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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的青春偏橙红-第7部分

小说: 你的青春偏橙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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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住后,她呆在猫眼后头,替郝杰观察走廊上的动静,惟恐有人来杀他。如果有人胆敢进去杀他,她一定会开门冲进去跟他拼命的,乡下姑娘有的是气力!幸好没人来杀他,他呆了一个钟头就去濒海区的网吧了。她跟着去,估计他暂时不会离开,便匆忙去了一趟火车站,将装着钞票和资料的帆布包存入了电子寄存箱。之后,她赶了回去,见郝杰果然还在。她多么想悄悄进去,找个不容易给他发觉的角落边上网边陪他。可她不会上网,只能去斜对面的美发店洗头。洗的时候,她甚至不敢因为洗得舒服,稍稍闭一会儿眼睛呢。 

  在今天,在刚才,她没亲眼目睹郝杰被杀。因为她饿了,去附近的小吃摊吃了一客重油肉丝炒面。吃了早饭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而她是胖乎乎的女孩,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饿肚皮。她选择在露天吃。她看不见网吧大门,却看得见停在它对面的摩托,如果郝杰要走,就得穿过马路去取摩托,她就能及时撂下饭碗跟上去。她没看见郝杰离开,却看见一辆警车呜呜擦过她,停在幻影大门口。她知道出事了,扔下饭碗,奔跑过去。 

  她无法进去,因为网吧门外有警察把守,而越聚越多的居民说里头杀人了,凶手逃逸了。她怀疑被杀的人是郝杰,顿时呜咽起来了。可她转眼就责怪自己了:郝杰是不会轻易死掉的,死掉的一定是其他人,郝杰只是给堵在里面了。 

  可她没能轻松多久。另一辆警车来了,车上的警察一个到郝杰的摩托边上守着,另一个则去网吧门口,问守门的警察出什么事了。她跟上去就近偷听,结果听见守门的警察说被杀的人是开钱江摩托来的,摩托就停在对面。她这才证实确实是郝杰被杀了,便奔到对面小区的花园里放声大哭。哭了几分钟,她重新回到网吧门口,想进去哭一哭郝杰。她还是进不去,决定想办法进去。她想起郝杰前天早上的嘱托,心想既然郝杰真的死了,他的材料就该交给警察了。可她拿不准警察会不会抓她,拿不准她带警察去火车站取材料的时候,跟材料放在一块的钞票是不是也会给没收掉。 

  因此,她不能将材料交给警察,换取进入网吧哭郝杰的机会。她只能在外面的人群里悄悄地哭。 

  蓦然,处在悲痛中的她看见前方有个二十过头的男孩走向自己。她很吃惊,认定那是杀郝杰的凶手。她刚转身要溜,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给他拉住了。 

  “小姐为什么哭呢?”抓住她的手的人是萨野,“别怕,跟我说说情况。你是郝杰的女朋友吧!” 

  她反而处变不惊了,忽然叫起来:“臭流氓,想干吗!” 

  这么一来,聚集的居民中冲出好几个男人,上来逼问萨野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拉住一个陌生女孩的手不放了。 

  “我是刑警!”萨野被迫亮出了证件。 

  等他的身份被认可,梅子却早已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第五章 追掉会之后(1)

  来宾们来到广场上,三三两两说着死者及其家属的事,有些则超越这个局限,索性谈上生意了。就是稍后出来的死者亲属也不再大哭了,只是红肿着眼睛,垂挂着眼泪。无怪乎陶渊明在《挽诗》里说:“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笑!” 
  从积极的一面看,这是正常的:死者跟生者分处阴阳两界,死者静态不变,就是年龄也给凝固了;生者还得动态长流,走的是一条前途难卜的道路。 

  劳有慈、萨野和燕不能去饭店吃豆腐饭,回到了警车上。劳有慈说再悄悄观察一下就走。 

  萨野很想下车去面对面认一认姚媛,找到了一个借口:“我想靠近家属,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想见一见那个美女吧?”燕揭穿了他。 

  “又不认得她!” 

  “认得就是认得,有什么可隐瞒的?” 

  “多可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或许有线索呢!”萨野不理睬她,看着死者家属说。 

  “看见那边的小林了?”劳有慈指点道,“穿着便衣,焦和平不认得他。” 

  萨野果然发现小林跟其他人在一块,尽量挨近死者家属。 

  可这并不能阻止他,他说:“对了,那我可以跟着舒逸文,看看他住在哪里,是干什么的。” 

  “不必了,一定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萨野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燕哭着说:“我想起妈的追悼会来了:当时爸抱着我,说你是警察女儿,不能光会哭!” 

  劳有慈一下子搂住了她,点头承认她的回忆是准确无误的。 

第五章 追掉会之后(2)

  追悼会结束后,舒逸文转眼不见了。姚媛很想跟他说说话,眼睛到处搜寻他的身影,而耳朵却听着焦和平要母亲千万保重身体、姐姐九泉之下都希望她健康长寿之类的套话。 
  老太太又哭了,说:“媛媛,你怎么没劝你姐不要开快车啊!” 

  “姐开车技术一向不错,”她说,“海边公路也很熟悉,出车祸有点……不正常。” 

  “你姐的忧郁症最近更厉害了,有可能是……” 

  “自杀?”姚媛直撅撅说出母亲的意思。 

  “谁知道,”焦和平说,“没办法问她了!” 

  她改而盯着他看了:“有可能是他杀吗!” 

  “我也这么怀疑过,可道路交通事故鉴定中心的鉴定是百分之百的车祸。” 

  “他们的确那么说。”老太太说,“该去饭店了,别叫客人们等急了。” 

  姚媛又张望四周了:“小舒对姐特有感情,应该让他跟我们一道坐。” 

  “你姐资助过他。”焦和平说。 

  “以前这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你姐告诉过我。” 

  “那我找他去,叫他跟我们一块坐。”她离开母亲和姐夫等家属了。 

  她离开之后,老太太忧心忡忡了,她说舒逸文刚才的举动太过分了,要求女婿尽量别让姚媛多接触他,因为姚媛重感情,轻规矩,容易做出傻事来。 

  于是焦和平进一步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希望你一直做我的女婿下去,别忘了我还有媛媛这个女儿呢。” 

  他说:“我尽力而为吧。” 

  舒逸文回到了大厅,正在跟治丧小组的成员将挽联取下来,将散开放置的花篮集中到一块。 

  姚媛也来到了大厅,看见了他在做什么,忽然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了。 

  舒逸文正在搬动以小龙的名义献给死者的大花篮,见她上来了,尴尬地说:“我要最后替她做点事。” 

  “她真的一直资助你?” 

  “你不知道?” 

  “你哭嚷着说出来,我才知道了。” 

  “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怪我来了吧?” 

  她毫不含糊地说:“你那么做太过分了,等于丑化了姐,是违背她的意志的!你应该知道她最最怕的是当众出丑。” 

  “可我已经做了,而且并不后悔。她对我既像姐又像妈,我不可能不看看她的遗容就跟她永别!” 

  “你跟她的动人故事有空再听你说吧。”姚媛冷冷地说,“我找你,是想让你跟我们家坐在一道。” 

  “我不去!刚送走亲人就大吃大喝,这太不人道了!” 

  “姐希望你去。有一次她从国外回来,跟我说了外国人的葬礼,很赞成外国人送走亲人后吃冷餐。” 

  “他们吃冷餐,我们吃热餐,冷是悲伤,热是喜悦,性质截然不同!” 

  “你别崇洋媚外了!”她生气了,拔腿往外走,“随便你去不去!” 

  舒逸文愣了愣,最终将花篮交给一个正好路过的治丧小组成员,跟上了姚媛的步伐。 

  他俩刚要走出大厅,忽然看见一个阔太太模样的女人举着一台摄像机在拍他们,便停下了。 

  舒逸文认出她是谁了,于是就找到了与姚媛缓和的机会了,悄悄说:“顾太太,你姐的好朋友,也跟我学过琴。” 

  姚媛发现顾太太很想过来跟舒逸文说说话,可因为自己就在他恩人身边,所以她最终掉头离开了,于是就说:“长得还不错,有些喜欢你吧?” 

  “你别胡说了!” 

  “对不起。你觉得姐会自杀吗?” 

  “自杀?扯淡!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姚媛与他一同下了台阶,一眼看见焦和平正在看这里,“对了,国际比赛准备得怎样了?” 

  “她不在了,无所谓了。” 

  “这好像是爱情,不是亲情。你跟她……好过吗!” 

  他没回答,哼了一声。 

  “一定好过!” 

  “你的透视眼一定是跟人好过锻炼出来的吧?” 

  她很吃惊,回避他的目光说:“你要当心,当心吃我的枪子!” 

  此时,焦和平走来了,说:“哦,找到小舒了。在说什么呢?” 

  “媛媛要我去饭店吃饭,我觉得这顿饭挺不严肃的!”舒逸文说。 

  姚媛很满意,觉得他的话是一种很难得的默契。为了表示赞同,她问母亲不吃饭难道就不行吗,得到的回答是这么多的亲朋好友辛苦前来参加追悼会,总要答谢的。 

  当她回过头来,打算跟舒逸文再说上几句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给焦和平拉到一边去问姐姐是否还欠着他的授课费了。 

  舒逸文说:“姚姐上完课就交费,从来就是分文不欠的。” 

  “谢谢你,”焦和平说,“你的课一定给过她很多快乐。对了,你以后专教我们小龙吧!” 

  “最近恐怕不行,我很忙,正在准备国际比赛。” 



第五章 追掉会之后(3)

  离开殡仪馆之后,萨野下了车,因为大劳答应他去跟踪舒逸文了。 
  “你要设法先换一身行头,然后再跟踪舒逸文。你有时间,小林说小家伙答应去饭店吃饭了。” 

  萨野说:“你放心,先送燕回家吧,我会跟你保持联系的。” 

  劳有慈点了点头,开走了。 

  萨野很清楚燕的悲痛某种程度上是因自己认出王媛而发作的。他有点为她难过,可觉得一点也帮不了她。 

  他直接去一家叫做“世家”的超大型食府了,因为焦和平将豆腐饭安排在了那里。 

  到了世家附近,他找了一家商店,买了一套服装,当场穿上了,然后将交警制服(其实跟刑警的制服没有什么两样)寄存在商厦的电子寄存箱里了。 

  焦和平不惜重金包下了世家的底楼大厅,所以穿着一身便衣的萨野能够透过窗户,再次看见王媛或者姚媛动人的身影了。 

  仅仅三个钟头多一点,他的情况有所变化:追悼会之前,他是执行任务的刑警;追悼会之后,他更多的是怀恋过去的男孩。 

  这是因为他终于又见到少年时代的恋人了。 

  尽管舒逸文给安排在了王媛边上,然而他的眼睛里只有王媛。站在马路上,通过宽大的窗户看着王媛,他不可能不想起既甜蜜又痛苦的过去。 

  一天少体校放了学,他与王媛手拉手到海边观赏漫天飞舞的海鸟。忽然,她不吭声了,他顿时有些尴尬了,便调节气氛,说如果能从少体校偷一支枪出来,准来这里打海鸟。王媛立刻惊呼起来了,说千万不能打海鸟,如果他想射活物,就射老鼠吧。见她的反应如此强烈,他愈加起劲了,说只要子弹够用,他一准能将天上飞舞的海鸟通通打下来,将自己家和亲戚家的冰箱塞得满满的。王媛哭了,说海鸟那么自由自在,他都舍得打了吃,可见他将来绝对敢杀好人呢。见自己成功地叫这个野丫头哭了,他就心软了,说那是他随便说说的,海鸟那么自由自在,他怎么会舍得打下来吃呢。于是她破啼为笑了,忽然抱住他就亲,说他真可爱,跟海鸟一样可爱。于是他冲动了,搂着她倒在秋草里拥抱来亲吻去,尽情品尝着早恋的美酒。 

  然而不到两个月,她就忽然地疏远他了,训练躲,吃饭藏,放了学往往跑得飞快,像受惊的海鸟似的。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她害羞了呢。他没有多想,积极训练,力争通过关键的淘汰赛。淘汰赛目的再清楚不过了:通过的直接充实省队力量,落榜的将离开少体校,去普通中学完成高中学业。 

  他跟王媛学的都是十米气步枪。因此,打淘汰赛的时候,教练将他俩安排在相邻位置,你侧着脸看得见我,我转过头瞅得着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射击,他清楚地知道关键赛事如果想出好成绩,正式开始前必须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然而王媛就在他的边上,那么近,那么美,触手可及呢。忽然,他开小差了,侧着头轻轻问她最近怎么忽然不搭理他了。她顿时用可怕的目光看他了,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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