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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九重薇-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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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的小佛堂里,三圣像前早供了长明灯。慕容泠如今初一、十五茹素,早晚各三柱香,祈求家人的福寿安康。

    忧能伤身,纵然寄情诗书琴画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间,慕容泠青丝间又添了几行银发。晨起梳妆,更有衣带渐宽之势。

    少夫人柳氏虽然也为丈夫担忧,却颇识大体,带着一双儿子时时前来宽解。唯有怀抱才几个月大的小孙子,听着懵懂无知的孩童牙牙学语,慕容泠才会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听得下人来报,女儿打发来送节礼的车马已然到了门前,慕容泠一向牵挂的心如何能不焦虑?

    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做母亲的心有七窍,晓得那封封报着平安的家书里,多半有女儿无法写进去的东西,江阴的情形究竟如何,她急着要问问来人。

    门房护着那几辆载着大包小包礼物的马车长驱直入,直接驶向垂花门的方向。正房的丫头婆子们早在垂花门前侯着,乌压压一大片,赶着去接人。

    慕容泠瞧着仪态端庄,只稳坐在正房,等着女儿来的婆子请安问好。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瞥向外头,耳朵也用心听着芜廊下的动静。

    梅妈妈陪在身侧,从主子那端着茶盏微微颤抖的手上,便能窥见她的紧张。

    生怕主子等得心焦,梅妈妈便轻轻福身,直接掀了帘子出去,迎在院中那尊用做遮屏的太石假山石旁。只望着一瞧见来人,便立时领回夫人旁中。

    待瞧见远远的由两个丫头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身子佝偻瘦小的老妪徐徐行来,梅妈妈似是不相信自己所见。又揉了揉眼睛,这才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一把挽住了老妪的胳膊:“费嬷嬷,怎么惊动了您老?”

    被称做费嬷嬷的老妪身着深赭色宽边帔子,下系墨绿的马面裙,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边插着支足金的唐草纹细簪,显见得有几分体面。

    面对梅妈妈的问候,费嬷嬷只是笑了笑,说道:“许久不见,阿梅你身子骨还是这么朗健,先带我去拜见夫人吧。

    行走间有些吃力,梅妈妈便减缓了脚步,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怠慢。走至正房门口,要小丫头去通报,自己亲手打起帘子,迎了费嬷嬷入内。

    望见来人苍老的容貌,慕容泠也不觉大吃了一惊,赶紧起座迎上前去,问的话与梅妈妈如出一辙:“费嬷嬷,怎么惊动了您老?”

    费嬷嬷停了脚步,轻轻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腰,笑道:“瞧瞧,瞧瞧,果真有其主必有其仆,难道便不许老婆子活动一下筋骨?”

    忙止了费嬷嬷做势要下拜的身躯,慕容泠皱着眉头道:“底下人不晓得轻得,梅妈妈你该替费嬷嬷传顶轿子才是。”

    梅妈妈笑着辩解道:“奴婢是在大门口才瞧见费嬷嬷,果真是疏忽了。”

    慕容洽顾不得寒暄,赶紧吩咐人替费嬷嬷打水净面,又命梅妈妈亲手去泡茶,自己这才挽了费嬷嬷的手,将她往炕上让。

    来的这位费嬷嬷自然并不是普通奴婢,她今年已经七十有一,早已脱了府中奴籍,连陈如峻见了都要尊她一声嬷嬷。

    费嬷嬷年轻时原是陈如峻母亲的陪嫁丫头,年纪轻轻便进了陈府。

    陈母身体不好,从里到外都赖费嬷嬷替她打点。陈如峻兄弟几人的饮食起居、娶妻生子,几乎全是费嬷嬷一手照应。

    自打慕容泠带着弟弟嫁入陈家,又是费嬷嬷替她撑起整个陈府中馈,并对年纪幼小的崇明帝悉心照应,令慕容泠感激涕零。

    陈母去世之后,费嬷嬷本该荣养,她却不愿出府,就在陈府后院辟了小小三间房,自己种些豌豆丝瓜,全当强身健体。

    陈如峻年前调任京城,费嬷嬷一则难离故土,二则老人家惧怕舟车劳顿,并没有随行,而是主动提出便留在陈府老宅。陈如峻夫妇遵从她的意愿,依旧将她留在老家,又吩咐二子焕忠早晚孝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九十六章 高邮

    淮州知府的官衙离着陈府旧宅并不远,不过两条街的路程。

    从儿子偶尔写来的家书里,慕容泠晓得费嬷嬷依旧安居在府中,半是守着老宅,半是颐养天年。

    不料想女儿送个例行的节礼,竟劳动这位早就退到幕后的老嬷嬷,从淮州赶到了扬州,又从扬州一路赶往京城。

    本就沉不住气的那颗心更加忐忑,慕容泠生怕老人家带来的是不好的消息。青衫之上一枝翠竹披霜,宽大的衣袖间衣带飘拂如水,映着慕容泠雪样的容颜,脸色格外肃穆。

    就着窗外熏然的菊花香气,慕容泠一时恍恍惚惚。只捏着帕子立在炕前,机械地等待着费嬷嬷梳洗。

    长年的劳作,费嬷嬷手脚十分麻利。并不要慕容泠久等,就着小丫头递上来的手巾拭了面,再将外头帔子解去,便搭着她的手归坐。

    查觉到慕容泠手上冰凉,再瞅瞅她眼中深深的担忧,费嬷嬷知是十指连心,咬咬哪个都痛。夫人这是关心则乱,满满牵挂着在江阴的子女。

    怜惜地拍拍慕容泠的手,费嬷嬷先挑要紧的说,示意她放心:“夫人且容我喘口气,再与您好生唠一唠江阴的情况。您先安稳莫急,哥儿姐儿一切都好。”

    慕容泠等得便是这句话,心间蓦然一松,略显苍白的脸上才透出一丝红晕,更亲昵地挽住了费嬷嬷的手。

    一路的舟车劳顿,费嬷嬷神色间添了些风霜,自嘲地笑道:“老婆子果真是老了,不过几天的路程,腿脚便不灵光,浑身板得疼痛。”

    陈府是读书礼仪之家,费嬷嬷服侍过婆母,又对自己姐弟有照拂之恩,便算做慕容泠半个长辈。

    待携了费嬷嬷入座,慕容泠命小丫头替费嬷嬷垂着嵴背,反而恭恭敬敬向她行了半礼。又接了梅妈妈递过来的茶,亲自奉到她的手里。

    费嬷嬷即热且渴,也不矫情,坦然坐在了慕容泠的上首,饮了那杯温得刚好的熟普解渴,两人这才顾得上一番寒暄契阔。

    早有随着费嬷嬷一同进京的仆妇上前行礼,又递上陈欣华的礼单。

    大红的礼单烫着金,比往年长着足有一倍。除去那几十坛绍兴花雕,还多了人参、燕窝、丝绸、肴肉之类,显得丰盛而富足。

    两位崔府的管事妈妈含笑上来见礼,对慕容泠恭敬又热络:“我们太太说,礼轻情谊重。她亲手腌了些双黄的咸鸭蛋,送与阁老和夫人尝个新鲜。”

    望着那张张八月新桂一般灿烂的笑脸,慕容泠唯有含笑而对。她的指尖划过长长的礼单,逗留在那两坛高邮鸭蛋上头,心间浮起讽刺的鄙夷,暗笑这些人情冷暖的浅薄。

    陈欣华的婆婆崔氏娘家是高邮,家乡的特产年年都送去了粘府与江阴太守府上。自己做为正头的亲家,长房长媳的娘家人,却不曾见过一星半点。

    晓得女儿难为,慕容泠从不在这些小事上在意。只是,崔府这前倨后恭的态度委实令人不喜。

    昔年自己住在淮州,离得近便却不曾吃到亲家太太亲手腌渍的鸭蛋。

    如今丈夫连升三级,稳做了阁老的位子,两个儿子又同时在江阴一带做官,女儿的身份水涨船高,崔府的态度便立时改变。

    一坛一坛的咸鸭蛋舍近求远,千千里迢迢来了京城。

    晓得崔府有崔府的难处,不能与地方官抗衡。只是这般的行事,却难与崔家百年旺族的名士身份匹配。

    对昔年仓促之下安排陈欣华的姻缘,慕容泠又滋生了深深的悔意。

    好歹如今崔笙已然渐渐退到幕后,府里真正的掌门人眼看着往女婿身上倾斜。青年人的行事不似他祖辈、父辈那般薄凉,到有几分骨气与担当,能替女儿和外孙挡风遮雨。

    只为了替女儿做脸面,望着崔府里仆妇们如花的笑脸,慕容泠按捺着心间的不喜,只是娓娓道谢:“亲家太太有心了,也难为你们大老远跑这一趟”。

    随即命人打赏,梅妈妈极有眼力,直接拿了上等的封红和锦缎布匹,乐得这几个仆妇阖不拢嘴。待谢过了赏赐,慕容泠又留她们吃了杯茶,这才叫梅妈妈将人带下去休息。

    梅妈妈晓得自家主子有话与费嬷嬷说,忙着打发来人,向那打头的仆妇略一弯腰,笑道:“您二位一路辛苦,请随我下去歇息,再用些点心果品。”

    这里崔府的仆妇们退去,梅妈妈才将房门轻轻阖上。只怕有只字片语落入旁人耳中,梅妈妈自己抱着针线簸箩守在了外头。

    瞧见房中再无旁人,慕容泠这才移到费嬷嬷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我盼着江阴来人盼了好久,嬷嬷快与我说说,他们兄妹几人可还安好?到底有什么事,要请您老人家走这一趟?”

    慕容泠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显见得极为迫切,恨不能将费嬷嬷心里的话立时便全掏出来,摆到自己面前。

    两个儿子到还好说,总有府衙官位可以护身,女儿周旋在那些个官夫人中间,简直日夜叫人悬心。尤其想到稚龄的小外孙,慕容泠又是一阵牵肠挂肚。

    费嬷嬷忙请她宽心,依旧沿用着旧时的称唿:“夫人放心,如今的确一切安好。此次是因着情况特殊,老婆子才借着这个机会,自告奋勇走一趟皇城。”

    将大致情形说过,先安了慕容泠的心,费嬷嬷晓得分寸,自然是先公后私。

    将那些场面话一收,这才将容颜肃整,向慕容泠问道:“敢问阁老可在府上?老婆子是带着二少爷的吩咐前来,有重要的事情面禀阁老,一刻也不能耽搁。”

    慕容泠应道:“今日宫里修沐,阁老前一刻便回了府,如今正在书房里阅着公文。嬷嬷先安坐,我这便使人去请。”

    自己陪了费嬷嬷坐着,慕容泠使人往前院传话,请陈如峻立刻往正房叙话。

    陈如峻见妻子那边请得急,料做是为了扬州的来人。搁了手边的公文回到正房,见是费嬷嬷在上首安坐,也是大吃一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九十七章 玄机

    陈如峻气质儒雅,添了些从前在家时少见的威仪。

    见费嬷嬷在坐,他不顾自己已是当朝阁老的身份,对着昔日府中宛若长辈的忠仆,也是深深一揖。

    费嬷嬷慌忙侧身避让,瞧着陈如峻的鬓角上又添了白发,知道他为着国事费心操劳,心下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晓得如今不是寒暄的时候,费嬷嬷收敛了情绪,只向慕容泠说道:“老婆子依着二少爷的吩咐行事,有书信要默写给阁老,斗胆借夫人笔墨一用。”

    费嬷嬷佝偻着身子紧走几步坐在慕容泠的书案前,待要伸手磨墨,陈如峻哪里舍得这如慈母一般的老人亲自动手,早已抢先一步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半旧的端砚里汪着磨好的浓墨,慕容泠将笔洗上搁的那只紫狼毫饱蘸墨汁,递到费嬷嬷手上。

    费嬷嬷下笔仔细,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摒心静气间默写了足足一大张纸。

    年劳体弱,费嬷嬷的腕力已然不足。瞧着最后那几笔竟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老人家搁笔而笑:“果真是老了,连字都写不平整。”

    将墨迹吹干,费嬷嬷从头到尾顺了一遍,瞧着毫无错处,这才把纸慎重递到陈如峻手上:“阁老,这是二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十万火急的要务。老婆子侥幸,这一路行来,在心里时时默诵,幸喜未曾忘却一字。”

    五百里的加急,一路从江阴走往京城,再从京城回到江阴,陈焕忠不止一次发现,自己与父母的家书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正是因为如此,陈焕忠才与哥哥私下通气,两人显少有信件寄往京城。

    纵然陈焕忠在淮州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与在常州的陈焕善遥相唿应,大有敲山震虎之势,却依旧未能全面阻住江阴帮的势力。

    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必须采用雷厉风行之势。

    经过这段时日两兄弟在明处、陈欣华在暗处的搜集,已然网罗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手里早就掌握了江阴太守及扬州郡守,还有正阳、苍南两县的县令等人集体贪墨、意图不轨的大量证据。

    可以说整个江阴的官场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有在京中担任都察院御史的刘本一手遮天,为江阴营造了大大的方便。

    这片富庶繁华之地表面上欢乐祥和,百姓安居乐业,暗地里却危机四伏。

    情况比从前想像的更为严峻,江阴已如同人身上烂透了的毒瘤,一日不除便会殃及皇城的安危。

    陈焕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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