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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学车记-第12部分

小说: 学车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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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了一群人。我看见车上骂人的“小辣椒”了,她和身边的几个青年边走边说着话儿。忽然一指那堆人: 
  “哎,开始考了吧?快点,快点!” 
  我心里一乐,原来今天有考试的。点子真好,叫我撞上了! 
  随小辣椒一伙来到场地西北角,见摆着一张桌子,一个穿制服架墨镜的男人坐在那儿,手指夹着一支笔,孙悟空耍棒似的摆弄着,看来是考官。眼前有两个库,就是说,他同时在监考两辆车。以桌子为中心,呈太阳放射光芒状站着一群待考的学员。我也混在里面,眼盯着正在桩考的车辆:一辆车正在移库,中途熄了火,又急忙哼哼哼——轰地打着火,接着来。考官坐在那儿纹丝不同,颇有大将风度。另一辆车倒桩时,车镜子已挂住了中杆,一个学员急忙跑过去,把杆子往外拉。反正那杆子有弹性,车子就顺利进去了。考官只是扬了一下手。我以为他会制止,结果只是要水喝。一个教练模样的人急忙递给他一瓶鲜橙汁。 
  我趁着乱,用拍照手机拍下这些画面。这两辆车考完,考官在他们的考试表上签字盖章,考过的学员立即笑逐颜开。后来的学员情况和这两位差不多,有的甚至需要教练在一旁打手势发口令,才能进库。考生们都很配合,本来议论纷纷的,这时只听见教练浑厚的声音在响: 
  “往左往左,打到九点。好,再回到三点。好,回到十二点。倒,直接倒。” 
  哪怕你再猪头,只要认得钟表,也能过关。 
  我只顾兴奋地拍照,忽有人拍拍我的肩。我扭头看,是个一脸横肉的胖子,一根腰带用到了头,肚子还往外腆着。他用胖乎乎的手指点着我的手机:   
  22暗访红金成猎手(2)   
  “你在干吗?” 
  “我……发短信啊!” 
  “发短信?发短信还要举起来吗?” 
  “我花眼了,所以要远一点看,才能看清。” 
  “你来干吗的?” 
  “考试呀。” 
  “考试?拿学员证来。” 
  我装模作样地翻衣袋。那胖子叼着烟冷笑。我忽然指着远处一个匆匆行走的五十来岁的男人说: 
  “我想起来了,在教练那儿。我去拿,去拿。”煞有介事朝那男人招呼:“段教练!”摆脱胖子跑过去。胖子一时愣了,等他想明白,我已兔子般地蹿出了驾校,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车开动起来,我才喘了几口粗气,庆幸自己虎口余生。 
  我只用了中午两个小时的空,就写了近三千字的文稿,再配上几幅现场拍摄的照片。文图并茂。我信心十足地把图稿交给部主任。主任看了,高兴地扔给我一支熊猫烟: 
  “行啊,乔东,学车采访两不误!” 
  我说,这都是领导领导得好!这话写着跟错了似的,但主任听了很舒心。问我,烟好抽吧?我说,当然,谢谢主任!主任道,那是!当年邓小平才抽它。这烟好贵啊!我问多少钱,他说他也不知道,是一个大老板送他的。大约下午四点,主任打电话给我,说稿子分管副总编审过了,作了一点小改动,明日见报。 
  第二天早晨上公交车前,我买了一份报,挤上车靠着立柱就找社会新闻版。真希望那位戴眼镜的先生就在我背后,用事实改变他的偏见。一看,好生郁闷。文章被压得还剩千把字,红金驾校改成了某驾校,一针见血的揭露改造为隔靴挠痒的批评。图片只用了一幅,一个人在打手势,还是个背影。不明真相的人以为他在练太极拳呢! 
  我急忙合上报纸,庆幸没人知道这温吞水稿件是我采写的。我拿出手机又放进衣袋,强忍气愤等车到了中转站,脚一落地,就打通部主任的电话。他无奈道,老弟,我知道你会不高兴。没办法,是副总改的,图片也是他定的。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再三坚持也没用。我说,那我找副总。主任道,太可以了,你有话直接跟他说吧。 
  我打副总的办公电话无人接,打手机关了。再打电话问主任。主任才慢腾腾说,副总一早就去机场了,随报业代表团访问欧洲。我大怒,本要骂娘的,想想不该骂主任,就咒副总这回出国别想舒坦:让他吃奶酪拉稀,参观尿裤子,最后还会被西班牙女埃塔分子,抢去做面首;他胆敢不从,就叫他坐老虎凳、喝辣椒水,最后割他的小鸡鸡!主任笑道: 
  “好了,小乔,以后你在我面前就做乖孩子吧!——你如此恶毒地咒骂副总,这回小辫子叫俺抓手里了!” 
  车来了,我把报丢地下,扁了一脚才上车。这是我头一回踩自己办的报纸。心里想,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老百姓会不订你的报纸,不信你的新闻。你就等着完蛋吧! 
  晚上回到家,澡也不想洗,饭也无心吃。白天段教练倒向我感谢呢,他看报了。说,这都是事实啊!可惜没点名,人家可以装没事人似的,有关部门想查也无处下手。又问我,干吗不点红金的名?我不想把内部这些破事捅给他,只说,一言难尽。他倒识趣,没再追问。不过一天弄得我挺烦的,心不在焉,造成倒桩撞杆、上路熄火。教练可能看在我发表批评文章的分上,破例没有训我,只皱皱眉头说,再来一次。 
  今天嘉园有事没去练车。要是她在,也许会劝劝我,心情没准会好些。我歪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房间里全黑了。起身开了灯,正想给嘉园打个电话。手机先响了,正是她的。 
  “喂,妹妹,今天我好想你!” 
  嘉园一愣,笑道:“哎唷,嘴这么甜!路上拾钱包了,还是中大奖了?” 
  “这等好事会找我?”我把采访稿被删改的事告诉了她。她说,她下午在报上看了我的署名文章,本来打算向我祝贺的,没想到我会这么烦。我说,这种稿件,点名与不点名大不一样。而且几幅特别能说明问题的图片被扣下不发,威力大打折扣。因此很窝心! 
  嘉园笑道:“这是咱们中国新闻的特色嘛!凡是表扬的,一定有名有姓;凡是批评的,尽量含糊其辞。广大读者早就明白,你倒郁闷起来了。真是当局者迷!” 
  “那我怎么办?” 
  “不是有互联网吗?当年非典……” 
  “对呀!”我拍自己的脑瓜。“多谢你提醒我,改天我请你喝茶。” 
  “不过,我还要提醒你,贴的时候不要用你的真实姓名。” 
  “我不怕。” 
  “毛主席教导我们,既要打击敌人,又要保存自己。忘了?” 
  “小丫头,你今年多大,怎么知道毛主席语录?”   
  22暗访红金成猎手(3)   
  “人家都二十七了,还小丫头!”嘉园的声音带着娇憨,一瞬间我感觉她可爱极了。“我还知道一条呢!”她咯咯笑,而后学着播音员的腔调: 
  “乔东同志,希望你‘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成功’。” 
  “呵呵,不是‘成功’,是‘胜利’!”我笑着放下电话,开电脑上网,进入一家门户网站的BBS,注册——起笔名时颇费了番脑筋,既不想太雅,又不愿太俗,亦不喜欢直白显露。忽然想起林冲给高俅那厮逼上梁山,我也是被迫乔装打扮,就叫“城市猎手”吧!既含蓄大方又暗藏机锋。注册完毕,把采访文章全文和几幅图片通通上贴。办完这事,心里才出了一口闷气。感觉浑身刺痒,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忙冲了个淋浴,浑身湿乎乎的只穿条三角裤,进厨房煮面条去了。 
  23   
  23上坡起步(1)   
  今天上路练车。来到卧龙湖附近,在一段约三十度的斜坡路上,我正开着,段教练忽叫了声“靠边停车”。我依令靠边停稳后,他又说,走! 
  我按照起步要领一项项来,松手刹时,意外出现了:皮卡不进反退。我再抬离合,车熄了火。车仍旧后溜。教练踩了连杆刹车。 
  “怎么回事?”他笑眯眯地问我。自从我在报上发了批评文章,他对我另眼看待,极少发火。 
  “上坡不好起步啊!” 
  他叫我下车,自己坐上去,又朝一车人嚷: 
  “你们都看着啊。我教你们一招:上坡起步。” 
  应当说段教练教的这招果然是羊群里跑出骆驼来,高一大截儿。后来我上网打“上坡起步”四字查询,一下子涌出上万条信息。选几条看看,大同小异,包括北京上海大城市的正规驾校教材都是说,先抬离合到半联动,适时松手刹,来油,车就往前动了。一句话,靠的是手刹控制。没有一条像段教练说的,利用脚刹起步的。 
  教练做完示范,叫我上去。他嘱咐我右脚先点住刹车,然后按起步七件事办。当左脚慢抬离合到半联动,车身抖得像打在震动上的手机时,他说,左脚稳住别动,松刹车,找油门!我照办。果然,车子稳稳地往坡上走了。我又试了两次,都很好。接着换人。今天陈娇表现也很好。但胖子不知怎么了,脚老是控制不好离合,连着熄了两次火。教练的火腾地蹿起来了,吼: 
  “最后一次,再不行就下去!” 
  我瞧见葛咏脸上都冒汗了。他小心翼翼地抬左脚,等车身抖动,他倒是稳住不动了,包括右脚,仍死死踩着刹车。我一旁都急了,叫:“胖子,抬刹车啊!”还是晚了,车再次熄火。 
  葛胖子一脸惭愧地趴在方向盘上。段教练骂他,白吃了这么多年饭,还不如个女人!下去下去! 
  段教练总是这样,谁做得不好,他不是让谁重做,而是撵人家下车。这虽然符合体育精神,教练员也会及时换下状态不佳的球员,可我们是在学习阶段而不是参加比赛呀! 
  我看胖子实在太可怜,就替他求情:“段老师,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差那么一点点了。”葛咏像抓住一根稻草,急忙表态: 
  “教练,这回我一定成功!” 
  教练瞥了我一眼,没吱声。我拍一下胖子。他心领神会,又挂挡起步。这回他总算没给我丢脸也给自己挣回了面子。当车子抖动着往坡上冲时,段教练叫: 
  “行了行了,加那么大的油干吗?” 
  下午收车准备回家时,葛咏非要请我吃饭不可。起初想,我跟个胖大小子吃什么饭呀,没劲儿。就推辞。不料胖子态度坚决,还说要是不去,就是摆谱儿烧包瞧不起人。吓得我急忙答应了。他问我去哪儿。我正想着,他又替我拿了主意:避风塘吧,那儿的蟹肉粥不错。我笑道,避风塘可不便宜,一盘卷心菜也要二十多。他说,哥哥,卷心菜我管得起,求你别点龙虾就行了。我说我要是非点呢?他笑得两眼眯成线: 
  “要是二○○三年特殊时期,你在饭店里嚷着自己是‘非典’,就等着给逮走进隔离病房吧!” 
  “敢情你被隔离过?记忆这么深刻!” 
  我们打车去了清源大街的避风塘。里面成品字形分成三个区域,巧妙地利用一些假山石和植物做成屏障;路是小鹅卵石铺的,显得幽静而别致。包间差不多都客满了,看来再贵的菜也有不怕穷的来买单。服务小姐带我们去了服务台左侧一个被竹席和竹帘隔开的单间,点了鸭头牛柳什么的,还上了一盆蟹肉粥。葛咏问我,喝酒吗?我说,这么好的粥,羼上酒可惜了。他说,要不来瓶啤酒吧,就当嗽漱口。 
  我俩用青岛啤酒嗽着口,开始切磋开车技艺。他夸我什么都学得快,将来肯定是一次成功拿本儿。我说,你学得慢是慢了点儿,扎实啊!就跟狗黑子掰棒子——不对,练钻火圈似的:你肯定不如猴子,猴子一天就学会了,可转眼就忘;你呢,你可能要用一个月。不过你一旦学会,火圈钻得比谁都棒!就像今天上坡起步,你练得最多,一定记忆深刻! 
  他得意地笑了: 
  “实话告诉你,头一次是真熄火,以后是我有意逗教练的。我再笨,也不至于三次熄火呀!” 
  “啊!”我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小姐,拿棍子来!——我真是犯傻了,竟然替你说情!” 
  小姐探头进来:“请问先生,还要些什么?” 
  我说:“有龙虾吗?要最大的,最好是澳大利亚才空运来的。” 
  小姐兴奋得两眼放光:“有,有。怎么做?是生吃、清蒸还是白灼?”我笑得捂肚子。葛咏打发小姐说,走吧,走吧。他喝醉了。而后给我端酒,郑重地说:   
  23上坡起步(2)   
  “哥们儿,谢谢今天你仗义执言,我敬你一杯!” 
  又上了三瓶纯生啤酒。喝着酒,他说,他一直很敬佩我,今天终于找个理由请我吃饭,好一起聊聊。接着谈起报上的文章。我说,可惜是被阉割后的。我没告诉他我往网上贴了,我还不是太了解他。 
  又谈起各自的家庭。我说我父母都是教师。他说起他父亲是个老检察官,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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