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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镇香令-第15部分

小说: 镇香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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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岚往后瞥了一眼,淡淡道:“无需如此麻烦,他们若愿意跟随柳先生,柳先生随时都可以带走。”

    柳璇玑顿时不乐意了,细眉高挑,似嗔似怒地道:“才刚夸你嘴巴甜,这就变着法子向我炫耀了,真当我不敢出手抢吗!”

    安岚唇边露出一抹浅笑:“难得柳先生看得起,我哪是炫耀,是骄傲。”

    她极少笑,特别是在人多的场合,连脸上的情绪波动都是难得一见,刚刚那浅浅一笑,不知令多少人恍然失神。坐在一侧的寿王甚是不由握紧了手心,良久才悄悄地,轻轻的地吁了口气。

    花嬷嬷冷着脸道:“几位先生若都不愿,那么景二爷是决定改日再重新准备一场辨香了?”

    安岚依旧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景仲:“还在等什么?今日辨香要的不是公平不公平,而是确切的答案。”

    “是,是!”景仲忙应声,直起腰身后,挑衅地看了花嬷嬷一眼,然后才走到供桌前,当众揭开三枚玉印上的标记。

    第一枚是景公留下的玉印,第二枚是镇香使拿出来的玉印,第三枚才是镇南王府的。

    看到如此结果,景仲忍不住哈哈大笑,擦了擦手掌,就将两枚玉印捧在手上,转过身,对着众人道:“诸位请看,镇香使送过来的这枚玉印,和景公留下的这枚玉印才是真正的同源!景某在此多谢诸位今日为我景府做了见证,不想这等小事还惊动了几位先生,实在是不胜惶恐。”

    花嬷嬷怒道:“我们王爷的玉印怎么可能是假的,更何况当日的婚书明明还在,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安岚转头看向陆庸:“陆大人,今日之事,烦请您事无巨细,一一记录在案。以便日后无论是官府还是镇南王亲自来,此事都有据可查。至于到时王府认不认,服不服,都与今日的事实无关。”

    陆庸不由问:“那与何事有关?”

    安岚淡淡道:“当然是各自的能耐大小。”

    她说完就站起身:“为这信物的真假,耽误了好些时候,就不再打扰陆大人查案断案了。景府毕竟与我渊源不浅,希望郡主的命案水落石出时,陆大人能让人去天枢殿告之。”

    陆庸也站起身:“一定。”

    安岚道了句多谢,然后侧过脸对白焰道:“那香蝶,能否招回来?”

    白焰双唇微启,看着似在吹口哨,但又听不到声音,却片刻后,竟就看到那只香蝶朝他飞回来,乖乖落在他手上,慢慢收起翅膀,蜷起身体,不消片刻,就又恢复成原先蚕蛹的模样!

    “真没想到……”川谷盯着白焰,凉凉地道了一句,“天枢殿的镇香使和南疆香谷也有这么深的交情,不然怎么会我南疆香谷的秘法!不知镇香使以前去没去过南疆?之前是不是认识玉瑶郡主?”

    白焰看了川谷一眼,将香蝶放回盒子里,没回答他的问题。

    川谷似笑非笑地道:“不好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白焰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阁下还不够资格。”

    既是镇香使,那么不是任谁来问话,他都得回答。

    川谷皱了皱眉头,白焰已经看向景仲,略一颔首:“告辞。”

    景仲忙弯腰揖手,嘴里万分感激。

    谢蓝河见事情到这差不多是结束了,便也站起身,崔飞飞亦是一样。

    只是就在他们转身要离开时,川连忽然开口:“恐怕镇香使还不能走,安先生也欠我们一个解释。”

    她说着就走过去,挡在安岚面前。

    安岚扫了她一眼:“解释?”

    川连看向白焰手里的盒子:“那是我们香谷的香蝶,别处不可能会有,安先生是从哪得来的?”

    安岚道:“需要向你交代?”

    川连道:“若是不能交代,就只能请安先生将此香蝶留下了。”

    安岚道:“你要如何留?”

    川连看着她,寡淡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个嘲讽般的笑:“我或许不能留下安先生和镇香使,但这景府,总有人能令安先生自愿留下的。”

第028章 声音

    无需安岚开口,蓝靛就已上前推开川连,从正厅往外即自动开出一条路。

    外头天光正好,雪光及亮,将景府的红墙碧瓦照得比春日时分还要鲜艳。

    川连没有跟蓝靛硬碰硬,就这蓝靛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川乌和川谷亦只是在一旁看着,连花嬷嬷都选择了沉默。

    此时这厅内,迟钝点的人还有些茫然,但那些对事件发展的反应敏感些的,已经隐隐觉得,今日之事不会就这么善了,今日参与辨香的其实不仅仅是景府和镇南王府。仔细论的话,应该是分景府,天枢殿,镇南王府,还有南疆香谷,兴许另外三个香殿也算在内,而他们各自的目的,亦都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单纯。

    那份几十年前的婚约,无论真假,都不过是个开场罢了。

    至于玉瑶郡主的死,究竟是个意外,还是有预谋的,真正在意的人,根本不在他们这些人当中。

    安岚走到门口,抬脚,缀着银丝的素缎软鞋跨过高高的门槛,轻轻踩在门口的大理石板上。

    而就在这会,她,包括厅内的人都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同时似乎又有一些咝咝声夹杂在其中。那声音不大,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可若仔细一听,似乎又会觉得自己听错了,只是不知为何,当感觉到这些声音后,心里却会因此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好似自己周围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围住了。

    安岚在门口站住,白焰和鹿源则跟着走出去,蓝靛留在厅内,有意无意地看着川氏三人。谢蓝河亦是先崔飞飞一步往外走,柳璇玑倒是不急,一直像个称职的旁观者,旁观今日所发生的一幕幕。

    安岚问:“是什么?”

    不等有人回答,就看到后院那边有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看到正厅门口的人后,也不辨是谁,就急急忙忙往这边冲,面带惊恐:“二,二爷,后,后院有,有好多蚊虫!好多!”

    景二爷忙走出来,皱着眉头低声喝道:“大冬天的有什么蚊虫,即便有看到,自去找驱蚊水四下洒一洒便可,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是好多!”那丫鬟勉强收住面上的惊慌,“老太太和太太们都吓到了,不知怎地就……”

    似为了证明她话不假,后院竟就隐隐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景二爷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他不清楚后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真有些蚊虫,就能乱出这等动静?主要今日这么多客人在,若真出了什么不体面的事,那日后景府的脸该往哪搁?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景二爷朝吴兴使了个眼色,吴兴会意,赶紧领着几个丫鬟婆子去后院看个究竟。

    随后景二爷回过身,朝寿王等人揖手道:“府内妇人素来胆小,凡事都喜欢大惊小怪,让诸位见笑了。这个,今日辨香已结束,照理本该留诸位在府内用茶,只是这段时间府里实在是不便,故不敢多留诸位,还请莫怪!”

    寿王等人亦是揖手道:“景二爷太客气了,是我等今日多有打扰,贵府既然还有事,那就先告辞。”

    其实他们都还不想走,但主人已经这么委婉地送客了,而且此时后院那还传出那等惊慌声。都是出身高门大户,各自心里都明白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涉及内院,故这等时候是不能再留了。

    一干人向几位大香师一一告辞后,就有些恋恋不舍地随景大爷往外去了。只是寿王从安岚身边经过时,还是忍不住停下,道了一句:“前段时间有人送本王一块奇楠香,说是极好的绿奇楠,但本王瞧着却像黑奇楠,过几天打算找几位好友到府里仔细看看,安先生若是得空,能否赏脸前来指点几句?”

    安岚道:“天枢殿有位姓叶的香师对奇楠香很是痴迷,其见解亦是不凡,王爷定下品香的日子后,我让叶香师前去赏鉴可否。”

    寿王心里一阵失望,笑了笑:“那就有劳安先生记着,届时本王恭候叶香师光临。”

    安岚微微颔首,寿王这才转过脸,看向白焰,顿了顿才道:“镇香使实在像本王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白焰只是淡淡一笑,不打算应这句话。

    寿王想了想,终是作罢,揖了揖手,就转身离开了。

    跟在寿王后面的那十来位贵客,亦是有些踌蹴,只是看到白焰面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淡然,便也都选择将疑惑都装进肚子里,客气地告辞。

    不过今日他们出了这个门,都不用等到明日,外头关于景府,长香殿,镇南王府以及南疆香谷之间的恩恩怨怨,定会流言四起。包括长香殿上下,也一样会被各种猜测占满。

    仅刚刚白焰喂食香蝶一事,其实惊诧的不仅南疆人,就是长香殿的人,包括鹿源,包括蓝靛,兴许还包括别的几位大香师,心里都难免一惊,进而疑惑:镇香使白焰,同南疆香谷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当真跟南疆香谷关系匪浅,安先生又对他如此之信任,日后香殿会不会因此生出什么隐患?万一镇香使的心并不完全在天枢殿这边,那后果……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要想拔除,就及难了。

    寿王等人刚离开,吴兴就从后院匆匆赶回来,急步走到景二爷身边低声道:“二爷,后院确实忽然出现很多蚊虫,还有很多蝴蝶,一群一群,密密麻麻,怎么赶都赶不走!太太让丫鬟们将门窗都关上,但都不怎么抵用,好些丫鬟婆子都吓懵了,几个小的姑娘哥儿都在里头哭呢。”他说着就把手伸出给景二爷看,压低了声音,“二爷你看,被咬后又红又肿的,二老太太也是吓得慌了神,在屋里直掉眼泪,说景府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太太和丫鬟们都哄不住。”

    景仲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后猛地转过身,瞪着川氏三人怒道:“是你们干的!”

    川谷冷笑:“我们可没这么闲,景二爷说话要讲证据,陆大人可在呢,难不成景府要当着陆大人的面,仗势欺人!?”

    景仲怒冲冲地往前一步:“南疆最擅驱使蚊虫,今日你们又在我府里,不是你们还能有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川谷又是一声冷笑,却不再开口辩解。

    而这时,白焰忽然开口:“确实不是他们所为。”

    ……………………………………

第029章 追赶

    景仲愣了一愣,转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白焰,这句话换做任何一个人说,他都不会相信。

    陆庸这会儿也已走出正厅,感觉后院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便道:“究竟怎么回事,镇香使若是知道其中缘由,不妨直说。”

    白焰往花嬷嬷那看了一眼,然后抬起眼,看了看天空:“那些东西,其实是玉瑶郡主带来的,没想到在这如此寒冷的冬季,也能唤醒冬眠的蚊虫蛾蝶。”

    景仲顿觉头皮一阵发麻,若非是白焰,他都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而送寿王等人出去的景大爷这会回来,正好就听到这句话,顿时懵了,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道:“什么,什么什么玩意儿?她,她是怎么带来的?好家伙,她想干什么?这都多少天了?闹了一出又一出!有完没完了,这不是死了都不安生!”

    花嬷嬷一声厉喝:“你放肆!”

    “你放屁!”景大爷怒目瞪回去,“死老太婆,我忍你很久了,一肚子坏水的老东西,刚刚动手不成,这会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你真当景府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成!”

    景仲这会儿总算是换了口气,让景三爷挡住正撸起胳膊要动手的景大爷,又命吴兴带人去后院帮忙,然后再看向白焰:“镇香使能否说得明白些?”

    陆庸也道:“镇香使刚刚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焰收回目光,看了花嬷嬷等人一眼:“诸位兴许不知道,南疆那边,身份尊贵的人,死后,入殓前都会用一种叫‘千娇百媚’的香露,据闻此等香露能让尸体不腐不烂,甚至不会僵硬,即便两三个月时间,也能令那尸体看起来就像还活着一样。”

    此时忽然刮过一阵寒风,打着卷袭来,有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景大爷也被这阵阴风吹得清醒了些,同景三爷面面相觑,眼里皆是不敢置信。

    玉瑶郡主的尸体虽然一直停在骊园,但自报官后,他们就再未过去看一眼,而实际上南疆人也不会让他们随意靠近骊园,因而他们皆不知道骊园里的情况。此时一听,再细细一想,简直不寒而栗。

    至于陆庸,听了白焰这番话倒不意外,他是负责这桩命案的,故玉瑶郡主的尸体是什么个情况,他心里自是清楚,并且他也因此晓得南疆贵族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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