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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闺中记-第267部分

小说: 闺中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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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振道:“世子当初逃走的时候,又何曾对我们说什么了?”

    说话间,因瞥着云鬟,犹豫问:“这位是?”

    云鬟才要行礼,赵黼按住她的手,对张振道:“跟你不相干。你来做什么?”

    张振垂眸,看着赵黼的手,又狐疑看他。

    云鬟也不动声色地抽手,赵黼方咳嗽了声,回头对云鬟道:“我送你去世子府可好?”

    云鬟低头拱手道:“劳烦世子送我去吏部就是了。多谢。”

    赵黼自听出她话中的坚定之意。若是此刻张振不在跟前儿,倒是可以用些功夫,缠磨起来,好歹让她答应,如今……

    赵黼叹了口气,只得回头看张振:“你急急地来找我,不会只是来瞪眼的呢?究竟是有什么事儿?如何又哑巴了。”

    张振皱眉道:“的确是有要紧大事。”因又看了云鬟一眼,便附耳过来,在赵黼耳畔低低说了一句。

    赵黼陡然色变:“什么?”忙又抓住张振,竟脱口颤声问:“我父王有没有碍?”

    云鬟一听,不由也抬眸看来。

    张振本不知她的身份,有避忌之意,如今听赵黼说出来了,便才道:“因护卫得力,倒是不曾给他们得手,只不过也损失了一半随扈之人。”

    赵黼双手握拳,片刻,才对云鬟道:“阿、小谢……我有急事,先送你去吏部……你自个儿且好好地,回头我去找你。”

    云鬟道:“是。”停了停,又道:“世子保重。”

    赵黼向她点了点头,眼见吏部在望,便送了云鬟下车。

    青天白日,也不好如何,何况他心里有事,便只将手紧紧地握了一把,便仓促分别了。

    晓晴自后面马车上下来,加上赵黼所留的一名随从,并一个可园里跟来的小厮,三个人作为云鬟的跟班儿,同她跟着站在吏部门口。

    云鬟望了那远去的马车一眼,才暗暗深吸一口气,吩咐三人稍等,自往吏部而行。

    那吏部的门官见她气质斯文出尘,模样标致,又带了随从,知道是来参与铨选的,——只因自打铨选令下达各州县后,近来也有不少各方的志士能人前来。

    那门官便笑道:“公子必然也是来参与铨选的?不知是从哪个地方而来?”

    云鬟道:“在下谢凤,正是领了策令,从会稽而来。”

    门官见她生得出色,谈吐清雅,道:“原来是浙东来的,你们那里的兰亭甚是有名,如今见了这般人物,倒也是人如其名儿的,你们浙东已经来了几个县吏,因初来乍到,吏部要接待各地之人,人手也有些短缺,所以都是各个地方的会馆出面招待的,你且稍等,我给你去叫个人来。”

    那门官去了片刻,就见一个身着湖蓝绸衫的中年男子走来,见了云鬟,满面惊喜之色,大老远地拱手作揖。

    原来此人便是浙东会馆里负责迎接来京参与铨选的士子书吏们的管事,姓常,都叫他常管事。

    当下常管事问过了姓名,便亲自领了云鬟,先进吏部书记官处报了名,领了腰牌,才复又出来。

    常管事见云鬟面嫩,年纪又小,不免说道:“别的穷地方来的,多半都只是无人管理,多半是有亲友的投靠亲友,没亲友的就自住客栈。然而我们浙东是不同的,此次一应上京来的,都住在会馆里,所有的吃住等都不必操心。”

    云鬟道:“多谢先生。只是上京的人众多,可打理得过来么?”

    常管事笑道:“这是当然了,我浙东又不比别的地方,乃是富庶之地,如今京城内来来往往的客商老爷,或者朝中的大官儿,便有不少咱们的乡党,你放心就是了。”又看晓晴他们三人,道:“这都是小兄弟的跟从?”

    云鬟道:“是……”

    此刻才惊觉仿佛带的人有些多了,正思是不是有些麻烦,不料常管事反而喜欢,竟点头道:“好好,一应具全,甚是气派。”

    当下便叫了马车来,仍是做两辆车,载着往会馆而去。

    马车行过吏部大街,过十字街,云鬟从车帘中往外看去,依稀看见远处曾熟悉的府邸,心中却忽地想起张振方才同赵黼所说的话,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不过两刻钟左右,车子便停在了浙东会馆,常管事下车,便又对云鬟道:“小谢也可以先同格外熟络熟络,他们比你早来京内,知道的事情也多些,彼此或许有个照应。”

    还未进门,会馆里的小厮们早跑了出来,因知道是新人来到,都来帮忙提行李,寻地方安置等,不免又忙了好一会子。

    云鬟趁机便将这会馆略打量了一遍,因时间所限,只看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罢了,却见门口倒是平平,只是入内,才见大有洞天,一重一重院落,雕栏画栋,飞檐斗拱。

    再往内而行,便见白墙黑瓦,小桥流水,绿竹幽幽,竟大有江南之意。一时不由想起了在会稽时候的种种。

    想起会稽,不免又想到白清辉。便想着既然安置了,很该给他写一封信报平安。

    那常管事亲自领了云鬟,正往里走的时候,便听见前方有人说道:“既然曾传说刑部的白侍郎都受了伤,如何却说是假的?你这话才不通的很。”

    另一个人道:“你也说是‘传’,既然是传言,又怎能做的了数?想那饕餮不过是上古神话中所有的,几百年里都不曾有人见过,只怕是有心人假意谣传……底下自有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罢了。”

    云鬟因连月乘船,舟车劳顿,先前又遇上了艾老爷一家之事,未免殚精竭虑,正想快些回到房中歇息,猛然听见这两句,便放慢步子。

    前头常管事听了,却司空见惯,对云鬟笑道:“你再住两日就知道了,这里头有咱们那里参与铨选的,在议论先前的案情呢。因为他们觉着此次吏部出题,里头必然也有往日的疑案,这两日里,每天都要推演一阵儿。”

    云鬟这才释然,忽地又想起白樘之事,不免问:“先生,您是在京内常住的,却不知这饕餮食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传说刑部白侍郎受伤,可又如何?”

    常管事道:“这件案子,却的确扑朔迷离,没有人知道真相的,你在京内打听十个人,就有十个新鲜故事儿可听呢。”

    正说着,因走过厅前,里头几个大声议论之人便停了下来,五六个人,十几只眼睛,都看向云鬟。

    云鬟见状,只得驻足,转身向着众人,微微躬身,做了个揖。

    那些人见她虽生得秀美过人,然而看着只似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罢了,因此都不放在心上,仍又说话。

    常管事见状,随口说道:“这位是会稽而来的小谢,也是参与铨选的。”

    正要给云鬟介绍其他众人,不料那三人之中,有一位却站起来,皱眉说道:“会稽来的,又姓谢,莫非是相助白知县破了女鬼杀人案的谢凤谢典史?”

    另一人听了,诧异道:“是不是替戒珠寺至善禅师找回王羲之手珠的会稽谢典史?”然而打量眼前人,却都一概地狐疑。

    云鬟还未回答,那常管事吃了一惊,回头仔细打量云鬟道:“这位哥儿……真的就是会稽来的典史?”

    云鬟莫名,只得说道:“是,在下正是谢凤,在会稽任典史的。”

    这常管事在吏部之时,明明知道她的姓名来历,此刻却像是头一次听说般,着实让云鬟不解。

    谁知常管事“哎呀”了两声,竟说道:“是我有眼无珠了,先前邱老先生已经百般叮嘱过,叫好生招呼典史,我竟是当面而没认出来!”

    原来这“邱老先生”,自然正是

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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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京兆府来人传唤,当下不敢怠慢,云鬟来不及回房,由常管事亲自陪着外出,也并不带晓晴跟小厮,只赵黼给的那个随从自请跟着。

    常管事因知道她的确是自个儿要等的人,早叫门上备车,好生送了云鬟前去。

    且说云鬟离开之后,那些书吏士子们,顿时更是沸反盈天,议论纷纷起来。

    此刻也不说案子了,只说“谢凤”,竟把昔日耳闻目染,云鬟于会稽经历的各色案件,你一言我一语地尽数说来。

    半晌,有人方叹道:“我原本虽听闻大名,却从未曾见过其人,还当是何等精干强壮的前辈呢,谁知道竟是个如此面嫩的少年……实在叫人感慨万分,我等俱已老矣。”

    又有个说道:“耿兄所言极是,我原本也还当是个满腹诗书的老先生,虽曾听说典史年纪不大,只是不肯信。试看我等,均都是熬到这把年纪,才得上京的机会,哪里想到,这般一个似未弱冠的少年,竟如此能耐,我辈竟无一能比。”

    也有人说道:“所谓’甘罗十二为丞相’,还只当传说故事罢了,如今见了谢典史,啧啧,真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众人正感慨之中,忽地听得角落里有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叫我看,各位哥哥很不必妄自菲薄,如今只见了一面儿,何故就把此人捧上天去,把自个儿跺入泥里似的?”

    大家伙儿回头,却见角落里坐着个灰衣少年,看着二十来岁,却是他们这些人中最年轻的,乃是上虞人,曾是县衙内的快手,名唤柯宪。

    众人道:“并不是我们妄自菲薄,着实是谢典史功绩了得,难道弟不觉着,着实高不可攀么?”

    柯宪越发笑了起来,道:“你们谁也不曾跟他共事过,只听说种种事迹罢了,但焉知这事就是他做出来的?我倒是听闻,会稽的白知县,那才是个最厉害不过的人物,女鬼杀人案,也是他才上任后的第一个案子,此案也全亏他冷静调度,也是他最后率人前往那张府,将真凶缉拿的。如何竟全落在了谢凤的头上?”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这……”

    柯宪不屑一顾道:“且从方才看来,这人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罢了。我倒也听闻,他跟会稽本地徐府的徐大爷二爷交情都甚‘好’,只怕他这般厉害的传闻,也不过是众人给徐家两位爷面子,虚捧出来的。”

    忽地有人说:“那戒珠寺一事呢?可是至善禅师亲身经历的。”

    柯宪越发冷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既然都知道谢凤会来参与铨选,难道事先不曾仔细将他的事打听清楚?这戒珠寺案子,也是徐志清徐二爷陪着的,至于捉贼,那是会稽捕头霍城的功劳,可被你们说来,却都像是谢凤所为似的,何其荒谬。”

    柯宪说着,又笑道:“横竖如今大家都来到京内了,是不是真有本事,只要参加铨选就知道了。我看他……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不提众人在背后你言我语,只说云鬟坐车来至京兆府,一路寻思,心里其实也有些猜到所为何事。

    她才来京,并不曾做别的,唯一一件事,自然就是艾夫人李代桃僵的案子了。

    果然便给她猜对了。

    下车之后,自有差人领着入内上堂,行礼完毕,那京兆尹打量云鬟,问道:“你就是跟随晏王世子一块儿上京的谢凤?”

    云鬟答道:“正是小吏。”

    京兆尹点头道:“我已听说了,你是从江南来京,参与吏部铨选的,如何竟卷入命案之中了呢?你可知,今儿沧州府发了公文过来,说是应世子的命令,在沧河渡口不远发现一具女尸,询问要如何处置呢。”

    原来因赵黼一声令下,沧州府果然不敢怠慢,只是找到尸首,却不见苦主跟真凶,倒也难办,虽是天气日渐冷了,那尸首也毕竟不能久留,于是只得发公文往京兆府。

    正盖捕头将艾老爷尸首带了回来,隋超也把所听所得,一一说明了。

    京兆尹听得如醉如痴,若非是晏王世子亲自插手,而隋超也亲临口述,必然也是难以相信竟会有这般曲折迂回之事。

    一路从沧州,到了津门,再进了京畿……一件案子,竟牵扯了三个地方,两条人命,外加一只狗儿。

    偏偏赵黼早跑的不见人影,要详细再问也是不能的。

    其实就算赵黼在,京兆尹也有些打怵这位主子,不大敢当面相问。

    只看在兵部主事痛失亲妹的面上,京兆尹便即刻发信,让沧州府把尸首运往京城,又问那陪着赵黼同行的少年乃是何人。

    隋超仔细想了想,道:“说是江南人士,看他年纪不大,仿佛是上京铨选的,这会儿应该是去了吏部了。”

    因此京兆尹忙叫人去吏部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去了浙东会馆了。

    云鬟亲把所经历的一一说了一遍。又说道:“大人,目下最紧要的,便是尽快将那杀人真凶缉拿归案,那人被世子所伤,应该逃不出很远去,不知先前盖捕头带人追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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