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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2007[1].7-第15部分

小说: 2007[1].7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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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帽子,属于毁誉参半,得失各占。也可以说,大、小老王之战,实为两败俱伤,互有胜负。  冤有头,债有主。传言四播,人云亦云,总有个来头,有—个“第一云者”——始作俑者。此人是谁?又有传言,说是小老王矣。两个传言,一样汹涌,澎湃一时。虽然传言的真实性始终是一笔糊涂账,但大小老王的敌对情绪由此而变得毫不含糊。 
  再说小老王败下阵来,心里自然不服气,平日间不大听大老王差使也可理解。情有可原。起先一阵子,小老王常常口出怨言,小视大老王,表现出一种不买账的劲头。对此,大老王不是看不到,但装作看不到。他知道自己作为胜者,又是一科之长,必须顾全大局,不能同他针锋相对,硬碰硬,否则全科乱套散架,岂不正中小老王下怀?这是大老王的一个被动,此外大老王的工作需要底下人做,影响需要底下人造。而小老王在底下可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是写个材料什么的,更是离不开他。权衡再三,左思右 



 
  
  。09:37
  
忖,大老王觉得自己只能稳住他,利用他,不能得罪他。得罪不起。同时,小老王又不能不怕大老王科长手中的权力,他明白,自己真要是跟他明目张胆地作对,关系白热化,最后吃苦头的肯定是他。他需要的正是半明半暗,若有若无。这种互相牵制的形势,两人心照不宣,平时间只好互相给方便,相互给台阶,以免事态激化,不可收拾。 
  现在这种情形似乎略为好转,时间抹平了小老王的情绪,同时也给了大老王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是,新形势下,新的害怕又产生了。大老王任职已满三年,科长这种职务当到这样的年份差不多了,再说等过了年班子要换届,以他这些年在宣传科的业绩和在机关良好的影响看,提拔的可能很大。大老王走,科长位置笃定是小老王无疑,这是明摆的。可是局里几个副处的位置上都有人盯着,他不一定轮得上。就是说,要提拔可能只有放到下面去。下去就在县上,大老王家在机关,情不情愿下去很难讲。像大老王的情况,只要他自己不愿意下去,继续留任一届的可能性是蛮大的,别的不讲,光凭他最近搞报道的名声。部里领导就得考虑考虑。如果大老王真不想下去,那小老王就得再等。 
  这可等不起啊! 
  一等就是几年啊! 
  最近以来,小老王为大老王会不会继续留任的问题很伤脑筋,他这头揣摩那头估摸,心里头极不踏实。他怕大老王不情愿下去,而组织上又迁就他,这种忐忑不安的心理使他每看见大老王和局里哪位领导站在一起就神经过敏。甚至,只要看见大老王的医生爱人与个别领导稍有接触,他也多虑多疑。他怀疑他们正是在为留任的事说情、活动,暗中作业,甚至无耻乞求。 
  再讲大老王当然不情愿下去,确实也曾跟相关领导隐约流露过这个意思。他不想下去有几个原因,一则他是老机关,底下的人脉不旺,下去一切都要从头张罗起,累!二则,他家里的红杏已经风言风语的,在机关嘛,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谅她也出不了墙,下去了鬼知道?常在河边走的人,必须要看紧一点的。想到这个,大老玉越发坚定不能下去。再说他也知道,多赖着当一年科长,在机关提拔的可能就多—倍。 
  能在机关混个处级,即便时间上迟个一年几载,那也比下去划算是否是? 
  就是。 
  当然,在组织上没有公开征求他意见时,大老王不会把话说白的,说都是隐晦的说,点到为止。不过,他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要有动作了,至于会动作成什么样,他分析的结果和小老王想的差不多,就是放他下去的可能老大不小。他不想去,就格外担心别人催他下去,这个别人也许有不少人,但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小老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大老王同样怕着小老王。他怕小老王去找领导煽风点火,催他下去。 
  一个怕对方不下去,一个怕对方催他下去。这正是他俩眼下闹的和怕的重点、焦点、热点,另有一些小闹小怕,这里就不明讲了。都是响响亮亮的公职人员,说那些婆婆妈妈的琐事挺丢人的,还是给他们留点面子吧。 
   
  三 
  李兵是阿今不大害怕的。不大害怕不等于不害怕。阿今同样怕他,只是比较大小老王而言,怕的程度浅些而已。 
  李兵今年二十七岁,仪表堂堂,乘龙快婿,娇妻是省内C市军分区司令员的千金。这个身份也是他有今天这个地位的基础和保障,否则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混呢。说来话长,李兵原先是省公安厅特招的射击运动员,十五岁就穿了警服。制服穿得早不一定穿得好,由于天性爱玩,不刻苦,年少时有的一点射击天赋转眼玩掉了,几年下来专业上毫无建树,只好改弦易辙,下到基层来当警员。先在刑警支队当干警,但吃不起苦。自己不爱干,领导也头痛,就转到派出所当一般警员。几年中换了几个派出所,只有一个原因:作风懒散。哪个领导都把他当瘟神想送走。事不过三,加上前年省厅制定了相应的“末位淘汰”制度,组织上看他太不成器——朽木不可雕也,决定将他淘汰出局。可是,山不转水转,想不到这小子七勾八勾,把C市军分区司令员的千金勾上了手。这话讲得难听,其实人家女儿可是爱他得很,小伙子相貌堂堂,能说会道,女孩子都欢喜。当初他一无财,二无才,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司令女儿爱他,正是爱他这个好模样。人各有志,是否是? 
  就是。 
  再讲人家司令和省厅二把手是老战友,情深笃厚。这下李兵小子自然是得了仙道,独木桥转眼变成了阳光大道。第二年,又是晋级,又是入党,真正是叫他“改弦易辙”,旧貌换新颜了。预备党员没转正,又调进机关,到了宣传科。当时,局里正与当地电视台合作筹办一个“平安B市”的电视栏目,合作方式是电视台给时段,这边提供节目,节目制作费由广告来顶——事实上是一个自负盈亏的栏目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栏目组至少得三五号人:记者。编辑,主持人,制片人……局党委会研究决定,宣传科出一个行政编制负责经费人出(即当制片人),其余人实行社会招聘,即聘即用,解聘走人。李兵正是看中了制片人这个美差,才折腾来宣传科的。这确实是个美差哦,穿的是警服,干的是电视台制片人的活,整天在社会上窜,拉广告,做节目,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只要广告拉来了,制片人就是爷,人要听他的,钱也要听他的。 
  李兵是有门面的人,会拉不到广告吗? 
  即使拉不到市场广告,还有人情广告。 
  于是,时来运转。这两年,李兵过的是神仙日子,有点准电视台台长的感觉,出入高档场所,吃香喝辣,逍遥自在,回了家有洋房住,出了门有私车开。唯一遇到的一个麻烦就是:起初节目主持人是个女孩,对李兵好像有点意思,一来二往,有些闲言。司令员千金闻风,吃醋了,到单位里来大闹一场,让李兵很是难堪。李兵是个聪明人,知道丢不起司令千金,当机立断,把女孩开了,换了个男主持,遂风平浪静。这个忠心表得好啊,司令千金更加爱李兵了,李兵也就更加滋润了,广告源源不断,栏目声名鹊起。 
  人怕出名猪怕壮,李兵腰挺了,有人眼红了。你李兵年纪轻轻,无才无德,凭什么住洋房,开私车!老丈人给的?鬼话!老婆挣的?瞎话!总之,有人告状,说李兵借栏目组名义四处拉广告,从中牟利。状子纷至沓来,领导也稳不起了,最后根据群众意见,决定清查他的账目。这是块干硬骨头,不好啃的,吃不到肉,还得罪人,惹得一身骚。于是,老家伙都闪开了,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纪检人员,当仁不让,一个是阿今,想闪开,没门!就这样,阿今当了一回纪检干部。 
  清查正式启动,李兵偷偷地找到阿今,送来六张合计四万多元的借条。上面均有相关领导“同意借支”的批示。对此,阿今心领神会。只要有领导大名,阿今觉得这个好人是做定了的——不想做也得做,就答应了他,帮助他“化险为夷”。清查发现。账目真正是破绽百出,阿今按照李兵的意思,小账能抹的抹,大账不能抹的就拿借条挡架。就这样,清查结果,除部分借款外,收支基本平衡。其中,借款总数达六万多元,可见他早就明的暗的在私用公款了。 
  阿今所以不大怕李兵,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帮过李兵的忙。不是小忙,是大忙哦,事关他前程大事。以前阿今是蛮怕李兵的,两个人一个像秀才,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一个像兵痞子,认哥们义气,不讲礼仪。阿今是最怕这种人的,志不同,道不合,不能伸不能屈,有理说不清。现在,手头捏着他秘不示人的把柄,谅他是怕着自己的。所以,也就不像以前那么怕他了。 
  但不是一点也不怕,怕什么?他怕李兵冒冒失失的德性,哪天不慎(酒后失言)自掘坟墓,自曝底牌,把老账翻出来,他作为同谋,难逃干系。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慢慢地又冒出了新的害怕点,就是:现在李兵跟他过分亲密。 
  原来,清查账目那件事后,李兵格外地亲近阿今,亲近的程度有目共睹。本来这无疑是个好事,办公室里有个人愿亲近自己总是有益无害的。可后来李兵同小老王成了公开的死对头,两人以前就话不投机,面和心不和,后来李兵不知从哪听说,当初告他状的人中有小老王,矛盾就一下升级,浮出水面,连面都不和了。有一次两人公然对骂,李兵抡起拳头威胁要打他,小老王泼妇一样地往他怀里钻,逼着李兵出手。要不是阿今及时劝开,以李兵的脾气这一拳是打定了。打了李兵就被动了,哪怕是轻轻一推,小老王都会借墙用力,让自己来个头破血流,去医院躺着,等着摘胜利的果子。 
  两人关系恶劣到这种地步,昭然若揭,阿今跟谁好都可能得罪另一方,当然怕李兵来跟他亲近了。这是一块跷跷板,两边都不能踩的,踩上去就是地雷,要挨炸的。尤其是不能踩响小老王的地雷,这人太阴险,擅长放暗箭,阿今如履薄冰的处境,哪经得起他暗杀?没办法,阿今只好极力回避李兵的亲近,经常有意冷淡他。但冷又不能太露骨,否则得罪李兵也不是上策。顶好是两头照顾,不偏不倚——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谁有这么好水平,站在跷跷板上,风来雨去,永不晃动?石像也会打晃!所以,经常是顾念了这头,丢了另一头。这天,阿今看办公室只有他和老王,有意嘀咕了李兵几句,什么太骄横啊,仗势欺人啊,什么什么的……一边说,一边看小老王的脸色。 
  阿今眼看着老王嘴角浮出了酒窝,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在他跟前。对他猛烈又放肆地讨伐李兵。这时,阿今肯定是如坐针毡的,因为他怕李兵突然闯进来。运气不错,李兵没有进来——没有看见,可又怎么能保证他永远不会听见,是自己刚才对他的恶意嘀咕,才引发了这场讨伐大战?没有不透风的墙,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这天,阿今后悔煞了。 
  关键,这种事层出不穷,它们是蘑菇,冷不丁就冒出来,你根本控制不了。它们自生自灭,有的有毒,有的无毒,有的微毒,有的剧毒,你根本判断不了…… 
  阿今觉得苦不堪言。 
  李兵本来是不大怕科里人的,因为科里人都怕他的“两个子”:老辈子和火性子。老辈子是指他的老丈人和老丈人的老战友(省厅二把手),火性子是指他的火暴脾气,招惹不得的,惹了就要着火的,那次小老王不是差点吃了他的拳头?办公室里,有理性的人会这种行为吗?人无理性,连狗也怕是否是? 
  就是。 
  如果讲大家都怕老王,是因为他人做得太“阴”,那么怕李兵倒是因为他太“阳”。李兵属于那种稳不起的人,有什么委屈要叫要闹的,有什么气恼要发泄出来,有什么比你好的也要显摆出来——要不谁会告他?显摆的下场呗。总的讲,李兵是个比较简单的人,没什么心计。这是优点,缺点是虚荣好强,贪图享受。贪图享受的人容易犯经济错误,不工心计又容易暴露错误,李兵两条都占了,所以注定是要被揪辫子的。虽然靠有人保,躲过一劫,但元气伤了,胆子小了,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同仁都无所畏惧的。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问题是他做了亏心事的,哪怕天地不知,起码阿今是知道的。所以,他怕阿今是不用说的。 
  老王,小老王呢?也怕。不是已经有人说,小老王是告状队伍中的一分子,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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