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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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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绵羊,什么都没见着。羊毛在灰暗的天色下,也呈现灰白。她不禁打
个哆嗦,把自己吓了一跳。斯佳丽脑中晃过儿时常听到的一种说法:一
只鹅从我的坟墓上走过①,她不自觉地笑了。

“你觉得很高兴吧!”科拉姆问。
“嗯,是的,这里的确很漂亮。”
“不要骗我,斯佳丽,别妄想在塔拉寻找漂亮的东西。跟我来。”

① 西方民间迷信说法认为无故打寒战是有人或动物在他坟头上走动的缘故,是将死的征兆。

他伸出手,斯佳丽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们一起缓慢走过茂密的草地,到了一处崎岖不平,看似草塚的地
方。科拉姆再踏过几处才停下来,“圣帕特里克曾经站在我们现在站的
地方。那时他是个普通人,平凡的传教士,个子可能不比我高大。后来
成了圣徒,在人们心目中逐步变成一个有《圣经》做武装的无敌‘巨人’。
我却觉得首先最好别忘了他是个人。当年他穿着草鞋、粗呢罩袍,单独
向君王和巫师的威权挑战时,内心一定很害怕。帕特里克单凭他的信仰、
传布真理的使命,讲出真理的需要来对抗一切。当时的风一定很冷,他
的使命感也一定像一把火。他在某一天晚上点燃一把火,打破了君王的
禁律,因为法律规定晚上一律不准点火。他明知犯法会被判死刑,却甘
冒生命危险以吸引君王的注意,证明他,帕特里克,身负使命的重要意
义。他不怕死,只怕辜负上帝所指派的任务。他也终究不负使命,劳海
尔王在他镶宝石的宝座上,赐予这位勇敢的传教士公开布道的权利,日
后不必再躲躲藏藏。于是爱尔兰成了基督教国家。”

科拉姆平静的声音里,有种力量驱使斯佳丽去聆听、尽量领会其话
中含意和话外之音。她从未想到圣人和凡人一样会害怕。也从没真正想
到过那些圣人,还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宗教节日的名称而已。现在看着科
拉姆矮短壮实的身体、平凡的脸、被风吹乱的灰发,她能想象出另一个
长相平凡的人的脸和身体,也是一副同样待机而动的姿势。他不怕死。
一个人怎能不怕死?什么样的心态使人不怕死啊?她对圣帕特里克,所
有的圣人,甚至科拉姆感到一种凡人的妒忌痛苦。我不明白,她心想,
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认识来得缓慢,像一个沉重的负担。她已领悟到
伟大、用心良苦、启发人心的真理。而有些事情就是太深奥、太复杂,
无法解释,也无法让大家都明白。斯佳丽迎着强劲的西风,感到孤寂。

科拉姆领着她继续走。走了没几步又停住。“瞧,”他说,“看到
那一排矮石堆没有?”斯佳丽点点头。

“你应当有音乐、一杯威士忌来驱驱风寒,张开眼睛,但是两样我
都无法给你,你只得凑近瞧仔细。那是千烛宴会厅的废墟。奥哈拉家在
那里,斯佳丽亲爱的,还有斯佳丽家,和你所认识的每个人——莫纳汉
家、马奥尼家、麦克马洪家、奥戈尔曼家、奥布赖恩家、多纳赫家、多
纳休家、卡莫迪家——还有一些人你还没见过面呢。所有的英雄都在那
里。那里还有美酒佳肴、令人销魂的音乐。一千根蜡烛象征一千个宾客,
你看得到吗,斯佳丽?烛光照在她们手臂的金镯上,她们举至唇边的金
杯上,她们扣在洋红色披肩斗篷上那镶嵌着深红、翠绿、碧蓝等色珠宝
的大金别针上,闪烁出两三倍,十来倍的光芒来。他们胃口极大,大桌
上油腻腻的野鹿、野猪、烤鹅,香醇的蜂蜜酒、爱尔兰土酿威士忌,令
人垂涎三尺;音乐使他们激动地拳敲桌面,把金盘弹起来,碰得乒乒乓
乓响。你看得到你爸爸了吗?还有杰米?斜眼瞧女人的小恶棍布赖恩?
哎哟!真是狂欢作乐好逍遥啊!你看到了吗,斯佳丽!”

她跟着科拉姆一起大笑。是的!爸爸一定是在大声唱着《低靠背马
车上的佩姬》,嚷嚷着要人再替他斟一杯酒,因为他喉咙唱干了。他一
定非常爱这个宴会。“还有马,”她自信地说。“爸身边少不了马。”

“马就像冲向海岸的大浪一样壮丽。”

“有个人耐心地把他扶上床睡觉。”


科拉姆哈哈笑。他搂住斯佳丽,拥抱她,再放开她。“我就知道你
能感觉得到昔日那种辉煌的气势。”他说。话里含着骄傲,以她为荣。
斯佳丽冲着他笑,双眸犹如天然翡翠。

风将她的兜帽吹落到肩头,一阵暖意吹拂着头部。她仰头一看,阵
雨已歇。蓝天如洗,几朵白云乘风飘动,恰如婆娑起舞。看起来白云那
么密集,那么温暖,覆盖着爱尔兰的天空。

然后斯佳丽俯瞰脚下的爱尔兰。放眼望去,绿意盎然。有田野里作
物的嫩绿,新叶的浅绿,与树篱郁郁葱葱的浓绿。她可以看得好远,仿
佛可以望到苍茫大地尽头的曲线。一股古老的、异端的感觉在她体内沸
腾,压抑已久的桀骜不驯本性,在血液中炽热地流窜。这就是一国之尊
的感觉,站在世界的顶端,与太阳、天空如此接近。她张开双臂,拥抱
生命,拥抱这个山丘,拥抱脚底下的世界。

“塔拉。”科拉姆说。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科拉姆,一点也不像我。”斯佳丽踩着车轮
辐条,登上马车座位。

“是好几个世纪时间的关系吧!斯佳丽亲爱的,所有生于斯的生命,
所有的悲欢,所有的喜宴、战争都在那里,他们就在空气中,在你脚底
踩的地上。时间久远得我们说不清,对这世上却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虽
然你看不到,闻不到,听不见,摸不着,但是你感觉得到它拂过你的肌
肤,无声地说着话。这就是时间,难以理解的奥秘。”

暖阳下,斯佳丽拉紧斗篷。“不知怎的,在河边,我也有奇特的感
觉,想形容一下,就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她把伯爵的花园、博
因河、尖塔的美景,全告诉他。

“‘一切精美的花园里都有好景色’,是吗?”科拉姆变得很生气,
声音听起来很可怕。“那是茉莉说的吗?”

斯佳丽把整个身躯缩入斗篷内。她说错了什么?她没见过科拉姆生
这么大的气。他仿佛是个陌生人,根本不是科拉姆。

他掉过头来对她微笑,她还以为她刚才是看走眼。“去帮我最喜爱
的活动打打气如何,斯佳丽亲爱的?今天特里姆赛马场要介绍参赛的
马,我想去瞧一瞧,选一匹在星期天的比赛下点小注。”

她乐意极了。

离特里姆大约有十英里远,斯佳丽心想,说远倒不远。但是弯弯曲
曲的羊肠小径时常使人迷路,改变方向却总是偏离他们要去的路,最后
只好绕回原路。科拉姆提议在一个村子停下来喝杯茶,吃点东西时,斯
佳丽满心欢喜地点头。回到马车,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到一个十字路口,
再拐入一条较宽较直的大路。他鞭策小马加快脚步。几分钟后又使劲挥
鞭,马车颠颠晃晃地飞速通过一个大村子。

“那地方看起来很荒凉。”车速慢下来时斯佳丽开口说。“为什么
会那样呢,科拉姆?”

“没有人愿意住在巴利哈拉,那里曾有一段辛酸史。”

“真是可惜!看起来还相当气派。”

“你以前有没有去过赛马会,斯佳丽?”


“在查尔斯顿去过一次正式的赛马会,在家乡几乎天天有即兴的赛
马。爸爸最差劲!他就是不能忍受边骑马,边和旁边的人说话。他跟人
家赛马时,都是一路猛冲。”

“有何不可?”

斯佳丽哈哈大笑。有时科拉姆跟爸爸实在真像。“特里姆现在一定
变成一座空城,”斯佳丽看到赛马场内的人潮时说道。“全城人都跑到
这里来了。”其中有许多她熟悉的面孔。“我看,亚当斯城也一定是空
荡荡的。”奥哈拉家男孩对她挥手微笑。她可不羡慕他们,挖水沟的工
作还没做好,让老丹尼尔碰着他们,他们可就笑不出来了。

夯得坚坚实实的椭圆形泥土跑道有三英里长。工人才刚设置好最后
一道跳栏。这次赛马是障碍赛。科拉姆把小马拴在离跑道有段距离的树
上,他们挤入人群。

每个人都兴致高昂,每个人都认识科拉姆,他们也都想见见斯佳丽,
“就是那个打听罗伯特·多纳休习惯戴手套干庄稼活的小姐。”

“我觉得自己像舞会中的美女了。”斯佳丽小声对科拉姆说。“谁
比你更有资格呢?”他领路走向骑师或驯马师带马遛圈子的地方,半路
停下来好几回。

“可是,科拉姆,这些马看起来都棒极了。这样的好马在一个死气
沉沉的小城参加小型马赛干嘛啊?”

他解释此次赛马会规模既不小,也不“死气沉沉”。优胜者可得奖
金五十英镑,比开店的或种田的一年所得还多。跳栏也是一项真正的考
验。特里姆的冠军马可以在庞奇斯城或高尔韦,甚至都柏林等地较出名
的马赛中同强敌一争高低。“或是在美国任何一场赛马中遥遥领先,”
他咧嘴补充。“爱尔兰马是全世界最精彩的,这是各地公认的事实。”

“我想,就像爱尔兰威士忌吧。”斯佳丽说,这两个说法打从她出
娘胎就已听说了。在她眼里,跳栏高不可攀,也许科拉姆说得对,这应
该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赛马会。比赛前,还有特里姆集市日。说真的,
这么好的度假方式再理想也没有了。

人群里的说笑声、叫喊声当中,有种吵吵闹闹的味儿。“打呀!打
呀!”科拉姆爬上栏杆瞧个究竟,嘴巴咧得老大,右拳啪啪打着左掌。

“那你想下个小注吗,科拉姆?”站在他旁边栏杆上的男人问。

“我下。五先令押奥哈拉家的马。”

斯佳丽抓住科拉姆的足踝,差点把他拉倒。“出了什么事?”

椭圆形跑道旁的人群纷纷涌向骚动的地方。科拉姆跳下栏杆,抓起
斯佳丽的手腕就跑。

三四十个男人,老的少的都有,围在拳头、靴子、胳膊肘相向的斗
殴现场四周,有的咕咕哝哝,有的高声大吼,煽风点火。地上两堆外套
正是打群架的证据;许多衣服都是匆匆剥下的,袖子夹里都翻到外面了。
圈内的衬衫都染得血迹斑斑,有的是衣主的血,有的是挨打的人的血。
群架毫无形式、规则可言。每个人都是抓到身边的人就打,打完掉头再
找下一个目标。凡是被击倒的人总是被旁边的观众粗鲁地拉起来,推回
乱军中。

斯佳丽从来没看见过男人用拳头打架。每一拳打下来,鲜血就从对
方嘴巴和鼻孔喷出来,叫她看得怵目惊心。丹尼尔的四个儿子也在里面,


她哀求科拉姆阻止他们。

“白白输掉五先令?别蠢了,妇人之见。”

“你真坏!科拉姆,坏透了!”

事后,斯佳丽又这样说科拉姆、丹尼尔的儿子,以及素未谋面的科
拉姆两个兄弟约瑟夫和迈克尔。他们全挤在丹尼尔家厨房,凯思琳和布
里吉德若无其事地为他们洗净伤口,毫不理睬他们痛苦的哀嚎和抱怨。
科拉姆在一边传递威士忌。

不论他们作何解释,我可觉得一点都不好玩,斯佳丽对自己说。她
不敢相信“起哄打架”竟是奥哈拉家同朋友间嬉闹和竞赛的一种方式。
“只因为精力旺盛。”的确!姑娘更不得了,竟因为蒂莫西只打黑了一
只眼睛,就百般折磨他。


第五十三章

翌日早餐前,科拉姆骑着马,手里牵着另一匹马出现,使斯佳丽吃
了一惊。“你不是说喜欢骑马吗?”他提醒她说。“所以我特地去借了
两匹来。但得在中午前回来,你赶快去厨房带些昨晚吃剩的面包,免得
屋子挤满了客人就走不开了。”

“没有马鞍,科拉姆。”

“你到底是不是骑士?快去拿面包,斯佳丽亲爱的,布莉荻会帮你
上马的。”

长大后她再没跨骑过无鞍的马,早已忘了骑马的滋味儿。现在那滋
味儿又尝到了,仿佛从不曾间断过骑马,而且很快的,她简直连缰绳都
不用了,只用膝盖的压力来驾驭马的行动。

“我们要去哪里?”斯佳丽在一条陌生的步林上问。

“去博因河,我要带你去看看一些地方。”

博因河。斯佳丽脉搏加速了。心里有种力量同时在吸引她、排斥她。

开始下雨了,幸好布莉荻劝她带了围巾出来。她把头包住,静静地
跟在科拉姆后面,听着雨滴沙沙打在灌木丛的叶子上,听着马蹄得得地
缓慢行进。一切显得如此安详。不久雨果然又停了,在树篱内躲雨的鸟
儿又可以飞出来了。

那条河就在步林道尽头。河岸很低,河水都快要拍上岸来了。“这
里就是布莉荻洗澡的浅滩。”科拉姆说,“你也想洗个澡吗?”

斯佳丽猛颤了一下。“我没那么勇敢,水一定很冷。”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过只是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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