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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名捕夫人 作者:清闲丫头(晋江vip2014-10-27正文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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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盯着冷月看了许久,眉眼缓缓地弯起来,虚弱地一笑,“我叫丝儿,雨丝的丝,冯丝儿……”

    这句短短的话像是耗去了冯丝儿许多力气,说完,冯丝儿微启薄唇,喘息了一阵,才又看着冷月微弱地道了一句,“我们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小景子的人生似乎也不会好了呢……_(:3)∠)_

第32章 蒜泥白肉(七)

    她见过冯丝儿?

    冷月一句“不可能”几乎脱口而出。

    这样姿容的女子;她要是见过一面;不可能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但冷月一时也想不出冯丝儿在这件事上有什么骗她的必要。

    冷月客气地点点头,“有可能。”

    冯丝儿像是听出了冷月话中有违心的成分;勉强牵起来的笑容苦涩了几分;转头轻咳。

    这间屋里听不到丝毫外面的声音;门窗处都掩着厚厚的棉布帘子;闷热得像盛夏时节暴雨将至未至的正午,冯丝儿全身裹在厚重的棉被里,脸上仍不见一滴汗水;声音还有些微微发抖,“陆管家;劳烦替我招待客人……”

    陆管家还没来得及应声,冷月已道,“成夫人抱恙在身,不用麻烦了,我冒昧来访是想问成夫人几句话,问完就走。”

    冯丝儿轻轻合眼,像是思虑了一阵,才又缓缓睁开,目光再次流连在景翊的脸上,“好……不过,还请景公子与陆管家回避……”

    陆管家看向景翊,景翊微笑点头,“可以。”

    景翊说完就走,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景翊在外间站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冷月就出来了。

    冷月走出来的时候眉头无意识地拧着一个结,见到景翊,第一句话就是“她想见你”。

    景翊微怔,展开一个有点儿赖皮的笑容,摇头,“不去。”

    冷月像是没料到景翊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面孔一板,“别墨迹,赶紧着……正好我得回去再看看成珣,你跟她慢慢聊,聊完到大宅门口等我。”

    说完,冷月头也不回地匆匆走出去,走得急了,连搁在门口的伞也忘了拿,一路奔回府中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身上凉得好像心肝肺肚都一块儿凉透了。

    冷月没直接奔去马棚,只是不声不响地回了卧房所在的院子,让人用皂角煮了洗澡水,又往屋里搬了一个小炉,倒了一盆子陈醋煮在小炉上,一边熏醋,一边发狠地揉搓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醋味儿蒸腾出来,有点儿刺鼻,但再刺鼻似乎也不能冲去她身上残存的那股腥臭味。

    这股腥臭味在,这股腥臭味的主人的绝美微笑就在眼前挥之不去。

    冷月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快要把肩头的皮揉破的时候,一只手从颈后伸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按在她拼命揉搓自己的手上。

    “不疼吗?我看着都疼。”

    冷月已经在一惊之下迅速反手扣住了这个不速之客的手腕,差点儿就要运力把人往墙上甩了,突然听到这轻轻的一句,手上力道一滞,紧扣的手指也松了下来,愕然转头,对上的正是景翊那张笑盈盈的脸。

    “你……不是让你到大宅门口等我吗?”

    景翊深深吸了口气,笑得没皮没脸,“我闻见醋味儿了,就回来了。”

    冷月一怔,脸上一阵发烧,挥手把景翊抚在她肩上的手拍了下去,“出去,没见我在洗澡吗?”

    “没见。”景翊轻轻抚过被冷月揉搓得通红一片的肩膀,掀起一丝轻微的痛感,惹得冷月浅浅地皱了一下眉头,景翊叹了一声,“光看见你在这儿杀猪褪毛了。”

    “……出去!”

    景翊蹲着蹦了几下,蹦到冷月身侧,掬起一捧水缓缓地洒过冷月的肩头,笑嘻嘻地道,“小的口不择言,请夫人责罚。”

    冷月毫不客气地捧了满满一捧水,准准地泼了景翊一脸。

    景翊就腆着这张水淋淋的脸,心满意足地看着满眼杀气的媳妇,“罚完我就别折腾自己了。”

    冷月呆了一下,刚捧到半空中的第二捧水也滞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醋熏的,冷月的鼻子有点儿发酸,酸得眼前有点儿模糊。

    景翊再次温柔地抚上冷月的肩头,“毛褪得太干净手感就不好了。”

    “……”

    景翊的俊美如仙的脸上准准地接住了第二捧洗澡水,也接住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湿漉漉的吻之后,又黏上来一个湿漉漉的人。

    再然后,就变成了湿漉漉的两个人。

    因为冷月勾着景翊的脖子把他一把拽进了澡盆里,三下五除二地剥下衣服,按在皂角水里从头到脚揉洗了一遍,景翊嚎声之凄惨比杀猪褪毛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声赶来的护院见惨叫声是在卧房里发出来的,其间还夹杂着“夫人我错了”一类的呼喊声,就都默默地走开了。

    等冷月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看着景翊扑腾着从澡盆里爬起来的时候,景翊已经被揉搓得像刚褪了毛的乳猪一样,全身红一片粉一片的。

    “夫人……”

    冷月看着扒着澡盆的边泪光闪闪娇喘微微的景翊,面无表情地道,“打今儿起,不许再叫我夫人了。”

    景翊呆了一下,呆得呼吸都停了片刻,“为……为什么?”

    “你问谁家媳妇都喊夫人,你随随便便喊声夫人,我知道你喊的是谁啊?”

    景翊揪起来的心倏然一松,像一瓣刚刚被人从花托上掰下来的荷花瓣一样,粉嘟嘟软塌塌地窝在澡盆一角,哭笑不得,“此夫人非彼夫人……”

    冷月目光一厉,景翊忙道,“你说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冷月低头往自己胸口撩了一捧水,声音小了几分,小得听起来像是隐约有点儿不好意思,“还叫小月吧……”

    他从刚会说话那会儿就是这样叫她的,她一直觉得“夫人”二字比这个称呼更有几分分量,到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这样觉得的,方才却在生生被景翊掐住的那半个“丝”字中蓦地发现,“丝儿”与“成夫人”,滋味是截然不同的。

    “好,小月。”

    冷月埋头“嗯”了一声,接连往身上撩了几捧水,才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道,“以后再往烟花巷里钻,就别进家门了……眼睛瞪这么圆干嘛,你敢说你没去过吗?”

    景翊不敢。

    他确实去过,不但去过,而且经常去。

    但有一句话他是敢拍着胸脯说的。

    景翊坐正了身子,神情有点儿与这副鸳鸯戏水图不大相称的严肃认真,“小月,我是清白的。”

    冷月无视了景翊那张已经紧张得有些发僵的脸,没好气地往他身上瞟了一眼,“废话,我刚把你揉搓干净,你能不是清白的吗?”

    “……我不是说我身上是清白的。”

    冷月眉梢一挑,景翊突然意识到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对,“不是不是……我身上是清白的!”

    “那你到底是不是?”

    “是!”

    “哦……”冷月淡淡然地往身上撩了一捧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道,“冯丝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景翊一愣,“她跟你说……我是清白的?”

    冷月没抬头,声音混在浓郁的醋味里,有点儿发酸,“她跟我说的什么,你没问她吗?”

    “我真的没去见她。”

    “哦……”冷月又淡淡然地往身上撩了一捧水,“冯丝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冯丝儿对她说他不会去见她,冷月却对他说冯丝儿要见他……

    景翊心里有点儿发毛。

    女人与女人较起劲儿来,绝不是什么好玩儿的……

    他觉得,他与冯丝儿的关系要是再不跟冷月说明白,他今儿很有可能就要枉死在这汪酸味十足洗澡水里了。

    “夫……小月,我只是冯丝儿的……”

    景翊没说完,冷月已硬硬地接了过去,“救命恩人,对吧?她有一回拒客的时候差点儿被打死,是你把她救下来了,这个她也跟我说了。”

    景翊有点儿蒙,从冷月说出“救命恩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就有点儿蒙,听到最后一句,已经一头雾水了。

    “你……你相信她说的?”

    冷月轻描淡写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祖宗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景翊微愕,“将死?”

    “嗯……”冷月轻轻咬牙,叹了一声,“你当初要是直接把她从那种地方带出来,她兴许还能活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世上最美的老太太的时候。”

    冷月一声叹完,看着坐在澡盆对面傻愣愣看着她的景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跑到烟花巷子里干喝茶水去了……冯丝儿身上的那股味儿,你不认得?”

    景翊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是杨梅毒疮溃烂以后的味儿。”

    杨梅毒疮……

    难怪,冷月一奔回来就要熏醋,用皂角水浸浴,杀猪褪毛一样地揉洗身子,还把他也按到水里一通揉搓……

    冯丝儿若是染了这样的病,倒是当真值得他二哥跑一趟。

    可她要染了这种病,那成珣……

    景翊眉宇间的错愕一闪就隐了下去,轻轻蹙起水濛濛的眉头,“你说回来看看成珣,是想看看成珣是不是也染了这病?”

    冷月点点头。

    “这个病……和这案子有关系?”

    “不知道。”

    冷月憋了口气,把脸埋进水里闷了片刻,“哗”的一声抬起头来,抹了一把满脸的水,才接着道,“不过……死在成珣前面的那三个人,除了萧允德身上没有明显的症状之外,那俩人身上都有明显的烂疮。”

    冷月喘了口气,幽幽地看向景翊,“你知道那个凶手对那些烂疮做了些什么吗?”

    景翊有点儿不祥的预感。

    他很想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惜已经来不得及了。

    “凶手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下刀子把烂疮一个一个全挖干净,然后用白蜡油挨个填补平了,我之前只看到那两具尸体上有几个用蜡填起来的洞,也没想到是什么,刚才闻见冯丝儿……”

    冷月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深长的吻堵得无话可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冷女王是绝对不会让小景子就这样过关的……

第33章 蒜泥白肉(八)

    冷月也不记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反正只觉得水温骤然热了起来;然后又渐渐的凉了;等她喘匀了气儿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干干爽爽地躺在松软的床上了。

    屋里满是浓烈醋酸味儿;也不知道是从小炉上那个醋盆子里散出来的,还是从她骨头架子里飘出来的。

    又是那种打架打输了还愉悦得要死要活的感觉……

    要命了……

    那个罪魁祸首还若无其事地把她搂在怀里,怜惜地轻吻;好像刚才那番暴风骤雨的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小月……”景翊在她尚带着水气的睫毛上百般温柔地落下一个轻吻;微沉的声音里有些货真价实的歉意;“对不起。”

    冷月猜;他这是道的钻烟花巷的歉。

    本来嘛,那都是景翊与她成亲之前的事儿了,她气不过归气不过,但管也轮不着她来管,过去也就过去了,要是以后有机会逮住他再犯这样的事儿,她再新账旧账一块儿算,往死里收拾他就是了。

    所以他这句“对不起”她一点儿也不稀罕。

    于是,冷月眼也不睁,慵懒挪了挪身子,“说句好听的。”

    “唔……”景翊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说得没有唱得好听,能唱一句吗?”

    她倒是从没听过景翊唱曲儿,不过景翊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温声细语的时候,好听得让人忍不住地脸红心跳,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料想他唱起来也一定不会难听到哪儿去。

    “唱。”

    景翊认真地清了清嗓,润了润声,然后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地唱了一句。

    “磨剪子嘞——戗菜刀——”

    “……”

    景翊皮肉紧致的肚皮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差点儿从床上滚下去。

    景翊捂着被冷月一胳膊肘子撞疼的肚皮,看着脸黑如铁的冷月,满脸委屈,“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听这句吆喝了吗?”

    对,这句话他说得倒是没错。

    她小时候也不知道犯的什么邪,热热闹闹的戏不爱听,柔柔软软的小曲不爱听,单喜欢听这句嚎起来能吓死人的吆喝,每有这句吆喝经过将军府门口,她都会飞奔出来,跟在人家师傅屁股后面听个够。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至少是六岁以前的事儿,这么丢人的事儿,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冷月黑着脸闭起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装死,景翊揉好了肚皮,又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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