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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崇祯五百年-第24部分

小说: 崇祯五百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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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圆图不知奏在故弄甚么玄虚,心想奏此番言行,必有深意,也就跟着趋前下跪:“贱妾生为吴家人,死亦为吴家鬼,望皇上成全。”

    “好!准之!”

    陈圆圆虽美艳不可方物,但朱由检满眼尽是对三桂的怒火。

    尤其陈圆圆是三桂之妾,一见她便联想起仇人,更无怜香惜玉之心。

    陈圆圆全心全意为三桂考虑,既然奏开口“尽力而为”,自当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她身上。

    哑子吃黄莲,有苦自己知。

    人人都当自己是活神仙,争着抱大腿。

    岂知自己只是“最弱”的魔女,如同泰坦尼克号,搭上去会沉的啊!

    不不不!要怪都是怪吴三桂!

    自招麻烦,徒添枝节,没有考虑奏的辛劳吗?

    想大明二百多年国祚,从未曾与外族立和约、和姻亲、割城地、赔银款。

    你爷爷的!你吴三桂说卖就卖,开空头支票,越俎代庖,代皇帝行事,叫奏怎生替你求情?

    想当年袁崇焕罪名之一是甚么?就是和后金谈判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你们就可以自作主张吗?

    先不管“议和”在兵法上及战略上是对是错,但这是触反朱室禁忌,挑战由检容忍的下限。

    就算你想“和”,也得先问问皇上啊。

    “在打仗上将军是内行人,皇帝是外行人,偏偏皇帝老是干涉,将军又过度落脸子,大家都不愿退半步,这死结真难解。”

    奏现在只好行“拖”字诀,等时间变化,能否找到救人好办法。

    劝止圆圆后,决定以“婕妤”身份,向由检陈明利害。

    “吴家父子好歹为功臣,守关有功,焉能说抓即抓说杀即杀?何况强敌环伺,纵然罪大当诛,但在如此形势,必先攘外而后安内,可留之戴罪立功。”

    “不可!多留一天,亦生事端。”

    由检是立下决心,半步不退。

    “褫夺兵权后,当场斩杀。”

    奏强忍怒气:“阻止清兵进关为先,入营夺取平西伯兵权为后,再痛击来犯之大顺军。待万事俱定,皇上大权在握,据山海关而南,诸事稳固,再行论罪处斩,何如?”

    陈圆圆仍在面前呜咽泣啼,奏跪下来恳求。

    面对两大美女求情,朱由检心却像铁打,毫不打算改变主意。

    “奏,连你都不听朕的命令?”

    一刹那间寒气遍体,这是第一次警告。

    奏咬咬牙,再强行对立,终致分裂。

    王承恩见形势不妙,万一奏离他们而去,等同断其臂,难望再兴江山。

    他毅然犯颜在旁边道:“皇上息怒,如今目标乃一统河山再兴朱室,杀死叛将平西伯仅是其中一步,自当区分轻重缓急,不然顾此失彼。”

    朱由检冲口而出后当然有点后悔,他同样害怕奏会离他而去。

    心底明白没有奏,势难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不是寻常女子,而是拥有非常能力之魔女。

    犹如刘备之得卧龙,沈万三之得聚宝盆,乃发家兴邦之本。

    只是君无戏言,冲口而出,就难以收回。

    自己才不愿意撤回说话,幸好王承恩挑通眼眉,知机而为,令他有下台阶。

    他扬袖道:“就照夫人意思办!”

    “遵旨。”

    “谢皇上!谢娘娘!”

    两大美人一番恭维后,总算让朱由检心底气顺不少。

    女人,尤其是美人,在谈判上多多少少总是占点便宜。

    此刻他更加坚定,成就他的霸业,就得将奏牢牢绑在身边。

    奏通过读心,知朱由检已有悔意,就是要面子。

    看样子待些日子,心情转好,再行为三桂求情,也许另有转机。

    朱慈照早就吓得大气不敢透,见父亲脸色缓和,稍问道:“不知姨娘怎生阻止外族铁蹄寇边?”

第39章 崇祯十七年四月#011 真假为难() 
奏翻看书本后道:“万幸自成发兵之事,才刚传到此处。三桂遣派斥候打探兵力再回报,亦当在一两天后。”

    王承恩掐指一算,不明问曰:“然则那样又如何?”

    奏微笑道:“当初夫君急召三桂入京勤王,他就在路上慢慢行军;如今恶有恶报,清军亦稍缓南下。”

    吴三桂如意算盘是引清兵打自成,可是这招似乎失灵。

    “三桂想引两军混战渔人取利,多尔衮亦非白痴,焉会中计。只要三桂撑不住,‘假降’就成‘真降’,清军自可名正言顺南侵。”

    朱由检早从军事文书中,知道多尔衮这摄政王绝对是一流人物,万万大意不得。

    既知对方同样有心算计吴三桂,料想区区五万关宁铁骑,耗尽死绝亦仅是时间问题。

    “夫人能知各军兵马数量乎?”

    呜呀,只要认真起来,真的满厉害的皇帝。

    甚么五万十万,多是虚报,唬吓敌人。

    朱由检迅速掌握这场战争关键所在,就在于各军确切人数。

    “吴三桂之关宁铁骑,合三万七千三百二十人;李自成之大顺军,合八万六千二百八十二人;多尔衮之大清军,合七万三千四百五十人。”

    朱由检料不到奏真的能如数家珍,沉吟半晌。

    “平西伯之关宁铁骑再强,估计撑不过三天。”

    奏即时一顶高帽笠上去:“皇上英明,照自成如今行军速度,大约二十日即抵达前线。至于三桂那边,恐怕十五日才辨明形势不利。”

    朱由检冷哼一声,论政治手腕,奏完全是门外汉,哪及他万分之一。

    虽然他不会打仗,但还能准确判明军事形势的。

    不过拍拍马屁还是有点用,尤其是自己在意的美人,拍得开心,心情亦稍微愉快。

    朱由检越加重视奏,心想有她扶助,何愁大业不成?

    “区区三万多兵马,面对人海战术,亦难以获胜。”

    奏继续向各人分析。

    “诚如方才所言,三桂原本是引清兵先攻打三桂,但多尔衮没有中计,不足四万的关宁铁骑,便得正面对上李自成八万大军,当然只有败亡一途。”

    说至此处,奏微微一顿,望望朱由检,随后来续话。

    “陷入绝境的三桂,只有一个办法活命”

    “降清?”

    朱慈照朗声回答,奏闭目点头。

    “照儿聪明,正是如此,亦是多尔衮的算谋。他偏要等三桂快亡,有求于他,才挥军救人,这样才能活活掐住吴将军,为其所用。”

    朱由检再三思量,吩咐奏协助自己闯入军营强夺吴三桂兵权,当是易事一件。

    但之后就换自己一力挡住李自成及多尔衮两方人马,根本没有胜算。

    果真如奏所言,处置三桂之事,只能押后吗?

    “请说下去。”

    朱由检不死心,他就不信自己无法杀死背叛的大臣。

    “唯今之计,只有堵截三桂与多尔衮求援之路。”

    奏翻看各方情报,尝试找出逆转的胜机。

    “多尔衮收不到求救,不知前线情况而继续缓慢行军时,于中间的时间差内,率先控制关宁铁骑,击退闯王部队。”

    奏权衡一会,随后再道:“如果事情顺利,更可以救出军中随行的两位皇子。”

    “当真?”

    “只要三桂不死,妾身自有妙策。”

    用两位皇子的性命,去要胁朱由检保存吴三桂一命?

    如此无异要胁皇上啊!

    奏也不想让双方关系闹太僵,但为长远战略考虑,不得不保三桂,只得出此下策。

    朱由检眼皮颤动,心中分晓,他知道奏在对他讲条件。

    可是他没有生气,不知何解,见到她的脸,总是无法愤怒。

    “哼好吧,就交给夫人了。”

    朱由检没有直接阻止,算是默许了。

    因为她是自己妻妾,所以格外开恩。

    这“人情”真是太厚重了,奏心知此事过后,自己再难反抗朱由检,惟有认命。

    她早就有觉悟,为达成目的,要舍弃一切。

    王承恩害怕二人相对的气氛,问朱由检道:“接下来是否速赴关外?”

    “正是,三桂收到军情,知多尔衮没有中计与大顺军残杀,山海关势难守矣。他是聪明人,战争未开始,已经预见发展,判明输赢。于此情况下,必将改变初衷,由不许清兵入关,转而迫切要求其入关援助。”

    奏根据种种事实数据,判断战事发展。

    “我们应及早冲出关外,在道上截住三桂派出的信使,勿让多尔衮收到任何请求信函。”

    朱由检听至此处,稍微紧张道:“岂有此理!如是者关宁铁骑,势必全军尽墨?”

    “皇上稍安无躁,臣妾估量两军将于廿日交锋,待廿二日之时,三桂必将支撑不住,军心焕散,人心思变。届时皇上驾临,定可一蹴而陷,纳入掌中。”

    “倘成功掌控关宁铁骑,大顺兵马势众,又如何阻挡?”

    “届时请拨一批兵马交予臣妾,定当直捣阵中,冲散主力,同时救出皇子。”奏禀道:“至于能否退却,端的看何复军能否赶至。”

    朱由检细思奏,分析事理,认为可行,遂确认执行。

    王承恩驱马沿郊野山径中出发,要走狭隘险要之山道,原本的马匹不足以行。

    至此不得不换成奏的爱马隐,凭其脚力翻山越岭,方胜任有余。

    奏观察地图,指示朝城墙防守薄弱处,冒充成商人,伪造文引予守关军士,顺利出关。

    路途中某夜,朱慈照偷偷再问“齐桓公”的问题。

    虽说朱由检“悟明答案”,但他总是觉得答案不应如此简单。

    “真亏你现在还有心情考虑这问题。”

    “因为我想知道答案。”

    奏在月色下静静看着朱慈照,轻轻拍拍他的头。

    “哎呀,姨娘,我又有何错了?”

    “不,做得很好。”奏发自内心高兴道:“人类之所以进步,就是源自心底的好奇,穷究未知事物。你要好好牢记,勿忘记这份初心。”

    朱慈照似懂非懂的听着,奏不求他立即明白,续问:“照儿,你觉得父亲誓斩吴三桂此事是对是错?”

    朱慈照不敢答,闭嘴不语。

    “那么杀死袁崇焕呢?”

    朱慈照动动嘴唇,最后仍是不吐一字。

    “杀死魏忠贤呢?”

    这次朱慈照愿意回答:“好事一件。”

    “为何是好事?”

    “因为他是奸臣。”

    奏朱唇轻扬,竖起食指摇晃:“是谁告诉你,他是奸臣呢?”

    朱慈照眼前的奏,穿着异国的衣裳,在银辉之中无意间的举指,娇态十足,竟然一时看得痴了。

    这位年青的皇子,好半晌才回神,答道:“大家都这样说,所以”

    “人人都说魏忠贤是奸臣,所以他是奸臣;假如大家都说姨娘是妖怪,应杀千刀,那么照儿亦会杀死我吗?”

    朱慈照大惊,心底始终是十一岁孩儿,紧张地道:“不会!姨娘决不是妖怪!”

    言未毕,抽剑在手:“谁想动姨娘,我先跟他过不去!”

    奏故意以玉手支着下巴:“奇怪,外面人人都说崇祯身边有一位老而不的妖女,是妲己转世,怎么你会不信呢?”

    “因为因为”

    朱慈照终于发现自己搞错甚么,朗声回答。

    “因为我知道外面的人是胡说八道姨娘,你想说众口一辞,悠悠之口,可能三人成虎,未足取信吗?”

    终于站在入门的门槛上,奏欣慰地点头:“无调查就无发言权,无真切的瞭解就不应妄下判断。可惜世界上太多人,明明对讨论的事物一知半解,甚至毫无认识,却因为各种不同的理由,而充面子发表意见。那些意见当然是错误,不能参考。”

    朱慈照细细咀嚼此话,奏待一会后再说教。

    “管仲真是贤相?他会不会有私心?向齐桓公推荐的继任人是否有问题?假如当初桓公听其言,又是否能迎来更好的结局?”

    朱慈照摇摇头,奏的说明与过去教师所讲的截然不同,圣人之书上从未记载过的道理,一时之间好生难以接受。

    奏知道这些“新思想”需要时间消化,也就不再说下去。

    等他啄磨一番,结合人生经验,豁然自通后,才能真正成长。

    “想不通的就先搁在一边,你还年青,有的是时间。来,再给我耍一次无明剑法。”

    “无明剑法?”

    “呃是天上地下一击必杀无命剑法。”

    奏每说一次都觉得丢脸至极,就只有朱慈照兴奋,欢天喜地拔剑耍出全十八式。

    有功架,但生硬,仍不能融为一体。

    再者内功追不上,无甚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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