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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部分

一世富贵-第465部分

小说: 一世富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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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宗无赖出身,性子暴虐,最好用大棒打人,死在他大棒之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京城里的人都称他为“杨骨槌”。特别是喝了酒,性子更野,天地不管。

    前些年在通州任官,曾经在喝了酒之后把本州通判打倒在地,生生打昏过去。要知道他这种武官出镇地方,政务都是通判处置,而且通判还有监督他们的职责,官位在下,通判的实权还要在这些武臣知州之上。当时此事一出,满朝哗然。赵祯念在杨太后的面子上,只是把他贬官了事,没几年又提拔起来。

    从那之后,赵祯就让杨景宗戒酒。杨景宗把“戒酒”两个字刻在自己常坐的位子上,时时警醒。可实际上,酒一到跟前,他就把这一切都扔到九霄云外。

    这么一个人,正在喝酒赌钱的时候,带乔大头去见,不是把乔大头往死路上送?

    却不想刘提辖一听杨景宗正在喝酒赌钱,就觉得心痒难耐。作为当年一起跟杨景宗在街头胡混的老兄弟,出身名声都极为不堪,全靠着杨景宗提拔,才能在皇城司里讨一口饭吃。自己一身富贵,全在杨景宗一个人身上。怎么跟杨太尉联络感情?当然就是在一起喝酒赌钱找女人了,要做正经事,他们也做不来啊。

    刘提辖向高大全叉手:“指挥,太尉做事自有分寸,饮两杯酒有什么?不过是举报蕃邦细作这种小事,太尉问一问就把人放了,有什么打紧?你要进宫见驾,耽误不得,只管去好了。等到出来,说不定太尉已经问完了话,你们就可以团聚呢。”

    高大全哪里会信这种话?他们这种武官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不少人经常跟杨景宗混在一起,哪里还不清楚他的为人?若是他的心情好了,倒也能够顺顺利利,但是心情一个不好,乱棒之下,搞不好一条性命就交待了。

    本来皇城司经常做见不得光的事,打死一个人,随便找个借口就敷衍过去了,你到哪里去说理?当年在邕州,徐平对陈老实和乔大头一直都很照顾,这是当年太宗皇帝征交趾时的老兵及其后代,徐平破交趾之后更加看重。真要是莫名其妙被个浑人打死了,自己见了徐平怎么交待?而且乔大头这个人,脑子也不清爽,十之**要出事。

    跟刘提辖说了几句,见他无论如何也不松口,只是要带着人走。那边同僚要在催促,天时不早,排班见驾是要凭运气的,越早去越好。

    高大全无奈,只好先暂别了刘提辖和乔大头,与同僚一起到皇宫去。

    乔大头哪里知道这些背后的弯弯绕戏,看着高大全骑马走远,对身边的兵丁吹嘘道:“看见没有?我说跟永宁侯相识,没有骗你们吧?这个高大全,在邕州的时候是永宁侯身边得力的干办,我们那时候就相识,还一起打进了交趾升龙府呢!”

    几个兵丁喏喏连声,也不跟他分说,心里只骂乔大头是个傻子。就他这个愣愣的脾气,到了杨太尉面前,哪里会管你什么永宁侯,先一顿棍子打下来。

    甜水巷是京城烟花汇聚之地,一到了下午,便就莺莺莺燕燕,鸟语花香。各色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翘首以盼恩客的到来。京城里跑腿的闲汉,不断地在巷子里穿梭来去。酒楼里找好了客人,到这里找人去唱曲侍奉。或者在外面说动了客人,带到这里来**一刻。这些人在中间牵线,落下赏钱使用,也算是一个产业。

    这附近都是小楼小院,独门独户。从事这种行业的,大多是女妓年老了,攒下点钱财,到外面买个伶俐的小女孩,收作养女,大了接着做这生意。有的甚至直接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爹爹妈妈做乌龟鸨(母)打杂,女儿靠着身子挣钱养家。更有那最不成器的,男人在外面做乌龟拉客,让自己的妻子做生意。

    法律禁止逼良为娼,但总有无数的空子好钻。这产业数千年来,绵绵不绝。

    一到甜水巷里,刘提辖只觉得精神一下子就来了,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年轻了无数岁。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在这种地方做帮闲,路上那些跑来跑去的无赖少年,说起来还都是自己的晚辈呢。

    见刘提辖气宇轩昂,衣服光鲜,不时就有贼兮兮的闲汉凑上来,问他要不要找个小娘子舒爽一番。每到这个时候,刘提辖总要大手一摆,把这不长眼的小子教训一顿。

    做帮闲也要有做帮闲的职业道德,在巷子里这样拉客成什么体统?没来由丢了小楼里面姐儿的身份。帮闲那都得吹拉弹唱,蹴鞠打马,无所不通,到樊楼那种大洒楼里去,专门找豪客,伺候得舒报,混得熟了,才能给姐儿找到大注钱财来。(未完待续。)

第162章 看我打死你

    “直娘贼,这钱不是家养的,就是怎么也用不熟!”杨景宗朝着面前的大碗啐了一口,一脚踢飞出去。转头问旁边的人,“你刚才说,是什么钱好用来着?”

    “太尉,秦朝半两钱,汉武的五铢钱,唐朝时候的开元通宝,都是上好铜钱。”

    “好,好,好!古钱辟邪!就用这个开元通宝,我们再来掷过!若是再不听我的话,就换五铢钱,再不听话,换秦朝半两钱!听说秦始皇神鬼辟易,总不能他铸的钱还有邪性,今天我还就是不信了!”

    围着的几个武官都已经喝得满面通红,听了杨景宗的话,一起哄然大笑。

    杨景宗外戚的身份虽然尊贵,三司衙门里却还有一大堆将门出身的。太祖以来的规矩,皇家多跟将门联姻,这些人也不怕他。喝酒赌钱,经常混在一起。

    正在这时,刘提辖从外面探头探脑地进来,到杨景宗面前高声唱个诺:“小的见过太尉!祝太尉今天如有神助,大杀四方!”

    杨景宗看了刘提辖一眼,道:“你这个撮鸟只会说好话!不过爷爷今天的手气可是不好,一直输到现在。你且立在一边,如果这一把赢了,你就是个福星,我这里有赏钱;如果输了,且打几棍去去晦气!”

    刘提辖叫苦:“太尉千万要稳了,这一下掷出去大杀四方!”

    杨景宗接了身边的人递过来的铜钱,捏在手里吹了一口气,大喊一声:“且看看唐朝的皇帝老儿与我有没有缘!——字!”

    一把撒到新换上来的大碗里。

    铜钱在碗里滴溜溜转个不休,发出叮零零的响声。过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

    刘提辖伸着脖子紧盯着碗里面看,见是三字两幕,心里轻轻出了口气。虽然并不是全字,这也还过得去了。杨景宗说打两棍子去去晦气,可不是说笑,是真地要打棍子的。来到这里什么都不做屁股先开花,刘提辖也遭不住。

    其他武将接着在碗里掷铜钱,这次杨景宗运气不错,赢多输少,扳回来一些。

    乘着杨景宗在赢钱的兴头上,刘提辖上前道:“太尉,今日小的守酸枣门,捉了一个五台山来的,说是在那里发现了几个蕃邦细作。当地的县令不信他,打了一顿赶出了衙门。这厮是个认死理的,一路讨饭来到京城,要敲闻鼓告御状呢!”

    杨景宗斜着眼看着刘提辖,口中道:“要敲登闻鼓只管让他去敲好了,自有不会说人话的聂冠卿去管,你带他来见我干什么?我这里赌得兴起,哪有闲心情理会他!”

    聂冠卿满口之乎者也,曾经把杨景宗的手下敲登闻鼓告他的事情捅上去,从此杨景宗记上了他的仇,一提起来就是不会说人话。

    刘提辖不敢接这个话头,聂冠卿奈何不了杨景宗,他个小武官收拾起来可是轻松得很。背后乱嚼舌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传了出去?

    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刘提辖道:“太尉,小的想来,如果这厮讲的是真的,真发现了蕃邦细作,那落在太尉手里,也是大功一件是不是?”

    “哦,也有道理啊!”杨景宗精神一振,拍了拍刘提辖的肩头。“难得你也学会办事了!若是真有功劳,到时我一力提拔你!”

    刘提辖想的就是这个,忙不迭地道谢。

    杨景宗把碗里的铜钱拿起来,道:“现在运气来了,手风正顺,不可停了!你把人带进来,我掷着铜钱问他,两不耽误!”

    刘提辖应诺,一路跑着出了门,不一会带人押了乔大头进来。

    杨景宗暴喝一声,手里的铜钱就向碗里撒了去。

    刘提辖踢了乔大头一脚:“那里掷钱的就是杨太尉,快快上去见礼!”

    乔大头看了看杨景宗,头朝天一仰:“什么鸟太尉,在这里聚众赌钱!国法不许赌钱,他要真是个管事的,会带人做这种事?你找个什么鸟人来骗我!”

    听了这话,刘提辖直吓得魂飞天外。

    杨景宗是什么人?乔大头这浑人到了现在还敢说胡话,真是不知死活了!

    那里杨景宗根本就没理会乔大头,端起旁边的酒碗猛喝一口,一双眼睛瞪得牛眼一样大,死死地盯着碗里。

    “全幕!哈哈,杨太尉,你今天流年不利,快快住了手吧!”

    碗里的铜钱停下来,围着的一众武官哄堂大笑。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那是输得不能再输了。还真以他转运了呢,没想到手气更加背。

    杨景宗看着碗里,迟迟没有说话。

    一个殿前司的指挥使对他道:“杨太尉,要是输得差不多了,今天便就住了吧。”

    “你说得什么浑话!我偌大的家业,还怕没有钱赔给你们!你们只管掷,我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翻本!”

    杨景宗说完,站起身来,杀气腾腾地看着刘提辖和乔大头。

    刘提辖看了杨景宗的目光,直吓得心惊胆战。这个样子,看来杨景宗的酒性已经上来,接下来会做出来什么,就只有天知道了。

    其他几个武官窃窃私语,商量着还要不要赌下去。杨景宗说是什么偌大家业,吹牛而已,哪个信他?赐给他的丁谓旧宅,那是官家的,只是让他住而已。赵祯念着杨太后的感情,给杨景宗的俸禄从来都是提高一级发放,武官的俸禄又高,他的收入是很不错的。奈何发的再多,也不够杨景宗又吃又赌挥霍的,他的手里从来都剩不下余钱,时不时的还经常欠赌友的赌债。

    年前说是与附马柴宗庆家里收购铁屑楼,结果几个月做下来,分毫利息也无,本钱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杨景宗空担着高官国戚的身份,其实还是个穷光蛋。

    见杨景宗大踏步地向自己走来,乔大头凛然不惧。这什么鸟太尉,看起来就不是好来路。乔大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怕他?

    到了跟前,杨景宗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问乔大头:“你这贼骨头,刚才说什么?!”

    乔大头昂然道:“我说你这什么鸟太尉,光天化日在这里干犯国法,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来路!分明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想从我嘴里诓了军情去!”

    “哼,哼,哼哼哼!好,像你这个撮鸟这么有种的,爷爷也是好多年不见了!且看看你是不是铜浇铁铸的!来呀,先给打一百杀威棍给他松松骨头!”

    旁边守着的卫士高声应诺,上来就把乔大头按住,放倒在了台阶下面。

    刘提辖直吓得心惊胆战,忙对杨景宗道:“太尉,这厮说是有军情要报,好歹先问过了他才动刑吧。这要一不小心打死了,可就——”

    “打死了?打死了这厮自己就是蕃邦细作!他不是说在邕州待过吗?必然就是升龙府那里派来的,李佛玛的兄弟不报朝廷管束,要反了!”

    “太尉,这话怎么敢乱说?传出去,要出大事情的!”

    杨景宗抬起一脚,把刘提辖踢倒在地:“你这贼厮也是个灾星,一到这里就害我输钱!且等打过了这莽汉,再来慢慢消遣你!”

    说完,命令卫士对乔大头用刑,只管向死里打。

    卫士应诺,一棍下去,乔大头的屁股就已经见血。

    “打得好!”乔大头咬着牙高声大叫。“最好把爷爷活活打死,要还留着我一口气在,定然要你好看!”

    杨景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甩在地上,踏步上前拿过卫士手里的刑杖来,轮圆了没头没脸地向乔大头身上打去,口中说道:“你这厮还敢嘴硬,且看看是我的棒子厉害,还是你这尖牙利齿的撮鸟厉害!”

    只是片刻功夫,趴在地上的乔大头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门外跳了进来,冲上来一把抱住杨景宗:“阿叔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万不能动用私刑,不然闹出去无法收拾!”

    杨景宗正在气头上,被人抱住不由得怒气勃发,转头一看,来的人是閤门祇候李璋,又不好发作,只好强自忍耐下来。

    把手中的棍子掼在地上,杨景宗道:“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李璋道:“小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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