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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罗马帝国衰亡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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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尔库斯安东尼统治时期的里昂和维埃纳的人数不多、

联合在一起的会众;甚至迟至德基乌斯时代,我们也只知道,

只是在阿尔勒、纳博讷、图卢兹、利摩日、克莱蒙、图尔和

巴黎等少数城市中确有一些零散的、由少数虔诚的教徒维持

着的教会存在。沉默说来倒是适合虔诚的心灵的;但由于它

和宗教热情难以相容,我们不免看到,并为那些,由于在头

3个世纪里未能产生一个教会作家而改克尔特语为拉丁语的

省区的,基督教的委靡不振状况而慨然悲叹。从在阿尔卑斯

山南麓的诸国中,在学术和知识方面的确处于领袖地位的高

卢反射到西班牙和不列颠等遥远省份的福音的光芒,便显得

更为微弱了;如果我们可以相信德尔图良的激烈的言辞,那

么,当他对塞维鲁皇帝治下的行政长官发表他的辩解书的时

候,这些省份便已在基督教信仰的日光的照耀之下了。但是

关于欧洲西部教会的模糊和不完备的起源问题,现有的记载

是那么草率,以致我们若要对它们建立的时间和情况作一番

叙述,便必须用很久以后在阴暗的修道院中无所事事的僧侣,

在贪婪或迷信的支配之下胡乱编写的传说来填补古代文献的

空白。在这些神圣的传奇中,只有关于使徒圣詹姆士的一种,

由于它的出奇的妄诞,值得在这里提一提。他从金纳萨雷特

湖边的一个过着平静生活的渔夫,忽然被变成一个勇敢的武

士,在对摩尔人的战斗中率领西班牙骑兵冲锋陷阵。最严肃

的历史学家们都曾颂扬他的功绩;康波斯特拉带有奇迹色彩

的神龛显示了他的威力;表示某一军阶的宝刀,再加上宗教

法庭的可怕的拷问,已足以消除任何表示反对的亵渎神灵的

议论了。

基督教的发展也不仅限于罗马帝国的范围之内;而按照

用预言来说明事实的早期神父的说法,这个新宗教,在它的

神圣的创立者死后的一百年中,已遍及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

“不存在任何一个民族,”殉教者圣查斯丁说,“不论他们是希

腊人还是野蛮人,或任何其它人种,不论他们叫什么名字,以

及在习俗上如何与众不同,也不管他们如何对工艺和农业一

无所知,也不管他们是生活在帐篷中,还是住在大篷车上四

处流浪,在他们之中绝不可能没有人曾经以被钉死在十字架

上的耶稣的名义,向天父和万物的创造主进行祈祷。”不过这

种即使在今天也极难和人类的真实状况相一致的过分夸大的

炫耀之辞,只能看作是把信仰建立在自己的愿望的基础上的

一个虔诚而粗心的作家轻率发出的议论而已。但是,不论是

这些神父的信念,还是他们的愿望,却都不能改变历史真实。

至今仍然丝毫不容怀疑,后来推翻罗马君主国家的西徐亚和

日耳曼的野蛮人,当时完全处在异教思想的黑暗之中;而且,

甚至试图使伊比利亚、亚美尼亚或埃塞俄比亚改变宗教的做

法,一直到国家的权杖落入一位正统基督教的皇帝手中之前,

就不曾取得任何程度的成功。在那个时期之前,由于多次发

生的战争和商业活动,倒也可能曾向喀里多尼亚地区的一些

部落和莱因河、多瑙河以及幼发拉底河的边界地区,传播过

有关福音教的不完备的知识。在幼发拉底河的彼岸,只有埃

德萨在很早就在坚决接受基督教信仰方面表现得十分突出。

正是从埃德萨出发,基督教的教义才较为容易地传入了臣服

于阿塔薛西斯的几位继位者的希腊和叙利亚的一些城市;但

这些教义在波斯人的心灵上似乎并没有留下任何深刻的印

象,波斯人的宗教体系,通过一个训练有素的僧侣集团的努

力,和希腊、罗马的不确切的神话传统相比起来,已显然更

为巧妙,也更为牢固地建立起来。

原始基督教徒的人数和处境

根据这种虽不完备却很公正的对基督教发展的研究,我

们或许可以说,由异教皈依基督教的人数,一方面是由于恐

惧,一方面也由于虔诚心理,一直都被过分夸大了。按照奥

利金的无可辩驳的证据,信徒人数和广大未信教的人群相比

起来,仍然是微乎其微的;但是,由于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可

信的资料,我们根本不可能确定,甚至也难以猜测出原始基

督教徒的确切人数。不过,即使以安条克和罗马为例作出最

高的估计,我们也难以设想在关系重大的君士坦丁皇帝改信

基督教以前,帝国居民中已有1/20以上的人站到十字架的旗

帜之下来了。不过,他们的信仰、热情和团结的习惯,似乎

使他们的人数大为增多了;这些同样也将有助于他们的未来

发展的缘由,使他们的实际力量显得更加突出,更为强大了。

少数人因拥有财富、地位和知识而十分显赫,广大的人

民都沦于寒微、无知和穷困之中,这便是文明社会的基本结

构。基督教既然是面向整个人类的宗教,也便必然会从下层

社会中得到远比从上层社会更多得多的信徒。这一无关紧要

的自然情况慢慢竟然变成一种十分可憎的污蔑的借口;对于

这种污蔑,基督教的敌人一直大肆渲染,而基督教的辩护者

似乎也并不曾全力否认。他们污蔑说,新的基督教派几乎完

全由农民和工匠、儿童和妇女、乞丐和奴隶等等人类的渣滓

所组成,其中只有奴隶也许还有可能把传教士引进他们所属

的富有、高贵的家庭中去。那些无名的教师(这是心怀恶意

的、不信教的人对他们的攻击)在公开场合虽然沉默寡言,在

私下却全都滔滔不绝,武断蛮横。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免和哲

学家发生危险的交锋,却尽量混在粗鲁无知的群众之中,向

那些由于他们的年龄、性别或所受教育最易接受迷信的恐怖

思想的人们灌输他们的学说。

这幅不友好的描绘,虽不能说毫无近似之处,从它对所

歪曲的情节的阴暗渲染来看,显然出自一个敌人之手。由于

卑微的基督教信仰广被整个世界,也有一些天赋过人或财产

丰富而有一定地位的人成为它的信徒。曾向皇帝哈德良呈献

明快的护教书的阿里斯提得斯便是雅典的一位哲学家。殉教

者查斯丁,直到他幸运地遇见一位老人,或者说遇见天使,改

变了他的注意力,使他开始对犹太的先知们进行研究以前,就

曾向芝诺、亚里士多德、毕达哥拉斯以及柏拉图等学派求教

过关于神学的知识。亚历山大里亚城的克莱门斯过去曾阅读

过多种希腊文作品,德尔图良也读过许多拉丁文书籍。朱利

叶斯·阿非利加努斯和奥利金大量掌握了他们那个时代的各

种学问;而尽管西普里安的风格和拉克坦提乌斯的极不相同,

我们仍几乎可以看出这两位作家都是公众的修辞学教师。他

们最后甚至也在基督教徒中推广对哲学的研究;只不过并不

总是产生最有益的效果罢了;知识可以导致虔诚之心,但也

同样可以产生异端邪说,原用以形容阿特蒙的追随者的那番

描述,同样也可以完全适用于抵制使徒的继承者的各个教派。

“他们妄图修改圣书,放弃古老的信条,并根据奇异的逻辑概

念来组成他们的意见。教会的科学遭到忽视,却致力于几何

学的研究,当他们忙于对大地进行测量的时候,他们竟然忘

记了天上。他们永远只记得欧几里德。他们景仰的对象是亚

里士多德和狄奥夫拉斯图斯;对于伽伦的著作他们更是百

般赞赏。他们的错误来之于滥用不信教的人的技艺和科学,他

们还通过对人类的理性进行过于精细的研究,败坏了福音教

义的纯朴。”

我们倒也并不能完全肯定,出身高贵和富有的人永远和

基督教信仰无缘。由于有几个罗马公民曾被带上普林尼的法

庭,他很快就发现,在比提尼亚,社会各个阶层中都有为数

众多的人背弃了他们的祖辈的宗教。德尔图良曾利用那位非

洲前执政的恐惧心理和人道主义思想明确对他说:如果他坚

持这种残酷的用心,那他就必须将迦太基人口除去1B10,而

且他将在罪犯中找到许多和自己身份相同的人,找到出身最

高贵家庭的元老和贵妇人,以及他的最亲密朋友的朋友或亲

戚,但德尔图良的这种大胆的挑战,在这里却不如普林尼的

这个从不曾遭人怀疑的证词更为可信。不过,现在看来大约

到40年之后,皇帝瓦勒良才真相信了这种说法,因为在他的

一道命令中,他显然认为已经有许多元老、罗马骑士以及一

些有身份的夫人都参加了基督教的活动。教会虽已逐渐丧失

其内部的纯结性,但外部的声势却仍然有增无已;以至到了

戴克里先统治时期,皇宫、法院、甚至军队中,都隐藏着大

批的基督教徒,他们都试图把现世利益同未来生活的利益协

调起来。

然而,这些例外,或者数量太少,或者时间太晚,都不

能完全消除掉横加于第一批基督教信徒头上的卑贱和无知的

诽谤。我们不应该利用较晚时候的一些虚构的传说来为自己

辩护,更明智的办法倒应是把遭受诽谤的情况变成一个可以

使大家受到教育的题目。我们只要严肃地想一想便会认识到,

使徒们本身本是上天从加利利渔人中挑选出来的,那么把第

一批基督教徒在尘世的处境降得越低就使我们越有理由敬佩

他们的品德和业绩了。我们有责任时刻记住,总的说来,天

国的门是专为穷人敞开的;受过灾难和人类鄙视的磨练的心

灵,听到神灵许诺给他的未来的幸福会无比振奋;而与此相

反,幸运的人满足于自己在尘世的所有,聪明人则会在怀疑

和争论之中,胡乱消磨掉他们在理性和知识方面的狂傲的优

越性。

我们现在需要用这样一些想法,以安慰我们为失去某些

杰出人物而感到的悲伤,在我们眼里,他们这些人似乎才最

配接受上天的那种恩赐。塞内加、大小普林尼、塔西佗、普

鲁塔克、伽伦、奴隶埃皮克泰图斯,以及皇帝马尔库斯·安

东尼等等名字,都为他们所生存的时代增添无限光彩,提高

了人性的尊严。他们无论在实际生活或沉思默想的生活方面,

都使各自所在的地位充满了光辉;他们杰出的理解力,因研

究学习而更为增强;哲学从他们的思想中清除了一般人的迷

信的成见;他们把自己的时光用于对真理的追求和善行之中。

然而,所有这些圣哲(这既是一个令人惊异,又是一个令人

关心的问题)都忽视了使基督教的体系趋于完善的问题,或

对这个问题根本不予考虑。他们所讲的话或他们的沉默,都

同样表现出他们对这个在当时已遍布罗马帝国各地的日益扩

大的教派的鄙视。在他们中间,那些肯于屈尊提到基督教徒

的人,也只是认为他们是一群顽固、蛮横的狂热分子,一味

强求别人俯首贴耳,屈从他们的神秘的教义,却完全提不出

一条真正能触动一位有见识、有学问的人的理论来。

这些哲学家是否曾仔细读过原始基督教徒一再为他们自

己,也为他们的宗教发布的护教言论,至少是可疑的;但十

分值得惋惜的是,竟没有一些更有才能的辩护人出来捍卫这

一事业。他们为揭露多神教的荒诞花费了过多的机智和辩才。

他们只是通过揭示他们的受害教友的无辜和痛苦来激起我们

的同情。但在他们应当讲明基督教的神圣起源的时候,他们

却大力强调宣告救世主即将来临的预言,而不曾讲清伴随救

世主来临的各种奇迹。他们经常爱谈的理论或许能有助于启

迪一位基督教徒,或使一个犹太人改教,因为他们两者都承

认预言的权威性,都不得不带着虔敬的心情来寻求它的含义

和它应验的情况。不过,这种劝导方式,如果用于一些既不

理解也不尊重摩西的道路和预言风格的人身上,便会大大减

弱它的力量和影响了。在贾斯丁及其后的护教者的拙劣的把

握之中,希伯来神谕的崇高意义化作了遥远的形象、装模作

样的自满,和冷冰冰的寓言;对于一个思想蔽塞的非犹太人

来说,由于混杂着一些以奥尔甫斯、赫尔姆斯和女先知的

名义强加于他的,似乎和来自上天的真正的灵感具有同等价

值的出于虔诚的伪作,因而甚至连那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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