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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7部分

世家-第1397部分

小说: 世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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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人来保护,自己接过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打开叽哩咕噜用满诵读起来。

    一般的诏书都得以满汉两种字书写,汉是方块字,一撇一捺有时候能够篡改。满纠结屈曲,内容上是个佐证,亦无法修改。只是满人入关多年,早就已经汉化了,念满,很多人都听不懂,呆怔着两眼一脸木讷。

    恭亲王扫视了众人一眼,换成汉语,一字一句朗声宣读:“朕以凉德,缵承统续,必以敬天法祖为首务,十余年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然朕福浅,而立之年未得良嗣,乃朕之罪也。朕痼疾愈深,恐难为继,今贵人郭络罗氏育有一,实为朕之皇长。著令立皇长为皇,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即皇帝位。尔王大臣佐理政务,辅弼嗣皇帝郅隆之制,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阶下亲王洋洋洒洒余字,读得正气凛然,丹陛上的人不动声色,眼风却如刀片,早将陆润千刀万剐了。

    当初知道他手上有遗诏,可是般相逼,他只称没有,可见早就有防他的心了。他曾经想过要把他灭口的,但又忌惮这封遗诏的下落,唯恐落进内阁的手里。他对他也不算薄,掣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怜恤他在先帝那里受到的屈辱。抬举他,升他的官,可为什么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结局?他的良心呢?

    他看着台阶下神色各异的臣工宗亲,忽然有些晕眩,军机处的人自然是不能坐看事情发生的,一人跳出来大声疾呼:“自先帝驾崩至今,半年过去了,既然有遗诏,为什么等到现在?可见遗诏是伪造的,诸王意图谋反,论罪当诛!”

    又是一阵喧哗,宗室里的老成亲王高声道:“遗诏非同小可,当时为什么不拿出来?是谁藏匿的,总要有个说法。”

    可陆润知道,那封遗诏并不是先帝留下的,分明是他们私造。他向颂银那里望去,让玉不知什么时候也,偎在颂银身旁凄然看着他。这么多人,如果复辟不成功,都是死一条。他感觉到皇帝的视线,刀锋一样凌迟他。他缓缓叹了口气,人堆里走出个监来,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盯着他,是谭瑞。

    他心头一条,他居然还活着!那么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他几乎很快便联想到了后面将要发生的一切,谭瑞会承认遗诏在自己手上,之所以没有公布,是因为遭到追杀。至于追杀他的是谁,可以是他陆润,也可以是皇帝。这是条乌梢,咬一口会致人死命。

    皇帝怒反笑,“果真有备而来,连遗诏都筹划好了。谁能证明这诏书是真的?”

    谭瑞上前拱手,“奴才能。奴才是先帝时期六宫都监,司礼监掌印,先帝对奴才信任有加……”

    皇帝很快扫视陆润一眼,谭瑞的出现又使事情有了转机。他是聪明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扭转的机会,牵唇哂笑道:“谭瑞,朕记得当初念你年迈,准你回乡养老。怎么?老家的日过得不及紫禁城舒坦,还是不服你的掌印之位被人取而代之,便与人合谋拟假诏书,妄图颠覆朝纲?”

    后尖声呵斥:“真真反了天了,把个告老还乡的监请来做人证,诸位王爷真是用心良苦。如果先前还在谈家务事,眼下可不是家务事了。御前侍卫一千四余人,都是死的么?鹏程,还不把这狗奴才拿下!”

    侍卫统领领命抽刀,容实上前一掌横劈,把鹏程震开了五六步远。

    他回身一笑,“老佛爷何必着急呢,事情到了这份上,孰是孰非总要有个论断。您把人证杀了,难免有灭口之嫌,皇上说准谭瑞回家养老,可我瞧见的不是这么回事。那晚上有人追杀他,是我从刀口把他救下来的,至于他为什么遭到追杀,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后轻蔑地扫视他,又一瞥颂银,哼笑道:“你与皇帝积怨深,你的话作不得准。既然能够伪造诏书,再找个假人证很难么?”回身示意皇帝,“你是九五,能容忍到这时,足见你的气心胸。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燕甯等人出言不逊,图谋不轨,论理当处死。今天是什么日,容得他们这样放肆!皇帝,拿出你的铁腕来,别叫人看扁了。”

    真要用武力镇压,少不得一场混战。只要开了头,诸王谋反不是也是,将来史书上就会出现四王之乱,个个都要遗臭万年。

    容实比了个手势,蓝翎侍卫向御前侍卫拔刀相向,高贵的黄马褂与低等的钴色形成两股势力,近得几乎抵膝。他回身看皇帝,高声道:“我等来,不是为了掀起战乱,只为尊先帝遗命,为皇嗣讨个说法罢了。”

    皇帝咬牙切齿一笑,“不为掀起战乱,这些蓝翎卫是怎么回事?”

    容实咧了咧嘴,“要是不带几个人,您还许咱们张嘴说话吗?”

    皇帝倨傲地调开视线,还未及下令,见和殿前座宫门重重阖了起来。述明佝偻着脊背踱到跟前,见皇帝怒目而视,一脸无辜,“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奴才这是在帮主呐。”

    所以他们策划得好,皇帝点头,“都反了!将这些逆贼给朕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眼见战火一触即发时,听见一人高呼且慢。

    颂银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一个谭瑞分明不够份量,皇帝言两语就把这招化解了。可是陆润站出来,在一片辉煌的灯火中朱衣玉带,恍若神明。他向她一望,“事到如今了,请小佟总管出来说话。先帝驾崩时,燕禧堂里只有我和小佟总管两个人,当天的情形,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

    他这一开口,满座皆惊,一时将视线全聚集在了颂银身上。颂银不知道他的打算,也因为上次紧要关头,他的一个小动作扭转了整个局面,对他终究有些疑虑。她上前一步,颔首道:“不错,圣躬崩逝时我在。那时郭主儿刚诞下阿哥,我去养心殿报喜,眼见先帝从满心欢喜到郁郁而终,束手无策。彼时才将亥时,圣驾升遐的消息却到天亮才公布……”

    “一切都是我所为。”他忽然截断了她的话,面对众人,脸上有种繁华落尽后的凄凉。缓缓长出一口气,无情无绪道,“先帝确有遗诏,私藏诏书是我之罪。当时是我强行将小佟总管扣留在养心殿,扣了个时辰。为什么这么做……”他怅然眺望养心殿方向,“因为我恨他,但凡他的心愿,我必不让他达成。其实里头的原因,诸位大人及宗室都知道,说出来有辱圣誉罢了。小佟大人曾追问我遗诏下落,我没有告诉她,她也因为口说无凭,对大阿哥继位的事莫可奈何。我之罪,亦由我一人承担,与他人无尤。陆润卑如蝼蚁,却因一己私欲弄得朝纲动荡,万死难辞其咎。这事压在我心头半年,前两天发现遗诏忽然不见了,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是天数,终究逃不脱,现在因我一个人的缘故,拖累了这么多人,实在罪孽深重。我不求全尸,只求速死……”他转身对皇帝叩拜下去,“请万岁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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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仿佛一个巨大的木钟撞在脑仁上,把颂银撞得晕头转向。她很快明白过来,他这么做是出于两全,如果动了干戈,终要以一方的惨败身死收场。他顾念彼此的情义,皇帝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牺牲自己,保全双方。如果皇帝毫无过错,继位并非篡权,只是出于一场误会,即便让位,性命也可以保全。反观容实这一方呢,只许胜不许败,败了就是人头落地,得下十八层地狱。

    他跪地磕头,视线仍旧在她身上盘旋,爱一个人就是这样,不受控制,永远围着她打转。他有时也觉得骄傲,他的爱虽然无声无息,但可以为她豁出命去。他们都说爱她,可谁能像他这么决绝?容实也许可以,因此皇帝落败是必然。

    她站在人群前,罗衣飘飘,轻裾随风,少了些英气,多了些柔软。就是这样的姑娘,当着的差事,心里还保有女人的天真和善良,多难得!他轻轻叹息,这辈是高攀不上她了,下辈吧,如果业障一直赎不完,希望能修得一个这样的女儿,也是福分。

    现在该做什么,他心里有数,不能再叫她伤心了。还有让玉……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她终究是真心诚意追随他的。这辈他是个残废,不能给她什么,至少保住佟佳氏,让她活下去。少主登基,宫里且要放一批人出去呢,也许她有机会,重新找个健全的人,好好过上正常的日。

    当初一同起草假诏书的人都知道,陆润这回实在是仗义了,没想到一个监能有这样的胸襟。当初恨他私藏,现在却感激他的鼎力相助。比起谭瑞,他的份量重得多,诏书何以到他手里,也有足够合情合理的缘由。他和先帝的关系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当然不是什么好话,背地里的猜测无非是龙阳分桃。所以他们猜着了,得到证实的时候“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绝对盖过诏书的真假。

    皇帝恨了,狠狠一脚踢在他身上,“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恍惚听见肋骨断裂的声响,连呼吸都变得力不从心起来。轻喘了两口,咬牙道:“奴才对不起皇上,我只愿……颂银安好。”

    皇帝趔趄着退了一步,不由苦笑起来,“真是红颜祸水,连你这个阉竖也难逃她的手掌心。”

    他泥首道:“奴才也盼主安好。”

    还安好得起来吗?他倒戈一击,正中靶心,击得他方寸大乱,毫无招架之力。

    皇帝把佩剑抽出来,扔在他面前,“以死谢罪吧,只有这样,你的话才能让人信服。”

    让玉见状惊声尖叫起来,“陆润……陆润……”挣脱了颂银的牵扯往前狂奔,被裙裾绊倒了,爬起来继续前行,哭着喃喃,“求求你,别……”

    他持剑站起来,望着让玉,心头涌起无限的悲凉。复看颂银,看见她脸上的惊惶和不安,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将来等你老了,把你接到我府上去,不让你再伺候人了”。就这一句,让他惦记了那么久,反复咂,永世难忘。

    有的人活着,似乎就为了一个念想。六月里的风,拂过颊畔仍旧带着暑气。他闭上眼不再看,听见容实气急败坏的嗓音,“事情还没弄明白,死得那么着急干什么?”

    皇帝冷笑,“不叫他死?必是你们内外勾结……”

    陆润把剑架在了脖上,既然站出来,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私藏遗诏,哪里能活!只是让玉傻,众目睽睽下这样失态,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跌跌撞撞到了丹陛下,皇后厉声呵斥:“伤风败俗的东西,早该赐你白绫自尽!”

    她全然不顾,手脚并用向上爬,忽然如遭电击,失声惨叫,那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和殿前的广场上,旋转扩大,令人骇然。

    丹墀上朱红色的身影倒下来,那柄剑脱手丢出去,滚到了底下的台阶上。颂银克制不住呜咽起来,“陆润……”

    述明简直要被两个闺女弄疯了,一个忙着干大事,一个嫌丢得不够,非要爬到高处去现眼。他气急败坏跺脚,“把她给我拉下来!”

    颂银惊慌失措,她总觉得事情还有转圜,没想到一个疏忽就走到这一步了。提起裙角追过去,过去干什么,她不知道。应该去阻止让玉靠近,可是更应该去看一看陆润。

    容实的动作比她快得多,两个起落到了丹墀上,耳边是再春声嘶力竭的呼喊,他托起陆润的上半身,撕下一片袍角用力压住他颈上的伤口。然而压不住,血依旧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汉白玉方砖。

    那些勋贵们见有死伤,一时都怔住了,连同那些侍卫一起,变得茫然无措。颂银去搀扶让玉,她的手脚已经僵硬,再爬不动了。不敢向上看,只抓着颂银的袖颤声追问:“二姐,陆润怎么了?他会没事儿吧?”

    殿前的场面被四位王爷控制住了,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可是陆润呢?还能不能回得来?皇帝的身姿依旧从容,转身缓步迈进了和殿,陆润是他丢弃的猫狗,背叛他,死了,罪有应得。

    医从侧的台阶上匆匆赶来,要施救必须先查看伤口,可是不能松手,一松手就是加速死亡。

    陆润往台阶下看,恋恋不舍。手指无力地搭在容实的腕上,略挣了挣,断断续续说:“对颂……银好,替我……照顾……让玉……”

    容实勉强忍住泪安抚他,“别说话,留着力气续命。”

    他闭上眼,惨淡地笑了笑,神智已经越来越不清了,但他还是感到高兴,这回他终于没有令她失望,其实他还是值得托赖的。

    颂银到了他面前,蹲下来轻声叫他:“陆润,你要撑住。”

    他努力想掀起眼皮,但是无能为力。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膜,隆隆的,模糊不清。还有让玉的哭喊……他想让她们别哭,叫人看见他们之间有私交,少不得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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