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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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峙看了单于一眼，有扫了扫指挥部里的其他人，看没人注意单于之前的说话，这才压低声音，无可奈何的说道：“唉，文革，我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可眼下咱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来不及换云梯了，只能这么硬上了。”
单于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愿意见到士兵无谓的伤亡，既然刘峙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苦笑着对刘峙说道：“我听师长的。”
单于想了想又对刘峙说道：“师长，你看这么着行不行，咱们把师里的迫击炮都调过来，朝城楼上进行火力压制。我怕敌人居高临下用机枪对付咱们的攻城部队。”
这次刘峙没有否决单于的提议，同意了。单于也连忙让人把各团的迫击炮都集中过来，准备对敌机枪火力进行压制。
正在单于调集迫击炮的同时，第五团已经进抵城脚，开始攀梯爬城。果不出单于所料，敌军依仗着自己居高临下的优势，用机枪对第五团进行扫射，加之敌军加高了城墙，第五团原带的云梯过短，使得第五团伤亡很大。虽然第五团也组织火力对城楼上的敌人进行压制，可惜由于角度的关系，作用不大。
正在第五团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第2师的迫击炮总算开始对城楼的敌人进行火力压制。虽然因为时间紧迫，炮兵没能有充分的时间准备的关系，大部分的炮弹飞过了城楼，而小部分的炮弹甚至落在了第五团头上，可几发正中城楼的炮弹依然给了敌军极大的震慑，渐渐压制住了敌军城楼上的各个火力点。
从望远镜上看到了这一幕的单于忍不住长处一口气。不过他也注意到了第五团之前伤亡比较大，士兵以及军官的情绪开始有了波动，在登城的时候显得很犹豫，而且甚至看见部分士兵在上云梯的时候腿软。而由于第五团的这种犹豫也使得被北伐军迫击炮压制住的敌军城楼上的火力点又开始活跃起来。当然这和第2师炮弹数量有限也有关系。
“师长，五团刚才损失很大，我看现在有点军心浮动；而且炮弹数量好像也不够了。这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干脆把他们换下来修整算了。咱们再想点办法收集点炮弹，等过了中午让第六团上。第六团经过这几天的修整，战斗力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
刘峙想了想，认可了单于的提议。对单于说道：“这样，文革，你是第六团的老长官了，你去给罗振西下这个命令吧。我这边派人给兰荪（时任第五团代理团长严尔艾字）下命令。想办法收集炮弹。”
单于也不废话，朝刘峙敬礼之后就直奔第六团去了。
单于刚到第六团进看见罗奇等人正站在一处高地上观察战场形势，而罗奇等人看到单于带着卫兵匆匆忙忙跑过来也知道多半是与登城战不乐观有关。
“振西，你们现在去把第五团给替下来，说说看，你们想怎么攻？”军情似火，单于也没和罗奇等人客套，一来就直奔主题。
“文革，刚才的战斗我们也看了。显祖认为应该先让炮兵把敌人加高的那段城墙打出几个窟窿，这样就好办了。”罗奇也知道情况紧急，也没和单于绕***。
单于想了想，确实也看到刚才的炮击时有几枚炮弹造成了敌军加高的部分垮塌的情况，认可了罗奇他们的提议。
“这样，你们赶紧安排部队吃中饭，吃了中饭就该咱们团亮相了。
到了中午，紫金山至忠孝门一带无论是北伐军还是守城的直军似乎都不约而同的停火了，而武昌其他地方则依旧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
吃过午饭后，平静再次被打破了，随着北伐军迫击炮射击精度的不断提高，直军加高的城墙不停的垮塌，而直军在这段防线上重武器明显不足，城楼上的机枪火力点也就被北伐军的炮兵完全压制住了。
可随着第六团开始登城，意外情况又发生了。北伐军没有炮弹了。这下子城楼上的直军的机枪火力开始发威了。第六团的登城的士兵开始像下饺子一样从云梯上坠落。好在此时直军加高的那段城墙被北伐军的炮弹炸开了几个口子，使得北伐军的云梯终于能够的着城墙了。可就这样也把单于看的心如刀绞，要知道这些战士可都是单于一手一脚训练出来的！
不过第六团不愧是经过单于几个月严格训练的，只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在城脚的第六团军官立即组织机枪与城楼的敌军对射，而云梯上的士兵也镇定的朝城楼上投掷手榴弹。局面慢慢的开始朝对北伐军有利的方向发展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峙却给第六团下达的暂停攻城，撤退集结的命令。
从下午开始就跟着第六团行动的单于气鼓鼓的冲进了第2师指挥部。此时的单于脸被硝烟熏的漆黑，沙哑着嗓子就对刘峙嚷嚷开了。
“师长，怎么回事！？眼看着再过一会儿第六团就能登城了，你怎么能下令收兵呢？！”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五十回 战武昌（五）
老实讲，单于的怒火有一半绝对是装出来的。因为在传令兵把刘峙的命令传达到的那一刻起，单于就知道一定是其他几个军的攻击不顺利。这点甚至用不着先知先觉，只听楚望台、蛇山、龟山直军炮兵阵地不停传来的炮击声，稍微聪明点的军官都能猜到。
不过单于之所以要在刘峙这里表现出他的愤怒，原因有两个。第一，刘峙的这个命令确实是来的不是时候，当好赶上第六团刚刚把城楼上直军的火力点全部压制住，正准备派部队登城的当口；第二嘛，自然是在第六团的老部下以及刘峙面前表演一番了。不管怎么说热血的青年军官总比胸有城府之深，心有山川之险的青年军官受人待见吧。
“单副师长，你怎么着和师长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还有没有一点上下级观念了？！”刘峙还没说话，师指角落里响一个操着云南玉溪口音的人对单于这么没有规矩很不满意。
此时天色已晚，师指里又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光线很不好。因此单于刚才匆忙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不过他一开口单于就知道他是谁了。
就是第二师第五团代理团长严尔艾，此人是云南玉溪州城人。早年毕业于昆明陆军小学，后进入湖北陆军中学，继入保定军校第六期习炮科。保定军校毕业后返回滇军任职，黄埔军校成立后在滇军不得志的严尔艾被刘峙拉进军校，任军校炮科少校教官。
第二师成立后他又被任命为第五团（团长蒋鼎文）第二营营长。在北伐军兴后因为带兵军纪严明，被提升为第五团代理团长。此人在第二师里自诩有全套的军校履历，资格有够老；平素对单于这个乳臭未干的上司很不服气；加之今天上午他的第五团表现差强人意，自己头部也被弹片擦伤，在单于进来之前正被刘峙用第六团为样板说了几句，心里不服气的很，因此也就逮着单于的错处发作了单于几句。顺便也卖刘峙一个好。
单于瞥见他头缠绷带的坐在角落里那可怜样，再想起几年后因为贪贿被蒋中正按在冷板凳上一辈子也就懒得和他计较，只盯着刘峙不说话。
“文革，你不要怪兰荪，他本来是到我这里来请战的，谁想到司令部突然下令稍停进攻，他也一肚子火呢。”
刘峙虽觉得严尔艾的话听得顺耳，可也知道单于将来的前途不是严尔艾这种杂牌可比，念在大家同窗之谊，在向单于解释撤退理由的同时也帮严尔艾解释了几句。
“没什么师长，刚才也怪我太心急了点。不知道司令部为什么下令稍停进攻？师长你也看到了，咱们第六团差点就登上城楼了。”既然决定不和严尔艾计较，单于也就大方的说道。
“唉，还不是其他几个军作战不用心，个个保存实力，偷奸耍滑的。哪有咱们黄埔部队这么老实？”刘峙半真半假的说道。
原来在第二师进攻不顺的同时，第四军第十师攻城部队再突至宾阳门城门口时，因携带爆炸火药和器材过少，炸不开城门，不但攻城没有成功，而且在直军炮火下伤亡颇大。而第七军第二路攻城军由于攻击的是直军重点防守区域，在向望山门、中和门、保安门进攻时，遭敌炮火、机枪猛烈射击，虽几经冲锋却根本无法接近城垣。
在各路攻城军经日苦战毫无进展，伤亡惨重的情况下，作为总司令的蒋中正也不得不暂停攻击。
而到了晚上蒋中正召开的攻城检讨会议上，参加攻城的各个部队长官无不叫苦不迭。其中白崇禧更是因为其麾下的第七军损失惨重眼睛都红了。各部伤亡一统计，居然第二师的伤亡还算是最少的。这到让蒋中正脸上好看了不少。
会上众将都认为明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续攻城，希望司令部能让部队修整一天。而这个要求蒋中正实在没办法拒绝，答应了。
而作为军事总顾问的加仑也在会上详细分析了此次攻城战不顺利的原因，加仑认为攻击不顺利是因为“攻城在技术上没有准备好，拂晓后才开始，在指挥员之间战役的每个阶段完成得有迟有早，增派预备队互不配合，没有炮兵火力。”
应该说加仑的这些意见都是对的，而且蒋中正与其他参战将领也都是听进去了的，甚至大家都在讨论是不是能在多修整几天，认真讨论一个方案，争取一战功成。
可惜在这个时候唐禅师生智又对蒋中正冷嘲热讽起来，先是质疑第二师如此少的伤亡是否是战斗不用心，在被刘峙、单于用事实顶回去了后，唐生智又刺激蒋中正说，若是他没有必胜的决心，不妨让贤给他以及他的第八军试试。第八军以他而下，一定秉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家大无畏的精神，克复武昌云云。
本来此次攻城失败就和唐生智贻误战机有很大关系：在贺胜桥战役胜利结束后第四军已于8月31日乘胜追击到了武昌城下，本可趁直军正处攻守无备，乱作一团之际一鼓作气拿下武昌，但唐生智为了同蒋介石争夺武汉地盘，不愿第四军首先占有武昌，命令其就地休息。使得直军获得喘息时间，日夜抢修城防工事，并在楚望台、蛇山、龟山修筑炮兵阵地。9月1日上午靳云鹗又率援军赶到汉口。由于敌军做了充分的防守准备，因而，在9月3日北伐军进攻武昌时，不但城不能破，反招致很大伤亡。
深悉其中缘由的蒋中正对此已经极为不满，虽因情况非常，勉强压住怒火，可加上上次唐生智在紧急会议上发难，这已经是唐生智第三次朝蒋中正发难了。
一下子把蒋中正隐藏在心中的那股当年混青帮的无赖脾气给惹翻了，蒋中正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我以总司令的身份命令各部武昌限于48小时内攻下！”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虽说都觉得唐生智这个时候捣乱委实不对，可也认为蒋中正这话也未免太儿戏了。
可没等大伙儿回过神来，唐生智又去撩拨蒋中正了：“总司令，这武昌可不是那么好攻的，您三思啊。”单于当时恨不得一枪撂倒这个唐法师，他这么说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果不其然，蒋中正斜着眼睛瞟了瞟唐生智说道：“这还不好攻？！我们攻惠州时，就是冲上去的。我是有经验的！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修整一日，5号继续攻城！一定要在48小时内拿下！”
瞬间，单于把手放在了枪套上，在那一霎那，单于真的准备拔出枪来干掉唐禅师生智。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五十一回 战武昌（六）
既然蒋中正摆出了如此斩钉截铁的姿态，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好再多说什么。一时间显得有点冷场。到是加仑将军似乎还想多说几句，可看他嘴动了动，最重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说说5日凌晨的战斗部署了。”蒋中正挺胸抬头的打量了一下众人，特别盯着唐生智看了几眼。
“之前我与加仑将军商量了一下，现在安排如下：第四、七军继续对武昌发动猛攻；李宗仁任攻城司令，陈可钰为副司令。一军第二师攻忠孝门至武胜门，四军第十师攻宾阳门至忠孝门，四军第十师和叶挺独立团攻通湘门至宾阳门，七军第二路攻中和门、保安门、望山门至江边。由各师挑选奋勇队员300名至500名，军官12至15人，编成3队，每队编若干班，由营长任奋勇队长。首先是炮兵向各城门及炮兵阵地轰击，随后各奋勇队强攻登城！”
蒋中正一口气说完对武昌的攻城安排后，又把脸转过来对着唐生智和颜悦色的说道：“至于汉阳方面嘛，则由第八军与夏（斗寅）将军的鄂军第一师负责歼灭汉阳一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