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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九重薇-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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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婉不舍得与周若素分离,在东跨院伴着她住了一宿。母女二人同榻而眠,说了一宿的夜话,直待五更天才稍稍打了个盹。

    自鸣钟铛铛敲了六下钟点,母女二个尚在帐中不曾起身,温婉便听得似有喜鹊喳喳。掀开帘子望出去,院中茂密的大榕树上,果真有只青翼红嘴的长尾喜鹊在婉转娇啼。

    温婉腻在周若素身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弥漫,她甜甜笑道:“鹊儿贺喜,当是晓得娘亲从此得了自由身。”

    周若素慈爱地抚摸着温婉一头青丝如瀑,认真地说道:“娘亲苦尽甘来,自然是一喜。婉婉明春百年好合,更是一喜。若你舅舅金榜提名,便是第三喜。三喜临门,这只喜鹊来得正是时候。”

    温婉脸色酡红,含羞将头埋进周若素怀中,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天近午时,黄氏正张罗着一家人的午膳,却有安国王府的仆妇领着宫里的太监过来传旨,请温婉即刻入宫。

    打头的杜公公满脸笑意,先向温婉道喜,再说明来意。原来秦恒的一百二十担聘礼连同整套太子正妃的凤冠霞帔都送到了西霞,如今搁在含章宫,好些东西等着温婉过目点验。

    果真应了今日鹊闹枝头的喜气,温婉含羞辞了外祖一家,急急往宫里去。

第六百零七章 敌忾

    建安来的人是傅清风带队,特意捎了秦恒写给温婉的信件,还有一对象征美好寓意的珍珠梳篦。

    温婉打开看时,秦恒果然不曾言食,已然求建安帝安排傅清风进金吾卫当职,只待完了这趟差事,便会直接入宫。

    两人隔着帘子答话,瞧着面前的傅清风果敢坚毅,再联想到他前世孤军奋战,为了秦恒死而后已,温婉想要倚靠傅清风,协助秦恒组建暗卫的心情越来越迫切。

    “傅统领一路辛苦,请先下去休息。待过得三两日,我想向统领引见几个人认识,不知可否方便”?温婉将信搁在炕桌上,谦和有礼地问道。

    晓得秦恒对温婉的偏爱,傅清风恭敬地行礼,已然拿下属的态度来对待即将嫁入建安的温婉:“太子妃吩咐,清风敢不从命,一切但凭太子妃安排。”

    温婉欣然而笑,待傅清风告退,她匆匆更衣,直接去了璨薇宫寻慕容薇。

    夏钰之腿脚不便,在慕容薇和温婉的安排下,与傅清风私下晤面的人,有潜龙卫副指挥使肖洛辰和锦绣坊的烈琴,是出岫与暗夜两只利刃的领军人物。

    彼此都是自己人,肖洛辰侃侃而谈,立在舆图前拿手指点向建安与西霞接壤的汤城,目光深邃而幽远:“秦怀若要举事,一定会从这里用兵。此处固若金汤,恒太子的人无法插手,终究占了劣势。想要百战不殆,一定要知己知彼。”

    烈琴的声音轻盈柔软,就着肖洛辰的话往下说到:“顾正诺与千禧教勾结,已然是不争的事实。他如今偃旗息鼓,只是在等待时机,暂避主子的锋芒。”

    西霞明面上海晏河清,实则还有最大的隐患并未肃清。江阴一战千禧教全军覆没之后,苏光复和苏暮寒一直杳无影踪,千禧教安插在军中的眼线还未拔除,依然是最大的祸患。

    列琴一语中的,继续往下说到:“我若是苏暮寒,此时必定会北上边城,秘密策反这只最具战斗力的队伍。依着苏光复的狡诈,也必定会许以蝇头之力,联合顾正诺与秦怀这股势力,都让他们变为自己的助力。”

    人有所求,便是软肋。秦怀觊觎秦恒的太子之位不是一日,顾正诺为了顾晨箫寝食难安,只要苏光复从这些事上下功夫,这几个人必定会一拍即合。

    当前最大的劣势便是身处建安的秦恒,国内军队依然被康家把持,建安帝所能给予的支援有限。一旦战事迭起,相当一部分军队势必会以秦怀马首是瞻。

    到那时秦怀坐拥兵权,朝臣们选择站队,一定会陆续把正牌的太子秦恒孤立。

    乱世之中,想要在连番的争斗下保持不败,一味的怀柔显然行不通,必须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傅清风听着这几个人对局势的分析,句句切中要害,忍不住连连点头,叹息着说话:“几位肺腑之言,确实也是我家太子殿下的隐忧。太子早有此意,想组建自己的队伍,却苦于难为无米之炊,更不敢在国内打草惊蛇。”

    几人当下议定,傅清风回去之后,即刻把今日这一番谈话转告秦恒,请他暗中准备。待秦恒前来迎娶温婉之时,肖洛辰与他的人会前去送嫁,烈琴也会几个人随行,届时在建安留一段时日,助秦恒建立一只自己的暗卫。

    唯有这样,秦恒才能在建安皇城与汤城这些地方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陆续遍布全国各地,随时处于世事洞彻的情形之下。

    到那时,三国同仇敌忾,康南和建安都与西霞遥相呼应,千禧教想要颠覆天下的泡沫便只能破灭,令这些个魑魅魍魉便无所遁形。

    傅清风听得心情激荡,忍不住拍案叫绝。未料想一趟简单的西霞之行收获满满,未来的太子妃又是如此外柔内刚,早早便替秦恒扫清障碍。

    对温婉的崇敬之心添了几重,对秦恒的艰难处境释然了几分,傅清风打起精神,不够人在旅途,从现在便开始认真思考这只暗卫的组建要从何处下手。

    呈到崇明帝龙案上的红封里头,是建安帝命钦天监瞧好的日子。依着秦恒与温婉两个人的八字,建安择了二月初十、二月二十六与三月初三这个吉日,请崇明帝从里头挑选。

    联姻事关两国情谊,崇明帝不想马虎。他将红封交给宋潍源参详,命他择出吉期。宋潍源细心推敲,选定了二月二十六日诸事大吉。

    崇明帝当下御笔圈定,将回帖交回建安来使带回。

    温婉出嫁日期已定,周夫人并不做小儿女离别惺惺之态,与母亲和嫂嫂一起,认真为温婉准备着嫁妆。想着楚朝晖这些年对温婉的照拂,周夫人有意亲自登门致谢,托温婉代为牵线,方才听说楚朝晖竟然悄悄去了边城。

    想着楚朝晖那样纤细瘦弱的一个人竟有勇气翻越雪山深谷,还是要亲手阻止自己儿子的逆行,周夫人感慨万千。她唯有焚香茹素,祈祷安国夫人这一路平安。

    事情往回追溯,腊月初三那日,楚朝晖与罗绮等人历尽艰辛,终于到达了离边城不远的障日城外。

    昔年楚天舒兵败在此,饮恨而终。后来苏睿顺利将障日城收复,重新纳在西霞麾下。连年的征战,从障日城到边城这一段十分荒芜,两旁都是些贫瘠的土地,附近的百姓辛勤耕耘,聊以谋生。

    如今正值隆冬,大雪将纵横的阡陌间染上一层银白,田地一片荒芜,空荡荡瞧不到尽头。马车一路行来,路上少有行人,稀稀落落的几间店铺前头半卸着门板,处处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皇城里进到腊月,朱雀大街一条集市上都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俨然太平盛世的景象。放眼整个障日城,却哪里有一丝节日的气息。

    楚朝晖喟然轻叹,将车帘放下,又把冻得麻木的双手又往袖中笼了笼。

    不多时,罗绮已然依着仁泰宫沙盘所指,顺利地寻到了那处早已结成坚冰的沼泽地,也寻到了隐在沼泽地中、被漫漫荒草覆盖的小径。

第六百零八章 抵达

    天地间白雪肃穆,沼泽地一片苍茫,似是漫漫无边。

    便是在这里,先帝被流矢射中,回国不久便罹难而去。此后种种是非,皆是因障日城这一战平地起了风波。楚朝晖心中悲恸,与罗绮等人都换了素服,想要好生祭奠一番。

    途中简薄,马车内还有一坛用来御寒的烈酒。楚朝晖斟了满满一杯,弯腰洒在这片沼泽地头,暗自向父皇的英灵发誓,绝不要战事再起,绝不要父皇与苏睿饮恨而终的历史重演。

    这一生,哪怕自此与儿子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她也决不允许儿子撼动军心,一定要还西霞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正午时分,雪愈下愈大,头顶上铅灰色的阴云密布,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暖意。

    罗绮收拾了简单的干粮,拿热水泡了些面饼,又取出肉干与腌菜,请楚朝晖饱餐一顿,好积蓄力量横穿这片沼泽,直奔边城而去。

    大雪簌簌而落,地上已是厚厚一层。凝气成冰的天气,楚朝晖素日养尊处优,着实有些受不住。比起离京时,她又瘦了几分,单薄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黑狐大氅内,衬得一张素颜格外苍白。

    笼在袖中的十指上,已然生了几个冻疮,放在碳盆上一烤,又是钻心的奇痒。楚朝晖勉力忍住,含笑向罗绮道谢,接了她手中的碗,将饭大口大口咽了下去。

    马车壁脚笼的炭盆里,火分明烧得极旺,却也只是杯水车薪,依旧抵御不了身上彻骨的寒冷。马车前行了片刻,楚朝晖将整个身子蜷缩在厚实的云丝被里,依然一阵阵打着冷颤。

    如此这般,只怕熬不到边城。一路披星戴月,生恐苏暮寒赶在自己的前头,楚朝晖已然透支了自己的精神与体力。如今眼看边城在即,她咬咬牙替自己加劲,绝不能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楚朝晖轻叩着车板,请罗绮停车,命她从佐餐的小菜里寻出一串素日御寒的红辣子,烧了浓浓的汤水拿来饮用。

    素日吃不得辣的人,如今勉强自己端起一大碗煮得红艳艳的辣椒水,楚朝晖咕咚咕咚大口饮进。

    喉咙似有火烧,一股火苗从胃里蹿起,顺着五脏六腑游走,楚朝晖感觉自己浑身都似着了火一般,连舌头都突突冒着火气,额头上霎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火苗牵动胃里与喉咙间的难受,楚朝晖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眼泪鼻涕同时流了下来,罗绮满心不忍,忙为她递上帕子。

    “走吧,如今身上暖和了许多”,楚朝晖将泪水一擦,木着舌头吩咐罗绮。罗绮微微点头,重新扬起了马鞭。

    这几位随着老太君风里来雨里去的女子瞧多了生死,看淡了世情,今日见着楚朝晖如此,一个一个眼里竟噙了泪水。

    走了一日一夜,其间车身几次陷落在厚厚的冰辙中,罗绮她们拼尽了全力才将马车拉出。第二日午时一刻,这辆马车终于横穿了整片沼泽。

    托赖那碗辣椒水的功劳,楚朝晖五脏六腑间如同火烧的感觉一直未曾消去。夜半时分的暴风雪里,楚朝晖虽然冻得牙齿打颤,心中却始终有那么一丝暖意。

    从沼泽地再转上大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罗绮命人在路旁升起篝火稍事休息。她们重新热了些干粮裹腹,又拿拌了豆饼的干草去喂那两匹累得直吐白沫的枣红马,再磕去靴子上沾得厚厚的积雪与泥浆,才继续上路。

    黄昏时刻,风雪依旧未停,却比早间小了一些。白茫茫的一片雪雾里,边城的城门终于遥遥在望,前方的道路上,罗绮也瞧到了李之方来接引的士兵,众人心间都是蓦然一松。

    两次踏在通往边城的土地上,却是两次截然不同的心情与旅程。

    前时仲夏出发,一路游山玩水,看尽大漠风光。及至到了边城,又有苏睿在城门口殷殷盼望,是何等的风花雪月。

    今次轻车简从,大漠飞雪连着漫天黄沙,可谓九死一生,只为阻住儿子一条路走到黑的野心。两下相较,楚朝晖一颗心百转千回。

    李之方提早得了京中传讯,闻说安国夫人选在此时莅临边城,晓得只怕与自己手中这十万将士脱不了干系。

    常年驻守在外,李之方对京中形势并不太明晰。江阴叛乱,很快又被肃清,连同江阴一带的官员大幅度调动,他也只是从朝廷报上瞧了个大概。

    以此推断,安国夫人以千金之躯涉险,大约与这个有关。对她真正的来意,李之方也能猜到几分。牵动去岁苏睿的离世、刚回边城时军心的不稳,再想想如今藏身军中的恶人,李之方心间沉甸甸一片,觉得肩头的担子有千钧重。

    得了先锋的报信,李之方带着二儿子迎出城门。瞧着那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一路行来,再瞧瞧这些日子边城始终未停的大雪,回想起苏睿丧仪上楚朝晖形销骨立的身影,这血性汉子只觉得鼻端一酸,无端添了些悲壮。

    李之方身后,不知何时乌压压立了一大片士兵,黑漆漆望不到头。从城中赶来的人群还在陆续增多,无言地向前涌动,目光热切而又尊崇。

    得知龙虎大将军的遗孀要来边城,许多当年曾经追随过苏睿的将士自发地随着李之方,一直迎到了城门,都在驻足眺望那辆越行越近的马车。

    军人们不懂得花言巧语,却以实际行动诉说着自己最真挚的感情。他们默默地行着注目礼,表达对龙虎大将军遗孀由衷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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