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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相逢陌路-第4部分

小说: 相逢陌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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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他可信吗?”
他淡淡道。
戚少商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顾惜朝虽然翻脸赛翻书,说谎如喝水,可我想,当年他尚且不会通敌卖国,如今失忆了,自然更不会。”
“他当真失忆了?”
“……应该不假,他连晚晴都忘了,还能记起什么。”
语气甚是感慨。
“这样,那他一个人留下来干什么?”
郝连春水又问。
“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
“你不知道?那我怎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
“自然不能,我会留下。”
“你留下?”
小妖又是一阵怪叫。
“正是。也好……也好在旁监视他。”
戚少商敛眉想了想,如是说道。
“监视?”
听他这么说,郝连小妖倒愣了愣,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良久,忽然叹了口气。
“戚少商,你我朋友一场,又何必骗我?你既已经相信了他,又怎会还要监视他?”
“我……”
“你是怕他如今失了武功,倘若有个万一,无法自保才留下来的吧。”
“我……”
戚少商躲避着郝连小妖的目光,神情有些尴尬。
小妖见他吃瘪,心情反而大好。
“好了好了,我小妖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顾惜朝既然前事尽忘,又能助我抗敌,我自然不会为难他,这次他要一个人留下来也确实不妥,有你陪着,我也比较放心。”
他起身拍了拍戚少商的肩。
“只是你自己……也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说的似乎漫不经心,戚少商听了,却浑身一震。
“我知道。”

移师的大事虽说要和其他将军商议,但那些将军大多对郝连家忠心耿耿,郝连春水的决议,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多加反对。

“不行!”
顾惜朝一口回绝。
“通道的路线只有你我知道,你若也留下,谁带路?”
戚少商一愣,这么重要的问题,他竟忘了。
“那等我带了路,再回来寻你。”
“你为什么非要留下?” 
顾惜朝蹙眉看着戚少商,表情甚是不解。
“九现神龙不上阵杀敌,何故一定要陪顾惜朝守城?”
“你一介书生,若是有什么不测当如何自保,我留下,别的谈不上,保你平安好歹还是做得到的。”
“这点你无需担心,我虽然没有武功,但也绝不会任人欺凌。戚大侠还是随郝连将军去霸州吧。”
“不行。”
这回轮到戚少商一口回绝。
“横竖我不放心,带了路就来寻你,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一甩袖子,竟就这么走了。
顾惜朝目瞪口呆。
他看着戚少商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酸。戚少商的眼中,有太多他不懂的东西,第一次见面时他对自己的敌意,还有现在……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那样的目光,那样复杂的矛盾的,却又不舍的目光,他似乎在哪里看过。
在哪里呢?
他仔细地想了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远方残阳西下,如血的红在空中一点一点的蔓延,大漠浩瀚,静若处子。
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失去的,其实并不只是过去。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
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张先的词,他借来一咏,却觉得念的心都痛了。

往事后期空记省……
可是若无往事,又当如何记省?

顾惜朝不知道。

7。
乾统四年,秋。
耶律南音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年。

“破不了?你再说一遍!”
辽营帅帐中,耶律南音的声音冷的像腊月的雪水,一双眼睛如冰刃般直射面前的人。
在如此强烈的压迫下,帐中将士皆不敢抬头看他,而那个处于压力中心的倒霉蛋更是双腿打颤,险些站不稳。
“回……回将军……”
他一身内袍早已湿透,脸上不断有汗渗出,滴到地上,却也不敢擦。
“此阵乃据宋人《易经》所创,神仙叠石,变化多姿,若开了“死”、“灭”两门,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断难破阵……”
“我不是问你这阵有多精妙,我只问你,你是有办法没有?”
耶律南音抬手打断他,神情甚是不耐。
军师面色痛苦,犹豫了再犹豫才勉强开口道:“小人无能,若将军肯多宽恕些时日……”
“够了!
耶律南音“腾”的站起来。
“我堂堂大辽,泱泱大国,居然破不了一个石头阵,简直笑话!”
他冷笑一声。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做甚。来人!给本将军拖出去!”
“将军饶命啊!
军师一张脸“刷”的血色尽退,颤抖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磕的额头出血。
“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请将军看在这孤儿寡母的份上,饶了小人吧!”(题外话,老实说我觉得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恶俗………_…|||)
“将军!”
见军师满脸鲜血,声音又凄惨无比,定远将军韩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出言求情道:“无法破阵,我等将军都难辞其咎,将军又何苦为难军师。”
“听韩将军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末将绝无此意。”
韩镇闻言大惊,连忙单膝跪下,双手抱拳。
“其实末将有个主意,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吧。”
“依末将之见,不如用震天雷直接轰他个稀里哗啦,才是爽快。” 
“火药?”
“是。”
耶律南音垂首想了想。
“可是震天雷远在燕京,等运过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
韩镇一愣,顿时语塞。
“将……将军……”
这时,已然被耶律南音忽略的军师忽然颤声道:“方才听韩将军一言,小人倒有了个想法,不知将军……”
“讲!”
“是……”
军师略顿了顿,抬头看了耶律南音一眼,又给韩镇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他的身家性命,便在此一刻了。
“我大辽的震天雷名震四野,宋人必定也知道,这石阵困不了我们多久。小人拙见,这怕是宋人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
“正是。”
军师小心看了看耶律南音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无怒意,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这一仗打了数月,淤口关本就无险可守,宋军粮草又被我军截了数次,此时怕早已不支。小人听闻郝连老将军数十日前刚抵达霸州益津关,小人怕郝连春水摆此石阵,并非为了破敌,而是为了援军,郝连部队本就神勇,若与郝连老将军的主力军会合,更是如虎添翼,反观我军一直疲于应付石阵,损兵折将,伤了元气不说,还导致军心惶惶,届时……”
“军师!“
不等军事说完,韩镇便大怒道。
“你怎可涨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
“韩将军息怒,小人字字是肺腑之言。”
“放肆,我方才真是瞎了眼,救错你,军帐之中,岂容你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来人!”
“慢!”
一直不说话的耶律南音忽然抬手阻止了欲进来拖走军师的士兵。
“军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他将前事后果细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那么回事。
“宋人狡诈,本将军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耶律南音愤然一捶桌子,然后仿佛忽然想起来似的,连忙扶起仍跪在地上的军师。
“军师快快请起,我方才实在一时冲动,还望军师千万莫要怪罪才好。”
那军师刚死里逃生,三重衣衫湿了个透,哪敢还会有什么怪罪,连忙躬身作揖。
“将军言重了。无法破阵本就是小人无能,又岂敢怪罪将军,小人能投至将军帐下已是小人的福气,将军有何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定当万死不辞。”
“好!好!好!”
耶律南音拍拍军师的肩,朗朗大笑。
“军师大度,本将军佩服!明日你且随我再到阵前看看,咱们再做定夺。”
“是!”

次日。

琴声。
耶律南音听到琴声。
身后是三军,面前是石阵。
耶律南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抬头望天,艳阳高悬,阳光似比往日还要耀眼。浩瀚的大漠被蒸出了层层热浪,在空气中不停翻卷。
侧目,看见韩镇茫然的脸。
于是只好换个方向,偏首向右。
“军师,你可听到琴声?”
“回将军,小的听到了。”
“军师可知是什么曲子?”
“……回将军,若小人没有听错,应是十面埋伏。”
耶律南音眯了眯眼,看向远方宋营。
十面埋伏?空城计的十面埋伏?
契丹族世代尚武,耶律南音又是武将出生,对音律可说是一窍不通,但响绝千古的空城计,兵法中却早有记载。
琴声铮铮,如十万大军奔腾而来,金戈铁马,刀光剑影,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声,声动天下,而后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歌声,凄而悲慷慨声,追骑声,铁蹄声……厮杀隐退,呐喊缥缈。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不知为何,耶律南音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两句诗。
这弹琴的,究竟是何人?
他想见他。
他不懂琴,可这回,他却似乎听出了什么。
一瞬间,有种难以言状的兴奋之情涌上了他的心头,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曾遇到了。
他想见他!
“将军?”
见耶律南音半天没了反应,军师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众将士都在等将军的命令。”
耶律南音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战场上,连忙收回神游的思绪。
“军师,你可听过诸葛亮的空城计?”
“小人略有耳闻。”
“那诸葛孔明当年守着一座空城,孤身登台抚琴,从容不迫,硬是吓退司马懿五十万大军,弹的正是一曲十面埋伏。”
“既是空城,那我们立即修书燕京,上书陛下,待那震天雷一到,淤口关还不是我大辽囊中之物。”
一旁韩镇听了这话,立马急声道。
耶律南音却没搭话,反而转头对军师说:“军师以为,如今这城中,有人没有?”
“这……”
军师仔细思量了一番,方开口道:“宋人奸猾,前人之计,恐不会再用。”
“可也不是绝无可能啊。”
韩镇见耶律南音不理他,心中气闷,忍不住出言反驳。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鹰啸,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俯身直下,停在了耶律南音的肩头。
耶律南音自海东青脚上的竹筒中取下信笺,草草一看,脸色立马一变。
“将军?”
“探子回报,半个时辰前,信安城内有一支轻骑悄悄出了城,往霸州去了。”
“那我们……”
“三军听命!即刻启程,移师霸州!”

8。
焚香,净身,十丈高台。
顾惜朝在抚琴。
他屈膝跪坐在软榻上,手轻负于弦上,而后只听“噌”的一声,琴弦颤动,案上的瑶琴随之一震。
顾惜朝素手翩飞,千军万马自他指尖流淌。
十面埋伏。
寒风萧萧,冷雨凄凄。
楚汉争霸,美人如玉剑如虹。
所有结局,其实早在鸿门,范增一句“竖子不足与谋”,便已注定。
三千里江山,顷刻间,灰飞烟灭。
四面楚歌,如针如锥,声声泣血。
西楚霸王挥剑长叹:虞兮虞兮奈若何?
盖世豪情,不若眼角泪滴,晶莹剔透。
电闪雷鸣,天哭地泣。
乌江滚滚,空留叹息。
胜者王侯,败者贼寇。
秋风啸啸,岁月伤兮。 
是谁,谱写了这千年遗憾。
若一切从头,霸王可会后悔?
后悔信了他,放了他,留下他。
再见时,短兵相接,已不是故人。
是恨,还是怨,只余下无尽苍凉。
虞姬血艳如莲,远方楚歌哽咽。
唯有冷剑寒光,划过颈间。
泪已干,心死如灯灭。

台高,风高,顾惜朝面容沉静,敛气凝神,淡青外袍交错着微卷的发丝在空中飞扬,似乎他的人,也要乘风而去。
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雅致和风流,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魄力。
几乎是不自主的,逆水寒出了鞘。
戚少商忘记了自己的疲惫,忘记了自己数夜未眠,忘记了自己脚不离地的在地道中奔波了十几个时辰,那一刻,他只想舞剑,他的痛他的恨,无处宣泄。
若一切从头,他可会后悔?
后悔信了他,放了他,留下他。
会不会?会不会!
剑锋冷冽,那个人就在眼前。可是他的剑,为什么下不了手?明明是白天,他又为什么好像看到了皓白明月,旗亭酒肆摇曳的酒旗,荡漾的酒声。
他的琴,疾而不速,留而不滞,相凌而不乱,相离而不殊。
似断非断,似远非远。
而后“噌”的一声,戛然而止。
他的剑,回了鞘。
戚少商站在风中,没有回头,没有说话。
远方马蹄声远。
辽军,撤了。
顾惜朝的手放在案上,也没有抬头,没有说话。
他不是没见过舞剑,曾经也有幸一睹冷四爷的剑,冷冷地,如同他的名字,没有人气的剑。
可是戚少商不一样,他的剑那么寂寞,甚至还带着一丝难解的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剑就要冲他而来了,却又在下一瞬,堪堪离开。
“你的阵,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固若金汤吧。”
很久之后,戚少商道。
“是,也不是。”
顾惜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阵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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