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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元史-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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诣文忠泣谢曰:“鄙人赖公复生。”文忠曰:“吾素非知子,所以相救于危急者,盖为国平刑,岂望子见报哉!”却其物不受。
  自安童北伐,阿合马独当国柄,大立亲党,惧廉希宪复入为相,害其私计,奏希宪以右丞行省江陵。文忠言:“希宪国家名臣,今宰相虚位,不可使久居外,以孤人望,宜早召还。”从之。十六年十月,奏曰:“陛下始以燕王为中书令、枢密使,才一至中书。自册为太子,累使明习军国之事,然十有余年,终守谦退,不肯视事者,非不奉明诏也,盖朝廷处之未尽其道尔。夫事已奏决,而始启太子,是使臣子而可否君父之命,故惟有唯默避逊而已。以臣所知,不若令有司先启而后闻,其有未安者,则以诏敕断之,庶几理顺而分不逾,太子必不敢辞其责矣。”帝即日召大臣,面谕其意,使行之。复语太子曰:“董八,崇立国本者,其勿忘之。”
  礼部尚书谢昌元请立门下省,封驳制敕,以绝中书风晓近习奏请之弊。帝锐意欲行之,诏廷臣杂议;且怒翰林学士承旨王磐曰:“如是有益之事,汝不入告,而使南方后至之臣言之,汝用学问何为!必今日开是省。”三日,廷臣奏以文忠为侍中,及其属数十人。近臣乘便言曰:“陛下将别置省,此实其时。然得人则可以宽圣心,新民听;今闻盗诈之臣与居其间,不可。”其言多指文忠。文忠忿辨曰:“上每称臣不盗不诈,今汝顾臣而言,意实在臣。其显言臣盗诈何事!”帝令言者出,文忠犹诉不止,且攻其害国之奸。帝曰:“朕自知之,彼不言汝也。”其人忌文忠,欲中害之,然以文忠清慎无过,乃奉钞万缗为寿,求交欢,文忠却之。文炳为中书左丞,卒,太傅伯颜乃表文忠可相,帝使继其官,文忠辞曰:“臣兄有平定南方之劳,可居是位。臣尝给事居中,所宣何力,敢冒居重职乎!”
  十八年,升典瑞局为监,郎为卿,仍以文忠为之。授正议大夫,俄授资德大夫、佥书枢密院事,卿如故。车驾行幸,诏文忠毋扈从,留居大都,凡宫苑、城门、直舍、徼道、环卫、营屯、禁兵、太府、少府、军器、尚乘诸监,皆领焉。兵马司旧隶中书,并付文忠。时权臣累请夺还中书,不报。是冬十月二十有五日,鸡鸣,将入朝,忽病仆,帝遣中使持药投救,不及,遂卒,甚悼惜之,赙钱数十万。后制赠光禄大夫、司徒,封寿国公,谥忠贞。
  ○严实子忠济 忠嗣
  严实,字武叔,泰安长清人。略知书,志气豪放,不治生产,喜交结施与,落魄里社间。屡以事系狱,侠少辈为出死力,乃得脱去。癸酉秋,太祖率兵自紫荆口入,分略山东、河北、河东而归。金东平行台调民为兵,以实为众所服,命为百户。甲戌春,泰安张汝楫据灵岩,遣别将攻长清,实破走之。以功授长清尉。戊寅,权长清令。宋取益都,乘胜而西,行台檄实备刍粮为守御计。实出督租,比还,而长清破,俄以兵复之。有谮于行台者,谓实与宋有谋,行台以兵围之,实挈家避青崖。宋因以实为济南治中,分兵四出,所至无不下,于是太行之东,皆受实节制。庚辰三月,金河南军攻彰德,守将单仲力不支,数求救。实请于主将张林,林逗遛不行,实独以兵赴之,比至而仲被擒。实知宋不足恃。七月,谒太师木华黎于军门,挈所部彰德、大名、磁、洺、恩、博、滑、浚等州户三十万来归,木华黎承制拜实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省事。进攻曹、濮、单三州,皆下之。偏将李信,留镇青崖,尝有罪,惧诛,乘实之出,杀其家属,降于宋。辛巳,实以兵复青崖,擒信诛之。进攻东平,金守将和立刚弃城遁,实入居之。壬午,宋将彭义斌率师取京东州县,实将晁海以青崖降,尽掠实家,义斌军西下,郡县多归之。乙酉四月,遂围东平,实潜约大将孛里海合兵攻之,兵久不至,城中食且尽,乃与义斌连和。义斌亦欲藉实取河朔,而后图之,请以兄事实。时麾下众尚数千,义斌听其自领,而青崖所掠者则留不遣。七年,义斌下真定,道西山。与孛里海等军相望,分实以帐下兵,阳助而阴伺之。实知势迫,急赴孛里海军与之合,遂与义斌战,宋兵溃,擒义斌。不旬月,京东州县复为实有。是冬,木华黎之弟带孙取彰德;明年,取濮、东平;又明年,木华黎之子孛鲁取益都,实皆有功焉。
  庚寅四月,朝太宗于牛心之幄殿,帝赐之坐,宴享终日,赐以虎符。数顾实谓侍臣曰:“严实真福人也。”甲午,朝于和林,授东平路行军万户,偏裨赐金符者八人。先是,实之所统,凡五十余城,至是,惟德、兗、济、单隶东平。丁酉九月,诏实毋事征伐。
  初,彰德既下,又破水栅,带孙怒其反覆,驱老幼数万欲屠之,实曰:“此国家旧民,吾兵力不能及,为所胁从,果何罪耶!”带孙从之。继破濮州,复欲屠之。实言:“百姓未尝敌我,岂可与执兵刃者同戮,不若留之,以供刍秣。”濮人免者又数万。其后于曹、楚丘、定陶、上党皆然。时兵由武关出襄、邓,实在徐、邳间,以为河南破,屠戮必多,乃载金缯往赎之,且约束诸将,毋敢妄有杀掠。灵壁一县,当诛者五万人,实悉救之。会大饥,民北徙者多饿死。又法,藏匿逃者,保社皆坐。逃亡无所托,僵尸蔽野,实命作糜粥,盛置道傍,全活者众。实部曲有逃归益都者数十人,益都破,皆获之,以为必杀,实置不问。王义深者,义斌之别将,闻义斌败,将奔河南,实族属在东平者,皆为所害。河南破,实获义深妻子,厚周恤之,送还乡里,终不以旧怨为嫌。其宽厚长者类若此。庚子卒,年五十九。远近悲悼,野哭巷祭,旬月不已。中统二年,追封实为鲁国公,谥武惠。子忠贞,金紫光禄大夫;忠济,忠嗣,忠范,忠杰,忠裕,忠祐。
  忠济,一名忠翰。字紫芝,实之第二子也。仪观雄伟,善骑射。辛丑,从其父入见太宗,命佩虎符,袭东平路行军万户、管民长官,开府布政,一法其父。养老尊贤,治为诸道第一。领兵略地淮、汉,偏裨部曲,戮力用命。定宗、宪宗即位之始,皆加褒宠。忠济初统千户十有七,乙卯,朝命括新军山东,益兵二万有奇。忠济弟忠嗣、忠范为万户,以次诸弟暨勋将之子为千户,城戍宿州、蕲县,而忠济皆统之。己未,世祖南伐,诏率师由间道会鄂。亲率勇士,梯冲登城。师还,忠济选勇敢二千,别命千户将之,甲仗精锐,所向无前。大臣有言其威权太盛者,中统二年,召还京师,命忠范代之。
  忠济治东平日,借贷于人,代部民纳逋赋,岁久愈多。及谢事,债家执文券来征。帝闻之,悉命发内藏代偿。东平庙学故隘陋,改卜高爽地于城东,教养诸生,后多显者。幕僚如宋子贞、刘肃、李昶、徐世隆,俱为名臣。至元二十三年,特授资德大夫、中书左丞、行江浙省事,以老辞。二十九年,赐钞万五千缗、宅一区,召其子瑜入侍。三十年,卒。忠济统理方郡凡十一年,爵人命官,生杀予夺,皆自己出。及谢去大权,贵而能贫,安于义命,世以是多之。后谥庄孝。
  忠嗣,实之第三子也。少从张澄、商挺、李桢学,略知经史大义。辛亥,其兄忠济授以东平人匠总管,遥领单州防御使事。乙卯,充东平路管军万户。丁巳,从忠济略地扬州,取邵伯埭,首立战功。己未南征,从忠济渡淮,分兵出挂车岭,与宋兵相拒三昼夜,杀获甚众,始达蕲州。及渡江抵鄂,分部攻城九十余日,战甚力。师还,授金虎符。中统三年,李璮叛,宋兵攻蕲县,势张甚,徐州总管李杲哥降于宋,齐鲁山寨为宋兵所据。忠嗣从大帅按脱救蕲县,复徐州,执李杲哥杀之。攻邹之峄山、腾之牙山,多所杀获。按脱论功以闻,赐银二百两、币五十端。四年,朝廷惩青齐之乱,居大籓者,子弟不得亲政,于是罢官家居。至元十年,卒。
 
  
  




       
宋濂》元史》列传第三十六




列传第三十六
  ○耶律留哥
  耶律留哥,契丹人,仕金为北边千户。太祖起兵朔方,金人疑辽遗民有他志,下令辽民一户以二女真户夹居防之。留哥不自安,岁壬申,遁至隆安、韩州,纠壮士剽掠其地。州发卒追捕,留哥皆击走之。因与耶的合势募兵,数月众至十余万,推留哥为都元帅,耶的副之,营帐百里,威震辽东。太祖命按陈那衍、浑都古行军至辽,遇之,问所从来,留哥对曰:“我契丹军也,往附大国,道阻马疲,故逗遛于此。”按陈曰:“我奉旨讨女真,适与尔会,庸非天乎!然尔欲效顺,何以为信?”留哥乃率所部会按陈于金山,刑白马、白牛,登高北望,折矢以盟。按陈曰:“吾还奏,当以征辽之责属尔。”
  金人遣胡沙帅军六十万,号百万,来攻留哥,声言有得留哥骨一两者,赏金一两,肉一两者,赏银亦如之,仍世袭千户。留哥度不能敌,亟驰表闻。帝命按陈、孛都欢、阿鲁都罕引千骑会留哥,与金兵对阵于迪吉脑兒。留哥以侄安奴为先锋,横冲胡沙军,大败之,以所俘辎重献。帝召按陈还,而以可特哥副留哥屯其地。众以辽东未定,癸酉三月,推留哥为王,立妻姚里氏为妃,以其属耶厮不为郡王,坡沙、僧家奴、耶的、李家奴等为丞相、元帅、尚书,统古与、著拨行元帅府事,国号辽。甲戌,金遣使青狗诱以重禄使降,不从。青狗度其势不可,反臣之。金主怒,复遣宣抚万奴领军四十余万攻之。留哥逆战于归仁县北河上,金兵大溃,万奴收散卒奔东京。安东同知阿怜惧,遣使求附。于是尽有辽东州郡,遂都咸平,号为中京。金左副元帅移剌都以兵十万攻留哥,拒战,败之。
  乙亥,留哥破东京,可特哥娶万奴之妻李仙娥,留哥不直之,有隙。既而耶厮不等劝留哥称帝,留哥曰:“向者吾与按陈那衍盟,愿附大蒙古国,削平疆宇。倘食其言而自为东帝,是逆天也,逆天者必有大咎。”众请愈力,不获已,称疾不出。潜与其子薛阇奉金币九十车、金银牌五百,至按坦孛都罕入觐。帝曰:“汉人先纳款者,先引见。”太傅阿海奏曰:“刘伯林纳款最先。”帝曰:“伯林虽先,然迫于重围而来,未若留哥仗义效顺也,其先留哥。”既见,帝大悦,谓左右曰:“凡留哥所献,白之于天,乃可受。”遂以白氈陈于前,七日而后纳诸库。因问旧何官,对曰:“辽王。”帝命赐金虎符,仍辽王。又问户籍几何,对曰:“六十余万。”帝曰:“可发三千人为质,朕遣蒙古三百人往取之,汝亦遣人偕往。”留哥遣大夫乞奴、安抚秃哥与俱。且命诘可特哥曰:“尔妻万奴之妻,悖法尤甚。其拘絷以来。”可特哥惧,与耶厮不等绐其众曰:“留哥已死。”遂以其众叛,杀所遣三百人,惟三人逃归。事闻,帝谕留哥曰:“尔毋以失众为忧,朕倍此数封汝无吝也。草青马肥,资尔甲兵,往取家孥。”
  丙子,乞奴、金山、青狗、统古与等推耶厮不僭帝号于澄州,国号辽,改元天威,以留哥兄独剌为平章,置百官。方阅月,其元帅青狗叛归于金,耶厮不为其下所杀,推其丞相乞奴监国,与其行元帅鸦兒分兵民为左右翼,屯开、保州关。金盖州守将众家奴引兵攻败之。留哥引蒙古军数千适至,得兄独剌并妻姚里氏,户二千。鸦兒引败军东走,留哥追击之,还度辽河,招抚懿州、广宁,徙居临潢府。乞奴走高丽,为金山所杀,金山又自称国王,改元天德。统古与复杀金山而自立,喊舍又杀之,亦自立。戊寅,留哥引蒙古、契丹军及东夏国元帅胡士兵十万,围喊舍。高丽助兵四十万,克之,喊舍自经死。徙其民于西楼。自乙亥岁留哥北觐,辽东反覆,耶厮不僭号七十余日,金山二年,统古与、喊舍亦近二年,至己卯春,留哥复定之。
  庚辰,留哥卒,年五十六。妻姚里氏入奏,会帝征西域,皇太弟承制以姚里氏佩虎符,权领其众者七年。丙戌,帝还,姚里氏携次子善哥、铁哥、永安及从子塔塔兒、孙收国奴,见帝于河西阿里湫城。帝曰:“健鹰飞不到之地,尔妇人乃能来耶!”赐之酒,慰劳甚至。姚里氏奏曰:“留哥既没,官民乏主,其长子薛阇扈从有年,愿以次子善哥代之,使归袭爵。”帝曰:“薛阇今为蒙古人矣,其从朕之征西域也,回回围太子于合迷城,薛阇引千军救出之,身中槊;又于蒲华、寻思干城与回回格战,伤于流矢。以是积功为拔都鲁,不可遣,当令善哥袭其父爵。”姚里氏拜且泣曰:“薛阇者,留哥前妻所出,嫡子也,宜立。善哥者,婢子所出,若立之,是私己而蔑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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