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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九重薇-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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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远在淮州,银丝霜炭难得,柳氏总是不舍得多用,将好东西孝敬了公婆二人,她与陈焕善房里只拿些烟煤来凑。即不暖和,又被烟气熏染,身上还有股子淡淡的炭烧气。

    因为夫妻同心,那些年在淮州固然清贫,到也甘之如饴。如今苦尽甘来,公公高居内阁次辅,却又换得她与丈夫两地分离。

    可见事事不能两全,唯有知足才能长乐。

    柳氏柔顺地应着,就着奴婢打来的水净了手,便从案上摆的一盘金灿灿的贡桔里挑了枚个头大的,剥开外皮,又细心挑去白丝,含笑递到慕容泠手上。

    晟哥儿学着母亲的样子,也抓起几瓣核桃,往慕容泠嘴边递,逗得慕容泠阖不拢嘴。儿媳体贴,孙儿逗人,慕容泠吃着甜津津的桔子,总算露出了笑容。

    瞧着婆母此时开心的微笑,柳氏不忍心叫她添堵,只拿着儿子的琐事与婆母凑趣,想要询问丈夫安危的那几句话终归说不出口。

    风云叠起,连嫁在扬州的小姑都卷入这场争斗,听闻前些日子还累得与姑爷双双受伤。婆母虽然不提,那几日眼角总是红红,柳氏也是身为人母,如何不晓得那一份拳拳关爱之情。

    丈夫与二弟两个人如今都是江阴地区的父母官,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一想到这些,柳氏便夜不能寐,一双杏仁美目里添了几许憔悴,眼下的乌青都被她用脂粉小心掩盖起来。

    柳氏每日在菩萨像前上香,祈求这场风波快些结束。若是江阴地区太平了,她一定要求婆婆的恩典,带着一双娇儿去探望夫婿。

    儿媳欲言又止,只体贴地陪着自己闲话,又带来一双小儿凑趣,颇有些彩衣娱亲的意味,慕容泠又怎会不晓得她的心意。

    将箴哥儿交到乳母怀里,吩咐她带着一双小儿去里间休息,慕容泠招手唤了柳氏身边来坐。她握了柳氏的手,慈爱地说道:“到底是焕善亏欠了你,如今新官上任,不能陪在你和箴哥儿身边,却又惹你时常替他揪心。”

    被慕容泠说中心事,柳氏眼眶一红,却极好地掩饰道:“是儿媳心不够宽,总是胡思乱想。想来陛下与父亲大人运筹帷幄,江阴又有柳老爷子一力支撑,功成自然指日可待。”

    慕容泠拍着她的手背静静一笑,颇有些无可奈何:“我也是每日这般宽慰自己,除却在佛前多上一柱香,再不晓得如何帮上他们的忙。如今夏将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京,你父亲虽不说他去了哪里,我猜着大约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咱们莫扯他们的后腿,只管静候佳音吧。”

    柳氏听得夏钰之也与此事有关,悬着的心竟放下了几分。潜龙卫成立时间虽然不长,这小半年来却掀起了足够的风浪,成为京中叱咤风云的神话。崇明帝若遣夏钰之出手,自然对江阴志在必得,丈夫与二弟的安危都添了一重保障。

    柳氏弯起一双烟眉,柔顺地笑道:“如此儿媳便放心了,只是好事多磨,这一次又委屈了二妹妹佳期延后。儿媳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替二妹妹绣了一对双面的鸳鸯枕席,改日拿来给母亲瞧瞧可还使得。”

    姑嫂一向和睦,自打夏府与陈府彼此有意,柳氏生怕陈芝华害羞,守着她从来不提,私底下却开始替她收拾嫁妆。还时不时开了自己的库房,从陪嫁里选些好东西,想要留着为陈芝华添妆。

    瞅着儿媳一脸企盼,慕容泠唯有强言欢笑,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

    拿着夏钰之做保障,其实慕容泠心间一点底气也无,想到待字闺中的陈芝华,反而平添了更多的担心。

    晓得陈如峻口风严谨,从他那里问不出一句多余的话,唯有借着向楚皇后请安,慕容泠悄悄进了一次宫。

    在御书房求见了崇明帝,慕容泠低声询问:“清弟,能否说与姐姐,江阴那边的局势究竟有多复杂?”

    姐弟二人打小相依为命,慕容泠宁肯耽误自己也决不贻误崇明帝的学业,连出嫁都是将幼小的崇明帝带在身边,两人这份姐弟之情非常人能比。

    若无外人在场,慕容泠依旧敢托大,继续沿用着旧时称呼,如同昔年一般,唤崇明帝一声清弟。

    望着一向淡如闲云溪月的姐姐艰难开口,眸中添了丝焦虑,崇明帝如何不晓得姐姐的心情。可是,面对亲姐姐的期许,崇明帝却无法开口应承。

    有战争,必然便会有流血和伤亡,不知道究竟会发生在谁的身上。

    陈家二子和夏钰之这个未来的陈家女婿都身陷其中,三个孩子的安危哪一个都叫崇明帝揪心。虽然嘱咐再嘱咐,又暗中遣了玄霜人保护,若江阴帮与苏家狗急跳墙,真刀真枪的动起来,又如何能做到刀光剑影中毫法无伤。

    崇明帝斟酌片刻,缓缓对姐姐开口:“姐姐要相信我,已然做了最周密的布署。您此时不闻不问,让他们心无旁骛,大约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关爱。”

    果然是凶险无比,慕容泠眼眶一红,有眼泪涔涔滑落。

    少年孤苦伶仃时,她不曾伤心而泣;慕容清登上帝王高位时,她不曾喜极而泣;陈如峻被逼退居淮州时,她依然不曾颓丧而泣。

    如今为着儿女安危,慕容泠这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成串的滚落下来,都洒落在前襟上绣的那一丛青葱绿竹之上,似是竹节更为坚劲。

    崇明帝轻轻揽住慕容泠的臂膀,一如少年时两人的相依相傍。如今的慕容泠不再是他的依靠,换做崇明帝成为亲姐姐的依傍。

第五百二十八章 云扬

    深秋寂寥,慕容泠单薄瘦弱的身躯如一片抽去水份的黄叶,轻盈到没有份量。

    她一片担心,却始终不说一句求崇明帝将两个儿子招回的话语,只是努力挺直了脊背,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崇明帝感怀往事,想着这些年自己对陈家亏欠颇多,堂堂的君王竟然鼻端一酸,哽咽着流下泪来:“无论我处在什么位置,姐夫和整个陈家始终是最坚强的倚靠。姐姐,你再信我一次,最难的时候都走过来了,如今的局面比当初不知好了多少,咱们要相信孩子们。”

    慕容泠一双眼睛被泪水洗过,格外清湛幽深。她反手回握崇明帝,从袖中取出丝帕怜惜地替弟弟拭了拭眼睛。自己坚强地咬住下唇,轻轻说道:“你说的对,是我思虑不周,与其在这里患得患失,还不如遥助他们马到成功。”

    崇明帝紧紧握住慕容泠的手,似是承诺,更似是说给自己听:“姐姐放心,虽然局势凶险,要相信钰之是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懂得何时撒饵,何时收网。江阴那边我也另了人过去,务求万无一失。我与姐姐一起,敬候他们的佳音。”

    姐弟二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读取到一片坚定,慕容泠一颗惶惶无际的心比来时安定了许多。

    疾风知劲草。崇明帝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说:“咱们要相信孩子们。”

    这场百年难遇的大风波,即是整个西霞的劫难,更是对崇明帝最大的考验。陈家世代忠良,身为陈家子孙,她的丈夫与儿子都无旁贷。

    昔年为了维护西霞,他们选择退居淮州。如今还是为着西霞,他们从幕后走到台前,必然要叱咤风云。

    做为崇明帝最坚强的后盾,慕容泠选择相信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未来的女婿。

    秋风依然萧瑟,心间却不再忐忑。慕容泠裹紧了斗篷,缓缓行过金水桥畔,坚定又坦然地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夏阁老府中,康平候夫人沈氏这几日亦是愁眉不展,添了几许幽怨。

    夏钰之刚在家待了没有几天,如今又不在眼前。连前日举国同庆的册封大典,这混小子都是人影不见,不知被崇明帝在哪里。

    儿子身为潜龙卫大将军,沈氏心中亦喜亦悲,即希望他能建功立业,又希望他就平平安安守在自己眼前。

    沈氏向康平候爷询问儿子的去向,候爷双手一摊,故做无奈地推诿道:“如今潜龙卫的事情都是军国机密,钰之归陛下直接调遣。当今圣上不说,我一个做臣子的哪里知晓?”

    沈氏听得有理,待要悄悄问问老太君,又实在畏惧婆母的刚硬,怕她训诫自己家国不分,在浣溪堂外徘徊了几回,都是无功无返。

    夏兰馨这些日子频频进宫,自然晓得兄长在忙什么,面对母亲殷切的目光,也只能选择沉默。江阴地区撒网多时,此时到了收网的时刻,她不能因母亲思子心切便故意走漏消息。

    生怕母亲闲得无聊,夏兰馨时不时从阮夫人的糕饼店里带些点心送与母亲尝鲜。闻说世伽大师云游归来,却不往皇家寺院去,而是在后山重新辟了个幽静的禅院,她还曾陪母亲去听了一日经文,只求母亲宽心。

    女儿虽然贴心,也到了云英待嫁的时刻,不能整日守在自己身边。

    夏家与陈家的议亲摆在明面上,与姑苏云家的议亲却放在了暗处。

    前前后后,云夫人亲自过府几回,委婉地透露过云家阖府中对夏兰馨的喜爱,也颇为歉疚地提到碍着祖宗家训,次子云扬只是白身,话里留了极大的余地。

    夏兰馨有封诰在身,她的婚事沈氏不敢自专,将云家的议亲禀到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足足思量了一日,午后又唤了夏兰馨去浣溪堂问话。祖孙二人窃窃私语多时,夏兰馨回房时,一抹烟霞璀璨,却盖不过她眸中的娇艳。

    至晚间沈氏请安的时候,老太君缓缓转动着腕上的小叶紫檀珠子,垂眸说道:“我的意思,夏家如今已有烈火烹油之势,不求锦上添花。云家家世渊源,避世隐居,行事低调安稳,该是兰馨的好去处。成与不成,你们夫妻再商议商议。”

    云家的儿子虽未亲见,云持姐妹到随着云夫人过府几回,都是人品华美至极。沈氏心中意动,碍于云扬是个白身,只踟蹰道:“若论家世,云家纵然桃李满天下,终究不似长媳胡氏的娘家,可为府中助力。”

    “这叫什么话?”老太君眼睛张开了一线,慈祥的面容平添了几分不以为然:“咱们府上的名声,从来不必靠裙带关系支撑。娶妻娶贤,嫁女求安。兰馨身有封诰,哪里需要夫家抬高门庭,她的性子你还不晓得?我到宁愿瞧着她闲云野鹤,自如自在。”

    话说到这个地步,老太君的意思已然明了,显然极为中意姑苏云家这门姻亲。

    沈氏出了浣溪堂,依旧拿不定主意,瞧着夜色深湛,命人挑了灯笼,沿着翠竹扶疏的小路往女儿住的知兰苑去。

    夏兰馨已然换过家常素服,一件浅翡翠色的斜襟束裙,在腰间松松打个细结,低挽着云鬓,斜簪着朵浅碧的堆纱宫花。素到极致,反而在英武之色中透出一股清丽。

    她此时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比着乳母绣的一只一品清廉荷包学做针线,听闻母亲来了,将针线簸箩一丢,就要趿了鞋子下炕。

    珠帘一甩,沈氏已然笑吟吟迈步走了进来。她摆手止了女儿的脚步,就势往炕上一坐,拿起了方才女儿学做的针线,就着灯影儿细瞧。

    夏兰馨的手拿过刀剑、抚过瑶琴,偏生没有做过针线。那一枝碧青的莲叶在她乳母的针下栩栩如生,在她手上偏是扁扁的一团,瞧不出轮廓。

    瞧着沈氏夫人一个劲儿端详,夏兰馨面上一红,将绣样儿藏到身后,撒娇地唤了一声母亲。

    女儿不常见的娇羞落在自己眼中,沈氏夫人恍然间才觉得那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小丫头已然长大。

第五百二十九章 儿女

    烛光温馨,暖暖映上夏兰馨精致的面庞。她璨璨双眸里有碎金般的光泽浮动,像一波一波的涟漪,清晰地投在沈氏夫人心底。

    闻说女儿在老太君房里待了多时,如今双颊上那一抹绯红还未掩去。沈氏夫人如何不晓得,豆蔻年华的女儿已经长成,也到了红鸾星动的时刻。

    携了夏兰馨的手,母女二人在炕上落了坐。沈氏夫人细语娓娓,将方才与老太君的一袭对话说与她听,瞧着女儿脸上一片杏花烟润,沈氏约莫明白了几分。

    终身大事是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若是女儿脸上能永远留着这抹烟霞,她做母亲的又何必在意什么高嫁还是低嫁。

    沈氏夫人握着夏兰馨的手,将她揽在怀里,自然一番真情流露:“母亲不求别的,但求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小做人磊落,母亲便坦坦荡荡与你说话。姑苏云家,你若是喜欢,母亲绝不阻拦。”

    红红的烛火爆出一朵大大的灯花,璀璨的红色头一次将夏兰馨英气逼人的面容染得潋滟迷醉,竟有些娇颜酡粉的羞涩。

    夏兰馨低垂着臻首,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羞涩的表情里含了一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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