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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黄梁官梦-第26部分

小说: 黄梁官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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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正见状主动找个台阶说:“刘县长,就按你说的,我先去摸摸情况。”
  然后匆匆离去,并顺手把冯刚闯开的门重新关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刘悠然坐回到办公桌前,再次发问。刚才与严家正聊天时,他们是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的。
  “钟忠他不是人!”冯刚仍然气呼呼的,“他要我下岗,不让我开车了。”
  “为什么?不让开也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嘛。”
  “理由?”冯刚这阵好象有些心虚了,说话的口气也弱了些,“他……他嫌我动了他的‘马子’。”
  “马子?什么马子?钟副县长家还养着马?”刘悠然真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马子就是……就是情人。”冯刚小声解释说。
  “胡说!钟副县长哪有什么情人。小冯,我可警告你,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出了问题你可要负责任的!”刘悠然忽地一下立起身,严肃地对冯刚说。
  “有就是有,用得着我胡说吗?全大院谁不知道钟县长有两个马子?”冯刚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可能就你还蒙在鼓里。”后一句他说得蚊子叫似的。
  “就我还蒙在鼓里?”刘悠然感到自己这阵好象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想要冯刚继续说下去,多掌握点钟忠的隐私,以备不时之需;另一个则极力要他立刻封住冯刚的口,有道是:少知道点是非,少惹点麻烦。最终,还是前者战胜了后者,挤牙膏似的,让冯刚一点一点把事情经过全说了出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上周,冯刚送钟忠去地区参加“三个代表”学习班,回到县里,已经晚上七点多钟,回家也错过了饭头,就在路边烤肉摊上吃了三十串烤肉,喝了三瓶啤酒。吃过喝过,想想回家也没多大意思,就顺道去了常在那里消遣的“凤中阁”歌舞厅。因是熟客,带班经理就给他开了个小包间,并带了几个小姐要他选。也是酒喝得多了点,他就指名道姓地要这里的头牌小姐小凤。
  以往陪领导来,不用人吩咐,小凤铁定了是钟副县长的专职陪同,别人谁也不敢染指。这次钟副县长不在,冯刚便也想享受享受头牌小姐的滋味,就大着胆子要了她。两人先相拥着唱了一阵歌,慢慢地冯刚就有些把待不住,手便开始乱摸乱动。小凤开始还只是推辞,后来见他越来越放肆,就抽手给他一个耳光。冯刚驾龄十六年,大大小小先后跟过四五个领导,到哪里都狐假虎威,还从来没受到这种欺辱。一气之下,便也回敬了小凤几个耳光,然后扔下一百元钱离开了
  “凤中阁”。
  原想这事过去也就算了,没想到昨天去接钟忠,他冷着脸就是不上他的车,硬是搭了政协主席的车回来。这还不算,这天早上一上班,他就要冯刚交车钥匙,说他的工作要另行安排,车不要他开了。
  “我问他凭什么?他说什么也不凭,就凭他是常务副县长。这这这……有这样做领导的吗?不就一个女人嘛。我跟了他四五年,难道还不如做‘鸡’?” 临走,冯刚还要刘悠然转告钟忠:“好说,咱们好商量。他不想好好说,那我们就较较劲,看是他先下岗,还是我先下岗!大不了我们一同玩完。我一个开车的,有这门技术,到哪儿都有车开。他呢,离开那个副县长的位子,谁还把他当回事儿?做他的头牌小姐梦去吧!”
  梦不用自己做,好事就落在了钟忠头上。刚从“三个代表”学习班回来,地区的调令就尾随而至:任钟忠同志为黄岭县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职务。
  黄岭与蓝印相邻,但经济实力要比蓝印强得多。黄岭县县长因贪污受贿、倒卖官职被撤职查办,其同僚也多有牵涉,钟忠去那里,明摆着是去主政的。
★:二十八
  亚红突然打电话给刘悠然,说有要事要见见他,怕到办公室给他惹麻烦,想约他出来谈谈。
  “一定要见吗?”人代会召开在即,这种关键时刻怕的就是节外生枝。温齐彪这个前车就在眼前,他可不想重蹈覆辙。温齐彪县长没当上,还有人大主任的位子等着他,自己如果不能当选,出路肯定不容乐观,弄不好就只能回农大去教书了。
  “一定要见!刘县长,你一定要见我一面。哪怕几分钟。”亚红似乎听出了他的犹豫,语气急切地哀求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你一定要答应我,越快越好!”
  “那好吧。”刘悠然终于下了决心,并在电话中和她商定了会面地点、时间。
  因亚红说到“人命关天”这几个字眼,为防万一,刘悠然打电话给李勇,要他找一两个靠得住的人,在约定的时间随自己去见亚红。
  “告诉他们要穿便衣,而且只能远远地跟着。我不说话,不准靠前。”
  “那我亲自去不就得了?省得人多嘴杂。”李勇自告奋勇要去,“怎么,县长大人还看不上我这个保镖?”
  这正是刘悠然求之不得的。经过那次打击黄赌毒突击行动,他在心里早已把李勇划为自己人,这也是他每遇到事儿必然想到他的重要原因。“不是看不上,而是不敢看。我哪来哪么大的气派,敢叫堂堂公安局李大局长给自己当保镖?”
  玩笑过后,二人又商定了具体行动方案。李勇还提出,事先在周围设几个监点,撒上便衣,带上通讯设备,以防不测。
  “就不要这样张扬了吧?人多嘴杂可是你说的。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这一问,李勇哑然了。
  亚红选的这个乡下妹饭店确实僻静,不城不乡,就一汪水塘而建。门前青杨,屋后垂柳,就屋檐搭个覆了彩色条纹布的凉棚,下置几张用原木钉就的条桌、条凳,放三两个大肚子水壶,一摞粗磁大碗。既粗旷、清静,又不失野趣。
  夕阳柔柔地洒在凉棚上下,远远地不时传来一两声犬吠,使这不城不乡的茅店更添了几份古朴、几多散淡。谁会想到,离政府大院不过十余里的城边,会有这样一个雅致的好去处。
  车停在百米外公路旁的林带里,剩下一段土路,是刘悠然步行走过的。
  饭店门大开着,但来了客却不见有人出来招呼。刘悠然左右看看,朝屋里喊一声:“有人吗?”
  “有。你进来吧。”屋里一个幽幽的声音既是应又是呼。刘悠然听出说话的正是亚红。
  这是个里套外的小店,屋内明显比外面昏暗些。里面摆着五张方桌,摆两张的一侧空出的地方,是个小小的半椭圆吧台。亚红就斜倚在紧靠吧台的内门上候着他。见他进来,亚红身子一转闪进了里屋。
  刘悠然稍一愣神,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穿警服的身影贴到了凉棚前的白杨树上,想李勇的人既然已经跟进,谅别人就是有阴谋也难以得逞。于是便一步跨进了里间。
  见刘悠然进来,亚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刘悠然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有发疼。
  “刘县长,求你救救我弟。”尽管亚红控制着情绪,极力不使自己哭出声来,可“我弟”两个字还是带着明显的哭音。
  “你弟怎么了?怎样才能救他?”刘悠然这阵已把里屋四下看了个遍,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便一边认真地问亚红话,一边在心里谴责自己的多疑。
  “我弟让人绑架了。他们让我约你出来,给你栽赃。说只要你进了这屋,就放我弟出来。还说……”
  “还说什么?”悠然口里问着,眼却频频向外张望。屋外一片静寂,既无人影,又无车声。
  “说如果我报警,或者把事情告诉给第二个人,就杀了我弟,然后杀我。”
  “他们让你给我栽什么赃?”刘悠然十分冷静地问。
  “他们要我把你约到这个地方,做……做那……做那事。”亚红低下头,小声回道。
  “他们是谁?是哪些人?光天化日之下胡做非为,胆子也太大了点。”刘悠然情不自禁地大声喝斥起来。
  “不知道,他们是在电话里对我说的。还让我弟和我通了话。刘县长,你可要救救我弟呀,我们何家就他一个独苗……”
  交往这么久,刘悠然这才知道亚红原来姓何。看着一直跪在地上、悲悲切切的她,刘悠然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不知是怜、是爱、还是恨的情愫来。
  “你起来吧。起来坐下慢慢说。”刘悠然伸手欲拉亚红一把,可话一出口,他又有点后悔了:这屋里,只一张单人床,没有其他任何可坐的地方,要坐只能坐到床上去。
  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过于悲切,跪在地上的亚红这阵已经瘫软在地上,一只手根本拉不起她来。不得已刘悠然又伸出另一只手去,从腋下用力托着她慢慢向床上移去。
  就在这时,从外屋猛地闯进一个穿警服的人来。他手擎带了闪光灯的相机,着刘悠然、亚红一阵猛拍。
  被强光刺激的亚红大惊之下仰身一跌,正好跌倒在床上,拖带得刘悠然也一下扑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切,全被拍摄者尽收镜内。
  “哈哈哈……刘县长,你好快活呀!”没容刘悠然从床上立起身来,屋里又多了两个人,且都穿着警服。其中一个刘悠然感到有点面熟。
  “你们……”
  “不用怕,刘县长。我们是城关派出所的,都是你的下属。”面熟的那位“嘿嘿嘿”笑着,说:“今天搞个扫黄突击行动,不想搅了刘县长你的好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接着玩,接着玩。”说罢一摆手,几个人同时退出了屋子。
  刘悠然这才想起来,这个说话者正是城关所那个叫洪什么的所长。
  “刘县长,我……”吓得早蜷缩于床一角的亚红这时才醒过神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刘悠然不知所以。
  计划做得很周密,甚至让公安局长来做保镖,可防范了半天,还是上了人家的圈套,还叫人拍了同三陪女在床上的照片,刘悠然沮丧得简直想自杀。
  “我们的人呢?李勇他把人都安排到哪去了?”沮丧中,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李勇──”
  “到!”话音未落,李勇已站在了他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个照相机。“人赃俱获,一网打尽。”李勇看一眼缩在床上的亚红,“嗬嗬嗬”坏笑着说。
  二十三个乡镇已全部跑完,就连尚未通车的三家台村,刘悠然也跋山涉水去了一趟。按三家台村民的话说,打解放初土改时来过一个解放军排长,迄今为止,他是来这里的最大的官。辛苦是辛苦,可也赢得了乡镇干部的普遍赞誉。当然,也有闲言说他这是在收买人心。
  “人心是能收买的?让说这话的人也下去走一走,看他能收买得了?”
  吴专员不知从哪个渠道话听说了这话,在一次下基层搞“调研”时专门提到此事:“我们有些干部,自己懒得动,整天浮在上面不说,还对别人深入基层横挑鼻子竖挑眼。走下去,让老百姓认识认识你的真面目,为群众解决一两件实实在在的困难,如果说这就叫收买人心,那我说这人心收买得好,我们的党,我们的政府现崐在就很需要民心,收买得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得民心者得天下。古往今来,哪朝哪代,其兴衰存亡,无不与民心的向背有着直接的关系。难道人类社会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作为统治者的我们,倒不需要民心了?要啊,同志们,民心是我们党和国家的立身之本,也是我们的事业不断向前发展的最可靠的保证……”
  本来机关大院早就在传吴专员是刘悠然的后台,这阵听吴专员在公开场合毫无顾忌地为刘悠然说话,原来就信的,更坚信不疑;不信的也开始有点相信了。
  接下来,刘悠然本想在各部局走一圈,这也是吴专员临走时的吩咐:“不要以为整天在一个大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走不走没关系。错了!下基层不在远近,上级到下级部门走走看看,就是下基层。有些东西,浮在上面光听汇报,听后只能是一知半解,而实地考察一番就不同了,实践出真知嘛。一深入实际,有些以前搞崐不懂、不明白的东西,一下就明白了。还有,人家上门找你说,和你礼贤下士找上门去要人家说,看似同一个说字,二者却有根本的不同,得来的东西也有可能截然不同。这可不仅仅是你当选前的权宜之计。就是你当选了,也要经常到基层去走一走,看一看。这对你、对工作,都大有益处。”
  可没容刘悠然把吴专员的指示付诸实践,下属各委办局的头头们就走马灯似的开始在他办公室亮相。而且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或汇报工作,或请示问题,或提个合理化的建议。晚上十一二点,还有人打电话到宿舍,要求与他谈谈。
  这些“头头”绝大部分刘悠然都见过面,有过直接工作接触的,人与名能对得上号;只在会议上见过,没单独接触过的,则只知其名,不知其人。他们这一走动,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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