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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0部分

世家-第1320部分

小说: 世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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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管着内务府吧,职务不同,一样替主卖命。”

    他也不强逼,颔首说随你。重新坐回圈椅里,白洁修长的十指交叉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那件事……”

    颂银喘上一口气,心里明白是势在必行,皇上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想必也有他推波助澜的功效。她不知道阿玛遇上这种情况会怎么料理,自己只求自保,不想参与进去。内务府显眼,一旦牵扯容易出事,所以得找个名头更大的,好在前头顶着。慈宁宫既然已经插手了,就没有中途站干岸的道理。她斟酌再,搓着步到他面前,转头看一眼外面,确定没人才道:“后宫的事儿,出了岔自然交到内务府手上。六爷的令我不敢不听,可万一我栽进去,就没人来善后了。看本书请到800】全阅读奴才的意思是原本怎么打算的,还照计划的来,我心中有数,就算有纰漏,也能不着痕迹地掩过去……再说嫔妃临盆不单是收生姥姥在场,那些贴身伺候的嬷儿也都在,这事怕不好办。”

    “要是好办,还用得上你?我既然已经交代你了,接下来全在你,你打算托谁去办,我一概不管。”他笑得很优雅,一双眼睛光华万千,然而那光华背后隐藏着杀戮,令人遍体生寒。他站了起来,“放胆儿去办吧,我知道你的能耐,不会叫我失望。”

    这算什么,什么叫放胆儿去办,办不好不得脑袋落地吗?她支吾着,“六爷,这难为我了,我不敢……”

    他横了她一眼,“不敢?是忌讳禧贵人在皇后宫里?那惠嫔自己当家呢,你去料理永和宫吧!”

    这下颂银真惊出一身冷汗来,说到惠嫔,他没有先动她,也算她运道高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储秀宫出事,皇后难辞其咎,且怕两位小主都有闪失,会引起皇上的怀疑。所以惠嫔傻乎乎的,反倒让她逃过一劫了。她怕他真的改主意,只得尽量转移话题,“六爷怎么知道禧贵人买通医催生的?这会儿方开了没有?禧贵人用没用?”

    他垂眼转动拇指上的扳指,慢吞吞道:“我从哪儿得的消息你别过问,横竖药方开了,只等煎服。”

    颂银心里纠结得厉害,本来惠嫔那个脱花煎就让她担忧,这回是明打明的要她谋害皇嗣,那可是一条命啊!

    她越想越害怕,脸色煞白。欲求饶,但知道没用,这是顶在杠头上了,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禧贵人和惠嫔她得二选一,不承办储秀宫,倒霉的就是永和宫。况且惠嫔也要催生,和禧贵人打着一样的算盘,矛头究竟对准谁,全在她一念之间。

    她认命了,垂头丧气问:“现在改药方,来得及吗?”只有产下的是死胎这事才好处置,要是个活的,总不能众目睽睽下掐死他吧!

    他说:“看你的本事,如果你手段够高,往药里加上几钱莪术,应该不是难事。”

    颂银恨不得瞪死他,空长了一张美人的脸,心肠恶毒得像蛇蝎一样!

    豫亲王呢,根本不在乎她的看法,反正佟家是他的包衣,既然这丫头将来要接替她阿玛,让她知道内情是早晚的事。如今赶巧了,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逗留也有一阵了,看她失魂落魄,想必需要时间消化。他整理箭袖出门,迎面遇上了匆匆赶来的述明,老远就打了一千儿,到近前又打一千儿,惶然道:“给爷请安,颂银是不是哪儿出了岔,怎么惹得爷亲自来了?”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我来瞧瞧她。”本打算离开了,走了两步又回身,“述明啊,二丫头有人家没有?”

    述明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战战兢兢道:“回爷的话,还没呢。”

    他点了点头,“得闲儿我给她做个媒。”然后瞟了她一眼,负手走远了。

    爷俩面面相觑,颂银露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阿玛……”

    述明忙让她住嘴,往值房指指,示意她进去说话。

    她把豫亲王的来意和盘托出,着急询问:“您看这可怎么办呢!”

    述明抬眼看她,“怎么拌?凉拌吧!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上花园偷闲,哪儿不好睡啊,偏上那儿,你瞧这回出事了吧?不过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也不新鲜,别怕。你年轻没经历过,等时候长了,比这个厉害的且有呢,到时候还不得吓死!”

    她兀自嘟囔着,“这不是害人么。”

    她阿玛淡笑,“不害人就得害自己,你记住一条,宫里没有善恶,只有胜败,就成了。”

    她束手无策,头一回面对这种情况,怔着两眼问她阿玛,“那咱们接下来怎么料理?”

    “你呀,”述明剔剔牙花儿说,“先知会永和宫一声,那药用不着吃了,没的吃出好歹来。余下的你别操心,我来办就是了。冯寿山不能让他撇清,死也得把他拖进来,他是后的人,留着有用处。”顿了顿问,“刚才王爷只和你说了这个?怎么临走问你许没许人家呢,还要给你说媒?”

    颂银红了脸,“他说我要能把事办好了,往后可以不在内务府当值,他让我当娘娘。”

    “配给他?”述明摸了摸下巴,“倒也好。”

    “好什么啊,着不着两的,他就是想骗我好好给他办差。”

    述明嗤地一声,“给旗主效命是份内,人家不许你好处,你就不给他办了?依我说不赖,你回去问问老和你额涅意思,必定都喜欢。人往高处走,留在内务府当官,一辈抠斤掐两,有什么出息?”

    她赌气,扭着身说:“我就爱管鸡零狗碎的事儿,不爱让人关在鸟笼里。阿玛,要是他再提起,您想法替我推了,说给谁也不许答应。”

    述明乜眼打量她,“还真想给容实啊?”

    颂银愣了下,当初金墨和容绪配亲不就是为了打开这个局面吗,看她阿玛的意思,后来竟没把这个当回事。

    反正她不喜欢豫亲王,心思深,这种人不好相处,谁都在他之中。她对容实虽没好感,但为了和她阿玛唱反调,有意说:“容实怎么了?我瞧着就不错。昨儿我没去吃寿酒,夜里还给我捎两块糕呢。”

    述明挑眉摇头,“你可真向着他啊,还偷偷送人鼻烟,敢情真有处下去的打算了?”

    提起鼻烟她忽然想起来了,干笑道:“不是那么回事,如意馆的孙监孝敬您的,我凑手送人了。您怎么知道鼻烟的事儿呢?谁和您说的?”

    “我昨儿上容家拜寿去了,他家老告诉你额涅的,说容实把烟壶当宝贝似的,供在书房的案上呢!我料着人家是误会了,你瞧怎么办吧!”

    难怪给她捎吃的,原来打这上头来的。真有意思,二十多的人了,没收过姑娘的东西吗?她发笑,“什么怎么办,就这样呗。”

    述明皱皱眉,“想好了?”

    想什么?想明白了跟谁吗?八字没一撇的,弄得好像定下来了似的。她提袍说:“我这就去永和宫。”说完没回头,急急出门了。

    到同顺斋见了惠嫔,不能直说豫亲王要下手,只告诉她禧贵人催生的消息泄漏出去了,时候要是不对,上头必定要问罪,请她安安心心的待产,别用那个药了。

    惠嫔听了很紧张,“这么说我这儿也必定有人盯着了?”

    颂银说是,“您现在只要顺其自然,错不了的。”

    她当即命心腹把药洒进井里了,“阿弥陀佛,你要晚来一步,我打算今天就用了。”

    提前大半个月,她也真敢!颂银不能久坐,辞出了永和宫上东一长街,出内左门就是乾清宫天街,下意识放慢步,希望遇上容实,可是从东走到西,也没能看见他。

    接下来她仍旧值夜,后头两天倒还算消停,可她知道这种平静维持不了多久。果然端午那夜刚和衣躺下,迷迷糊糊正做梦,听见有人敲门,咚咚咚的,差点把值房拍塌了。

    她,坐起来问:“什么事儿?”

    苏拉回话,“司礼监差人来报,说储秀宫禧主儿见红了,这会着了床,看来今晚要临盆。”

    她叹了口气,这么急,只为了争个先落地,况且还不知道是儿是女,豁出命去冒险,值得吗?宫里的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悲,全部的指望都在皇帝身上,有谁知道花团锦簇背后的凄凉?所以她宁愿当个没人要的女官,也不愿意把自己坑进那口大染缸里。

    从着床到生产有阵,她也不慌乱,穿戴整齐出门,临走看了眼西洋钟,已近时了。之前她阿玛知会过她,说一应都已经安排好,到那里只管见机行事就成了。她知道禧贵人这胎十有八/九是死胎,光这样不算,死因还得归咎于她用了催生药,这么一来雪上加霜,产妇的命运可想而知。

    如果没有争名夺利的心,就不会让人有空可钻。颂银抬头看天,满天星斗,空气渐渐燥热,虫袤的鸣叫声从四面八方流淌出来。分明不一样的气候,她想到的却是金墨落葬后的那场大雪——死亡终究是可哀的。

    。。。

第15章() 
因为生产是大事,西一长街的门禁破例都打通了,方便宫人往来。(;小;说;网; ;W;B;k;N;e; ;提;供;T;x;免;费;下;载;);热门小说首发】皇帝御十几年,有过位公主,上年殁了一位,现在仍旧是俩。盼儿盼绿了眼,所以禧贵人这胎被寄予厚望,派大总管谭瑞盯着,一有消息好即刻向御前回禀。

    颂银来的时候产房已经布置起,尚宫嬷嬷们忙进忙出,倒还算有条不紊。谭瑞见了她上前行一礼,拢着两手说:“传到我那儿时吓我一跳,时候不对,原该月底的,也没有提前那么多的道理呀。”

    颂银隔窗听动静,一面附和,“谁说不是呢,兴许是动了胎气了,医瞧过没有?”

    谭瑞伸指挠了挠帽沿下的头皮,“瞧了,说孩大,端午过后算足月。”

    她哦了声,“既这么就放心了。”恰好出来个嬷嬷,拦了问情况,只说早呢,头胎生得慢,且要等着。她回身搓手,“我不懂这个,打发人往家传话,五更的时候我阿玛进来料理,这之前有什么事儿,还请谭掌印替我担待着。”

    谭瑞并不紧张,笑道:“您放宽心吧,这儿是皇后娘娘寝宫,自有人拿主意的,咱们乐得自在。”

    颂银才想起皇后来,问人在哪里,谭瑞冲产房努努嘴,囫囵一笑。

    颂银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是皇后,身份尊崇,本该在殿里听信儿的,这回陪生,未免失了体统。可人家是主娘娘,大伙儿都不好说什么,横竖有她坐镇,他们这些人反倒闲在了。然而她心里终归七上八下,按说八个多月了,就算早产,孩也能活,但豫亲王在那儿着,这孩恐怕凶多吉少。她心底里还是向着皇上的,怨只怨人在矮檐下,她做不了主。如果产下的真是个死孩,她良心上必定过不去,现在只能祈盼着出奇迹,往药里加的莪术没起效,孩活着,且是位公主,那就皆大欢喜了。

    可惜世上没有这样顺风顺水的事儿,她笼着袖站在灯笼底下的光带里,看见宫门上有小监挑着羊角灯过来,后面跟着慈宁宫的冯寿山,她就知道没希望了。如果单是一个豫亲王,未必那么难对付,但他有后撑腰,情况就不一样了。皇帝的悲哀在于生母向着别人,就像一个家,人心都是散的,早晚要败。都是自己生的,能偏心成这样,帝王家的女人真和常人不一样。

    冯寿山到跟前,扫袖打了一千儿,“小佟总管早到了?老佛爷那儿得了信差我来瞧呢,眼下怎么样了?”

    颂银虽厌恶他,却不能得罪他,只得放了个寻常语气说:“发作没多会呢,等着吧!”

    冯寿山又和谭瑞搭讪,一惊一乍的,像多少年没遇见的老伙计,透着假到骨里的虚伪劲儿。全阅读

    颂银别开脸,不愿意听他们胡扯,转身让夏监领上值房里等候。全阅读夏监伺候了茶点,站在门前往外看,猗兰馆里传来禧贵人痛苦的嘶喊,他牙酸似的吸了口气,“发作得快,看着来势汹汹。”

    颂银听他这么说,有心打探,“我们先前还说呢,早了二十来天,真没想到。”

    夏监说是,“打了皇后娘娘一个措手不及,得亏样样都是现成的……入夜吃了一盏甜枣羹,那会儿就说肚不舒服,没想到亥时羊水就破了。”

    颂银不便问多,只打听禧主儿精神头怎么样,夏监说还成,“就是疼得厉害,犯了一阵晕,皇后娘娘让人备参汤给她提气儿,缓过来了,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精神好点儿,即便孩不中用,至少能让母亲活下来。颂银坐在那里,人是木蹬蹬的。很讨厌勾心斗角,可是没办法,身在其中,不得不周旋。哪儿有清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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