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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当嫁-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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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萍想起拿到的八字书,稍稍往后挪了挪,欠身道:“那请五小姐在这儿坐一坐,奴婢去禀告大太太。”

    丁婠热血一涌,满口答应:“好,我就在这儿等。”

    过了半柱香,紫萍复又出来,歉然道:“大太太说不敢再劳动小姐了,还请小姐改明儿再过来吧。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且来告诉我,缺什么亦或者是想吃什么的尽管告诉那些婆子,这几日大太太恐怕不得空了。”

    丁婠张了张嘴,赵大太太说的话虽客气,可拒绝之意如此明显,让她心里顿时暗了下来,生生打了个冷颤。勉强想笑,可嘴角已挂不住浮动,只能别开脸慢慢走出了屋子。

    紫萍“哎”一声长吁,心知赵大太太对丁婠已再无考量的东西,自然再无价值。于是,她并未向赵大太太如实禀告,只是在里头待了待便出来回她了。

    正恍恍惚惚地,想到丁妘在里头遭赵大太太冷眼的境况,忽见外头有人鬼头鬼脑的,便过去道:“你做什么?别在这儿添乱。”

    那丫头是祖宅里的,知在赵大太太屋里的人身份都不低,忙怕地退了几步,支支吾吾道:“太太……门前来传话,说让小爷过去。”

    紫萍先听到叫“太太”还乐不可支的,待听到下半句,忍不住就伸出手来戳她的鼻尖:“不知道小爷病了么?究竟是谁让你传的话?”

    “奴婢……奴婢……是管事家的,她说……哦……是大爷让小爷住他那里去。”

    紫萍一想,是了,难怪舒文阳要不放心呢,才交给丁妘这些日子,就把淳哥儿给整出病来了。换谁都有股子埋怨,还是尽早将所记挂之人放到身边来才是。她弯下身拍了拍小丫鬟的脑袋:“嗯,我知道了,现就给大太太回话去。还有啊小丫头……人可不能乱叫的,且饶了你这回。若下回再让我听到,你可得把皮给绷紧了。”

    小丫鬟身子一缩,规规矩矩地点头:“是的,太太。”

    “噗……”紫萍没憋住,忙转身去里面寻赵大太太的意思去了。毕竟是舒文阳的要求,把儿子放去父亲身边儿,天经地义。

    果然赵大太太并无异议,待将淳哥儿裹严实了,令紫萍亲自抱出去。

    得了空,赵大太太的脸就往下沉,冷冷看着丁妘却一句话也不说。慢慢吞吞地让丫鬟搀她往宴息处圈椅上一坐,就似死了一半寂静。

    二太太见淳哥儿已被抱走,何况大夫也并非说病得十分重,便想说好话。但被赵大太太抢先了一步,咳了两声道:“亲家母,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容我跟媳妇之间说几句话吧?”

    二太太张着嘴几分尴尬:“这……妘姐儿尚未作人母,有了一时差错情有可原。”

    “差错?哪里来的差错?无意为之叫差错,有意为之……亲家母,该叫什么呢?”赵大太太冷笑。

    二太太噤声,继而身子一紧:“若是妘姐儿果然有不好的地方,大太太且尽管教训。您说的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人自然不该再管,她也一样不该再为娘家事操心。既然淳哥儿已经由他父亲带去,那我也可放心了,这便告辞。”

    赵大太太眉目一昂:“亲家母果然是明白人,来人,送丁二太太回屋休息。”门外的丫鬟应声便进来,将二太太给扶走了。

    丁妘膝盖一颤,跪到地上潸然泪下:“娘……是妘姐儿一时疏忽,请娘责罚。”

    赵大太太起身,“嗬嗬”地笑着:“你母亲说,让我尽管教训着……啧啧啧,这可是偌大的职责呐,我老了,身负不了这个重担。你有主意地很,也是个明白人,我话就不说难听了。少跟我这儿使你那些心眼,便连你母亲眼下也顾及不到你,你何不好好做你的大*奶,闲事都搁一边儿去呢?”

    丁妘惊恐万分:“娘……妘姐儿……妘姐儿不明白……”

    “嗬”赵大太太拍着圈椅扶手起身,“你母亲让你别再插手管娘家的事了,你可有没有听出来?”

    丁妘身子一僵,回想起适才二太太说的话,顿时倒灌进了一股暖流,身子更颤个不能自已。

    赵大太太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妘姐儿,你已嫁为人妇,就该安分守己当好这个媳妇。你母亲还有你七妹尚且要愁,自然顾及不到你了。既然不让你再管娘家之事,你便放了,何不清闲?更何况,即便你再跟你母亲商量什么都于事无补了,我心中良人已定,再不会更改。”

    听出她言下之意,大约是说她心里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丁妘一面骇异一面不禁冷战连连,原来这婆婆可是老早就看出她们各自想的什么了,却一直冷眼旁观,看她们姊妹几个苦苦挣扎互相倾轧。好漠然的心呐……

    赵大太太不以为意:“不想知道是谁?”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八字来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八字来袭

    丁妘似被看得彻彻底底地透,有些难堪:“娘……”

    “我合了八字,仅有一人是天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缘,躲也躲不过的。谁教偏偏是你的八妹生得有福气呢?”

    “八妹?”丁妘骇然,“怎么会是她?”

    赵大太太道:“你需知道,舒公府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五妹端庄是够,却太自以为是,你七妹人长得漂亮,却性子小,身子也不大好。只有丁姀,沉得住气,敛得住光,仁厚也地道。你说我不选她,还能选谁?”

    丁妘糊涂了:“不是二弟么?怎么会是舒公府?”既是舒公府,那又是谁?难不成是舒七爷?心里吧嗒一算,若是丁姀攀上了舒公府这道高门,自己得捧着她不说,连嘴上都被她占了便宜。可不,得叫她一声七舅母呢

    一提到赵以复,赵大太太顿时脸色黯淡:“话说到为止。今儿淳哥儿的事情暂且饶了你,你可下不为例。出去吧,我累了。”

    丁妘恍惚地起身,身子一摇一摆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愣愣站了一会儿。

    “怎么?还想讨罚是不是?”赵大太太闭着眼睛道。

    “没……妘姐儿告退。”丁妘一想,母亲为让她能减免婆婆的苛责已然让自己放手,这份意思,她怎么能辜负呢?可为何会是丁姀呢?着实让人想不通。不过幸好不是自己的小叔子,丁妙还有的戏唱。

    适才赵大太太已有意提醒了她丁妙落选的缘由。她暂且只能将话传到二太太那里去,算是做女儿的最后尽的力了。

    她便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如春正焦急地等门,见她回来,忙跑过去:“四小姐可算回来了,急死奴婢了。”

    丁妘想了想:“去,上二太太那里传几句话。”

    如春呆板了一下,继而愣愣地点头:“四小姐您说。”

    天色渐浓,黑压压的云下来,果然就下起了雨,夹着倒春寒里的丝丝凉劲儿。

    “吱嘎吱嘎”的刮窗声扰地丁姀睡不安稳,动身了几次。夏枝见样便起身将开在廊檐下的格栅窗关了起来。转身时,春草点了蜡烛,说道:“怎么一下子天就暗了呢?也不是夏天,这天怎么说变就变的。”

    夏枝“嘘”了一声,向丁姀背过去的身子努眼:“别吵了八小姐,咱们出去做活。”于是拿起烛台要去外间。

    丁姀突然转过身子,额前的刘海贴着脸侧氲湿,脖颈间的长发亦卷成了一缕一缕地被汗湿透。问道:“下雨了?”

    两个人吓了一跳。夏枝把蜡烛往丁姀那方向送,但看丁姀的脸色有些苍白,便蹙起了眉:“小姐,做恶梦了?”

    “……”丁姀回想了一下,只觉身子酸重不堪,仿佛是做了什么体力活。她想动一动却未得,便只能道,“夏枝,你扶我起来。”

    夏枝赶紧将烛台递给春草,自己去扶丁姀。一摸到丁姀的身子竟然滚烫滚烫,“哎呀”了一声:“小姐,您身子怎么这么烫?”难怪睡梦间出了这么多冷汗。

    丁姀有气无力:“似乎做了个极长的梦,但是听到雨打窗户的声音,便醒过来了。没事……大概是做梦的关系,你先倒口茶我润一润嗓。”

    夏枝点头,伸手扯了个水绿的大背靠垫到丁姀的腰后,转身取倒水了。

    春草将烛台放到桌上,过来给丁姀擦汗,道:“要不……跟二太太说说请大夫来瞧瞧?”

    “二太太定会说,在人家家里凡事都自已一些,能忍则忍过去的好。”夏枝代为答道。

    丁姀失笑,没想到连夏枝都起了敢奚落二太太的心了。她接过夏枝递来的水,就着碗口喝下,顿时嗓子里如冒了清泉似地,那份干涩的滋味骤然间烟消云散。但是不久却又有些发干,她就又要了一碗。

    春草见她没答应,便知想的跟夏枝一样。叹了口气,改口问道:“小姐做了什么梦把您吓成这样?”

    丁姀回想了一下,摇头:“忘了。”心里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块,明明有些事在脑海里留下痕迹了,却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些记号。

    “大约是落了水,魂儿吓没了。小的时候奴婢的姥姥便时常说,人经不得吓,若是魂儿没了的话,得赶紧找回来。不然久了就得死呢……”

    “呸”夏枝嗔她,“越说越离谱了。别说这些神啊鬼啊的了,赶紧去瞧瞧外头的药能喝了不能”说着还推了她一把。

    春草笑着:“瞧我说的,真是乌鸦嘴。”一面说,眼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她别过头正要出去,打外头一间不请自来两个人。有人扬声道:“谁是乌鸦嘴了?要咒谁呢?”

    闻声,便见梁云凤跟容小姐一前一后进来。

    丁姀直起身子:“劳动你们二位来瞧我,我这身子马上就能好了。”

    梁云凤“咯咯咯”地笑起来,利落地过来搀住丁姀的半边身子坐入床沿,“妹妹可好一些了?”

    丁姀一愣,心道这口可改得真快。脸上笑着:“好多了,最慢再过两天便能活动了。”

    梁云凤道:“这些天得好好歇着,补补益气。我来时让府上人炖了些野山参,专给你早起补气的,明天就能吃了。”

    丁姀暗惊,这礼可大了,自己拿什么还?

    只见梁云凤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妹想吃什么,这里没有的,我弄来给妹妹。想玩什么的也跟我说,在明州,也没再比我更地地道道的人了吧?”

    丁姀微笑:“那我就先谢过了。改日若有需要,定来叨扰。”

    梁云凤扇着手掌:“跟我还打这些腔调么?客气啦……”

    丁姀低着头,想梁云凤面上虽然是和和气气地,也不知道如此讨好自己为了什么。

    一旁的容小姐见梁云凤是有备而来的,自己竟两手空空,不免脸上发窘:“来得急,我也没准备什么。八小姐,改日我再补上。”

    丁姀寻目而望,只见容小姐那么端端正正地站着,白色的绫裙沾了些灰,粉蓝对襟背子存托出一种茉莉似地芳华。她点点头:“哪里介意这些,不必补什么。夏枝,赶紧拉座给两位小姐。春草,去泡茶,小姐们难能到这里,把外间那些点心都拿进来。”

    春草点头刚要去,忽见廊子下的窗外有个人影正躬身站着,一下心悸上来,喊道:“谁,谁在哪里?”说着是拔腿就往外头追。

    那人影一看自己露了行踪,自然是往外跑。外头下着雨,地上湿滑,她“哎哟”一声给摔了一脚。春草正好赶到门边,这一看,立马吸了口冷气缩到了门后头,眼看着那人一瘸一拐地出院子去了。

    回来时,众人都瞧着她:“那个不要脸的是谁?”梁云凤说话可是毫不客气的。

    春草朝丁姀看了看,摇头:“没看到。”

    梁云凤亦非等闲之人,从那一声清凉的呼叫声里便听出来了。于是冷冷笑了笑:“下回若抓她个现行,让她没有好果子吃。”

    容小姐有些不大明白:“梁小姐说的是谁?”

    梁云凤翘眼一瞪,明明已失分外大的眼睛更是瞪得入铜铃一般,说道:“现给八小姐一个面子不说,往后再敢干这个丑事,我就要不客气了。”

    容小姐发怯,不禁离梁云凤远了一些。坐了坐又似乎不大自在,于是起身要告辞。

    “……可是,外头正下雨呢……”丁姀道,想留她们等雨停了再走。

    容小姐却脸色苍白执意不肯再留。

    丁姀只好吩咐夏枝备了伞,亲送容小姐回屋。

    春草给梁小姐添了茶,到丁姀的身边耳语几句。

    丁姀一怔,疑惑地看着她。没想到适才在外头偷听的竟是丁妙抿了抿唇,想到梁云凤适才说的几句话,大概也猜出是丁妙了。于是只得苦笑了笑,让春草退到外间去,自己则跟梁云凤闲聊了起来。

    试问梁云凤又是送人参又是陪聊的能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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