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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将进酒-第219部分

小说: 将进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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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思谦死后,我本盼着,适儿能混个一官半职,起码能在朝中说上话,可他成日鬼混,我也是没法子了。”

    遄城费氏子嗣很少,嫡系只有费适,赫连侯若不提早打算,他们就是第二个薛氏。可就算薛氏式微了,人家还出了个薛修卓,反观费氏,是真的族中无人。

    赫连侯想到此处,又爬起身,问:“从前在锦衣卫当差的那个孩子叫什么?”

    费适道:“你说费盛?”

    “对,对!费盛,”赫连侯说,“他能萌袭父职,是我作保,韩丞当时提拔他,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后来他跟萧驰野跑了,这会儿就在中博效命沈泽川。”

    费适神色一变,道:“那是乱党!跟他沾着关系,是要杀头的。”

    “这么大的窟窿补不上,”赫连侯提高声音,“不仅要抄家革爵,说不定还要问斩,你看看潘氏,现在还有几个人活着?就算是流放,走到半道上也得死。”他越讲越心凉,“倒不如转投中博……槐州的陶茗都跑了……”

    费适愣愣地坐着,他生在金银窝,还是小侯爷,一直以来都是大周臣,蓦然间要他跟乱臣贼子厮混,竟生出荒诞可笑之感。他呆坐半晌,说:“不成,我怎么能做三姓家奴?承之到死都没叛国,我与他是至交好友,不能做这等不忠不义的事情。况且沈泽川为人阴鸷不好相与,费盛又贪名好权……不成。”

    “祸事临头,哪管什么忠义?”赫连侯恨铁不成钢,“你该学的不学,倒把潘蔺的酸臭学了个全!”

    “反正我不走,”费适犟起来,“你好歹是个侯爷,我就不信内阁真敢动手。”

    “这又什么不敢?”照月郡主拭泪,“没有太后,储君按律查办,内阁的票子一下来,抄家杀头就是一夜间的事情,”她想起潘逸,掩面啼哭,“潘氏就这么抄了。”

    “你看看你姐姐,她还带着孩子呢,”赫连侯说着也泪雨滂沱,“你就忍心看你老父伏诛,亲姐流放,全家成了乱葬岗里头的坟蓬。”

    “可走也不成,”照月郡主抬头,擦净眼泪,“适儿说得不错,费盛在锦衣卫里就很会钻营,贪名好权,没有好处打动不了他。爹爹听我一言,如今庸城旱灾,□□山在阒都筹粮,那槐州陶茗又跑了,朝廷为难,你不如把家中庄子变卖出去,拿这笔银子去替朝廷筹粮。”

    赫连侯道:“可眼下到处都没有粮食,只怕有钱也筹不到啊。”

    “爹爹的粮食从谁那里卖出去的,就从谁那里买回来。”照月郡主把帕子掖好,“至于费盛这条路子,日后若真用得上,就日后再说。”

    * * *

    几日后,明理堂内换了冰盆。李剑霆在看折子,福满弯腰候在边上,拿着扇子给储君轻轻扇风。

    “殿下看了一个时辰了,”福满轻声说,“歇歇吧。”

    李剑霆合上折子,还没有开口,福满便转头朝外边喊:“把冰镇的酸梅汤呈上来——殿下,天热,喝些酸梅汤去火消暑。”

    福满近来得宠,李剑霆似是还生风泉的气,留在身侧伺候的只有福满。福满春风得意,他以前断然不敢替储君做决定,几次试探后,发现储君没有责怪,便愈发大胆了。

    李剑霆拭手时,福满替储君收拾桌面。李剑霆看他把折子挨个摆好,按照地域、部门依次分类,便问:“这明藏的折子为何要跟元辅放在一起?我记得他们不是同乡。”

    “殿下有所不知,他们是师生,”福满笑容满面,“明大人晋升就是元辅提拔。”

    孔湫担任内阁元辅,都察时评定的各部官员不胜枚举,按照规矩,这些官员都可以称他一声“老师”。李剑霆才接手政务不久,确实不知道,各部都官那么杂,这种事情若非特意留心,很难记住。

    福满如今只是在御前伺候,等到储君登基,就可能做秉笔太监,那是能替皇帝握朱笔的。可是李剑霆不是咸德帝,她亲理政务又正当年少,根本不用太监来替她处理这种要政,福满把这些关系背得滚瓜烂熟,其野心可见一斑。

    李剑霆了然,道:“你比我清楚。”

    福满闻言微怔,极快地反应道:“奴婢不在前朝办事,这事情,还是上回元辅在办差院里提过一次,奴婢在边上伺候的时候记住的。”

    “好事,”李剑霆神色温和,笑道:“我就记不清,以后还得你提醒。”

    福满趁拾碗的时候偷瞄李剑霆,见储君神情寻常,言辞谦和,跟平时没有不同,才放下心来,说:“奴婢能为殿下分忧,便是三生有幸。”

    “诸位先生到了吗?”李剑霆说,“到了就让进来吧。”

    刚到明理堂外的孔湫、薛修卓等人听传入内。他们齐身叩拜,道:“臣等参见殿下。”

    “诸位先生都是我的老师,”李剑霆示意福满扶起孔湫,“元辅进堂何须多礼?该是我给元辅行学生礼。”

    孔湫落座,笑说:“殿下如今不同以往,不必再谨遵师生规矩。明理堂是处理朝政的地方,此地只有君臣,臣不敢僭越。”

    李剑霆端详着孔湫,忍俊不禁:“今日有好事。”

    孔湫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很少会这般喜形于色。果然,下一刻就听孔湫说:“今早听□□山呈报,庸城的赈济粮已经筹齐了。”

    “这般快,”李剑霆大喜,“是跟河州借的粮吗?”

    “是赫连侯,”孔湫稍敛喜色,“赫连侯自知田税有误,为了让殿下从轻发落,变卖田庄,自行筹粮,替庸城百姓解了难。”

    遄城田税是堂内众人心照不宣的案子,朝廷想要追回空亏的那部分,还想重丈良田归还于民,赫连侯势必要承担罪责,可他这样做,内阁也要酌情裁决。

    “所谓法不容情,殿下不能因此让小人心存侥幸,依臣之见,”薛修卓跪着身,“赫连侯虽然为庸城筹备到了粮食,但仍旧要按律查办。”

    “我们追查田税,归咎到底正是为了恢复八城民生,赫连侯既然肯替庸城筹粮,便是有悔改之心。”岑愈道,“殿下要以仁孝治理天下,倘若严遵刑律抄斩费氏,只怕有失人心。”

    岑愈是老臣,还是寒门老臣,却在此刻要保赫连侯,正是为了李剑霆。赫连侯筹粮救灾,不论如何,在庸城就有仁名,李剑霆若是执意抄他满门,对于还在观望的剩余世家而言就只有死拼到底这一条路可以走。

    早在追查丹城账的时候,岑愈就屡次劝孔湫放缓速度。如今端州大捷,六州尽归沈泽川麾下,一旦离北平定战事,那下一个就是阒都。所谓滴水石穿,世家既然是沉疴,就不能急于一时,否则伤及肺腑,哪里还有余力应对中博?况且丹城重丈民田还要重查黄册,朝廷想要专心治病,就得在没有外患的前提下进行。

    “咸德年朝廷给他们留有余地,可八城变本加厉,这才催生了倒卖官粮一事。”薛修卓说,“如果不能杀鸡儆猴,如何能让他们胆寒?”

    “如今社稷垂危,”岑愈也跪下,“离北、中博相继反叛,乱党纠集江野,沈泽川——”

    “正是因为社稷垂危,才要重卫朝纲,若不能尽快铲除世家,”薛修卓重叩下去,“如何能奋靖河山?”

    岑愈抬起头,苦口婆心:“猛药已下,潘、韩、花、魏已然崩塌,世家钳制大不如前。此刻外患不除,必成大祸。殿下,治大国若烹小鲜①啊!”

    李剑霆沉思不语。

    堂外热浪浮滚,静得渗人。良久后,只见小太监神色匆遽,疾步到堂前,附耳对风泉说了什么。

    “殿下!”珠帘乱晃,风泉说,“太后病危!”

    堂内众人无不变色。

    作者有话要说:  ①:选自《道德经》

    晚上还有一章

第259章 流言() 
李剑霆到时; 殿内的太医惶恐伏地。琉缃姑姑跪在榻侧,执着太后的手,轻唤道:“储君来了。”

    太后呼吸微促,转动着眼珠,看见李剑霆。她虚汗不止,未施粉黛的面容上有些皱纹,终于露出了老态,气若悬丝:“哀家……要与殿下……说说话。”

    琉缃姑姑站起来; 带着左右退下。

    殿内的垂帷分挂,佛龛生香; 袅娜的烟雾遮挡佛像; 悲悯之色变得模糊不清。李剑霆弯腰拾起落在氍毹间的佛珠串,闻到了浓郁的檀香。

    “你设宴杀韩丞,”太后散发偏头; “哀家便知道……你也容不下……哀家。”

    “我虽有心; 却无力。”李剑霆转着佛珠,“福满这般着急,可见太后人心散尽; 已经到头了。”

    太后胸口伏动; 却勉强笑起来。她目光透过李剑霆,道:“你果真是……光诚帝的女儿……可笑你们李氏……倘若你是个男子……”

    “我若是个男子; 必定活不到今日,”李剑霆握着佛珠串,坐在床沿; “你把李氏男儿杀尽了。”

    太后湿透的鬓发贴在面颊,能从这眉眼间窥探到当年的风华绝代,她嘴唇翕动:“谁承想,他那般狠,宁可□□,也要留个祸患给哀家……”她笑意覆满眼眸,“秦王……可是被他自己……活活逼死的……”

    李剑霆看着太后,道:“你杀夫杀子走到这里,本可以做前无古人的君王,可你把权柄交给了别人。轻信宦官,任由阉党乱政;偏帮兄长,助长权臣势焰……社稷垂危,你难辞其咎。”

    太后眼中笑意渐散,她凝视着李剑霆:“高处不胜寒……你不明白……我如浮萍无所依……”

    “我如浮萍无所依。”李剑霆重复着这句话,她年轻的面容上没有忧愁,亦没有笑容。她转开目光,顺着垂帷,看到了太后的梳妆台,凝视着那澄黄的铜镜,道:“既然没有惜身以赴的气魄,又何必乱这一场江山风雨。”

    “你亦为女子,”太后道,“何不懂我。”

    “我既非女子,也非男儿,”李剑霆重新看向太后,眸中清明,“我是李剑霆罢了。”

    太后怅然若失,半晌后,她说:“我见你,便知李氏君王是何等风姿……但你也受制于人。”

    “棋盘不在谁的手中,而在山河里。”李剑霆轻轻地说,“自以为在执棋的人,只不过是比别人晚些进来而已。”

    太后呼吸转轻,她的声音也越发轻:“……可怜薛修卓机关算尽……”她稍微睁大双眼,喃喃道,“……河山啊……”

    殿外余晖尽没,几只鸟雀横渡苍空。没插稳的牡丹掉了瓣,落在梳妆台上,被风一推,就走了。

    * * *

    阒都的消息急呈启东,马蹄撞破寂寥的夜,在数日后到达边郡。花香漪尚未休息,见驿报来了,便笑问:“姑母的信也来了吗?”

    戚尾神色古怪,在门口踌躇。

    花香漪如有所感,缓缓起身,道:“是病了吗?”

    戚尾避开她的目光,垂头说:“回禀大夫人……太后驾崩了。”

    花香漪当即后退一步,红缨连忙扶住她。她怔怔地看着戚尾,须臾后,泪已先流。她撑着红缨的手臂,向外走几步,哑声说:“……休骗我。”

    戚尾默然。

    花香漪她用帕子仓促地掩住口,逐渐哽咽:“怎么……怎么会呢……”

    戚尾不及回答,就听红缨喊道:“夫人!”

    花香漪身已斜滑,晕了过去。

    * * *

    帐内点了安神助眠的香,花香漪醒来时,戚竹音正坐在床侧的椅子里削苹果,觉察到她醒了,便搁到一旁的小案上,拭手后摸了她的额头,道:“病了也不知道。”

    花香漪唇间泛白,没有睁眼,把枕畔濡湿了。

    戚竹音不擅长安慰人,见她哭得伤心,赶忙用帕子给擦,擦完了才想起这是刚刚用来擦手的帕子。花香漪背身蜷起双膝,不住啜泣。她哭到累,就这样又睡过去,再醒来时,戚竹音还坐在椅子里。

    “消息走得慢,”戚竹音说,“……马上新帝登基,我带你回去。”

    “既无姑母,那里就没有我要回的地方。”花香漪眨着红肿的眼,“分别时,姑母身体康健,不过两个月,竟然就病逝了。”

    戚竹音沉默少顷:“……我答应过你不让她死。”

    “大帅远在边郡,力所难及。”花香漪说,“深宫非前朝,刀剑无形,元辅也鞭长莫及。”

    戚竹音以为花香漪要说什么,可她却就此打住,撑着身起来。

    “大帅军务繁忙,”花香漪说,“让我独自待着吧。”

    花香漪的手腕都浸在泠泠月光里,她垂眸的模样很是憔悴。戚竹音不好再坐,就从袖中摸出个小香囊,放在她的膝头。

    “红缨在门口候着,”戚竹音起身,“我在偏厅。”

    此时夜已将息,红缨卯时听到花香漪的唤声,便差人到厨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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