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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君心沉璧-第37部分

小说: 君心沉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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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用,病了的话,说不定还能帮我逃过一劫。”

    “劫你个头啊,都胡言乱语了,是不是该请个大夫来瞧瞧?”

    “哎,你这么关心我会让我误会的。天都快亮了,你还不走,呆会让下人看见传出去,又该诬赖我乱造谣。”

    沉璧抚向他额头试温的手僵停在半空,扁扁嘴:“那你先休息,天亮了我再找小猴子一起来看你。”

    她转身之前顿了顿,还是决定等明天再告诉他青墨已经走了的消息,刚抬脚,他却叫住她。

    “沉璧”

    “嗯?”

    对视的瞬间,他的目光中也闪过几丝犹豫,稍作迟疑,终是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提醒你,辛苦找回的宝贝,别再弄丢了!”

    沉璧回之一笑,也没心思多问,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他的房间。

    沉璧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纷杂的梦境里,时间变幻,地点变幻,唯一不变的,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填满心房的孤寂让她绝望而害怕,于是换作奔跑,直跑到悬崖边,一脚踏空,从云端狠狠的坠落醒来时窗外已大亮,汗湿衣襟,心如擂鼓,就像大病过一场,她昏昏沉沉的靠在床头,过了好久,忽然记挂起怀瑜昨晚的境况,匆忙穿好衣服前去探望。

    岂料一开门,小猴子就跌跌撞撞的扑进来:“姑娘可醒了,赶紧去劝劝少爷吧,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大夫请来没有?”沉璧不明就里,第一反应是程怀瑜病危。

    “姑娘还在说笑呢!大夫医病不医心,少爷算是中了魔怔。”小猴子哭丧着脸。

    “怎么了?”沉璧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小猴子跟在后边解释:“镇守边关多年的郝将军月初回京师为爱女庆祝十七岁生辰,昨日又与少爷同上姚府道贺,随后前来程家探望老太太,晚宴时,宫里来了道手谕,圣上有意将郝将军的女儿许配给少爷。任谁来看都是再般配不过的好姻缘,偏少爷不这么想,宴席未散就离了座,叫郝将军面上如何过得去。幸而郝将军大人有大量,几句场面话就把事儿暂时压下了。这会老爷命他去将军府赔罪,他还死拗着说自己没错”

    “逆子!你是想气死老夫才罢休么!”

    临近怀瑜房前,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喝让小猴子的解说嘎然而止。

    沉璧略略止步,发现庭院中打扫的仆从也都躲得远远的,她低声问身后瑟瑟发抖的小猴子:“你家老爷?”

    “是是的,老爷脾气不好,除了老太太,从没人敢当面顶撞他老太太去五台山吃斋还没回来。今今日少爷又是个例外”

    “那我现在进去的下场不也很惨?”沉璧听着觉得不对劲。

    小猴子满脑袋黑线:“姑娘是少爷请回的客人,老爷断不会责罚你。”

    “有道理。”沉璧这才放下心来,蹑手蹑脚的蹭到门边,从门缝朝里看进去。

    程怀瑜只穿着中衣,赤足跪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倔强的神情与平日判若两人,他的脸色苍白,只有颧骨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还在发烧。

    沉璧皱皱眉头,冲小猴子招招手:“去弄点吃的来,快!”

    小猴子一溜烟跑开。

    程怀瑜的声音略带沙哑:“孩儿自认无愧于心,倘若真娶回郝将军的女儿,那才是需要上门赔罪的!”

    “哐!”一只茶杯在他身前砸得粉碎,随之而来的低吼带着腾腾怒气:“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样?”

    沉璧闻言看向说话的人,她从怀瑜与青墨的闲聊中听过程竞阳的大名,凭想象描绘出的是一位严厉古板的老者,没想到,他竟个保养得极好的中年男子,一袭上等的青绸缁衣,长须美髯,相貌堂堂,如果除去满脸的恼怒,他与怀瑜的气质倒有几分相近。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对此人毫无好感。

    瓷器碎末溅了程怀瑜一身,他无动于衷:“孩儿无论承受何种责罚都不为过,但成亲一事万万不可。”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何不可?即便你另有心上人,男儿三妻四妾也很寻常,郝将军绝不会阻拦。”程竞阳见硬的不成,试图软化。

    可惜程怀瑜那孩子在外八面玲珑,在家却丝毫不懂转圜,他一副英勇就义前的慷慨激扬:“孩儿没有心上人,只是不想成亲,谁都不想娶!”

    “大道理不必多说,倘若你还认我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程竞阳的声音透着股决然:“这亲成得成,不成也得成。”

    程怀瑜脸上血色褪尽,一言不发的躬身,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布满碎瓷渣的地上。

    沉璧险些叫出声来,正要捂嘴,一只托盘塞进她手中,盘中装了几样吃食。

    “姑娘可以去了!”小猴子擦擦汗,借机往门里瞅了瞅。沉璧不及阻拦,就见他一个趔趄,直挺挺的倒了进去。

    “老爷息怒!少爷、少爷儿身母赐,怎能如此糟蹋”

    小猴子手忙脚乱的想搀扶起怀瑜,程竞阳却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未置可否。

    正当沉璧对程竞阳的冷血感到不满时,两道阴沉的目光忽然扫向自己。

    “你是何人?”程竞阳冷冷的问道。

    沉璧未及应声,便听怀瑜替她答了:“她是孩儿在江南结识的朋友,您应该也听过她的名字。沉璧,这是我父亲。”

    “伯父!”沉璧定下心神,垂首行了一礼。

    “既是远道来客,就不必多礼了。”程竞阳语气稍缓,打量沉璧的眼神却愈发古怪,过了好一会才道:“小儿顽劣,万勿见笑,姑娘若是有空,再帮他权衡一番才是。”

    “伯父放心。”沉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走开几步,将食物摆放在桌上,略一盘算,回头若无其事的笑道:“小猴子,先去沏杯茶给你家老爷消消火。”

    “是!”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这儿就请姑娘代为费心了。早朝过后,宫里一定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可由不得他再耍性子。”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程竞阳不再多看怀瑜一眼,只在经过沉璧身边时停了停,问道:“令尊是哪里人?”

    “乌镇。”沉璧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双亲早年辞世,家中就剩小女一人。”

    程竞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拂袖而去。

    “先吃饭!”沉璧没空揣测程竞阳的用意,关好门,直接对他儿子下命令。

    “嗓子疼,咽不下。”程怀瑜苦着脸。

    “小猴子煎药去了,你还是得先忍着吃点东西,想抗争就不能倒下。”

    “我还以为你会和父亲一样劝我成亲。”程怀瑜居然笑了起来,好像额头流血的不是他。

    “嗯,等你吃完了我就开劝。”沉璧拧了块热帕子,欠身递过去。

    “那我还是不要吃了。”程怀瑜将帕子敷上伤处,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回事?我都没敢太用力看来苦肉计也需要经验。”

    “怀瑜,”沉璧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明白,既然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娶谁不是娶呢?”

    “所以,还有一种选择,就是不娶。”

    “你要么就干脆出家当和尚,否则迟娶早娶总得娶,何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惨?你当姚若兰看了就会高兴么?”

    “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因此而耽误另一个女人。除非等到有一天,我心里能够再容进别人。”

    “虽然你的想法很爷们,但我可能比你自私,我觉得你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还不懂得先保全自己,就是个傻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沉璧很不是时候的想到了慕容轩,他因寒毒难愈,暖床的女人不知换了多少拨,早就习惯成自然。

    “你是在暗示我具有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吗?”短暂的沉默后,程怀瑜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对,你特别傻。”干脆利落的回答。

    程怀瑜极其少见的没有立刻接话,他看着沉璧,漂亮的眼睛慢慢弯起,轻声说:“比起自个儿闷着犯傻,有人作陪还是会好过很多。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长久了。”

    “你又不会一辈子犯傻,别太悲观,再倒霉的人总有否极泰来的一天。”沉璧讲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话,因为她自己也还在失恋,如果不是怀瑜,她都不知消沉到哪儿去了。

    “否极泰来”程怀瑜像对待刚学来的新词汇一般,念了好几遍,忽然笑了:“‘泰来’的前提定要‘否极’哪,我还没倒霉透顶,但是马上就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沉璧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个尖细的令人听着很不舒服的声音——

    “世袭开国县公第五代长孙程怀瑜接旨!”

第57章() 
第57章

    “出去就知道了。”程怀瑜放下一口未动的粥碗,眉眼间的笑意淡淡敛去,他起身走出去,随手关门。

    冬日清晨的薄阳似乎也畏惧冷,裹着厚厚的云衣,只露出一点点金边。然而,院子里,却是一片耀眼的明黄,晃得人睁不开眼,心,也跟着惶恐。

    程怀瑜肃整衣袍,端正的跪下,仆从们纷纷以头点地。

    沉璧背抵着门框,隔着窗纱担忧的看着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的大内侍卫,她从来不知道,颁一道圣旨还需要这等阵仗。不过,当她看到颁旨的太监取过一只放在朱漆描金托盘里的粗壮藤条时,当即就明白过来。

    这世上,周瑜打黄盖之前还得事先沟通,但老子揍儿子却是天经地义的。如果说程竞阳代为管教的地位还有点尴尬,那么称得上名正言顺的就只剩一个人。

    藤条的手柄上缚着黄丝带,老太监虔诚的双手托起举至眉端,低声说了句什么,沉璧没听清,只见两名黄衣侍卫搬来一张宽脚凳放在程怀瑜面前。

    沉璧的脑袋一阵嗡鸣,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她知道怀瑜不会希望让她看见接下来的情景,她帮不了他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留给他最大的自尊。

    尽管捂着耳朵,那一声声鞭笞皮肉的闷响还是见缝插针的钻进来,沉璧感觉时间异常难熬,好不容易熬到消停,那个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忙贴近门缝细细听了,半晌,哑然苦笑。

    打也挨了,媳妇还要照娶,程怀瑜啊程怀瑜,枉你年少成名,当初的精明能干都跑哪里去了?

    “少爷,你好歹喝点药,风寒未愈,再加上皮外伤,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啊”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哐当!又一只瓷碗遭了殃。

    “可可是这祛淤膏”忠心护主的小猴子抹抹眼圈,仍在结结巴巴的劝说,一只抱枕砸了过来。

    趴在床沿的男子狼狈不堪,汗水濡湿的黑发凌乱的沾在脸颊,被愤怒和屈辱烧红的双眸充满敌意,就像一头负伤的小兽,冲在场的每个人发出暗哑的低吼:“没有我的允许,谁再踏进这房间半步,休怪我不客气!”

    “行了,都下去吧,”沉璧强压着心头的酸楚,打发走一屋子的奴婢,朝门外指指:“小猴子,吩咐厨房换只木碗装药来。”

    “你也回房去。”音量小了几度,说话的人将脸埋进被褥。

    沉璧没吭声,示意小猴子将门带上,自己踮起脚尖绕了回去。

    程怀瑜蒙着被子半天没动,过了好一会,他艰难的抬起上半身,伸手去够床头小几上的水杯,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连连吸气。

    一滴沁凉的水珠溅上他干裂的唇,他本能的张嘴去舔,下一刻,牙齿磕上杯壁,“叮”的脆响。

    “啊,对不起喝到没?”

    程怀瑜讶然抬头,随即哭笑不得。他看见沉璧站在床边,用手帕蒙着双眼,泼泼洒洒的将水杯凑近自己。

    “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回房吗?”

    “我不是没有答应吗?”沉璧的表情很无辜:“我猜你大概会觉得没面子,所以特意不看你。”

    “你”程怀瑜无力的趴回去:“你别取笑我了。”

    “我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怀瑜”沉璧扯下蒙眼的帕子,认真的问道:“你前日碰见我蹲在街头哭泣,那么多人围观,你走过来拉起我的时候,萌生过丢脸、好笑或是同情的念头吗?”

    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他,坦然自若。

    程怀瑜的脸孔微微一热,别开视线:“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当第一眼看见那张泪痕狼藉的小脸时,所有的感觉,只有心疼和怜惜。

    “那就是了。你还常指责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却又是谁在扮小人呢?在你心里,我和青墨难道还不足以共患难吗?”

    沉璧的反问令程怀瑜无以作答,只得埋头喝水,一杯很快喝完了,沉璧又给续满,细心的扶着他的肩头让他不至于太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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