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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芥末男女-第24部分

小说: 芥末男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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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电话,压低声音说了一阵,我不便仔细听,故此到洗手间溜达一圈,再回来。
  玺彤竟然一脸讪笑,对着一个只剩半扎酒的扎壶。
  这一刻,我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只能用“诡异”这样一个词语形容。
  果然,玺彤笑着对我说:“刚才,范舟打电话给我,他说,他一个人走在路上,遇到红灯,不想停步,只想麻木前行,哪怕被车撞死也好。他说对不起我,想用生命偿还。”
  “我突然想笑,多么戏剧化,我连床都没有同他上,他居然愿意被车撞死。”
  我也忍不住笑出声。
  他还不知道生命是什么。
  也许,当他的生命抽离,躯体任由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医科学生任意宰割的时候,他才知道生命有多可贵。
  其实人的感情最是私密难猜,无数次解剖时,面对那赤裸袒露在我们跟前的心脏,没有任何人能够猜到这颗心里曾经藏着怎样的秘密和激情。
  一切感情在我们面前,都是脱离了生命不能单独存在的。
  这个范舟,竟然这么戏剧化,为着一个相识不到两个月的女子,轻言生死,或者,他以为所有女人的耳根都那么软?
  玺彤笑意更浓,但是我仍然清楚看到她眼中越来越浓的水气……
  晚上回到家,志谦已经睡了。


感情被距离磨灭(4)


  他不再等我,曾经,我也是他的掌上明珠,曾经他也为我说过,爱我一生,矢志不渝。
  曾经他也因为我躺在身畔,激动得整夜难寐。
  一切激情都会过去,越是激烈的爱情,消失以后,更加突显得苍白无力。
  越是动人的誓言,事后越发显得虚弱可笑。
  对牢黑暗,我甚至能清楚听到志谦曾经因为我而跳动不安的心,但是,此刻,它却那么平静均匀。
  他的呼吸、心跳,再也与我无关了吗?
  突然想起,有一日,在海滩,紧紧握住一把沙,攥得越紧,沙却流淌得越快,但不用力,它也会一点一点散去……
  难道爱情,也是只是曾经攥在手里的那一捧细沙?
  用力,不用力,用心,不用心,它始终会消失……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忻怡。
  看得出,一向柔弱的她,这一次,因为太想得到一个人,变得倔强坚韧。
  可是,思念最是折磨人,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却已经被抽去了三魂六魄。
  忻怡变得憔悴了……
  “锦诗,我想见他。”
  这条短信,我每天都能收到,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
  只得拉下面子,放低声线,为着好友,再次找到柯忺宇。
  “柯医生,出来坐坐。”
  “又聚会?你们这群女人也太爱玩了一点吧!”柯忺宇一脸诧异。
  “我们纯女班,希望有知情识趣的男子能够一起畅谈人生。”我故意文艺腔地说。
  柯忺宇真是老好人,他有些踌躇:“可是,我今日也约了女友。”
  我狠下心想,反正他女友我们都已经见过,多见一次,也不会死人。
  也许,丁莉莉与忻怡在一起,一比较,柯忺宇突然开了窍,分得清雅俗,立即弃暗投明了。
  也许,忻怡见丁莉莉与柯忺宇依旧执迷不悟,彻底死心,放下这段情,倒也可做个了断。
  当下,我对柯忺宇十分热情地说:“你女友十分美丽大方,我们都很喜欢,不如把她也带来。”
  我真觉自己有演戏天分,当初真不该当医生,转入戏行,也许这届金马影后就是我了。
  “你们不介意?那很好,晚上我接她一起来!”柯忺宇一听人夸她女友,立即心花怒放。
  真不知道那丁莉莉喂他吃了什么,一颗心全向着他。
  我致电忻怡。
  试探着告诉她:“柯医生说,他晚上要约会女友。”
  “那告诉他,把女友一同带上。”忻怡语气焦灼。
  “你不介意他女友到场?”
  “哪里轮得到我介意,只要能看见他,我的魂魄就可以归位。”忻怡语气凄苦,连声音都是空洞的。
  “忻怡,他与她女友来,一定当场表演恩爱,你何必受这份刺激。”
  “不,我一定要和她女友分个高低,明明她是后来的,为什么不能让我得到他?我一定要赢!”她的语气决绝。
  “我也这样想,所以我让他带女友一起来。”
  “锦诗,谢谢你。”她的声音里已经有湿意。
  “傻瓜。”我又能说什么呢,只得叹口气,挂断电话。
  想告诉忻怡,有时候,太过苦苦相求的东西,得到了也是一种苦。
  可是,我开不了口。
  这是她一生追求的姻缘,怎么可能让她如此轻易放弃,作为朋友,只能尽最大力气帮助她。
  担心玺彤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我只得把她也叫上。
  这一阵子,我们三个女人身上都突然发生太多事情,与男人的感情变化犹豫,可是我们的友谊反倒更加坚固稳定,连见面的次数都比以前频繁了。
  忻怡瘦了很多,看得出,她为他茶饭不思,原本就极单薄的身子,更加显得弱不禁风了。
  倒是玺彤神清气爽,妩媚中透着干练,无懈可击的装扮,气定神闲的姿势。
  不知道,是她彻底放下了,还是掩饰得太好。
  我们这一班女子,都可以问鼎奥斯卡了。
  准时,是贵族的品质。
  非常准时,柯忺宇挽着丁莉莉来了。
  他们俩站在一起,真的是雅俗共赏。
  丁莉莉穿大红色薄呢外套,嘴唇抹得猩红,且有闪烁金粉,让人怀疑她嗜血。
  她用过的杯子,有刺目的唇印,居然是用要黏杯的唇膏,像个低级舞女,卖弄情欲,勾搭客人。
  不,梁锦诗,你不是这样刻薄的人。
  就算为着好友,你也不能这样想一个女人。
  我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太过偏激。
  但是这个丁莉莉,一直娇笑连连,不停磨着柯忺宇说话,我们说任何话题,她都要插嘴,而且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
  至恨装天真的老女人。
  我们聊到医院外科的一名医生,最近和老婆离异,结果做手术时,思维涣散,导致医疗事故。这名医生整个人都废了。
  玺彤听了,若不住轻轻说:“离婚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个世界,谁也陪不了谁到终点。要离开的终究要离开,即使两个人结伴情杀,到了那一头,也还是未知数。”
  我们听了,心都为之一震。


感情被距离磨灭(5)


  可是,偏偏那丁莉莉却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故作天真地缠着柯忺宇:“你们也太冷漠了吧,这个世界,哪有你们说的可怕?亲爱的,我们就不会分开,你会陪我到老,对吗?”
  柯忺宇,笑着宠溺地握着她的手:“对,我陪你到老。”
  刹那,忻怡的眸子迅速暗淡下去。
  这该死的女人,随时标榜炫耀自己的幸福。
  忻怡努力掩饰自己眼睛里的那一层雾气。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玺彤挑着眉头,思量半晌,忍不住说:“很多时候,你以为你得到了幸福,置身于天堂,可是也许下一刻,这个带你到天堂的男人,会转身扔下你,抛你入地狱。”
  丁莉莉再笨也明白玺彤语气里的落寞,故此拉住柯忺宇的手:“亲爱的,你不会抛弃我,对吗?我要永远生活在天堂中!”
  柯忺宇笑着安抚她,同时他的眉宇间也有一丝不快,是为了玺彤影响了他女友的情绪吧?这个男人把这个十三点兮兮的女人保护得太好了。
  其实,玺彤不过是想到了她自己,想到了那个把她逼近地狱的范舟。
  忻怡初遇柯忺宇,也以为自己升到天堂,丁莉莉一出现,她便立即跌进地狱。
  而我,何尝又不是呢?
  其实,现实生活中,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我们常常两地来回奔忙……
  我忍不住欷殻В饧父鲈吕矗乙苍谔焯煤偷赜渑腔玻酪幌撸炖趾捅似鹇涮螅脑嗫焓懿蛔「汉伞
  我抬眼看玺彤,她的眼神也有片刻迷茫。
  这时,玺彤电话响起来,她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脸色突然变坏,夹杂着焦躁不安。
  而忻怡,则还在强作欢颜,陪着柯忺宇和丁莉莉说话。
  话题那样无趣,我弹惯古筝、远离世俗的女友,如何继续下去?
  我心里隐隐作痛。
  突然,玺彤脸色沉一沉。
  我一扭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是范舟,他神色凄迷地站在远处,眼睛直勾勾盯着玺彤,那眼睛如果有引力,玺彤一早已被吸过去了。
  玺彤眼睛里突然有泪光萌动,但转瞬即逝。她压低声音对我说:“该死,他竟然找来了。”
  然后她欠身对大家说:“抱歉,有朋友找我,我先走一步。”
  说完,她提着手袋离开。
  范舟迎上去,想用手握住玺彤,但是玺彤迅速把手抽离。
  范舟整个目光黏在她身上,一直紧贴着玺彤,向大门口走去。
  玺彤一走,我心情突然恶劣,实在不想再费力气找话题,娱乐大众,尤其怕听见丁莉莉假装天真的肉麻声音。
  可是,她偏偏不知趣,还在用那尖利的嗓音,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讲着她身边那些并不好笑的笑话。
  忻怡更沉默了,脸上那个笑容也变得飘忽起来,气氛沉闷起来。
  柯忺宇似乎也察觉了,他终于咳嗽一声,提议散伙。
  看着柯忺宇挽着丁莉莉离开,我甚至能听见忻怡心脏碎裂的声音。
  这个晚上,她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气来面对,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柯忺宇那么重视这个俗气到极点的女人。
  我赶紧把忻怡自椅子上拉起来,拽着她的手向门口走去。
  走出门口,天已经墨黑,并且淅淅沥沥地下起雨了。
  柯忺宇转头问我们:“下雨了,你们怎么走?”
  我立即扬声说:“我有带伞。”
  柯忺宇放下心来,看了看外面的雨,又用手试探了一下,对我们说:“那我带莉莉先走了。”说完他立即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丁莉莉头上,并小心叮嘱:“下雨了,小心路滑。”
  说完,还不放心地将丁莉莉整个人环抱住,向雨幕里走去……
  站在他们身后的忻怡,整个人似遭到雷击,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下唇已经被她自己咬成一片青色,有十分明显的齿痕。
  我拉了她的手,撑开伞,罩在她头上。
  一向温良的忻怡,竟然大力拂开我的手:“谁让你带伞的,给他机会不顾我就走开了?”
  说完,忻怡直接走进雨幕里。
  我赶紧跟上去,用伞罩住她。
  可是她又用力将我的手挥开。
  我继续为她撑伞,她还是赌气似的把我的手打开。
  “忻怡,别赌气,冬天的雨淋不得。”我小声赔笑。
  可是忻怡丝毫不领情。
  我忍不住低头抱怨,其实就算我没带伞,柯忺宇也一样只会照顾丁莉莉,他的魂魄都被她收在掌心里了,难道忻怡还看不出来?
  “你何必迁怒于我。”我刚要辩解。


我该如何安慰她(1)


  抬起头,看见忻怡的脸上全是雨水,也许还有泪。
  泪水和在雨里便看不出来,但是她悲伤绝望的眸子却透露了她的泪意。
  “忻怡,你别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谁说我哭了,我好得很。”她的声音倔强,但是已经满是哭腔。
  地上,倒映着来往的车灯,一明一暗。
  风很大,凛冽地割在皮肤上,但是我们都不觉得疼,一个人心上有伤口的时候,其他外在的伤口,会自动变得麻木,所有疼痛都停止,为的是更加衬托心上的疼痛,让心上的伤口越裂越深……
  一辆出租车擦着忻怡呼啸而过,我想拉开她,已经来不及,她白色外套上,全是黑色的泥水,肮脏的污点布满了雪白的衣衫。
  连她白皙的脸上都是泥点,狼狈不堪。
  忻怡低下头,看看自己,又看看远去的出租车,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麻木着脸,然后低下头,像个迷茫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好半晌,我才看见她单薄的肩膀轻轻耸动,逐渐剧烈起来。
  然后她掩着面,立在路边。
  我呆呆撑着伞,站在她身后,我垂下头,地上不断有雨落下溅起的涟漪。
  一个圈,两个圈……一个连着一个。
  不知道,其中的几个,是否是从忻怡指缝中滴落的隐忍的、伤悲的眼泪所溅成的呢?
  我痴痴地想着,看忻怡默默地垂泪。
  终于,忻怡立起身,一向挺直秀颀的背影竟然有些许佝偻,是太想得到一个人,而又得不到,让她心力交瘁至此吧?
  她似乎也累了,任由我挽住她,她的衣服已经湿了,头发也被淋成一缕一缕,我送她上车,再径直把她送回了家。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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