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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续城之半生浮图-第43部分

小说: 续城之半生浮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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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眸,一定是认出了我们,脑中迅速略转念头,这时引我们入瓮的计划已成型。

    在阿蛮来看,我们这群人进到山内越多越好,把局面搅得越混乱越好。但可能在他还没来得及布下一步棋时,情势就逼得他不得不先反叛了,所以有了梁哥与三疯子在山洞前偷听到说起内讧那一幕。

    很戏剧化,也可以说是命运的推手,即使阿蛮没来得及用到我们这几颗棋子,我们也在朝着那条路上走。先是梁哥与三疯子吸引对方一部分力量去追踪,让他得以先铲除明仔几人;后被老铁带人追上,又遇上我出面多管闲事,替他解了生死大劫,更提供了他有利的时机来作反扑。

    忽然脑中电闪而过,会不会这时候阿蛮的痛苦挣扎都是假的,假若我不走出去,下一瞬他可能就突然飞跃而起直接扑杀老铁?就算无法一举扑杀,他应该也是能够逃脱的,就如他最后夹着两个人还能从容地引走虎狮,而他逃离的线路,正是通往我们这个修罗场。

    当时阿蛮看似已经是孤军作战,连头狼都身首异处,他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可事实上他还存有实力,犹记得我们摔进薄岩层时背后的两道黑影暗中促使,以及此后老铁等人陆续被诛杀,都表明他不是一个人,他有着极其周密的计划。

    我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是不是那只头狼喂养狼怪长大的?”

    “头狼?你说得是青狼吗?”

    见我点点头后,平叔说:“是的,狼怪是喝青狼的奶长大的,而且他身体里有一部分青狼的激素被打入,青狼可以算是他半个娘。这头青狼是狼中之王,极具号召能力,在狼群里很有微信,也深懂人性,基本上人的语言都能听懂了。”

    我第一次对阿蛮产生了恐惧,青狼死时的场景在眼前闪过,悲哀地认断:他在。。。。。。利用它。

    阿蛮利用青狼对他的母性情谊来谋一个必杀之局,他冷眼看着它横死身前,最后灰飞烟灭,心中却仍在暗谋它计。动物终究是动物,没有人那许多精密的思维,诚如青狼,狼中之首,只因它当阿蛮是自己孩子,所以义无反顾守候。殊不知,它的“孩子”却在暗中送它上路,只为铺平他谋反之路。

    不用说,这个修罗场也是阿蛮缔造出来的,这是他为老铁诸人设的天然坟坑,他要这些人一一埋葬于此。而更令我心颤的是,隐有预感,事情还没有完,除了杀戮之外,还有事要发生。

    我能想到的,陆续自然也想到了,他在旁边唤回我,一字一句对我说:“小九,你现在立即想办法爬上去,到我们原来沉落的地方去,找岩层不薄,能够承住你重量的向上攀爬。快!”

    默了一秒,幽声问:“那你呢?”

    他很是气恼,恨不得抬手敲我两下,可手抬起一些就垂下去了,疼得龇牙咧嘴,他忘了自己的手骨已经折断了。一边嘘着气一边骂我:“你是猪脑子不?只有你上去了,才能想办法来救我,赶紧的,爷没力气说话了,必须得再静养一会。”

    我点了头,“行,先把你背过去再说。”正准备附身要去搭他双手背起来,而他也要怒瞪我时,我们两人都神情一僵,不动了。因为,嗤嗤声是那么明显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基于多次遭遇,对这种声音太敏感了,陆续喘着气急令:“快,快去抓那老头过来,让他吹哨音驱走蛇群。”

    对,我们有平叔,他是养蛇的祖宗。可当我跑过两步时,从头凉到了脚,心也沉到了谷底,平叔死了。不早不晚,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陆续的位置由于看不见这处,所以听到他在交代:“小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逼着那老头把蛇驱走了后,就立即爬上去啊,再晚我怕那阿蛮就要。。。。。。来。。。。。。了。”

    说到最末两个字时,他的声音已经消没在唇间,不用回头,已经知晓他是又昏过去了。他本就是强撑了一口气在,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形势刻不容缓,将钢管插在腰间,快速将陆续背负在肩上,目光扫略了一圈一具具横卧的尸体,轻叹一声快步往回走。

    刚才听到蛇的吐信声似来自四面八方,但我知道,这条回走的道是唯一的出路。果不其然,沿路跑过来,并没遇见蛇,声源来自周旁。但就在我庆幸自己选对之际,突然轰隆一声来自前方,我被震赫地顿在原地,极力想看清那处发生了什么事。不可能是坍塌,那处石层之前我就敲打过,向前敲进一米,就已经不是薄岩层,再想敲碎很是费力,如此结构的山体,不可能会再发生坍塌之事。

    黑皮蛇本身带着一股特有的腥味,而此时越发浓郁的腥膻味在飘过来,这还是其次,细小的噼啪声越来越近,像是什么在地面拖动,带起了地上碎石。

    我直觉向后退,可身后亦是悬崖,只跑出几步,就看到密密麻麻的蛇群已经蔓延过来,它们爬上了那一具具尸体,我几乎都能听到它们在噬咬的声音,以这般蚕食的速度,要不了多久,那一具具尸体都将变成白骨。

    到这时不得不认清事实,我已走到了绝路,想要绝处逢生除非长了翅膀能够凭空飞起。

    当看清那渐渐逼近的庞然大物时,我闻到了绝望的气息,居然是一条翻了数十倍的巨蛇,比起那秘密通道被陆续刺死的黑皮蛇还要大。当时就暗想可能还有一条母蛇,如今一语成谶。

    我缓缓下蹲,将陆续轻放在了地上,然后盘膝坐下,庆幸他此时昏过去了,不用面临此刻的绝望。仰起头,看看头顶的天,真是想不通,以往总觉得黑夜虽然漫长,但还能忍受,而今这个夜晚不止漫长,更是煎熬。仿佛经历了千转百回,却永远看不到光明。

    沉闭了闭眼,仰起头对着长空喊:“阿蛮!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寂寥的空间,声音传出很远,足以能让十米高空的位置听到。无疑这些蛇是阿蛮驱使出来的,他要这些他憎恨的人类,全都被吞噬成骨。是的,这时候我已无法将之称为人类,因为他或许是人,或许有超越人的智慧,但他却没有人类的情感。

    他所发动的战役,不过是一场生存之战。这个过程里,可以有任何同族牺牲,他能眼都不眨。

    静默轮回,四周寂灭,除了蛇群的冉动与吐信嗤嗤声。我垂了眸低头,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到底还是又自负了一回,以为阿蛮对自己是有些不同的,以为曾经义无反顾地走出去想要救他的行为,哪怕可能破坏了他的计划,也至少对他有一些影响。

    唉,人心都抓不住,何尝是没有心的人呢。

    母蛇的拖动声已近在咫尺,只需稍稍抬头就能看到那丑陋以及凶残的面貌,周旁细蛇也在逐渐向我与陆续靠拢。我俯下身,凑近到陆续耳旁,轻声说。。。。。。

105。卷末记(1)() 
陆续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与女友冬冬和好了。犹记得那天与冬冬吵架的情景,还是为了老问题,她对他各种不满意,从不定性的工作到习性。那无论是谁吵架,都不可能挑着句子来说,口无遮拦也不至于,他就是混了点,丢了句话给她:你不就是想结婚嘛,我结还不行了?

    然后冬冬就不吵了,用无比寒凉的目光看着他说:陆续,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从里到外,收的不是别的,全是她给他买的那些衣物,连曾给他买的一块洗脸毛巾都没放过。这架势是要割袍断义吗?陆续就靠在门框上叼着烟,特流氓且沉鹜地盯着她后脑勺看,他心里也赌气,什么叫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电影听谁的歌,又喜欢穿哪个牌子的衣服,包括她有意无意间的暗示想要结婚,他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他敢说这世上除了她爸妈外,属他最了解她了。哪次出差回来,有忘记过给她买礼物的?带她听偶像的演唱会,她不喜欢他做的事,绝不在她眼前做,就比如这抽烟。她老是把他烟给收了,说烟味呛人,真是的,她不知道抽烟是男人的象征吗?身上沾染烟味,那叫男人味。

    真不解气,他就爱抽,今儿还当着她面抽!

    冬冬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只在关上行李箱后,环看了一圈,目光盯在书柜上的相册。然后几步走过去,拿起相册翻了翻,竟是把所有她的照片都翻了出来,然后走向他伸手:“打火机借用下。”

    当时陆续脑子硬是没转过弯来,还傻愣愣地真摸了口袋里的打火机给她,等到她走回去把那一打照片全都点燃时,他那叫一个懊悔啊,也火冒冲天了,忍不住低吼:“你发什么疯?那都是我们这几年拍下来的照片,没有存档的。”

    冬冬面无表情道:“陆续,我跟你分手了,不想留着这些照片妨碍你与别人好。”

    他越加气了:“哪里有什么别人?合着你是在怀疑我外面有人?”天下女人是不是都有这个通病:永远怀疑自己的另一半在外面藏了别人。

    她拎着行李箱经过,凉凉丢下一句:“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心里清楚个毛!陆续在心中怒吼,却眼睁睁看着冬冬身姿妙曼地拉开门,远出视线。

    到了夜里,陆续想想都还觉得憋气,也睡不着,翻出冰箱里的啤酒就往阳台上一坐,咕嘟咕嘟喝个够。这又是冬冬不喜欢的一件事,反正在她的理念里,男人就该像她父亲一样做事严谨,烟酒尽不沾。有时候他都怀疑她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喜欢他去学她父亲。

    几瓶下肚,眼睛迷蒙,看天上少有几颗星星都觉得像是在嘲笑他一般。嘀嘀两声外加震动,提醒他口袋里手机有短信过来,心中窃喜:小样,就知道你熬不住,爷故意不给你电话的。

    可满心欢喜地拿出手机来去察看短信时,却发现不是冬冬,而是。。。。。。

    原来今天又是月末了,看时间正是午夜十二点,盯着屏幕上每个月月底发来的千篇一律的短信,轻叹了声。正要编辑“好”字发过去,倏然想起白天冬冬说得话,心底发凉,难道她是在暗指这?

    陆续犹豫再三,最后打了一行字出去:晚晚,以后不要再发短信了,好吗?

    脑中盘想了下又发了一条过去:我要结婚了。

    不知道是谁说的:女人想结婚,是觉得没安全感,也是爱你的表现。陆续想既然冬冬真要他安定,那就定吧,飘了那么多年,也怪没意思的。

    不过男人就算妥协也不能那么没面子,今天刚给涮了一顿,赶明就厚着脸皮找上门,他做不出来。加上有些事如果打算放下,还得把后续问题一并处理,就当出最后一次差吧。

    睡觉前他是这么安排和计划的,可能是酒喝多了,直接就在阳台上倒头大睡了。迷蒙中似感觉有人在身边,想要睁眼去看是谁,可实在太困,也没睁得开。第二天醒时已近中午,人还在阳台上,起身时一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外套。

    不由纳闷,昨晚在这睡时我有把外套扔在地上吗?基于酒精烧脑,始终都回想不起来。取旁边桌上的手机时,见短信栏里写着:祝你幸福。时间就在昨夜我发过短信后几分钟里。

    随手将短信删除了,把手机揣兜里,收拾了下东西就启程。

    梦境到这里就跳转了,直接变成冬冬主动向他承认错误,还小鸟依人地依在他怀里,他那心里,别提有多乐了。这可是自认识她韩冬以来,第一回跟他低头呢。

    他正要搂着她说两句美话,忽然脑中闪过某个画面,那画面中有个女人站在不远不近地位置,沉默地看着他们。冬冬问:她是谁啊?陆续想了又想,名字就在嘴边,可怎么就记不起来。冬冬又问了:她是不是就是向晚?

    晚晚?他条件反射摇头,不是,她不是晚晚,可她是谁?

    正在他苦思冥想时,那边在开口唤他:陆续。他抬起头看过去,却看到她已经背转身,然后空中飘来她的话:你是个好人。

    陆续脑子倏然清醒,是小九!他直觉想要去追,可刚走前一步,就被冬冬拉住,她满脸忧伤,“阿续,别走。”心中骤紧,转眸再去看那处时,却只见到迷离的背影。

    莫名的,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他徒生出一种难过的情绪,就好像再也见不到了。

    不行,他要去追上她,去问。。。。。。去问什么呢?脚下生力,骤然而醒,感觉人晃晃悠悠的,定视了好长一会,才辩析出睁眼看到的是蓝天,之所以晃晃悠悠是自己躺在被人抬着的担架里。

    在后面抬着担架正面向他的人询问:“你醒了啊?”

    这无疑是句废话,他眼睛都睁这么大了,能不醒吗?想要开口说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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