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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部分

天下春秋-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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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封道:“就算是女子当权时,男子这心思估计也是变了不的了。女子看男是否也是如此?”
  梦王姬道:“在女子眼中,所求或要多些,外表固然重要,恐怕还不排在第一,其余人品、本事、功名、富贵之类恐怕在意得多些。不过世势对男子的期望甚高,像龙伯这样战功显赫、爵高位重只怕是古今少有的了。”
  伍封道:“在下这三年之间东奔西走,总觉得身不由己,虽然威权日重,名气远播,可心中还是喜欢三年前藉藉无名、悠然自在之时。”
  梦王姬叹道:“这世势本就是如此,人活在世上,并不是责于己而是责于世,一个人的才能可以自求,但其身之生存价值却是取决于别人的评价,功名富贵便上其中一项。人若是能为自己随心所欲而活,只怕是不大可能。老子学说之可贵,便在于教人追求在这世势中追求自身的随心所欲。”
  伍封沉吟道:“王姬这么说,倒让在下有些迷惑了。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譬如人是自然之物,所言所行亦属自然,那么世人之征战杀伐也应该是自然的了。既为自然,就无所谓善恶,也不必说无欲无求,然后老子却让人弃善恶之见,无欲无求,似乎又并非自然了。”
  梦王姬摇头道:“老子说人是自然,是指初出世的人,所以他说‘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德即是自然之道。人渐长成,非自然之物相侵,渐渐偏离大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而道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老子的《道德经》五千言,便是教人复归自然的方法。”
  伍封叹道:“这法子可难了。”
  梦王姬道:“老子之法是大道,让人求于自身,可难以做到。此时便需要孔子的方法了。孔子以礼治世,将每一个人的生存地位作出限制来,这样便能够使人摒弃非自然之物了。”
  伍封道:“这样只怕也甚难。”
  梦王姬道:“正因为如此,便需要法了。”
  伍封点头道:“礼教人何事该做,法教人何事不该做,不过这离自然便有些远了吧?”
  梦王姬道:“以法治世,是用来去恶,即是以强制的手段使人守礼;以礼治世,是用来扬善,人若能守礼,便能无过份的欲求,为而不争,渐渐便能归于赤子之心。老子曰:”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就是这个道理。“
  伍封张口结舌,良久方道:“王姬竟能将老子、孔子之学混而为一,果然了不起。不过这法和礼都是人为,制之者未必合于道,岂非误人?”
  梦王姬道:“所以老子、孔子都希望有圣人出现,圣人圣制,一切便大有可为了。”
  伍封摇头道:“这圣人可就难找了。”
  梦王姬道:“老子西去之前,收龙伯和月儿为弟子,虽然未必视你们为圣人,但肯定是以为你们较能合于道。去恶扬善,法礼并重,其后才能使人归于自然。”
  伍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苦笑道:“在下只怕会让老子失望。”
  梦王姬微笑道:“那也未必,只要……”,这时门外履声急响,庄城在门外道:“龙伯,王姬,天子负恙!”
  二人听说天子有病,梦王姬顾不得有恙在身,忙不迭与伍封一起赶往宫中去。
  周敬王自从大寿之后,身子便不大好了,再加上新春与群臣闹腾时受了些风寒,病势渐转沉重,各国使者入宫看过后,心知天子本来病重,自从各国使者入周,人逢喜事,精神爽利了些,如今再病,自然是非同小可。本来各国使者正打着回国的主意,此刻就不便离开成周,要时时入宫探病才合于礼。
  他这一病不起,梦王姬虽然病愈,但天子病重,自然是暂罢宴客,每日与姬仁在宫中守候,弄得众使者少了一大乐事,平日碰面时都没甚精神。
  眼见已是春暖雪融,草木滋长,满地披绿,伍封见姬介对军务渐渐上手,每日由他带着铁勇在营中督促士卒练习阵变技击剑术,自己半日在营中带兵,抽空指点姬介的剑术兵法外,另半日不是入宫探病,便是与燕世子姬克和秦世子赢利聚一聚说话,谈论些天下大事。
  这日伍封正抽空回府,与楚月儿等女说话,王宫派了个寺人来,急召伍封与楚月儿入宫。伍封见天子连楚月儿也召入宫,心中一惊,知道事情有些不好,匆匆忙忙与楚月儿赶到天子寝宫。
  门外站着姬仁、姬厚、姬介以及刘单二公,姬仁抢上来道:“龙伯……”,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伍封心中一沉,小声吩咐姬介,命他速入营中,约束三军,不可轻出。
  姬介走后,寺人将伍封和楚月儿带入寝宫,伍封便见周敬王躺在床上,梦王姬伏在床边正哭着。
  周敬王见了伍封入宫,眼中一亮,道:“梦儿先出去,寡人有话要与龙伯和月公主说。”
  梦王姬退出去后,伍封与楚月儿跪在床边,周敬王此刻目光散乱,缓缓道:“月公主,寡人有一事……,有一事,梦儿一生被寡人所误,日后烦你多多照看。”
  楚月儿这些天时时被天子召入宫说话,周敬王对她便如自己的子侄一样。此刻她眼泪汪汪地说不出话来,不住点头。
  伍封却不解天子之意,心忖天子病重,有些语无论次,这话理应说给姬仁听才是。周敬王忽抓住伍封的手,道:“龙伯,仁儿敦厚慈和,性较懦弱,烦你保护仁儿即位,勿使生乱。”
  伍封点头道:“微臣知道。”
  周敬王点了点头,含笑而逝。
  伍封想起自己到成周数月,所见的天子慈详谦和,政事精明,而他对自己极厚,不下于齐平公。齐平公厚待他,那是因为他是其女婿,天子与自己无亲无故,却如此厚待自己,视若家人,早令他大为感动。此刻见周敬王薨了,便如至亲的长辈去世一样,与楚月儿一起放声大哭。
  此时,众臣都抢进寝室来,伏地大哭。周敬王自王子朝之乱时即位为天子,共四十三年,为政仁和,有长者之风,周臣与他相处日久,对他尊敬之极,此刻伏地痛哭倒不是伪作伤痛之状。
  宫中的大钟鸣响了十二声,声振极远,想来全城都能听见。这丧钟一响,城中人人都知道天子薨了。也没过多久,智瑶、姬克、赢利等各国使者果然都匆匆赶入宫来赴丧。
  伍封哭了一阵,忽想起周敬王的话来,此刻新天子未立,便以他的爵位最尊,道:“先王归天,理应另立新王,由新王主丧。”
  这时,众臣抬起头来,伍封见有人欲言又止,也不想听他们说话,免得多生枝节,道:“先王身前已立太子,今日当奉太子为王。各位或是先王之子、或是王臣,还有各国的臣属,自然知道王意。如有异议者,便是违了先王之旨,在下便会以违旨作乱之罪将他拿下来处置。”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那是预先封住众口,眼见他按剑而立,谁敢多话?
  立太子之日,宫中匠人便赶制了冕冠王服,此刻伍封让寺人将冠服请来后,扶太子姬仁坐在中间,亲手将冕冠为他戴上,又替他换上赤色的王服。
  伍封领着众臣在先王床前参拜新王。新王姬仁谥称周元王,此刻即位为王,受众人参拜后,命寺人拿来丧服替众人换上,自己在王服上加了件丧服,开始主持诸般丧礼。内有伍封在宫内镇住众臣,外有姬介在营中统辖三军,这新王之立顺利得出人意料。
  周元王姬仁见大局已定,鉴于前事,即刻宣布立姬介为太子,以免日后因为太子之争而生乱。又赐伍封为太师,梦王姬、楚月儿为太傅。王室本无太师、太傅二职,晋、楚二国有太师,宋国有左师和右师,楚还有少师,晋国有太傅,齐国叫太子牙傅,还有少傅。周元王便学晋国设了太师和太傅二职,太师是天子之师,是朝官,比同二卿;太傅是太子的师傅,类似楚国的少师,不过不算朝官,不上王殿。他这是因为时移势易而设二职,不料其后各国都学王室,也设出这两种官职来。
  天子之丧礼比一国之君的丧礼更为复杂繁琐,一连许多日来,诸般礼仪让众人忙了个不亦乐乎。好在各国使者除了卫使先回国以外,其余的早在成周,到无须等候各使由各国赶来拜祭,周敬王的铜椁便置于太庙的侧殿之中,等停椁七月满后再葬。
  三年前齐简公的丧礼,各国使者是等五月下葬后才离齐,那是因为齐国新君未立,政事上隐含变数之故。如今旧王已故,新天子已立,连太子也立了,各国使者已经依足了礼节,便不必等到周敬王下葬后才走了。先是智瑶托言离国日久当回,匆匆赶回晋国去了,周元王和伍封知道这人境大事烦,也难为他在成周呆了这么久,周元王亲自送了他出城。
  智瑶走后,各国使者也陆续告辞,最后只剩了燕世子姬克、秦世子赢利还留在成周。
  伍封是周敬王向齐国借来的臣属,以齐使之礼行天子之丧后,暂时便成了天子的臣属,眼下王畿内已经无人不知龙伯这位太师、三军统师、天子之师了。只不过新王初立,伍封不敢大意,每日要上朝与周元王议事,军中大半事务交由太子姬介来打理。
  新王已经立了三个多月,这日伍封从朝上回来,到大营中去了一趟,见铁勇正教士卒剑术、矛法,十分忙碌,众士卒甚有长进,心中暗喜。
  回到府中时,楚月儿等人刚从梦王姬府上回来,冬雪笑吟吟地跑来,道:“龙伯,莱夷的信鸽飞来,说九师父、楚夫人、展爷和波儿到了莱夷,展爷已经开始为龙伯训练水军。最要紧的消息,是说公主生了一子,十分健壮,母子均好。”
  伍封大喜道:“这我便放心了,这小子生得像我还是公主?”
  冬雪笑道:“帛书写不了那么长,可没有说,不过起了个小名叫敬儿,等龙伯回去后起名,早儿如今也会说话了。”
  伍封喜孜孜地在堂中打着圈儿,乐不自胜。
  小红道:“先前有个晋人来过,他是赵老将军府上的人,到成周来办事,田力托他来传个讯,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走了。”
  伍封暗吃一惊,道:“不是燕儿有何事情吧?”心忖这晋人必是找张孟谈和高赫的。
  小红道:“四小姐的确有事,不过是喜事,听说她有喜了,算来应该有了四五个月。”
  伍封笑道:“这的确是件喜事。”
  这时,燕世子姬克到府上来拜访,伍封忙将他请进来,楚月儿等人与姬克也很熟了,便不再回避,一起在堂上说话。
  姬克道:“龙伯,在下明日便起程回国,想到齐国去打个转,顺便到莱夷拜访一下令堂,未知龙伯有何言语转告?”
  伍封怔了怔,立时明白这是姬克的一番心意,他到齐国落脚是顺路,但跑到莱夷去纯粹是看他的面子,忙道:“在下无甚其它话语要转告,无非是请家母保重身体而已。”
  姬克点了点头,道:“在下其实早该走了,不过羡慕成周的繁华富庶,有些舍不得此地,我们燕国境地甚大,可没有这么热闹。”
  伍封道:“依在下看来,燕国虽然不如周富,天下形势还胜过成周。”
  姬克道:“龙伯有何见教?”
  伍封道:“成周地处天下之中,夹在晋、楚、秦大国中间,易攻难守,若非各国不敢对天子动武,早就并入大国了。燕国却要好得多了,地处冀北辽东,周围大国只有齐国,与晋国之间又有代和中山相隔,东南有海,西有大漠,只要驱逐胡人,便可以扩地,外交好齐国,有齐国为外防,国内施仁政,励农耕,早晚会成一等一的大国。”
  姬克点头道:“在下也有同感,只是燕国再强,终不如晋楚齐秦。”
  伍封摇头道:“这也未必。以天下之势,中原各国争竞不休,日后战事定会愈演愈烈,战必损国,燕国地处边陲,又无甚仇国,只要休养生息以自强,彼消此长,大有可为。”
  姬克眼中一亮,点头道:“龙伯此言确是高论,在下回去定会与父君仔细商议,多谢指教。”
  伍封道:“世子已经向天子告辞了么?”
  姬克点了点头,道:“适才已经去过宫中,又去过王姬府上。自先王故后,梦王姬神情抑郁,颇令人耽心。”
  楚月儿道:“梦王姬近来心情不大好,我们每到她府上时,都见她郁郁不乐,幸好她与我们还谈得来,暂可解忧。”
  姬克叹道:“正是,在下也有些耽心。”
  伍封问道:“月儿平日到王姬府上,与王姬说些什么?”
  楚月儿道:“王姬喜欢问各国的风物,譬如齐国、楚国、吴国月儿知道些,另外便是鲁国、越国、卫国、宋国便所知不多了,王姬虽未去过,却比我还知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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