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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帝宠-第75部分

小说: 帝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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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笑道:“后苑圈出一块来散养着,皇后高兴了,便去瞧瞧。”

    君婼笑着手指在皇上掌心划拉,皇上攥紧她手笑。

    二三道门买卖的是日常器具杂物,君婼一样感兴趣,锦绣在耳边低声道:“上次前往徽州,路途上买的一堆物事,都在后罩房堆着,皇后殿下买回来后,再没瞧上一眼。”

    君婼低头噘了嘴,皇上笑道:“图得是买时的乐趣,买回去看不看并不要紧。”

    若非众目睽睽,君婼就要踮起脚尖亲在脸上,眼眸晶亮瞧着他,拼命点头。锦绣叹口气,去荷包里掏银子,君婼眼眸转向两旁廊下,突说一声等等。

    廊下是各尼寺的师太师姑,卖自己做的针线绣品,有花朵珠翠头面,也有各式帽冠,出家人清苦,卖了以贴补日常开销。皇上也顺着君婼目光瞧了过去,攥着她的手突然收紧,母亲昔日,是不是也曾在此处交易?

    君婼回头唤一声锦绣:“将这些师太的物品悉数买下,回宫分发给各位中贵人与女官。选几处清苦的尼寺,让她们供应日后宫中所需,只是出处杂乱,吩咐了两位尚宫,派人去尼寺监督教导。”

    锦绣答应着,皇上的手揽在君婼腰间,将她带入怀中,飞快亲在脸颊上,身旁跟着的人没看到,正兴奋收银子的师太们看到了,个个面红过耳,君婼搡了皇上一下,又轻抚了一下他手背,白一眼道:“就不能忍忍吗?”

    皇上瞧着她:“忍不住。君婼能看到朕的心里,朕能忍住吗?”

    君婼也红了脸,低着头飞快走过长廊,到资圣门前看书籍古玩与字画,铭恩锦绣支付了众师太银子,囊中已是羞涩,君婼让采月挑两本书,给摘星买一对古瓷盅,笑说走吧。锦绣嘟囔道:“到底不一样,再尽心伺候,也不想着我。”

    君婼指指铭恩:“采月没人惦记,俊武尚未回来,我自然要惦记着。锦绣有人惦记,用不着我。”

    锦绣低了头,摘星指着铭恩手中的一面古铜镜嚷道:“五十两,太贵了。”

    采月笑道:“是西周时期的古铜镜呢,背面有鸾鸟图案,宫廷中贵妃以上品阶用过的,值这个价。”

    铭恩付了银子将铜镜塞入袖筒,看一眼皇上,皇上摆手:“知道,铭恩公私分明,是自掏腰包。”

    众人笑起来,摘星在采月耳朵旁嘀咕:“皇上今日似乎不一样了,总笑,言语也风趣。”

    采月摇头:“公主生下来就会笑。自然不同常人,有公主陪伴,皇上渐渐也有了人情味儿。”

    皇上挑了眉回头:“生下来就会笑?是怪胎吗?”

    采月忙道:“不是奴婢,是公主。”

    “生下来就会笑?”皇上瞧着君婼,“若是皇后,便不奇怪。”

    锦绣失控一声嗤笑,忙忙捂了嘴,皇上不理她,瞧着君婼道:“君婼是上天降到人间的奇迹。”

    君婼手指点在他掌心忸怩道:“皇上,她们都在看我笑话。”

    皇上回头瞧一眼采月:“采月提起的那位老妪,已经找到了,原来是贴身伺候秋皇后的婢女,秋皇后去后,她伤心之下发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将秋皇后之死迁怒于陈皇后,君晔已经将她安置在大昭积善堂,差了人伺候,如今衣食无忧。”

    采月微微福身:“多谢皇上解惑。”

    君婼忽闪着眼,皇上笑道:“君婼与母后解除误会,就不再理会别的,采月心细一直存疑,是以朕派人找到老妪交给了君晔。”

    君婼仰脸瞧着皇上,想说什么咬了唇,低头半晌,两手抱住他手臂轻摇着:“皇上,怪晒的,回舆车去吧。”

    皇上便吩咐回舆车,上了舆车,君婼唤一声皇上,扑在怀中仰着脸儿,没头没脑亲吻过来,皇上唬一跳,抱住她笑问为何突然顽皮上了,君婼笑道:“皇上对与我有关的事样样在意,刚刚非常想抱住皇上亲亲,可是众目睽睽的,我也没有皇上那样厚的脸皮。”

    皇上嗯一声:“就因为害臊回了舆车,也不好转头又下去,时候尚早,去樊楼前如何消磨?”

    君婼绞了衣带:“皇上总有法子的。”

    皇上想了想,唤一声铭恩吩咐道:“舆车绕着东都行走,各处名胜都要经过,午时抵樊楼即可。”

    君婼雀跃起来,锦绣在外支起车壁小帘,舆车悠悠而行,君婼探着头四处观瞧,皇上下巴搁在她肩头笑道:“对那处感兴趣,告诉朕,日后一处处仔细去逛。”

    君婼笑道:“皇上不做勤勉帝王了?”

    皇上伸个懒腰:“总紧绷着也不成,朕登基后取消官员休沐,私底下怨气颇多,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孝期满后恢复休沐,他们歇着,朕也缓缓,陪着君婼到处走走。”

    君婼身子向后,靠他更紧了些:“就是嘛,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皇上手揽住她腰,低头啄在颈间轻笑道:“为夫谨遵娘子吩咐。”

    君婼笑起来,手摁上他搂在腰间的手,二人相依相偎,看着窗外景物缓缓掠过,车行悠悠,但见城墙高耸画楼巍峨,汴水横贯东西,河堤上杨柳如烟,青色的州桥贯通全城,其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铁色琉璃塔拔地而起,白云在塔腰缭绕,塔尖欲擦青天,悬铃钉铛作响,繁台上晴云碧树殿宇巍峨,梁园繁花争艳鸟蝶翩飞,汴河两岸店铺林立,远远传来笙歌隐隐笑谈声声。

    进了樊楼正当午时,席案上一色雨过天青釉的小碟,各式菜肴只有几口,色彩缤纷满室飘香,君婼吸一口气坐下来,皇上笑道:“樊楼的招牌菜肴都在其中,君婼每样尝尝,喜欢的就招厨子进宫去做。”

    君婼眼波流转:“喜欢的,可以去后厨学着做吗?”

    皇上一笑说可,君婼又问:“可以饮酒吗?”

    皇上犹豫一下,君婼揪一下袖子,唤一声皇上,满眼都是央求,皇上轻咳一声:“不可贪杯。”

    美酒佳肴,浅尝慢饮,有轻快的丝竹之声入耳,屏风后歌舞伎缓步曼妙而出,和着丝竹之声且歌且舞,杨柳一般细软的腰肢,芙蓉花一般美艳的面庞,歌喉清脆媚眼如丝,君婼含笑看过去,拊掌说妙。

    君婼乖乖浅酌,饭菜撤下去上了新鲜瓜果,日头西移窗外吹进凉风,为首的歌舞伎踏着节拍,嘴里叼一支艳红的蔷薇花,到己案前仰面弯下腰,花朵递在皇上面前,皇上不接,歌舞伎便一直含笑弓腰,皇上唤一声君婼,君婼不理,眼眸中已有了醉意。

    皇上只得伸手接了过去,君婼猛然回头,一双醉眼看向皇上,大声道:“哄我看英俊少年郎,在哪儿呢?满眼都是美丽女娇娥,哼,明明是你饱了眼福。”

    丝竹管弦之声顿住,歌舞伎无措站着,皇上无奈摆手,众人退了出去,瞧着君婼笑道:“酒品很差,还偏爱饮酒。”

    君婼揪着他衣襟:“故意将我骗来,看美女是不是?”

    皇上摁着她乱摸的双手:“带君婼看看真正的东都,樊楼宴饮,人人如此。”

    君婼扑闪着眼傻笑:“那便改改,换男儿歌舞,让我好好瞧瞧。”

    皇上捂着她嘴:“樊楼掌柜的说了算,我们不能轻易给改。”

    “为何不能?”君婼歪着头,“皇上给他下令,对了,我们是微服私访,那,皇上给我舞一段,舞嘛舞嘛,皇上不是会舞剑吗?”

    皇上瞧一眼外面候着的人,抿一下唇道:“待朕练练,君婼生辰的时候,朕彩衣娱妻。”

    君婼嚷嚷道,“不行,这会儿就要看,皇上不舞的话,夜里在船上不让你碰。”君婼说着话嘿嘿傻笑,“你说睡在船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皇上红了脸,拧眉瞧着她在怀中打滚胡闹,拎起她看着她眼:“再胡闹,便不带君婼汴河游船。”

    君婼哇一声哭了起来,只干嚎没眼泪:“皇上无赖,皇上说话不算数,我知道皇上那句话的意思,你是朕的唯一,对不对?皇上说过,我猜中了,就带我汴河荡舟的。”

    皇上手忙脚乱哄着:“君婼猜得对,朕说话算数,这就到汴河去。”

    君婼转瞬眉开眼笑,皇上无奈叹气,起身携了她手并肩向外。

    汴河碧波千顷,映照着满天霞光,漾出粼粼的金色波纹,七彩楼船靠岸静静等候,众人上了船,君婼又闹了一会儿,方安静睡着,皇上吩咐,自东向西逆水行舟。

第106章() 
君婼醒来时,楼船正舶在寿山艮岳之侧,大相国寺傍晚的钟声远远传来,君婼伸个懒腰,懒懒吟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皇上放下手中的书笑道:“君婼愁苦吗?”

    “不愁苦。”君婼笑着摇头,“很快活,为赋新诗强说愁,要的是这份意境与诗情画意。”

    皇上就笑:“还诗情画意,净顾着撒酒疯了,沿途景色也没瞧见。”

    君婼靠过去耍赖:“醉酒撒酒疯,也是快活的一部分。”

    皇上搂她在怀中说好,低声问可饿吗?君婼点头,皇上携她进了大舱,众人早候着,桌上有新打捞的大虾活蹦乱跳,又有刚片下的生鱼白得发亮,各式菜粥去腻,白水将鱼虾汆烫了,君婼挑一只最大的虾,亲自动手去壳,瞧着眼前各式酱汁儿,笑盈盈问皇上:“糖醋汁儿?”

    皇上点头,君婼手中虾肉蘸了糖醋汁儿,塞入皇上口中,皇上抿唇轻嚼,君婼笑道:“总是爱甜,今日各样都尝尝好不?”

    皇上为难着,看君婼目光中满是期许,便点了点头,君婼一只只剥了切成小段儿,几十种酱汁儿一一蘸过,喂到皇上口中,皇上眉头倒舒展,只是唇抿得更紧,嚼得更慢,趁君婼低头,囫囵咽下去。都尝过了,君婼又夹一片鱼笑问皇上:“哪种汁儿?”

    皇上指过去,君婼就笑:“还是糖醋汁儿?”

    皇上也抿了唇笑:“朕认准了,就是这个口味。”

    一语双关,君婼含了笑,将糖醋汁儿推在皇上面前,皇上将虾盘子也挪过去,一只只剥了壳递在君婼面前,君婼埋头挨个蘸着酱汁儿猛吃,吃着笑道:“我怎么觉得每个口味都很好?”

    皇上板了脸,君婼嘿嘿笑道:“我只是说酱汁儿。”

    皇上又笑了,起身净了手:“十二只了,少吃几片鱼,喝几样菜粥,撤了吧。”

    君婼鼓了腮帮:“正吃得兴起呢。”

    “这是晚膳,少吃些,惜福养身。喜欢的话,明日还可以再吃。”皇上耐着性子劝慰。

    君婼伸出三根手指,看着皇上脸色又缩回去一根,舔着唇陪笑道:“再吃两只,就两只。”

    皇上无奈看她一眼,又坐下来为她去壳,三只虾仁摆在眼前,君婼仔细挑着酱汁儿蘸了细嚼慢咽,恋恋不舍看着虾篓给撤了下去。

    用过晚膳拉着皇上满船舱蹓跶,三层楼不停上下,趴在每一层舷窗上看月亮,笑说各有不同。等她折腾得尽兴,皇上苦着脸道:“君婼,朕饿了。”

    君婼哈哈笑,刮着他脸:“还惜福养身吗?”

    皇上捧着肚子:“没想到君婼在船上也能折腾出花样。”

    楼船自西向东悠悠而行,两岸灯火璀璨,远远有欢声笑语传来,君婼凭栏笑道:“皇上的天下,国泰民安。”

    皇上抿一下唇:“朕登基不过两载,这些其实是先帝的功劳,先帝性情怪异,却是治世之君。虽有积弊,非先帝一人之过,乃是开国以来代代积累。朕当初为了威胁先帝,苦苦寻找他的软肋,颇费了一番功夫。”

    君婼手抚在他手上,皇上继续说道:“朕以为,俭的身世会是对他最大的打击,谁知他早就知情,朕以为他因此病倒,不想他是吞食了慢/性/毒/药,朕所做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一直在考验朕。于他,用心良苦,于朕,心寒不已。如同对母亲,他的痴情,对母亲只是负累。朕也想过,若母亲肯对先帝有一丝温情,也许事不至此。可是,即便是以爱的名义,也不该强逼他人。”

    君婼从背后环住他,脸贴着他后背,沉默半晌道:“皇上不是饿了吗?前方就是码头,命船靠岸,我们到夜市上觅些美食。”

    君婼又哄又骗,皇上不肯当着人张口,只得让锦绣打包带回船上。

    玄月当空,共浴后双双倒在榻上,皇上笑看着君婼:“君婼说过,知道朕宿在船上要做什么?”

    君婼红了脸:“醉话岂可当真。”

    “醉话才是真话。”皇上拈起他一绺长发,放着一丝丝垂落下来,飞舞在君婼粉红的腮边,看着看着幽深了眼眸,“君婼说,让船行的快些还是慢些?”

    君婼往后躲避着啊了一声,缩着肩道:“妾不懂,都听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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