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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九重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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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璨薇宫的小佛堂清净整洁,离慕容薇所居的寝宫不远,就在西南方一处寂静的偏殿里,辟了一个安静的小院。

    院内泥金方砖铺地,绘着盛开的莲花。又植一棵高大的菩提树,疏影横沉,浓荫铺满大半个院落。

    一排三间的小佛堂,沿汉白玉的台阶走上去,便看到四壁挂着金、红二色绣成的帐幔,佛龛里供俸着一尺来高的西方三圣和田玉像,线条流畅,工艺精湛,三圣面部雕刻栩栩如生,慈眉妙目的面容静谧而安详。

    前世里慕容薇偶尔喜欢这份清静,便在佛堂后面一间提名做“藕榭”的斋子里读经。

    临窗的褪色楠木牡丹纹卷牙书案上,有盏紫铜鹤形烛台,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经书、笔墨纸砚之物,一对黄杨木透雕丹凤朝阳的镇纸下,压着半刀慕容薇惯用的澄心纸。

    书案后面有个楠木座四扇绢制落地屏风,绘着佛国莲花盛开的妙境,屏风后面是一个简易的楠木书柜,上中下三层,做成错落有致的隔断,往日里常翻的诗词歌赋已经收起,全换做璎珞这些日子陆续搬回来的书,按着分类整齐地码放在隔断里。

    转过这间斋子就算是璨薇宫的后殿,慕容薇记得那三间小巧的抱厦,开阔的轩窗打开,对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园子,园子里半亩池塘,春日杨柳婆娑,夏日碧荷摇曳。

    苏暮寒初时并不限制她的自由,允她自由出入。后来见她毫无回心转意地迹象,便也渐渐不再纵容,囚她于这三间抱厦。

    她喜欢那个荷塘与杨柳,苏暮寒便命人将这个池塘填平、杨柳伐尽,除了一棵老瘦红梅,便只有黄土森森,陪了她上一世最后的十年时光。

    近乡情怯,慕容薇立在佛堂内久久不敢迈步,仿佛推开藕榭的后门就能望见旧日的自己,倚在临窗的大炕上婉转叹息。

    大周朝当日藏书极多,姑苏行宫的文曲阁占地广阔,上下三层,全是历朝历代积累下来,从治国的传世经典,到民间传播的奇闻野趣,一应俱全。

    岁月似是对这所小皇帝忠爱的行宫极为眷顾,历经多年战火,丝毫没有焚毁的痕迹,这里依然保存得完好。

    璎珞搬回来的书,有大半是大周野史,与她往日读的《大周志》不同,这里面更多的是民间传说,鬼怪志异。

    还有几本医书,全是当年麻衣婆婆所提的名字,居然真在文曲阁找到。线书古本,有的还是篆书,慕容薇浅浅一翻,看不明白,准备选在适当的时候,交给罗讷言参详。

    小佛堂常年燃着檀香,书斋内也有着飘进来的檀香气,经究不变,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似是混淆着她的记忆。

    慕容薇默立良久,回转身来,在书案前默默坐下,翻起璎珞带来的书籍,很快便沉浸其中。

    时光缓慢又从容,去给母后请安,瞧着案上搁着小年夜的菜单,慕容薇才恍然,后日便是小年夜。

    楚瑶光这几日心情极好,才去看过母后,神智比往日清晰了许多,清楚地唤着她的名字,又心疼地说她比前日瘦了,嘱她莫要操劳。

    母后眼中的明澈已有多年未曾见过,楚瑶光喜极而泣,不顾老太君还在跟前,紧紧扑到了母后怀里,引得老太君也流下泪水。

第六十章 障日

    今年的小年夜比往年冷清,因苏睿还未发丧,安国夫人便不会带儿子来参加,偌大的后宫统共一巴掌数过来的几位主子。

    楚皇后便吩咐将夜宴开在寿康宫中,命换一张圆桌,一家人团团围坐,也是喜庆的意思。

    小年夜的晚宴隆重,夏府里子孙众多,老太君住了这几日,也该回去。一早便遣罗绮说与楚皇后,瞧着太后娘娘施了针,用了午膳便回府。

    楚皇后今日无暇相送,只命人打点了丰厚的礼品,才待使人送去寿康宫,想起秦瑶与温婉俱不在宫内,换做寻常人又觉得有些怠慢老太君。

    正是为难,见慕容薇来请安,楚皇后心下大慰,吩咐女儿带了赏赐过去,替她好好谢老太君这几日的劳累。

    慕容薇辞了母后,便照着吩咐过寿康宫见老太君。还未打起帘子,便听见殿内欢声笑语不断,白嬷嬷笑着回道:“是徐昭仪领着四皇子来给太后娘娘问安。

    宫人掀起帘子,慕容薇往里看时,见老太君精神矍铄,双目湛然有神,盘膝坐在罗汉床上,正与皇祖母闲话。

    再瞧皇祖母,眼色一片清明,身子却明显不济,倚着秋香色的金线攒枝大迎枕,正半歪在榻上与众人说话。

    慕容薇担心,便撂下帘子,先出来传了罗讷言说话。

    隔着屏风,罗讷言小心回道:“先时太后娘娘瞧着气色不错,实际只用温补的药方吊着,强提的精气神儿。如今换了方子,不吃那些补药,总要慢慢将养,才是固本之道。”

    罗讷言将自己开的几个食疗方子呈给慕容薇看:“小民用这几个方子为太后娘娘调理,见效缓些,却能固本,比一味的用药提气强着百倍。”

    慕容薇配的丸药自是不能用,罗讷言重新炼制,火候用料把握到极致。一日一丸,有老太君劝着,太后娘娘虽不情愿,却也只能服下。

    停了清梨檀,罗讷言又请白嬷嬷扶着乔浣霞日日散步,或者老太君陪着打打叶子牌,白日活动些筋骨,晚间睡得还算踏实,状态着实不错。

    罗讷言名字出自论语,又取自他的父亲,该是读书人的传承,与他所述的祖辈行医总有些不通。

    何况他进到宫内行事有度,虽是白身却能不卑不亢,很有几分气节,便愈加令人疑惑。

    西霞建国不过几十年,再往上便没有记载。夏钰之查过罗家户籍,与罗讷言的说法没有出入。只是罗父身在民间,却有凌驾于宫廷御医之上的医术,着实令人费解。

    前世未参透这个迷底,只能留待今生。慕容薇褒奖几句,嘱他小心仔细,暂时将疑虑放在心底。

    罗讷言不晓得慕容薇心中所想,只仔细地讲述太后娘娘的身体状况,慕容薇认真听着,悬着的心渐渐踏实,大胆的想法便又从脑子里冒出来,迫不及待想要实施。

    再进殿时,乔浣霞正与阿萱说话,看着粉雕玉琢,瓷娃娃一般的阿萱,乔浣霞慈爱地说:“等过完年,天暖和了,皇祖母带你去放风筝,还教你骑马”。

    慕容薇听得欢喜,笑吟吟请了安,又问老太君安好。

    乔浣霞意犹未尽,又转而向慕容薇说:“你和你妹妹也来,咱们家的女儿跟男子一样,没有那些酸掉牙的规矩。”

    这一眨眼,乔浣霞将孙子孙女认得十分明白,又说出皇祖父往日挂在嘴边的话。

    慕容薇见祖母这一刻神志清明,那句思虑了几日,又在嘴边绕了多次的话终于缓缓吐出:“皇祖母,阿薇不仅想学骑马,还想跟着皇祖母学兵书,学排兵布阵,有朝一日也上战场。”

    当啷一声,沈昭仪手中捧的清花盖碗落在嵌着螺钿的紫檀木圆桌上,又从圆桌滚到地毯上,深红的枫露茶刚泡出颜色,色彩浓重,将地毯染上暗褐的一片,她惶恐地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老太君倚窗而坐,听着慕容薇说的话猛地抬起头来,嘴唇一张一翕,始终没有说话,而是直直望着乔浣霞。

    一时寂寂无声,只听慕容薇清晰无比的声音再次坚定地响起:“天下还未太平,西霞仍有外患,皇祖母既是名闻天下的浣碧双姝之一,自然有责任庇护西霞,您可愿以毕生所学,教导阿薇跟弟弟妹妹?”

    宫人们收拾了地上的碗盖,早在白嬷嬷的示意下不声不响地离开。

    白嬷嬷心里又气又急,却不能斥责慕容薇,急急遣人向楚皇后报信,自己折返身来,担忧地望着乔浣霞。

    大殿里安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铜制的沙漏滴滴达达,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敲在众人心上。

    这样凝滞的气氛,幼小的阿萱终于觉得不对,他扁嘴想哭,被母亲以食指压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阿萱害怕,紧紧拉着徐昭仪的裙角,将头埋进母亲怀里。

    慕容薇拼着一口气说完,似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她立得笔直,一颗心扑通乱跳,快得似要飞出胸膛。

    笼在袖中的双手又是无意识地绞动着丝帕,紧张地喘不上气来,慕容薇向前一步,再次追问:“皇祖母,您可愿意?”

    白嬷嬷终于沉不住气,上前制止:“大公主,太后娘娘尚在病中,您这是做什么?”

    却见老太君摆手:“白芷,你让她说。”

    乔浣霞黯然而坐,眼中充满迷惑。她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疑惑:“我会兵法?我会排布阵?我有毕生所学?”

    她霍然立起身子,几步走到一旁宽大的鸡翅木书案前,提笔勾勒了几条曲线,自己又茫然地端详着:“这是什么?”

    暮容薇在祖母起身的时候已经跟上,她看一眼那幅曲线图,一字一顿道:“这是障日城一战的布防图。”

    这是乔浣霞心心念念却又刻意回避着的东西,吧嗒一声,她手里的笔落到雪白的宣纸上。

    心里有些什么东西想要喷薄而出,却又想不起来,乔浣霞痛苦地闭上眼,再次呢喃:“障日城?布防图?”

第六十一章 诊脉

    慕容薇覆手而立,语音清晰干脆。

    她对乔浣霞说道:“这是七年前障日城一战的布防图,是皇祖母你亲手画给皇祖父的,皇祖父因此殒命,皇祖母你明明知道却总是一再逃避,让大家不敢提起。”

    眼中隐隐有热泪,慕容薇一忍再忍,一口气将话说完:“皇祖母,皇祖父临终是怎样托付于您,您又是如何答应了皇祖父的嘱托,这一切您都不想承认吗?如今龙虎大将军苏睿已逝,战乱依旧四起,您依旧要选择逃避吗?”

    慕容薇直视着乔浣霞,言语铿锵间说的没有半点犹豫。

    “大公主,不要再说了,”白嬷嬷脸上已然有了怒气,若不是碍于身份,她都想上去拼命。”

    乔浣霞良久静默,然后哎呀一声,热泪涔涔而下,她一手支着书案,身子软软滑下来,恍然间唤了一声“天舒”,竟然晕了过去,暮容薇与老太君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慌得众人手忙脚乱。

    白嬷嬷不待主子吩咐已然传了太医。她没唤这几日替皇太后诊病的罗讷言,而是要人去唤太医院当职的大夫。

    临近年关,楚皇后正在自己宫内忙得不可开交,听闻寿康宫出了事,急得火烧火燎。来不及更衣,披了件斗蓬就带着半夏来了寿康宫,正瞧见母后在书案前晕过去。

    楚皇后又急又怒,先命人扶着母后躺到罗汉床上。她满面怒色,一只手向自己的女儿高高扬起却又舍不得,只好硬生生收住,咬牙道:“稍后再罚你。

    老太君守着乔浣霞,搭上她的手腕试着脉象,沉声道:“都沉住气,太医瞧了再说,去把罗讷言也叫来。”

    寿康宫内今日又是太医院的崔院判坐镇,听到传唤叫苦不迭,不敢耽搁,不过盏茶的功夫就赶了过来,先替乔浣霞把脉。

    崔院判把着脉,那平稳舒缓的脉象与这些年明显不同,他心里陡然一惊,想不到新来的小子真有本事,短短几日便有这这样的起色。

    即惊又妒,更怕太医院这些年的糊弄被戳穿,崔院判心里七上八下。

    楚皇后见他诊了右手又换左手,先急急问道:“太后娘娘怎么样?”

    “回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没有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容臣开几付安神的药吃吃。”

    崔院判说得吞吞吐吐。老太君已吩咐唤了罗讷言前来,他乱说一气必然过不了罗讷言这一关。深恨这小子无事生非,搅出这些花样,又怨慕容薇选在今日刺激皇太后,弄得他措手不及。

    崔院判脸色千变万化,便有些精彩,都落在老太君眼里。

    太后的脉像没有大问题,崔院判更不想得罪慕容薇,便想照着以往,开了几付温补的药不关疼痒,他将方子给楚皇后瞧过,便想亲自下去抓药。

    “慢着,等罗讷言诊过再说”,老太君脸色肃穆,往崔院判身上一瞟。上过战场的人,脸色端肃,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崔院判却觉得冷如冰霜,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浑身上下湿得透透。

    罗讷言得了宣诏,进得殿来,顾不上向众人行礼,先去给皇太后诊脉,又瞧了崔院判的药方,认真说道:“小民以为不妥。”

    这几日一直用着清火解热的药物,刚见到效果,崔院判的方子又换了温补。

    一时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并不是大碍。罗讷言委实不明白太医院究竟如何瞧病,竟开出这样的方子。

    罗讷言取出银针,缓缓施展,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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