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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士兵突击-袁哲]镜·双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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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敢肯定,我会让你们过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袁朗的眼神魅惑,平平的扫过去。恩威并施,他从都知道用什么方式得到最佳的效果,只不过这次做思想工作时,眼角边总扫到一双眼睛。在他面前的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很专注,但那双却偏偏就是不一样,好像特别黑特别亮,袁朗不自觉,说完最后一字时,一转头便与那人对上了。

  吴哲是在促不及防中收到那束目光的,只看到眼前像是有什么闪了闪,那勾子似的眼神,已经从他心里挖走了一块什么。

  信任?折服?崇拜?

  或者是,或者不是,而这些,他到最后都没有分清楚。

  

  4.

  能让吴哲发现袁朗其实是真的对不起他的事很快就出现了,虽然直到真的有敌人倒下,他从望远镜中看到鲜红的血从人身体上流出来之前,他都在怀疑着这一切的真伪。

  然而怀疑归怀疑,他的心其实很早就开始忐忑了,于是一些比较明显的症状也体现出来了,比如说:话唠。

  “吴哲,如果上次反恐演习,你过得艰难一点,现在就不用紧张,完毕。”

  这是妖孽变身后的声音,很沉,有点软,虽然吴哲坚持认定这是一句幸灾乐祸的嘲笑,但是心里还是莫名的静了一些。

  “有得必有失嘛,完毕。”

  

  得了什么?又失了什么?

  吴哲思考了一下,怎么着也看到袁朗吃了一场败仗,认了一声‘对不起’不是?不过在那个时候,吴哲还不知道要听袁朗说一声对不起,其实是很容易的事,事实上要听袁朗说任何话都是很容易的。于他来说,语言,也是一种武器,只问目的,不究过程。

  毒贩一直没放下枪,于是他们也守了一夜,只不过这一夜不光是许三多一枪未发,还有一个吴哲。

  吴哲本以为这场近于屠杀的战斗他应该是没勇气见血了,可是电光火石间的一个变故,却令他开枪了,他没法不开枪。

  

  当袁朗秒杀了一个自杀性人体炸弹之后,一个扛小炮的人猛得跳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袁朗,大脑的反应永远不如手指快,等吴哲看到血,清醒过来,扳机已经扣下。他惊了一身的冷汗,不自觉转头看看身边的袁朗,还好还好,没误了事。

  他忽然想起袁朗之前跟他说得那句话:“没关系,我能相信你,等到了战场上,我会把我的命交给你,帮我守好它。”

  那一仗吴哲就用了一颗子弹,伤杀率百分之百,非常的为国家节约资源。

  后来吴哲还顺路去看了一下那个被自己干掉的人,新鲜的血液其实并不太腥,却搅得胃里一阵翻腾。

  “你不会想吐吧?”

  吴哲不屑而坚定的摇头,但马上吐光了胃里的东西。

  

  所谓恶的善良人,只不过是随时编出来唬木木这颗木瓜脑子的,但是用完之后,连袁朗自己都觉得挺贴切。反正他是绝对算不上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了。就像是这次任务吧,明明没必要出动他们这种级别的特种兵,但他还是一手揽上身了,原因无他,就是想让这帮子新南瓜们眼睛里见点血,手上杀点人。一条人命有时候比十场演习还有用。

  他最担心的就是许三多和吴哲,一个太善良,一个想太多。

  于是当看到吴哲忍不住大吐特吐的时候,袁朗心里有些慌,不自觉往前冲了两步,挡到吴哲身前。说服吴哲比说服许三多要难得多,他还在打腹稿,那小子倒已经自己找着了出路:“十匹马的粉,能害多少人?”

  “很多很多,天文数字。”

  “天文数学,我救了很多很多人吧。”

  好小子,没事了,袁朗心里一松:“我替他们谢谢你。”可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多加了一句:“小心点,吴哲。”

  

  原本预计着会出点事的两个人一个基本没事,一个事情大到没边。

  袁朗本来猜想许三多顶天就是想逃回702,没想到上来就是个复员,袁大人心中之郁卒不可言表: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把你调教成这样,你说不干了?我袁朗想要的人,还没一个逃得出我手掌心的。

  于是袁朗用忍痛的神情,一副你伤了我的心的凄然模样,拍出了一信封的钱:去吧,出去转转,看你要不要回来。

  

  同样的是第一次杀了人,吴哲对自己没事而许三多完全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这样的反差一直都不能释怀,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有点特不人性。

  虽说后来吴哲仔细的分析了一下他与许木木的不同点。

  许三多杀得是女人,近身格斗,出于自卫。

  他吴哲杀得是男人,远距离击毙,为了救袁朗,当然还有他自己和许三多。

  这的确差了很多,倒也勉强想通了一点,看来自己不是天生的冷血,还是个很有朝气很有爱的新中国大好青年。

  只不过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的,当你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的时候,一般不会想着去改变自己,而是更热衷于去改变别人,所以吴哲同学非常积极主动的参与了许三多的离别准备。

  

  可是等三多真的走了,他静下心来一想,马上发现了这事情的危险性。

  “队长,你让三多去哪了?”吴哲下定了决心去找袁朗。

  “北京吧!我让他往大城市走走。”袁朗头也不抬。

  “这样不行的吧,像许三多这样的人,在大城市里活不下去的。”吴哲皱起眉头。

  “为什么?啊!”袁朗往椅背上一靠,很有兴致的看着吴哲。

  

  “哦,当然,”吴哲理了理思路:“没有人会真的在城市里活不下去,可这需要一定的适应期,但是许三多从一个闭塞的山村里直接跳进了军营,他已经被体制化了,你这样贸贸然把他扔到一个城市里,他不可能适应得下来。”

  “嗯,适应不来,不是很好吗?”袁朗眼睛里透着狡诈的笑。

  吴哲一愣,背后的寒毛又乍了起来,迟疑道:“你是故意的?”

  袁朗痛心疾首的点点头,一脸的用心良苦:“吴哲同志,你不是也很希望三多能留下来吗?”

  

  “那不一样。”吴哲咬牙。

  把一只鸡妙手烹调,然后那人不肯吃,那叫他真的不爱吃鸡;可是把一只鸡血淋淋拖毛带血拎出来,再爱吃的人也不会敢下口。

  “你表面上给了他自由,实际上却剥夺了他追求自由的勇气。”吴哲叹了口气:“你真得很阴险,而且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认定,你给三多选的路,就一定是对他来说最好的?”

  

  袁朗沉默了一下:“这么说来,你反对?”

  “反对什么?”

  “让许三多留下。”袁朗眼睛又眯起来,目光如针一般利,三米的距离也像三厘米一般的近。

  吴哲屏了一口气:“我反对,你就会改变主意吗?”

  “如果你反对,我会重新认真考虑这件事。”袁朗说得很慢,十分谨慎的用着词。

  吴哲想了一会,却泄了气:“我不反对他留下,但是……”

  “那就没有问题了!”袁朗笑起来,伸手做出一个请您快点滚的动作。

  

  你……吴哲在这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今后这个人的话,不要说一成,连一个字都不能信。

  他面无表情的瞪着袁朗,曾经那种牙痒痒的感觉又回来了,可惜不能恨,于是牙更痒,真想扑上去咬一口,牙齿咬破表皮,穿过真皮层,切断微血管,插到肌肉里……

  从哪里下嘴呢?吴哲用一种看肉猪的眼神打量袁朗所有祼露的皮肤,胳臂?脖子?脸?

  袁朗生平第一次被人看得心里发毛,还被个文秀书生看的,随手抄起一瓶水就砸了过去,吴哲一拳把水瓶打飞,黑着脸走出了大门。

  

  有些事做过就算,有些话说过就忘。

  虽然吴哲已经是第一百零一次的发誓这辈子决不会再相信袁朗说得任何一个字,所有的事都要经过自己的调查和研究才能确定,可是当袁朗找他来借钱凑给许木木还债的时候,吴哲还是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的存折。

  “哟,钱不少啊。”袁朗看了下数字:“看来都不用去打劫别人了,就我俩凑凑成了。”

  “你算了吧!”吴哲瞄了他一眼:“小生尚未婚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这种拖家带口的,忽然借一大笔钱出去,嫂子会怎么想?”

  

  “哦?”袁朗难得错愕:“谁跟你说我结婚了的?”

  “许三多!怎么?”吴哲背一挺,哼,就算是全世界人民都说谎,许三多也不会骗人的,尤其是你袁朗,一百个袁朗绑起来也没一个许三多可信。

  袁朗微笑:“那你有没有问他,这话是谁跟他说的?”

  “你啊,还能有谁?对了,你不提我还忘了,你没事在三儿面前造我什么谣呢?什么叫变态的自尊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根本就没听你说过这件事!当然,这话也是挺像我说的,不过你不能……”

  

  吴哲忽然停了口,袁朗倒是好歹止住了笑,只是一双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我怎么觉得你不应该这么笨啊。

  “你,你居然连许三多都骗?”吴哲终于醒悟过来。

  啊?袁朗莫明其妙,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不骗许三多了?

  “你怎么连这种事也说谎?”

  什么事啊?袁朗继续莫明其妙,不就是割了个盲肠吗?疤还在呢。

  

  “要是许三多想见你老婆,你上哪找人出来给他?”吴哲惊讶的发现自己终于有天也被人气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许三多干吗要见我老婆?”袁朗失笑:“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跟他说我又离婚了,说那位护士还是受不了跟一个怪胎在起。”

  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吴哲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头上冒起青烟来。

  “没事了?”袁朗拎起那张存折晃一晃:“那我走了?”

  滚吧滚吧,吴哲牙齿咯咯的响。

  

  人的耐受性是很强的,假如一个人隔三差五的被人气得头上冒青烟,那么很快的你就会对一些别的事视若无睹起来,比如说被人在背后捏着肩膀啊,被人贴着耳朵根说话啊,又或者,在演习的时候被人在十几米开外,用一支枪调戏。

  吴哲本来以为那个红点还要在自己脸上画个叉的,想不到一路下移,停在了胸口,便觉得心里有点堵。

  又输了,好在他现在已经对输给袁朗这件事,非常的拥有平常心了,只洒脱的摊了一下手:看,我又成了你的俘虏。

  这趟训练死得早,吴哲因祸得福的多了一点休息时刻,于是直到训练结束也没被练成|人干,所以在跟着大家回去休息时,还有闲情看到袁朗点了一支烟,躲到了楼角的阴影。吴哲看着那人背对着,烟雾把整个人都笼罩起来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冲动,很想凑到前面去看清楚,看清那张总是带着点懒散的却又危险到可怕的脸,还有那双眼睛,如此恶劣的眼神,为什么偏偏令人想以性命相托?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哲过得比较充实,这个比是与当年削南瓜的日子相比较而言的,可见那应该是多么的充实。这种充实的幕后黑手是铁头,此君像是在一夜之间忽然发现了吴哲与众不同的价值,发现了光电硕士这一金字招牌除了唬人之外的功用。

  铁路偏爱一切会移动的东西,比如说一个在天上飞的指挥所,或者一台会走路的电脑,一个两条腿的雷达,为了成就这一梦想,他抽调了整个基地的技术力量来全力打造吴哲。对此,袁朗颇有危机意识的刺探了一句:这么整他,好像少校也快不够了吧。

  铁头听出话中的醋味,但是稳重的一笑:“袁朗,革命只有分工不同嘛。”只是心中敲锣打鼓:袁朗啊袁朗,做孤独求败是很寂寞的。

  

  但是如此大强度的脑力劳动必然带来体力上的退步,吴哲虽然是天才儿童,但是毕竟是地球土著。以至于某天在训练中,黯然的看到了自己与齐桓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之后(当然他没有想过和袁朗比)不无哀怨的抱怨了一声:“再这么下去,以后上战场该要你们来保护我了。”

  “放心,有我在。”袁朗在旁边搭话,笑容意味深长。

  吴哲偏一下头:“公子言重了,小生身无长物,救命之恩何当为报。”

  

  众老A对于这两位校官大人胳臂上跑得马,嘴巴里放得船的剽悍姿态早已习惯成了自然,齐桓自然而然的帮着答了一句:“没事,锄头你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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