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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9部分

大魏宫廷-第1389部分

小说: 大魏宫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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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相践踏的疯狂、悲惨场面。

    那场战事,代郡重骑整整损失了两万五千人,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是何等的凄惨。

    纵使若干年后,这份回忆仍变成噩梦,让司马在睡梦中被惊醒,满脑子都是魏军那面叫人望而生畏的魏、肃王润的旗帜,以及这面旗帜的主人那让他心惊胆颤的可怕狞笑其实司马并不曾在近距离下见过那位魏公子,不知他具体长什么样子。

    “将军。”

    当被护卫叫醒时,司马还有些醉醺醺的,可当他听完护卫的讲述后,他却立刻惊地醉意退了大半,目瞪口呆地反问道:“什么?!元邑侯韩普杀了李褚?占了宜安?”

    “是的,将军。”

    那护卫瞥了一眼司马从左脸一直延伸到颈口内的火伤,随即立刻低下头,说道:“有若干宜安的士卒逃到我下曲阳,听他们亲口所说。”

    “那些士卒此刻在何处?”司马问道。

    “就在外府等候。”

    “叫他们进来。”

    “是!”

    片刻后,司马的护卫便将几名宜安的士卒召到了府内,其中一人似乎还是一名五百人将,在见到司马后,那几名士卒便开始叙说元邑侯韩普杀害李褚、攻占宜安的种种行为,听得司马心惊不已。

    这几年来,元邑侯韩普一直被李褚打压,司马皆看在眼里,甚至于,就连他堂兄司马尚,亦在排挤、清洗康公韩虎一系的将领,谁让康公韩虎功高盖主不算,居然还妄想染指王位呢?这种家伙不往死里踩,韩王然的王位怎么坐得稳?在这件事上,无论是已故的丞相申不骇,还是如今的丞相张开地,皆是支持韩王然的。

    正因为蓟城那边态度一致,康公韩虎一系的势力很快就遭到了肃清,愿意改换门庭的将领则军职依旧,不肯配合的,就被立刻卸职如今回想起来,当年荡阴侯韩阳被削爵、卸职,未尝没有这层因素在。

    谁让荡阴侯韩阳也是康公韩虎的近侄呢。

    若干年后的如今,康公韩虎一系的人,恐怕也就剩下元邑侯韩普这寥寥几人了,但就跟当年的韩阳一样,蓟城那边必须得有一个合理正当的理由,才能名正言顺削除元邑侯韩普的职务与封邑,毕竟若是做得太明显,就难免会被说闲话。

    不过在司马看来,元邑侯韩普应该是个挺稳重挺有城府的人啊,怎么这次就这般沉不住气呢?

    “司马将军,您可要替我家将军报仇啊!”

    那名宜安军的五百人将一脸悲愤地哭求道。

    报仇?我拿什么给李褚报仇?

    司马闷闷地看了一眼那名五百人将,心下暗自腹诽。

    要知道他下曲阳的军队,都跟随他堂兄司马尚调到柏人县去了,此刻他手中也就数千兵权而已,而这些兵卒,大半还被部署在北方代郡境内的句注山,下曲阳这边就只有寥寥两千余人,还不及元邑侯韩普麾下的士卒多,他拿什么给李褚报仇?

    别说手中兵力不足,就算手中兵力足够,司马也不会因为给李褚报仇而去攻打元邑侯韩普充其量只是在完成蓟城那边授意的基础上顺带而已。

    他跟李褚,又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

    想了想,他询问那名五百人将道:“你确定元邑侯韩普果真是谋反了?”

    那名五百人将点了点头,说道:“韩普在众目睽睽之下,辱骂大王,说大王不能容他,要逼死他云云,我家将军不忿,携怒攻城,不曾想却被那韩普所害……”

    “原来如此。”

    司马点了点头,心下暗暗说道:看来元邑侯韩普确实是被逼地没有退路了。

    一炷香后,待那几名宜安军士卒退下之后,司马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着对策。

    本来嘛,蓟城那边安排李褚到宜安,就是为了监视元邑侯韩普,不曾想李褚居然被韩普给干掉了,这下好了,韩普在收编了李褚手中的军队后,兵力大增,被抽走了七八成兵力的下曲阳,如何是韩普的对手?

    眼下唯有拖延时机了……

    想了想,为了周全起见,司马当即亲笔写了两份书信,同样的内容,一封派人送到柏人县,交给他堂兄司马尚;另外一封则送到蓟城,将这件事禀报蓟城朝廷虽然他也听说了韩王然疑似崩殂的谣言,但一来蓟城朝廷那边并未承认,二来,就算韩王然果真驾崩了,蓟城还有以丞相张开地为首的士卿,应该有能力主持大局。

    而除此之外,司马还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到元邑,交到元邑侯韩普手中。

    两日后,司马的这封书信送达了元邑侯韩普的手中,后者在看完书信后,对张启功与北宫玉二人笑着说道:“是下曲阳的司马送来的书信,此人乃是司马尚的堂弟……”

    “哦?”张启功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问道:“信中写了些什么?”

    只见司马将书信递给同样有些好奇的北宫玉,笑着说道:“大意是劝我莫要行差踏错,冷静等待蓟城那边对此的判处。”

    “呵。”张启功轻笑一声,淡淡说道:“看来他是怕你率军进攻下曲阳。”顿了顿,他又问道:“倘若此刻出兵攻打下曲阳,君侯有几分把握?”

    元邑侯韩普想了想,如实说道:“鉴于目前已近严冬,再加上下曲阳乃是一座坚城,怕是不易攻陷……”

    “唔。”张启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没必要理会了,那司马要拖延时机,我方未尝不是。今年君侯还是加紧扩增兵力、操练士卒,除此以外巩固防御,待来年开春,蓟城那边定会派来军队……”

    “要不要我写封回信敷衍一下,以蒙蔽那司马?”元邑侯韩普问道。

    张启功淡淡一笑,说道:“你我赚杀李褚的事,恐怕也就只能骗骗司马这等将领,有见地的人,怕是一眼就能看穿你我的计策……写不写回信,其实都一样。”

    在旁,北宫玉在看过司马的书信后,笑着说道:“还是写封回信吧,好歹能让君侯的被逼无奈,变得更真实些。”

    元邑侯韩普点了点头,相比较被策反逃奔魏国,他当然更倾向于是被逼走魏国,至少在名声上能好听点。

    于是,他听取了北宫玉的建议,给司马写了封书信,在信中气愤地叙述他这些年来被蓟城打压的种种往事,后来司马看到这封信,也不禁稍稍有些同情元邑侯韩普。

    而与此同时,司马亲笔所写的书信,已经送达了蓟城,送到了丞相张开地的官署。

    当时丞相张开地正在官署班房内批完一摞公文,抽闲端起旁边早已凉透的茶盏喝了两口解解渴,就被这封书信中的噩耗惊地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

    元邑侯韩普作乱?杀李褚,并攻占宜安、井径关?

    张开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蓟城这边逼了元邑侯韩普好几年,都没有‘逼反’后者,而如今,在蓟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魏韩边境的时候,元邑侯韩普居然反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个韩普……”

    张开地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平心而论,元邑侯韩普的作乱,充其量只是疥癣之疾,放在往年,蓟城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他。

    可问题是,目前他韩国的军队大多都被秦魏两国牵制着在边境,国内可调动的兵力寥寥无几,不曾想元邑侯韩普偏偏在这个被李褚给‘逼反’了……

    看来他这些年一直在隐忍。

    张开地暗暗猜测道。

    正如张启功判断的那样,虽说司马被元邑侯韩普给蒙骗了,误以为后者是因为李褚的咄咄逼人而气愤难忍,但张开地一眼就能看出:宜安的李褚分明就是被元邑侯韩普设计赚杀的。

    别忘了,这件事其实是元邑侯韩普挑起来的,因为是他首先杀了李褚的族弟李柯。

    倘若元邑侯韩普不是想着设计赚杀李褚,他何必杀了李柯后,故意派人将李柯的首级送到其族兄李褚手中?这明显是在故意激怒李褚!

    还真是选了一个好时机啊……元邑侯韩普。

    张开地皱着眉头长长吐了口气。

    是实话,这位张丞相其实也是支持“铲除”元邑侯韩普的人,其中原因倒并非是因为元邑侯韩普乃是康公韩虎的堂侄,关键在于,当年得知康公韩虎被韩王然设计杀害之后,元邑侯韩普曾做出过似乎要起兵谋反为伯父报仇的举动只是后来被秦开、马奢、司马尚、乐弈等人吓退了,才改称迎接王驾。

    在这种情况下,蓟城当然要设法铲除元邑侯韩普。

    只不过当时元邑侯韩普变口变得快,且后来几年也规规矩矩,蓟城这边实在找不到下手的理由毕竟当时韩王然为了接管康公韩虎与侯韩武的势力,宣扬仁政,对康公韩虎一系的余众既往不咎,虽然这极大地方便了司马尚、乐成等人迅速接管了康公韩虎的旧部,但也让蓟城失去了借机根除元邑侯韩普这个隐患的机会。

    是故,蓟城才会将暴鸢的部将李褚派到宜安,处处掣肘元邑侯韩普,希望能够尽快逼反元邑侯韩普,好让蓟城这边有理由将其铲除。

    没想到,元邑侯韩普这么能忍,一直忍到当下才动手。

    在思索了一番后,张开地当即站起身来,披上袍子离开了官署,乘坐马车直奔王宫。

    他认为,这件事必须禀告韩王然。

    此时的王宫,仍旧被卫卿马括手下的卫兵围地水泄不通,目的自然是为了制造舆论,让韩王然疑似崩殂这件事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其实当初在制定这个计策时,马括曾对此有所疑虑:既然要让魏国误以为韩王然驾崩,为何不直接昭告全国呢?

    当时韩王然解释道,魏王赵润善于诡谋,必定是明察人心、生性多疑之辈,倘若他们做得过于直白,赵润必定不信;反过来说,他韩国越是遮遮掩掩,仿佛要掩盖这件事,才会让赵润中计。

    正因为如此,如今整个蓟城都在私底下谈论君主驾崩之事,但偏偏朝廷却矢口否认、竭力掩饰,信誓旦旦地表示韩王然只是受了些风寒小疾,正在修养。

    在这招虚虚实实之下,别说城内青鸦众等魏国奸细吃不准韩王然究竟死了没有,就算是睿智如魏王赵润,也无法判断,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进宫之后,张开地先找到了卫卿马括,随后在马括的带领下,来到了宫内深处的一座宫殿。

    当张开地迈步走入那座宫殿时,韩王然正披着衣衫,靠躺在卧榻上,由他口述,叫在旁的内侍替他执笔,记载一条条他准备日后尝试推行的政令。

    不可否认韩王然确实正在调养身体,但就跟先代君主韩王简一样,他实在无法放下国事,哪怕国事如今大半已移交给丞相张开地与治粟内吏韩奎,他依旧无法闲下心来歇养,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使国家变得富强。

    也正因为如此,纵使他歇养了几个月,身体状况还是未能得到改善。

    对此,宫内的老宫医几次苦口婆心地劝说,但只可惜,韩王然终究无法放下执念这是一位注定操劳一生的君主,就跟当年的韩王简一样。

    “大王。”

    丞相张开地的轻声呼唤,打断了卧榻上韩王然的思绪,他睁开眼睛,疑惑地看了一眼前者,似乎在纳闷,这位张丞相为何突然前来求见。

    见此,张开地遂取出了司马的那封书信,躬身递给韩王然。

    “下曲阳,司马?”

    韩王然看了一眼书信上的落款,皱着眉头打开书信,仅仅只是瞅了两眼,眉头便愈发皱紧。

    “杀李褚、占宜安,那韩普果然反了……”

    皱着眉头,韩王然心中很是郁闷,他怎么也没想到,被暴鸢推荐的李褚,居然就这么死在了元邑侯韩普的手中,还被后者收编了残部、攻占了宜安。

    不得不说,其实李褚只是没料到元邑侯韩普身边有一群魏国的刺客相助,这才被幽鬼等青鸦众杀死,否则,李褚身为暴鸢的部将,纵使元邑侯韩普,也未见得能将其斩杀只能说,李褚也是死地冤枉。

    而此时,卫卿马括也已经从张开地口中询问得知了大概,惊愕地说道:“元邑侯韩普?杀李褚、占宜安?他想干什么?”

    韩王然闻言轻哼一声,脸上有些不悦。

    见此,张开地则小声对马括说道:“想来是韩普误以为大王已故,猜测我蓟城乱成一团,便欲趁机为其伯父韩虎平反,甚至于……指责大王乃是昏君,不足以为王。”

    “哈?”马括闻言愣了愣,耻笑道:“难不成那韩普欲自立为王?”

    “这个暂且不知。”

    张开地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向韩王然,低声提醒道:“不过,那韩普杀了李褚,非但收编了后者的军队,又占了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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