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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当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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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姀一笑:“嗯,昨日才来回门,你也该来瞧瞧沾沾喜的,也使你上京路上一帆风顺的。”她不得不提醒这六哥,可没些日子能****快活了,趁这几天就把这些花花肠子给收了罢。

    “是……哪个?”丁泙寅悬之于口的话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不知不觉连手心都攥出了汗。

    丁姀笑着:“你不认得,说了也不知道。”

    把丁泙寅急得憋死。

    丁姀一面喝茶,一面偷偷打量他:“说她怪无趣地,我来说个有意思的东西吧?六哥要不要听?”

    丁泙寅显然一副意兴寥寥的模样,无力地撇唇笑笑:“说来听听。”

    “六哥平日在外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有一样东西叫‘**子石’的吗?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丁泙寅疑惑:“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丁姀道:“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也知道我见识浅薄,一见着好玩奇趣的东西了总想知道一些。六哥若知道的话,还且别藏着,说出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丁泙寅架起长腿捞茶轻嘬:“这个……我也不知道。”

    丁姀细瞧他,分明是因为打听不到夏枝的消息,故而摆谱的。于是也并不介意:“既然六哥也闻所未闻,那我再去向大哥讨教讨教。”家里拢共这两个男人,也不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丁泙寅赶忙起身:“妹妹别急,六哥现在是不知道,出去走一趟打听打听便不就知道了么?”

    丁姀沉笑不语。

    “哎呀八妹,我是有口无心。好了好了……那**子石盛产南京,前一回二哥带了一批过来,我都给分出去了,手头上现下没有。”丁泙寅咕哝,“我是怕你问我讨我又拿不出来,岂不白害你又生气么?”

    丁姀掩帕笑:“我哪里这么小心眼。你说**子石盛产南京?可有差的没有?你们这回上京是要路过南京的吧?六哥差人送些过来让我把玩把玩如何?”

    知道丁姀打的是这个主意,丁泙寅失笑:“原来觉得你比七妹正经许多,没想到也这么贪玩。路不路过南京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可以书信一封让二哥弄一批过来。”

    丁姀意外:“真的?”正中下怀。

    丁泙寅眨了眨眼睛:“这有何难?你还想要什么只管说,也是前几年该你得的。”

    这六哥的心眼倒也不坏,尚还能替人考虑。丁姀腹中计议,试探着问:“我想那**子石想必十分好看,我想穿成链子,让姐妹们都戴戴。那石子能打磨穿孔吗?”

    丁泙寅并未怀疑什么:“还是你的鬼心思多,别人就想不到这个。经你一提醒我再想想,那东西确实漂亮,若能戴起来一定也好看。只是……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这事还得问二哥。”

    “世上的石子哪里不能穿孔的?老祖宗还有教训说水滴石穿呢!”丁姀说地不急不予。

    丁泙寅挑眉,无可奈何地笑:“八妹我真可服了你了。好……六哥答应你,若行的话就都依你的言。不过成了之后,你需得送些漂亮的给我。你知道我也差不多要走了,想是要在盛京过些年头。那里无趣,我在这里留下些念想给朋友们,也好让他们时刻也想着我,说不定还去盛京找我呢!”

    一来二去,这事就定板了。相约在未成之前谁都不许说出去,免得让其他姐妹一场欢喜一场空的。为这笔买卖,丁姀贴了几两,丁泙寅的手脚惯常大,出了丁姀的三倍。光这些钱,丁姀暗暗计算也能买不少了。

    从丁泙寅那里吃了饭回屋,心情少有的轻松。脚下轻快,步履如上云端,回家这些日子鲜少有的好心情。

    过了午睡光景,张妈妈又领了个作坊师傅进来,声称是打头面的。

    这一下屋里人都吃惊不小:“太太这么大费周章的,莫不是……”夏枝把张妈妈拉至一边,莫名便想起初时回来那天晚上张妈妈跟她说的些话。难道三太太主意把八小姐嫁了?忍不住心头一股恶寒。

    “嘿瞧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三太太这几年都照顾不到小姐,现在略略施恩一些,你们就都架不住了?也忒上不了台面了。”张妈妈哧鼻。

    夏枝心头舒缓,余光与丁姀交汇,略点了点头,便又走到人前。

    来人带了几本花样册子供丁姀选择,丁姀随意看了看挑了几样简约的。张妈妈直叫:“不好不好,不衬衣裳。这个好这个好……”于是又添了几样方肯罢休。

    送走人,丁姀也不免起了猜疑。这番精心打扮看似不像为了过年,为什么母亲好端端的突然大手笔起来?

    “小姐宽心,并非是那些事。”夏枝说道,捧茶递于她。

    丁姀脸色稍霁,心头还是略略不安,总像是搁着什么事情一旦时机到了就会迸发。可是又想不出什么来。

    过后,春草端着一碗饭进来,上头淋了些汤汁,一进门就往墙角四处都撒了一些。

    美玉问她:“你弄什么呢把屋里都弄腌臜了?”

    丁姀也看着她疑惑。

    春草道:“药老鼠呢,这里头伴了些药,喂它们吃上一些能死一窝。”

    夏枝嚷道:“做死了做死了,人家这里正烦着,你还有心药老鼠。你怎么知道这屋里就有老鼠呢?”

    春草不服:“那昨晚的饭是谁偷吃的?”

    夏枝哑言,她总不好说是十一爷吃的吧?

    丁姀眉间细蹙:“可仔细些,别让什么猫儿狗儿的吃了。”

    “这里哪来的猫儿狗儿。”丁家从来不养这些畜生的。

    “总之要注意。”药老鼠药死别的什么,这又不是不存在的事。

    春草卷起舌头“啧”地应了一下:“知道了小姐。”又弯着腰到处找老鼠洞撒药去了。

    到晚间吃过饭,春草又把剩饭剩菜都只搁在一个食篮里,也不还回去,没杀出只老鼠来她就不死这个心。于是想下个大饵,瞧瞧明天来个大丰收。

    丁姀睡到半夜忽闻里间悉悉索索地响,伴着一声声依依呀呀,似乎是咬牙隐忍什么。过了半个时辰非但没有消停,反而闹得更为厉害了。

    冬雪断断续续安抚:“爷,忍着点,咱熬过太阳出来就去请大夫……”因上回丁煦寅喝了人参汤上火闹得沸腾,如今再要半夜去请大夫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让丁煦寅挨上一挨,再怎么说也等到天亮。

    丁姀听出异样,先至西厢唤起夏枝,着她进去瞧瞧。出来了说:“一直闹肚子疼,奴婢看疼得颇厉害的,牙关紧咬地冷汗跟下雨一样。小姐,要不要先去请大夫?”

    “快去请了再说。”丁姀迅速取了银子出来,让夏枝赶紧去。自己则也到里间看他,只见丁煦寅脸色发青,浑身抽搐,抱着肚子整个人都弓成了一尾龙虾。她顿时感觉到不妙,坐到床沿把丁煦寅抱到怀里,“十一弟?十一弟?”人已经昏睡过去,那些抽搐都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冬雪吓在地上,原本以为忍忍便会过去,谁知道会这么严重?怕得“哇”一声哭了出来,连爬带滚扑到床上去:“十一爷,十一爷……”要是连丁煦寅都没了,她岂不也要走秋意的老路?

    不不不,她不要,她今生唯盼着丁煦寅出息了,日后或还能仰仗她一手把丁煦寅带大,过几天好日子。如果连这个盼头都没有了,她还怎么活下去?

    冬雪四肢僵冷背靠床脚,一阵接一阵的打颤。丁煦寅出事了,要陪葬的不也还是她?从大嚎到细泣,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流,真想一头撞死在这屋里。可是看看丁姀,又不忍让在她屋里血溅当场。

    她是怕得紧了。

    丁姀也有不好的预感,生怕丁煦寅误食了那碗老鼠药。这样一来可要闹上公堂的!幸而丁煦寅只是身子抽搐,还未到口吐泡沫,只能说睡得不甚踏实。

    “冬雪,你照顾好十一弟,我去瞧瞧夏枝回来没有。”她见冬雪渐渐失神,不得不把她喊起来。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母子连心

    第九十七章 母子连心

    拨帘来到西厢,立刻惊醒了浅眠的春草跟美玉,双双裹好被子钻出个脑袋来,问道:“小姐,怎么样了?”说着就要穿衣起来。

    丁姀忙止住:“先别问。春草,你把剩下那些老鼠药都搁哪里了?”

    春草瞪大眼睛:“小姐以为奴婢喂十一爷吃啦?”

    “我没这么说,你别瞎想。我是怕你放了不该放的地方,十一弟给误吃了。你仔细想想,可曾放到十一弟够得着的地方?”

    春草撇撇嘴:“哪里有剩下的老鼠药,奴婢刚撒了半碗不到,张妈妈就来说她家里也有老鼠,让奴婢给剩一些。奴婢想咱们这里该撒的都撒了,就二话不说连碗一起给了。”说完又小声咕哝了一句,“难不成十一爷还趴地上去跟老鼠抢吃食去。”

    那就不是误食老鼠药了。丁姀松了口气。万一是的话,连她都不知道怎么保全两个人。可是话说回来,丁煦寅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疼成这样?

    春草两个不得不披衣起来,三个人又回到暖阁里瞧丁煦寅。

    冬雪整个人发愣,丁煦寅现在是睡着了,可是脑额的筋斗爆了出来。虽说已经不闹,可是两只手还是捂着肚子不肯放。

    春草往他脑门上一探,“哎哟”一声:“十一爷好烫呀!”

    三个人又忙七七八八地弄湿毛巾给丁煦寅降温。这一阵发烧又是肚子痛成这样,也多半不是中毒之类,恐是得了什么病。

    冬雪嘴巴里喃喃地:“今朝还好好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丁姀坐到旁边,柔声道:“你也不必担心,好歹睡着了,让大夫看了就知道什么病。”

    春草又“哎呀”了一声:“该不是真被喜儿说中了,咱们屋里果真有不干不净的?”

    “呸呸呸……”美玉急推她一把,“快把这晦气话吐掉,咱们这里哪会有什么脏东西!”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四下里张望,后脖领里冷风嗖嗖。

    “是了是了……”冬雪突然跳将起来来回走动,失去血色的双唇几乎被咬出血痕来。她显得有几分浮躁,脸上白了黑黑了又白,不断说着,“想是连日来都在姨太太那屋呆着,十一爷年纪小受不住小鬼缠。我就说姨太太这几日的样子不好,可是环翠还不信……我就说了不要让十一爷随随便便进那屋,可是十一爷又偏不听。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啪一下又跪倒在丁姀面前,匍匐在地,抱住丁姀的脚板哀求道,“请八小姐一定要救救十一爷,请八小姐千万要救十一爷啊,奴婢代姨太太求您了……”

    “冬雪?!”冬雪已经毫无主张了。

    春草跟美玉连忙把她扶起来:“冬雪,八小姐也不是大夫,你求她管什么用啊?”

    “那我求谁?”冬雪眼神迸射出泪光,说不尽地一股嗔怨。

    夏枝正好要领大夫进来,丁姀暂时回避。良久,便只听那大夫说道:“不碍不碍,幸而发现得早没把肠子烂穿了。我开些药把那烂根去一去,过些天便又能生龙活虎的。”说着写下药方,又让夏枝给送出去了。

    丁姀捧起那张方子,见写的是“肠痈”的病灶及对症之药,心道原来是急性盲肠炎。怪不得能骤然疼成这样!这种痛一般大人也不定吃得消,更何况他还是个幺大的孩子。

    半夜里一屋子的人煎药的煎药,在旁临近照顾的照顾。冬雪听着毛病不严重,整个人顿时也轻松了,抢着事事都亲力亲为。丁姀让夏枝陪她先去西厢睡一会,等春草美玉乏了再来替她们。

    到了下半夜,空气里药香弥漫,个个都已困得不行,春草已经支肘在小几上打起了瞌睡。

    给丁煦寅喂了药,丁姀的眼皮也发重,不过好在丁煦寅没有再闹起来,自己也放了许多心,便倚在床柱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美玉打了个哈欠,瞧瞧两个人都睡了过去,也便把扇炉子的棕榈扇丢到一边,趴在桌上小憩。

    屋里分外安静,静如死水。

    烛光跳跃间,空气里似乎只残存了一丝药香的余温。

    床上的丁煦寅眯了眯眼,鼻尖的汗珠滑到唇畔,触及味蕾泛出一股咸苦交汇的味道。他眨巴眼睛,也终于看清楚自己的脑袋枕在丁姀的大腿上,吓得脸色一白要推开她。

    可才动了动,丁姀的手便落了下来,仿佛并不用眼睛就能驾轻就熟地拉来被子把他裹紧了。

    丁煦寅的鼻子发酸,泪光模糊里喊了一声:“姐……”

    丁姀的眼皮微微颤动,但终究未睁开来。嘴角渐渐弯起一抹弧线,若有似无。

    这算是暖春破冰之举吗?

    福祸相依,是福是祸好像总是一线之差。

    也许是因为病中的人意志力相对薄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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