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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大汉鸾女+番外 作者:兔之夭刀(晋江2013.7.25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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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霍光送的。我的头发乌黑光亮,长可曳地三尺,梳高高的环仙髻,可挽三个大环,尚有余发可以垂髾至齐腰。
  其实我多想素面麻服,正大光明地为霍光服丧。
  可我不能。
  
  我今生只恋慕霍光一人,满身心只倾慕一个他。
  她在霍光去后不到三个月里,就光明正大地招冯子都寻欢作乐。
  我如今年过二十五,容颜正是青春少艾。
  可我宁可再老上三十岁,那样我就可以在他尚未娶妻时遇见他。
  她拿什么和我比。
  为什么我没能早生三十年?
  
  
        
祸害
  我算好时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主动和霍显打招呼:“夫人安好,多日不见夫人,夫人,清减了。”
  跟着她的和跟着我的宫人,很给面子地窃笑起来。
  霍显还没蠢到连这样直白的讽刺都听不出来,嗤笑道:“我清减不清减的不必你关心。倒是你,丰腴了不少呢。我好像没听说你嫁人了吧?唉,我那个苦命的阿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户人家,女孩子还没嫁出去呢,肚子先大了,真是家门不幸。”
  “幸不幸的,谁知道呢?容我提醒一句,我这孩子,可是寒食的时候怀上的,孩子的父亲要给我名分,是我同情他的夫人,守不住丈夫的心和身,连名分都快守不住了,女人怎好为难女人?所以我才不要这名分的。但是孩子的父亲可是说了,我怀的这个如果是个男丁,就立我这个做嗣子,死了,要和我同穴呢。”
  霍显讽刺地笑着,正要说话,忽戛然而止。
  我欺身上前,在她身边低声笑道:“至于这孩子的父亲,夫人,您猜,是宣政殿的那位,还是茂陵西边的那位啊?嗯?”
  
  我离的这样近,说的两个男人,宣政殿的是陛下,茂陵西边的是霍光,立嗣或者合葬,字字句句能戳她的心。她暴跳如雷,一把就将我推倒在地,柏梦松格等人拥上前来扶我,却抹了一手血。
  柏梦尖声惊叫起来,我拧着眉□一声,往宫婢身上一倒,装晕。
  柏梦去取了鸡血和醋,装在鱼鳔里,伺机捏破,血马上就把我的裙子、袍子浸透了。
  松格很懂事地给我把脉,急道:“天哪,这是要早产了,快扶娘子上步辇,咱们快找个宫室吧!乳医呢,哪里有乳医?”
  她们急的好像和真的一样,我乐得装晕差点装不下去。
  不多久我被抬上步辇,刘病己给我找了个侧殿待产。
  临去我醒来,朝霍显投去挑衅的一眼:不服,不服来掐我啊!
  破坏我大汉对匈奴的布局,阴谋伤害匈奴单于的儿子,这罪名,她担得妥妥的。
  
  对于我的小心眼,刘病己只有哭笑不得的一声“胡闹”可以概括。
  然后就是霍皇后前来请罪,刘病己将一部分计划和她说了,所以此刻她还是以为我怀的是匈奴单于的儿子,将来是要图谋国家大事的,因此她跪在刘病己面前为母亲求情。
  我则在室内,隔着一扇屏风一扇门,听着外面求情的戏,吃着宫中的糕点,喝着羊乳杏仁羹,不时配合乳医发出挣扎□的声音以示我真的在生娃。
  刘病己和我的心腹,忙忙碌碌地把鸡血狗血兑热水端进端出,汤汤药药的一刻不停。
  我这一“生产”,就是一天一夜,没办法,我预先安排的那些人家,近几日生下孩子的那户,恰恰是住得最远的。把孩子抱进来,要花很长时间的,一天一夜已经算很短了。
  
  小孩子皱巴巴的,瘦瘦小小,哭得像个野猫。
  刘病己想笑,可是他不能笑,他还得装着生气,装着担忧,装着焦急……
  我负责装晕,装痛苦,装慈母……
  近身伺候的宫人侍女一个个低着头努力忍笑……
  反正愣没留下破绽。
  霍姃明显松了口气。由不得她不担心,这个孩子可是关系到未来很多年,大汉和匈奴的关系,而现在却差一点被她母亲害死。
  她进产房探望情况的时候,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和过去气度超然的贵人形象,天差地别。
  “还好有惊无险,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陛下交代。”
  我佯装虚弱:“也是我不好,不该刺激令慈。明知道她不喜欢我,我偏故意刺痛她。她是一腔心血都为了殿下,有母如此,殿下应该高兴才是。”
  她重重地叹一口气,失神许久,我适时地表现出倦意,她借机告辞。
  她走了以后,刘病己才进来。
  我直接坐起,刘病己劈头就道:“简直胡闹!”
  我撇嘴道:“妾身看见霍夫人就不高兴,没管住自己……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啊。”
  “算了,挺好的。”
  “啊?”
  “能帮上你,我很高兴。虽然我宁可你什么都不做。”
  “……谢谢陛下。”
  “好好坐你的‘月子’吧,不准再惹事。还有啊,万一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妥……怎么办?”
  我不以为意:“换一个就行了,又不一定非得用这一个。那么多孩子可以选呢。”
  “也是……那得选个好的,父母都得聪明,而且还得忠义,嗯……斌子那边的消息是颛渠阏氏和虚闾权渠争权之战水深火热,虚闾权渠现在顾不上中原的事,不过他说如果侥幸未死得胜,废黜颛渠阏氏之后,立刻南下,以求娶公主之礼娶你回去——只要你不伤害孩子。朕……倒是希望他失败,这样你就不会走了,而咱们有他的孩子在,想拥立幼子,对颛渠阏氏发难,岂不易如反掌?”
  “如果真如此——”我瞟一眼安安稳稳睡着的孩子,“也不枉我们费心算计了。对了,桃溪……也算是于国有功,陛下,能不能善待她的夫君和孩子?”
  “这个容易,想怎么办,你提出来,朕许了就是。”
  “桃溪的夫君猛子,孔武有力,武功很好,为人重情重义,妾身和他谈过,他想投军,杀匈奴人,挣来军功,也可为桃溪换名声。妾身已经让他赎为良民,不过投军……还得靠陛下。”
  “准了!到时候朕叫人试试他的武功和谋略,大小给个官职。”
  “妾身代桃溪和她的家人谢谢陛下。”
  刘病己道:“如果是一员猛将,那朕还得谢谢你的举荐,是不是?”
  “只盼他能在杀戮中获得心里安慰,害死桃溪的人是虚闾权渠,可偏偏不能讨回个公道,还得让他帮忙瞒着。妾身以为,陛下最能体会这种心情。可陛下又比他强些,陛下复仇指日可待,而他还能把满腔怨愤,发泄在军中。”
  “他尚且有个发泄渠道,受了伤,有你为他做主讨回公道,朕只能忍着……如果霍显聪明些,及时罢手,朕甚至只能就此罢休,谁能为朕做主呢?”
  “苍天无情,坐视人间万事变迁,它会为任何人做主,会为陛下做主,也会为小鸾做主,也会给被小鸾伤害过的人做主……这就是天道吧。小鸾相信陛下一定能得偿所愿。”
  刘病己笑道:“朕从不相信飘渺虚无的天道,路,是自己走的,事,在人为。”
  “小鸾愿帮陛下走这条路。霍显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只要她身边不出妖孽,她一定不会改变,犯事不过是个时间上的问题,关键在于轻重。谋逆事大,要一个怎样的事件,才能既不动摇国本,又让群臣无话可说呢?”
  “朝里的人,几乎都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朕铁了心要办霍家,他们不会阻拦。借口也不难找。朕先把霍家的权势削下来,不怕他们不狗急跳墙。明年开春,朕要册立太子,顺理成章地就能加封许、史二族,提拔亲信。可惜朕母族衰微,自登基来,朕一直在寻访族人,到现在也没找到几个,倒是骗子真的很多。可叹能用之人实在太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寻到史老夫人一家,已经是多少年的运气。”
  “能遇见你和你阿弟,也是多少年的运气。如果我们的计划进行顺利,朕连张安世的夫人也不会留下。张安世是个明白人,大事精明小事糊涂,有时候未免又沾惹了子孟的脾气,死板严苛,过分纵容家人——倒没什么错,就这夫人娶得实在不好。你看张安世再娶一个什么样的夫人,会比较好呢?”
  “让他扶正二夫人,最好了。当初他能为了权势,娶一个婢女的妹妹为正妻,怎么年纪大了反而要脸了?二夫人也是贵家娘子,性格温柔大气,贤惠勤俭能持家,又是彭祖的生母,不亏了他。再者这样做,也给彭祖长脸。”
  刘病己思忖片刻,灿然一笑,道:“听起来不错,是个好主意。”
  
  
        
一生痴
  我在未央宫养月子养了足足一个月,才秘密回到别庄上。
  此后我就定居在别院了,不为别的,就为掩人耳目。
  我抱来的婴孩,满月后不久就病逝了。
  我对他并未有多少感情,可是在他离开我时,我仍然很伤心。
  他的小小的坟墓修建在桃溪的坟墓旁边。
  两个陌生人,有那么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觉得这非常玄妙。
  此后我并没有再抱养孩子,有桃溪的儿子在,伪装别院有小孩并不困难。近身伺候的人又都是绝无背叛可能的柏梦等人,我并不急着抱孩子,考察孩子的品行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刘病己讨论过了,必须是个男孩——虚闾权渠的长子稽侯珊今年才十岁多一点儿,虽然很有才干,但是将来怎么样不好说。如果在颛渠阏氏的打压下不幸早去了,那么他的弟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继承人,而且是个有大汉在背后撑腰的继承人。
  倘若不是因为玷污桃溪的人是虚闾权渠,那么找个女孩也不错,可以嫁给下一任单于,将匈奴单于的子子孙孙都制约在手中。
  如今就只好希望虚闾权渠不要太快收拾好匈奴的事,不然我这还没挑好孩子,难道真随便抱一个给他么。
  不过我想刘病己不会放虚闾权渠太舒坦的,这也是当初我和霍光定下来的基调——就算匈奴自己不乱,也得找点事给他乱!
  
  今年的元旦大宴我错过了,听说霍显一脸菜色,很显然,她差点破坏刘病己的计划,这让霍姃很是难过了一段日子,直到年后也没恢复到相敬如宾的状态。
  霍姃在宴会上眼巴巴的样子,让张彭祖夫妻两个都唏嘘了很久——当初她是那样的雍容华贵,傲气迫人,如今也因为爱情,把自己变得低声下气。
  爱他爱得失去自己,没有自己,我无法评价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态度和方法,我只知道我绝不会这样去做,在与人相恋之前,我总得先保证自己是独立的个人吧?
  我可以为霍光死,不能为他变得不是自己。
  想必霍光也很清楚,所以他不曾劝我改变什么。
  每当看见别人的感情,我就特别想念他。
  也许,和他相恋,并不是世上最好的事情,可那一定是我最无悔的事情。
  
  有我作保,猛子很快就被刘病己带走了。
  去年年底北方小战了几次,有人来降,有人逃亡。猛子勇武过人,能格三五勇士,能领数百人布阵,刘病己非常痛快地给了将职,把他丢到北边瓯脱,末了还和我抱怨,此等勇将,何不早早举荐,我只有两个白眼答复他。
  猛子走后不久,张祈也前来辞行。
  她在我这学了够多事务,也是时候实现她的愿望了。有个好孩子在北方接应,我将来的任务也会相对轻松一些。
  所以张祈把折柳居的事交割完毕之后,我就放她走了。
  她是宫婢,我相信刘病己对她一定有安排。
  然而后来我和刘病己无意间说起,才知道张祈真的是自作主张。
  她带着舞姬歌姬,辗转西域和北方大漠,带来各种各样的情报和消息,飞快地充实着刘病己的案头和我的书房,也帮助北方的将领安排作战计划。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为了自己的愿望,直到早春收拾房间,从猛子的房间里搜出一条罗帕,我才知道张祈到底是为了什么。
  猛子大大咧咧不讲细节,所以他肯定不知道,那块罗帕并不是桃溪做的。
  桃溪配色的功底一流,然而女工的技艺并不精巧。桃溪擅长的仅仅只是颜色搭配,经她搭配的绣花图案和织锦图案总是风流别致、不落俗套,然而她亲手做的小物,永远都只能算入三流。
  然而这块罗帕不同,左下方躺着一角泯然大众的卷草星辰凤鸟图案,配色也就是大路货红底黑,可是绣工极为精湛。这绣工又不像是我带出来的松格、柳江、杨河她们的。
  从收尾的线绕三匝打双同心结这个小技巧来看,是张祈的做法。
  桃溪走了以后,她经常过来别院,因为每次来,都只是找我们说话、学习匈奴文字,所以我也并未多加注意。
  现在想来,她大约是很早就喜欢猛子,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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