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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韶华舞流年-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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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报

微风轻拂,风中,男子束起的长发飘扬了开去,丝丝缕缕的同草木之香一同飘扬在了空中,宽松的衣袍在阳光下泛着五彩的色泽,仍是赤足的,红铃微微颤动着发出轻响,合着眼,不知想着何事,悠然的哼唱声时起时歇,落在来人的耳中,却像是带着些遗憾似的落寞。

“沁羽也有寂寞之时?溟月本以为,可歌可舞,悠然随心,世上再无可让沁羽挂心之事。”站定了身,祁溟月望着正倚靠在树干上的男子,想起了凝露。

停了口,微微侧首,沁羽摇头轻笑,“世上哪里有真正的随心,沁羽只不过随遇而安罢了,太子今日来寻我,想必是为了公主之事。”

“溟月只得这一个皇妹。”祁溟月微微蹙起了眉,虽然对于凝露,以往他并不如何重视。

十五便可婚嫁,凝露至今留在宫中,除了是身为公主,不如皇子来的被人重视以外,她的性子也是个问题,他已不止一次听了底下的人议论,宫中唯一的公主任性刁蛮,莫怪不被陛下所喜之类,名声在外,自然也没有人敢随意来提亲。

位高的大臣不愿家里的公子娶个无用的公主,位低的却也不敢高攀,凝露之母林妃也是不愿随意将女儿嫁予寻常官员之家的,这才一直拖了下来。

沁羽站直了身,高挑的眉眼似乎是想表示意外,但看来死不以为然的样子,“到了如今,沁羽也直言了,太子殿下在我眼中,可不是会为了他人之事而费心的人,凝露公主虽是你的皇妹,恐怕你以往也未放在心上吧。”

听沁羽这么说,祁溟月也不否认,勾起了一边的唇角,淡淡点了头,“可让溟月放在心上的,只有一人,其他的,我并无兴趣顾及。”若是顾及的多了,父皇便又该抱怨了。

“看来公主之前在赤熙殿内所为,让太子殿下很是感动,不然岂会特地为了她来寻我。”没有问祁溟月心上的那一人是谁,沁羽望着身前一身月白的苍赫太子,始终觉得有趣,这么一个冷情之人,为何大家却都将他看的和善,处处维护,比如那个凝露。

“只是回报罢了,虽说她的所为只是意外,但既然已做了,溟月自当回报,”事有所偿,理该如此,凝露一心为他,对这皇妹,他自然也不会不管不顾,“凝露与你的婚事,已是定下了,沁羽打算如何?”对沁羽,祁溟月始终觉得他是一个颇为识时务的人,那一日在赤熙殿,若是沁羽未顺着凝露的话,今日局面想是也会不同。

“并不如何,既然答应了太子,沁羽便会做到,对凝露公主,不会辜负便是了。”想起凝露那日在殿内惊人之举,沁羽忍不住露出了些笑意,往后想必会很有趣了,只是,他更想知道的是……

“沁羽有些好奇,那一日若是我未照公主所言配合,而是应承了连朔的话,说是太子将佩玉给了我,会是如何?”

“那便会与而今之局全然不同了,”这么说着,祁溟月微微敛下了眼眸,在敛下的一霎那,眼中仍可见如水的温柔之色,可沁羽却并未错过他唇边那微小的弧度,极为微小,却冰冷至极,“莲彤长老若是再苍赫暴毙,不知会是如何,也许会引发两国交战吧。”抬起了眼,祁溟月说的随意。

知他这话并不是戏言,沁羽摇了摇头,“人人传说苍赫太子时世上少有的不凡,依沁羽看来,不止容貌智慧少有,便连这无情之心也是少有,而今莲彤正欲安炀有连场兵争,虽说并不严重,但往后却难预料,太子若真再引发苍赫与莲彤之战,世上便要大乱了。太子当真不在意?”

“溟月从未有乱天之意,”想起当年昙无所说的预言,祁溟月微扬的嘴角透出了些嘲讽之色,“只是天下要乱,溟月也阻止不了,若真有一日生了大乱,身为苍赫太子,我便绝不会心慈手软,若要说我无情,不如怪那引起大乱之人吧。”

“幸而那人不是沁羽。”有些感慨似的,沁羽思及那人赤熙殿内,忽而有些庆幸,自己并未将莲彤引入灭国之路。

“只可惜,女皇陛下交代之言,我似乎是完成不了了。”想起出发之前女皇所言,沁羽叹息了一身。苍赫太子不是易于之人,这是早知道的事,女皇遣他前来而不是他人,也真是因为此,只是结果,恐怕仍是不会让她满意的吧。

思及沁羽当初的言行,祁溟月对他的来意也并不是一点不知,洛绯嫣知道他与父皇之事,若是他真立了妃,便等同于在他与父皇之间埋下了隐忧,不论太子妃是何人,如父皇那般霸道之人,都是绝对容不下的。

“沁羽未能完成任务,不知女皇会如何?”

“哪里未有完成,女皇陛下要莲彤与苍赫联姻,沁羽已然做到了不是吗?”一边的眉眼高高扬起,沁羽说的理所当然,也像是并不太在意洛绯嫣会如何。

表面上来看,莲彤女皇所求的就是两国联姻,虽说人选由苍赫太子成了苍赫的公主,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两国联姻即成事实,明面之上,他此次苍赫行都算是尽了力了。

见了沁羽那般的神色,祁溟月忽然问道,“在沁羽眼中,洛绯嫣是怎样的人?”能被父皇记住的女子,又身为女帝,应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也许等哪一日太子殿下见了便知道了,沁羽实在不好形容。”女皇陛下是怎样的一个人,实在难以言说。

身为长老,沁羽提起了洛绯嫣像是有些无奈。祁溟月将他所言放在了心上,对那位莲彤女帝倒是越发的好奇了。

“二皇兄!”由远至近的,一声喊叫打断了祁溟月的沉思,凝露提着裙摆,连奔带跑的冲了过来。

扶住了凝露的身子,祁溟月瞧了沁羽一眼,见他望着凝露的样子,神色间有几分柔和几分笑意,不觉对着凝露轻笑了一声,“凝露可是来看望未来夫婿的?”

“凝露是来看望二皇兄的,才不是为了这个吊眼的家伙。”瞪了沁羽一眼,凝露对着祁溟月又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二皇兄总是不在韶华殿,都是去哪儿了,凝露找的好久才知道你在他这里。”

“在父皇那里。”祁溟月答了一句,并不多言,沁羽却将眼神由凝露身上移了过去,女皇对苍赫帝的心思如何他是知道的,而后莫名而来对苍赫太子婚事的执着,要说只是为了关心苍赫帝,却不不是女皇素来行事之风,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祁溟月回视的目光中移开了眼,沁羽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对着凝露又抬了抬眼,“公主先前说什么,这可不是对待未来夫婿的态度呐。”

“就是说你,瞧你什么样子,看人总是这样,怎么,是瞧不起我凝露吗?”指着沁羽上扬的眼,又望了望祁溟月含笑的眼神凝露哼了一声,“看我二皇兄生的多好看,你没的比啦!”

“太子殿下确实非常人可及。”沁羽点头,如祁溟月这样表里不一之人,确实不多见,难得的却是他人竟未有所觉,同苍赫帝如出一辙的无情,未将任何人放于眼中,若不是凝露先前的举动,祁溟月怕是绝不会再对她多出一分关心的。

因为沁羽的话而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凝露兴奋的点着头,一一开始细数起来,“二皇兄模样好看,武技也厉害,还有上回听大臣们说……”

听着凝露滔滔不尽,全是对祁溟月的崇拜,沁羽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一声淡淡的话语随风飘来,“今日有讯传来,安炀已对莲彤发兵,长老眼下还是留在苍赫的好。”

听见祁溟月所言,沁羽对着那背影回道:“多谢太子相告,争战之事非我之职,对与自身不相干之事,沁羽向来是没有兴趣的。”女皇陛下与苍赫帝还有苍赫太子之间如何,与他毫无关系,不论事实是怎么,他都不打算再探究下去。

沁羽别有深意的话指的是什么,祁溟月也有所觉,脚下一顿,露出了几分笑意,“沁羽果然是个聪明人,凝露有此佳婿,便叫人放心了。”微微侧首,说了这句话,祁溟月再未停留,往外行去。

这时候才发现祁溟月已然远去,凝露忙不迭的喊了一声,打算去追,却被沁羽拉住了前行的身子,“公主打算去何处,太子殿下当年之事可还未说完呢,究竟如何的不凡,沁羽好奇的很。”

听见沁羽问起祁溟月的事,凝露又兴奋起来,踮起脚拍了拍沁羽的肩,“这就对了,好好听我给你说,二皇兄他啊……”

扬着眉,眼见着凝露说的眉飞色舞,竟忘记了其他,沁羽不禁觉得有趣,将她拉到一旁坐了下来,含笑望着她继续不停的说了下去,眼中原本的淡漠早已消失不见。



回了炫天殿,祁溟月理了曜夜传来的情报,将百里忘尘传来的纸笺又细细看了一遍,垂下的眼眸中露出了深思之色。

距离上一回赤熙殿内的酒宴,已过了数日,这几日中连慕希经常去韶华殿寻他,自然并未见到,他却未见放弃,连朔之事发生之后,连慕希便只被获准得宫内行走,不可出宫外一步,他却像是并不介意。

安炀王是否真如表面所见,果真那般天真无用?放下了手中纸笺,淡淡的兴味由祁溟月微扬的唇角一点点显露。

“无爻。”想起连朔当日之举,祁溟月低唤了一声。

一抹极淡的白影缓缓显现,又渐渐如同凝结成了实质一般,在祁溟月面前站立不语。如同幽魂一般的人,此时虚无之状比起往日的任何时候都要更甚。

望着无爻空洞的似乎未曾存在一般的眼眸,祁溟月皱了皱眉,自从那日与连朔交手之后,无爻的情况便有些古怪。

“那日你可是受了伤?”连朔的那口血使得不少侍卫身亡,少数武官也受了重创,太医瞧过之后说是中毒,却无可解之法,至今那几人被鲜血溅上之处还在溃烂,全身僵硬如死,无爻与连朔距离那么近,不可能无恙。

无爻不语,似乎不曾听见他的问话,也似是在犹豫,许久之后,才开口吐出了一个字,“是。”

极淡的,也极为不确定的语声,让祁溟月蹙起的眉又紧了一紧,“把衣服脱了。”对无爻,从来都是命令,他从不与无爻多言,对他的过往也并不多问,但这并不表示他可坐视手下之人罔顾自身的安危,无爻的过去不可多提,但若是他受了伤,便不得不多留意了。

依无爻的功力,连朔能伤的了他,定然与他们的师父有关。至此,已无需怀疑,那些灰衣人,夜使,无爻,百里忘尘,连朔,他们的师父都是同一人,也是在当年使他中了连心蛊毒之人。

“把衣服脱了。”见无爻没有动作,祁溟月又说了一次,无爻的情况不对他不会看不出来,可致他人身死或是重创的毒血落在了无爻身上,当日看来无事,但眼下看来,却是不然。

无爻站在原处,定定站立的身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不见丝毫表情的脸上有一丝可称作挣扎的神情一闪而过,却未逃过祁溟月的眼,无爻本是安炀而来,也曾是那“师父”的弟子,连朔的毒血会对他有何种影响,猜测着,祁溟月已有些担心起来。

“再说一次,把衣服脱了。”

在祁溟月的命令之下,无爻终于解下了外袍,显露在外的上半身,几点血色分外的显眼,如同烙上的花瓣,艳丽的如同将要绽放一般,落在祁溟月的眼中,却霎时神色一紧。

那痕迹不是其他,正是连朔喷出的那口血,点点溅落的痕迹,殷红刺目的颜色,带着一种不祥的诡秘,在无爻身上遍布开来。

落在别人身上可让皮肤溃烂的毒液,能致人死地,落在了无爻身上,却只是印上了如此的颜色,也许该庆幸无爻无事,但祁溟月却从他的气息上觉出了些异样之感。

他人被溅了毒血之后是身体受创,无爻,却如傀儡身上才凝结的魂魄又被打散了一般,再度被那浊浊的死气侵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午后

“会如何?”祁溟月由那艳丽的过分,而显得不祥的血色之上收回了眼,放开了蹙起的眉,对无爻这么问道。

“不知。”平平的语声,似乎说的是他人之事,无爻的回答仍旧未有丝毫起伏,但祁溟月却从他的话中觉出一丝不确定的意味。

连朔的血中有毒,那已是确定了的事,无爻对那毒液的反应与他人不同,定是与他本身的体质有关,不知当年他是如何成为了而今的模样,对无爻的过往,祁溟月始终不愿随意探问,也许,该送份书笺过去,看看百里忘尘对此事的反应。

无爻站赤着身在原处,祁溟月不语,房内没有一丝声息,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祁诩天 推开房门,便瞧见了祁溟月沉思的模样,又望了一眼无爻,皱了皱眉,“叫他把衣裳穿了。”无爻追随溟儿时日不短,平日不现身 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么站在溟儿面前,让他瞧着碍眼。

无奈的摇着头,祁溟月示意无爻,在他穿起衣衫之时,身上点点的血色异样,也落在了祁诩天眼中,未对此说什么,却对着黑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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