笑拉开据称是府尹侄儿的酒鬼,解释说人家已经有主。那酒鬼不依不饶,拉着老鸨要抬价。老鸨只好又说人家是外带的,压根不是绮红楼的货,凭谁也做不了主。酒鬼更来劲了,嚷嚷着说只要是临湘的货,谁先包的都得靠边站。

    趁他们正闹得不可开交,沉璧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山响,首先,酒鬼的叔叔如果真是临湘府尹,那就万万不能惊动,所以宁可信其有。其次,尚未恢复武功的慕容轩也不是好惹的,万一动起脾气来又打不过酒鬼的手下,丢脸事小露馅事大。最后,看那酒鬼已经醉得不成样,就算真被他带进房也未必能干什么,不如先给来段催眠曲,拖延时间,让他睡死拉倒。

    于是,沉璧松开抱着门框的手,楚楚可怜的抛出小女子原本卖艺不卖身的套话,提出先给酒鬼弹一曲。面子顾到了,酒鬼暂时安静了。沉璧坐在琴台前,随便挑了首曲子信手而弹。酒鬼闭上眼摇头晃脑的瞎哼哼,其他闲人陆续散了,沉璧给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会意,忙唤过自家姑娘替下了沉璧。

    沉璧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往门外溜,不料那酒鬼精明得很,反手抓住沉璧的胳膊按坐进自己怀里,臭烘烘的大嘴直往沉璧脸上拱。

    “小娘子,你家恩客怎么还没来,八成不要你了,卖什么都是卖,卖谁也都一样,就跟了爷吧”

    沉璧挣脱不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左躲右闪,眼见着油光光的大饼脸朝自己越凑越近

    “哐啷!”门板倒下。

    沉璧闻声未及回头,整个人就被提着衣领拽离酒鬼,接踵而至的“啪唧”怪响,伴随着一股辣油香醋混合的浓郁味道,慕容轩出现了。

    难说慕容轩出现得是否及时,他兴冲冲的一进门便享受到了如此刺激的视听双重盛筵,惊怒之下,手里的半袋臭豆腐立马全孝敬给了酒鬼的秃脑门——他早就拎得不耐烦了,要不是沉璧还没进临湘就开始念叨这玩意,他才不会冒着被熏死的危险僵直着手臂一路狂奔。

    “啊,我的湖南臭臭”没人听懂沉璧在心疼的喊什么,她早被慕容轩扯到身后。

    酒鬼哇哇大叫着跳起来,正对上一双冰冷的蓝眸,凛冽寒气散播开来,他本能的后退一步。可惜一步也没多远,在老鸨的惊呼中,慕容轩一掌将他拍昏,扛起沉璧飞檐走壁去了。

    “唔你再不放下我我就吐你身上了”

    沉璧起先怕人跟踪,还能忍着不出声,慢慢的就不行了。晚饭在胃里翻江倒海,慕容轩的肩膀顶着她的肚子,上蹿下跳,换谁都受不了。她不奢望公主抱,背着也行,更次点,提着也比被当成麻袋好。

    由此可见,慕容轩绝非怜香惜玉之人。沉璧严重质疑北陆美女的择偶标准,男人,不是光长得帅就可以的。

    慕容轩不理她,一口气跑上泊在湘水边的小船,开锚启航。

    沉璧趴在甲板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慕容轩板着张冰雕脸站在船尾摇橹,看上去不仅没有丝毫歉意,还一副余怒未平的样子。

    “喂,你生个什么气,该生气的好像是我吧!”沉璧忿忿的揉着肚子。

    “你尽给我找麻烦,还恶人先告状?”慕容轩懒得去研究自己哪来的无名火,他就是觉得不爽,干脆连理都不讲了。

    “我给你找麻烦?!”沉璧给人当了七年的丫鬟,少爷小姐脾气没少受,忍了又忍,淡淡的说:“是我错了,我连累你今晚睡不成安稳觉,我还该谢你没真把我卖去窑子。你有什么打算不妨提前吩咐,再有下次”

    “下次”慕容轩一回想起沉璧被人又抱又亲的场面就血气翻涌,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谁敢轻薄你,我就剁了他的手喂狗!”

    沉璧愣了愣,对慕容轩前言不搭后语的措辞很是困惑,她沉默了一会,迟疑道:“你是在为我抱不平?”

    慕容轩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抱不平”三个字听着似是而非,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和这丫头相处的时候容易犯糊涂——幸好也只有她才会让自己这样。反正打一开始就没在她面前树立好形象,破罐子破摔得了。

    “你跟在我身边还被别人欺负,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么?”

    沉璧恍然大悟。

    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一句话,说男人都是面子动物,沉璧对此深有感触,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其实在她看来,慕容轩某方面的成熟老练只是皇室光环和宫廷争斗催生的产物,毕竟单就二十岁而言,仅算半个大人。偶尔的任性在所难免,他的心地并不坏,至少,还是护着自己的。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过于忧心体内的蛊毒,他到时候一定会给自己解药的。

    慕容轩见沉璧低头不语,只当自己又说错了话,懊恼个半死,橹下水浪溅得山响,无奈力气使得不当,船儿在湖心直打转。

    “我来!”沉璧见状想笑,一扫方才的不快,手脚麻利的挤开慕容轩。

    “你能有多大力气?”慕容轩不放手。

    “摇橹讲究的是巧力而不是蛮力,北方人哪懂这些,看我教你胳膊抬高点”

    沉璧拉着慕容轩的袖口认真比划,明净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阴霾,慕容轩呆呆的任由摆布,胸口有什么东西迅速膨胀。

    “对不起”

    原是一句憋了好久的话,说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可是,当沉璧看向自己的时候,慕容轩还是扭转头去赏月,余光瞥见女孩儿唇边的浅浅笑涡,似盛满美酒的夜光杯。

第19章() 
第19章

    帆随渠转,望衡九面,东入洞庭,长烟一空。

    小船顺风顺水的行进,沉璧睁大眼,想要看清始建东汉末年的岳阳楼原景,可惜月色不甚清明,触目所及皆是湖水连天天连水,至浅湾狭窄处,菡萏翠叶挤挤挨挨。

    沉璧小小的失望后,很快被前方的荷花荡所吸引。

    千亩碧荷,一望无际,连枝并蒂,袅袅婷婷。时值夏初,荷花大都含苞,恬静的粉色花盏伫立于依依叶盘上,如同浴月凌波的仙子,美轮美奂。

    慕容轩也多看了几眼,北陆皇宫引入温泉栽种的荷花常年不败,但没有这么大规模,也少了人作陪

    正想着,身旁托腮凝望的女孩叹了口气:“唉,我说要是你给我买的臭豆腐还在该有多好啊!”

    面对阳春白雪的绝胜美景,却还惦记着下里巴人的臭豆腐,沉璧当属第一人。她也知道这话不搭调,可眼下都子夜了,她就不信慕容轩不饿,反正她眼中的花骨朵全变作了莲子羹。

    “忍忍。”慕容轩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他原本也饿了,但一听说臭豆腐,立即食欲全无。

    沉璧幽幽的叹口气:“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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