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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红色光芒-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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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焦急的看了一眼师志峰,他沉着的盯着电脑一言不发。
  我上前对师志峰道:“团长!空降兵的战士正在流血!而且这次炮击用尽我们师全部的烟雾弹药。再不冲锋,等烟雾散了或是增援城东的敌人调头回来,我们的计划的就泡汤了。”
  师志峰看了我一眼:“我必须对全团所有战士的生命负责,没有电磁干扰,我们的行动很可能会失败。即使能攻进城去,也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我们的减员数字已经太大了。”然后他又不把目光放回到电脑屏幕上自言自语道:“奇怪,师部怎么还不进行电磁对抗?难道是电磁对抗系统出了问题?”
  “团长,电子对抗营的等离子对抗系统被敌人微波系统压制,师部决定,准备超负荷60%运转等离子对抗系统,不过最多只能坚持20分钟,师部要我们1分钟后开始进攻!”
  师志峰听到这里看了看倒计时数字道:“全体注意,准备冲锋!15分钟内必须冲进市区!”
  我们检查了枪械,带上了护目镜,打开冲锋枪的保险,等待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归零。
  第二十九章
  一阵响亮的冲锋号从四周响起,慷慨激昂的号声召唤起成千的士兵一起高喊着冲向满是烟雾的敌人阵地。十来辆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第一冲锋梯队在冲到距离市区密集建筑大约2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来回渡着方步为我们提供尽可能有效的红外压制。
  在我们身后,数十辆拉着各种装备的吉普车紧紧的跟随着我们,为我们提供着尽可能多的各种支援
  在白茫茫的烟雾里,敌人慌忙中打出来的机关枪子弹毫无准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冲锋的队伍有多少,从哪个方向来,距离他们有多远,有多少装甲部队。他们甚至还可能以为,这只不过是掩护东线进攻的一次佯攻!
  但是敌人也显然是有准备的,虽然他们的机关枪子弹是随意性的乱打一气,但是火力密度却很猛。一排呼啸的子弹在我前方七、八米处一扫而过,灼热的子弹带着尖锐的哨声,深深地嵌入大地,企图以震撼的威慑力阻挡我们的前进步伐。而我脚下却不敢有丝毫迟缓,任何的迟疑和畏缩都将是致命的。在敌人的高密度火力下,呆得时间越久,自己中弹的几率就越高,只有快速进攻才是唯一出路。
  没多久,敌人的迫击炮也开始向我们轰击。敌人的侦察设备可能已经被我军释放的烟雾和电子对抗彻底干扰,他们打过来的迫击炮弹很少是空炸引信,大多数是以抛物线路径落在我们四周的大地上,有的却准确的击中了我们身后的吉普车队,发出阵阵地轰响声。我想那一定是敌人昂贵的反坦克自导炮弹,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这次的进攻是以步兵为主力的。
  在又一排重机枪子弹从头顶几乎不到1米的空中凌空而过之后,我下意识的弓下了腰。在浓郁的烟雾干扰中,我们凭借着敌人的机枪声和数字兵指出的电子坐标向前迈进。
  不知道是敌人在这里的电子干扰信号比较强还是载着等离子干扰设备的吉普车跟进不协调,我们的通讯时断时续,使人心烦。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市区的密集建筑区。在重重的干扰烟雾下,近在咫尺的建筑物显得有些朦胧,但是从这些建筑物上火力点冒出的机枪火舌,却能使我们准确的判定他们的位置。
  两个交叉火力点倾泻出12。7毫米口径的子弹,将我们一队人压制在一个路口前。江少波立刻示意大家进行火力压制。我赶忙拿出了一枚枪榴弹,装在冲锋枪的发射器上,将之对准了一个敌人不断喷着犹如蛇芯子似的火焰点。
  “放!”在听到江少波扯着嗓子的命令声后,我咬紧牙根,扣动了扳机。一枚枪榴弹在一声闷响后,直射而出。他伴随着其他数十枚枪榴弹一起直飞向敌人的火力点,在一阵清脆的爆炸声后,敌人那些几秒钟前还在喧嚣的重机枪,立刻哑了下去,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响声,哪怕是一声呻吟。
  “上!”江少波沉稳、简短的命令使我感到,残酷的战争正在使他向成一名成熟的军官转变。
  我提起冲锋枪,弓着腰同大家一起向烟雾中冲去。没走几步,我们再次被前方的一道火力压制住。敌人虽然看不到我们,打出的子弹也是没有毫无目的乱飞。但是,敌人却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火力的落点始终是在我们将要前进的道路上。
  “可恶!”我身后的一名三营战士咬着牙对江少波道:“他们根本没想打中我们,他们是在想用充足的弹药压制我们的前进,直到我们的烟雾干扰消散,他们再来对付我们!”
  江少波听到那战士的话后微微迟疑了一下,凸起的喉结在吞咽吐沫时猛烈的抖动着。紧接着他就回过神来,正色道:“继续对敌人火力点进行压制,我们就是一步一步往前挪,也不能在这里坐等着烟雾消散!”
  又是几枚枪榴弹急射而出,在浓浓地的烟雾中,虽然看不到眩目的爆炸火焰,但抖动的烟缕、敌人的火力压制停止,足以告诉我们每一个人,敌人火力点再次被清除了。
  我跟着几名战士不等江少波命令就冲了上去,穿过重重的浓雾,刚跑出几十米,就听到前方一声近距离的巨大爆炸。走在我前面的那名战士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向我飞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胖大的身体打了正着。一股强劲的力量通过他向我推来,将我狠狠的向后抛去。周围弹片与金属清脆的撞击声听得人寒毛乍立。
  不知道被推出了多少米,那股力量终于力竭,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名原本在我前面的战士又狠狠地砸在我身上,痛得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大家小心,敌人在前边布设了定向雷!医务兵快来!工兵,工兵呢?谁有排雷枪?”江少波就在我身旁,他一面焦急喊着,一面挪了挪我身上的那名战士为他急救。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只见刚才摔在我身上的那名士兵浑身是血。他身上的防弹衣被强大的爆炸力撕开,无数枚弹片毫无规律的钉进了他的全身,展裂的皮肤下,露出煞白色的根根肋骨,一根弯弯曲曲淡白色的肠子从鲜红的血液中被拉出,断断续续沿着斑斑血迹伸向前方。
  江少波看着那名战士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救治,只能扶着他的头大喊医务兵。我爬到他们跟前,拿出了一包止血粉,可是面对他全身到处都是正在流血的伤口,我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那名士兵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也不知道身受重伤的他哪里来的如此大力,抓得我几欲昏厥。他一双求助的眼神死死盯着我,颤动的嘴唇发出微弱、颤抖的声音:“求求你,给我,给我来个痛快的吧,我,我……我不行了。”
  我左手按在他紧抓着我血手上道:“再坚持一下,你会没……”下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面对一个将死的人,我实在不忍再欺骗他,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真的照他的要求帮他?
  一名医务兵跑到了我们跟前,他看了一眼那名战士什么也没说,从药箱里拿了一支“杜冷丁”从他的脖子上打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哎,把他交给我吧!”
  我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去,这名医务兵居然是周明浩,他一双无奈的眼神正在告诉我,这样的伤势,他也无能为力。
  不知道是“杜冷丁”的药力渐渐起效了,还是那名士兵已经彻底捐弃了自己的生命。他紧抓着我的手开始渐渐放松,我拖着他的胳膊小心放在地面上。随着胳膊的挪动,被炸烂的衣袋里一张被润红的照片漏出了一角。江少波伸手抽出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在那名身着威武军装的战士身前坐着两位老人,父亲有着坚毅、宽厚的面庞,母亲也露出了慈祥、善良的笑容。
  眼前这位战士明显是家中的独子,真不知道他的父母听到了他的噩耗,更或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会掉出多少苦涩的泪。我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我抓住那名战士的肩头仰天怒吼,希望这样能在顷刻间宣泄我胸中无比的怨气。仇恨,随着这声长叹,我对敌人的仇恨开始在心中无限制的衍生,也许它将一生不能磨灭。
  “嗵!”一支排雷破障枪将一条长长的导索打向前放,在落地的一瞬间炸起厚重的水泥块。我被这一阵爆炸声拉回硝烟仍在弥漫的战场,仰天长叹随之变成了怒吼,我挺起身来直冲向前方。我双眼打着泪花,张得大大的嘴中发出愤怒的喊声,我跟本不去想是否有冲锋命令,我只知道一定要冲向前方,那些已经牺牲了的战友向往而没能达到的地方。
  我一口气在厚重的烟雾中连续跑了几十米,没有任何敌人的阻挠火力,周围的一切也仍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道路两旁依稀可见的建筑物慢慢的变得高了起来。
  我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这才发现后面的战友们还没有跟上来。我一个人只身站在灰白色的烟雾中,感觉到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独自冲了上来却不知道在失去了战友的配合下该去怎么做。我开始意识到冲动将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就在身后战友们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时候,突然,一阵猛烈的机枪声从右侧的二楼楼房上传来。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在一片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任何掩体可以帮我阻挡敌人无情的子弹。所幸的是,敌人的机枪是射向我身后的远方。
  短暂的发呆后,我即可明白自己身处的环境。我迅速的装上了一枚枪榴弹,对准闪烁着火焰的位置,发射了出去。
  清脆的爆炸声伴随着飞出的玻璃碎片在整个街道中回荡着。我快速矮身跑近那所楼房的墙角下,从腰间摸出一枚手雷,拉下保险从一层的窗户上扔了进去。又是一声爆炸将橙色的火焰和暗黑色的硝烟从窗户中推了出来,与街道上灰白色的烟雾搅和在了一起,景象尤为诡异。
  我用枪管在自己的头盔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以鼓励自己,然后用脚跺开了已是半掩的房门,冲了进去。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各种物体烧焦的味道夹杂在硝烟中挤进了我的鼻子,使人感到恶心。我迅速转动着眼球,查看了没一个角落。在确定安全后,我快步爬上二楼。那里刚刚被我用枪榴弹轰击过,可能幸存的敌人应该还没有从爆炸中缓过神来,在晚点儿就不好冲上去了。
  当我冲上楼梯后才明白,我已经迟了一步。在几具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旁,一名日军少尉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浑身衣服破裂,狼狈不堪,手中却拿着一把一尺来长、发着阵阵寒光的军刺。他乌黑的面目不像是我曾在宜兰见到的那些亡命之徒,他那看似无奈的眼神的背后,更多的是对战争的绝望,或者说是对这场战争的绝望。
  跟上来的战友们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下,耳机里不听的响着江少波急切的询问。
  而他却仍举起军刺向我走了两步。他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我,眼神中没有斗志、也没有求饶,那是淡淡的凝视。我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恍惚,我随着他的脚步退了两步。谁都知道,在我的95式冲锋枪前,他手中的军刺微不足道,而他却在以那微不足道的武器和我对峙着。
  忽然,他大喊一声,将手中的军刺刺入了他的腹部,一尺长的军刺直末至根。然后他双膝一弯跪倒在地,而他的冒着痛苦、绝望的双眼却始终没有离开我。
  他的举动使我吃了一惊,我木讷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他又是一声大喊,在他也许是壮胆的喊声,在我听来却是难以忍受的垂死哀嚎。他猛的将手中的刀把狠狠地转了一下,然后向右侧拉开。锋利的刀刃无情的将他的小腹刨开,一股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从腹中冒出,接着就是白色的肠子……
  我整个人寒毛倒立,头皮发麻,几乎呕吐当场,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惨景,将头偏向了一边。
  “扑通!”,那名日军少尉倒了下去,而他那痛苦绝望的表情却还在我眼前晃动着,那狰狞的哀嚎也还在耳边回绕。
  我转过头来,看到倒在血泊中他在不断的抽搐着,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痛苦的方式离开人间,他只需向我挥动军刺,就可以得到比这舒服十倍的死法,难道他就这么屑于死在我的手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武士道”精神?难道这样就可以表明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是否知道,如此的痛苦,也不能使他的死亡有价值。
  我不忍心再看到他承受如此的痛苦,从任何人道立场上讲,我都应尽快结束他的生命,使他解脱。我摸向胯间的手枪,但随即想到,我面前的这个“武士道”精神狂热者,根本没资格让我用这把手枪,这把枪是老童临终前的嘱托,是张学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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