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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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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镇山门”原来他竟是第一任隐宗宗主,倒也算是人尽其才。他这边胡思乱想,倒也不曾错过叶观主口中介绍的隐宗世系图“王轨传叶静能,三传叶法善,再传刘知古,后蒙先宗主赏识,访先师‘贞一先生’〈司马承祯〉时,将我收录于隐宗门下,先师为保此密,使了一个障眼法,寻了一个错处,将我逐出山门。”说道此处,话语突然顿住,崔破抬头看时,却见那观主脸上浮现出留恋、不舍、悔恨之色,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刻骨铭心之事,竟致如此失态。

    片刻之后,观主方才自失的一笑,对着崔破歉意的一笑。崔破初时听过王远知等人的名字,此时再听到叶静能、叶法善的名字时,不再象开始时那么震惊,但也是心下叹服,此二人本是祖孙,为六世道士之家,都曾经入朝作官,尤其是叶法善更是得拜鸿胪卿,封越国公。都是以道法高妙而得以名满天下,这些〈〈旧唐书〉〉中都有记载,崔破并不陌生,但是关于二人出身于道教何宗,后世颇有争论,不曾想今日得以一解疑惑。

第十七章 拜师

    他的心思,观主如何知道,径自言道:“说到先宗主叶法善,还有一个故事”说完微他心中的心思观主那里知道微一笑后道:“数十年前,于恒州枝条山,我教出了一位名满天下的真人,想来小友也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见崔破面有茫然之色,也就不再绕***,直接说道:“他便是当日倒骑毛驴往来于汾晋之间的张果真人,时人都传说他有长生秘术,当年武后曾招她入朝,天使到时他竟死于拓女庙前,不久之后,又现身于恒山,为当地人所见。开元二十三年时,恒州刺史韦清听说后,谴通事舍人前往迎他,谁知张仙师一见,又是当即气绝如死,这官儿倒是个明白人,并不惊动,只是焚香启请,宣天子求道之诚,他既如此虔诚,片刻后,果老果然醒来,只是不肯跟他去,这官儿见了他的神通,那里还敢催逼,急忙弛还奏于韦刺史申报朝廷,复以玺书迎他,如此这般,果老才随他们去了东都,玄宗皇帝特命于集贤院肩舆上殿,并对他倍加礼敬。后来更下手诏曰‘恒山张果,方外之地,迹先高尚,心入穹冥,应招城阙,可授银光禄大夫,赐号通玄先生’说道这里,观主的脸上露出悠然神往之色,想来对本教前辈如此特异行迹而又能得到天子如此看重,君臣相谐,不胜心向往之。

    崔破听他叙说张果的轶事,心底寻思:“莫非他用的是当年王重阳对付欧阳峰时的老办法,用胎息功装死。”他这样一想又觉得对这位名列仙籍的八仙之一实在是太过于亵渎,不由自失的一笑,耳中听那观主继续解说。

    “通玄先生初入京时,终日不进五谷,只用美酒及三黄丸,已是引得京中震动,后来更有一事使他名满京华,而恰巧这件事与先宗主叶法善有关”

    “他果然找到那条记载了,这样该不会再怀疑我了吧!”崔破心下想到

    “当日,通玄先生进京时,正值先宗主法善随侍玄宗陛下,见到果老的种种神通,乃询问通玄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先宗主的回答是:‘臣知之,但此为天机,臣不敢言,否则必有不测之祸立将,如果陛下能免冠赤足相救,臣方得活’玄宗圣明天子,那里会不答应,当即准了。先宗主乃开口言道:‘张果乃混沌初分之白蝙蝠’”听到此处,崔破心中一动:“果然找到了”凝神细听下文

    “一言即毕,先宗主当即七窍流血,僵仆于地。玄宗守信如一,以天子之尊当即免冠赤足,往赴果老居处,自称其罪。通玄先生倒也并不拿大,开口言道:‘此儿多口过,不适之,恐败世间事耳’玄宗陛下一再求肯,果老方以水喷其面,先宗主遂得复生”此事过后,玄宗陛下待果老愈敬”

    观主缓缓将这个故事讲完,徐徐吐出一口气后道:“小友,如今可知当日授你《道德经》的人是谁了吗?”

    这则故事原本是后世《太平广记…续仙传》中所载,崔破那里会不知道,他当日的回答也是据此而来,但当下也只能作出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满脸惊诧的问到:“原来是他老人家”为应付今日这个场面,这一惊诧的表情,近日来也不知对着铜镜练了几千几百次,当真是天衣无缝,饶是观主定睛注视,也是毫无破绽。由不得他不信。

    良久之后,叶法持才收回目光,感慨言道:“大道难成,果老已证**,个中神妙又岂是我辈可以揣测!恨不能得见其面,聆听教益。”说到此处,看了看崔破后,似是自言自语道:“只是如此人物,仙踪难觅,若是他老人家不肯现身,又到那里去寻呢?”言下不胜唏嘘抱憾之态,崔破无言,也只能陪坐一旁,感慨一番。

    其时,天已近午,小童子静思置了一桌素席送来,二人相邀坐了,崔破见桌上无非青笋、黄花之类,难得是清香逼人,崔破一早登山,腹中早饥饿难耐,那里还讲客气,观主只略进了几口,便停著不动,品茗相陪。盏茶工夫,崔破已经半饱,放满了速度,忽然听得耳边传来一句:“小友可有意入我道门一脉?”

    闻听此言,崔破只吓得几欲将刚入口的两茎黄花喷将出去,那里还答的上话?”耳中只听到观主的劝诱之声阵阵传来。

    叶法持观主顾自言道:“小友得我教通玄真人以无上道法重启心智,更得授道、德二经真义,这实是与我教有莫大的机缘;再则小友器宇清奇,于我教典籍闻一而知三,这本是天生一颗向道的慧心;三则你若是锐意功名,国朝有道举一科,并不碍你晋身入仕,虽无‘士林华选’的美名,但若论仕途升迁,倒也并不慢多少。小友若是并无仕宦之意,则可退居山林,与松梅为伴、以烟霞为友,在这浊世之中自得一份清净风流,岂不快哉!”

    观主的一番话当真是舌灿莲花,诱人以及,若非崔破心性坚毅,恐怕真要答应。放下手中双著,正色作答道:“多谢道长赏识,家母原本笃信老君,小子于道家的自然之意亦是极为喜爱,更得观主这样的得道真人渡化,可谓是大机缘、大幸运。按说小子原不应辞,只是小子在这俗世中尚有许多未尽之事要待去做;故而不敢避世悠游,只能谢过观主的美意了。

    这个答案倒也在观主意中,也不气馁,续道:“贫道自先宗主手中接下这宗主之位,如今已是三十余年了。贫道今年已是七十有二了,前夜测以紫薇斗数,自知大限就在四、五年间。贫道十七岁时于茅山华阳涧蒙先师赐以经录至今,修道已有近五十载,虽无大成,但于这‘自然’二字也颇有领悟,本不该如此执着。只是隐宗一脉于我教关系实大,万万不敢轻忽。而小友论机缘,论慧心,论器宇实为平生仅见。故想令小友入我宗门,五年以后,小友便可成为下任宗主。本宗除藏有《开元道臧》三千七百四十四卷外,更有我教历代真人心血结晶,小友若应允,贫道必倾心传授炉鼎之术、丹道之学。以小友的资质,异日白日飞升,证得金丹大道当在料中;若无意于此,另有袁天罡真人紫薇斗数,吉凶祸福尽在掌中;昔日灵宝宗祈福蘸斋之术可超度亡人,长寿可期;孙真人〈孙思藐〉的〈〈千金翼方〉〉、〈〈医家要妙〉〉可生死人而肉白骨,另有〈〈摄生总要〉〉可使人容颜永驻,〈〈枕中素书〉〉可使小友妙解和合双修的乐趣、尽享鱼水之欢,小友以为如何?”

    听到“炉鼎之术、丹道之学”时,崔破直觉一阵恶寒,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帝王将相死于这铅汞之上,有鉴于此,对后面的各种道家秘术心中不禁惴惴,虽然听得目眩神迷,却总算能不为其所惑,只是可惜了道长这一番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的好说辞。但是崔破也知今日得知如此之多的秘密,一口回绝是万万不行的,加之心下痒痒的想习那轻身秘术,搏击之法,当下心思一转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心下主意一定,品了一口茶后,缓缓对观主说道:“小子何德何能,得蒙观主如此看重,本来实在不应再辞,只是心中的确有难言隐衷,故不敢轻受经录。”见到叶法持脸上明显的失望之色,崔破续言道:“若蒙观主不弃,小子愿投身门下做一名香瓶弟子,虽不能承继衣钵,但是却能朝夕聆听教诲。若蒙收录,小子于师门大恩绝不敢有一日或忘”说完定睛向观主看去。

第十八章 同门

    听得此言,那叶法持虽然心中万分不舍,却知他心意已决,勉强不得。况且留下一个香瓶弟子的名分,待他接触到我教高妙经义、无上密法后,此事将来尚有可期。此子将来成就定然不凡,即便终究不肯受经录,留有这样一份香火情分在,对自己的教门、宗门也大有裨益。若是一味用强,恐怕是反而弄巧成拙了。

    心下计议已定,观主乃含笑道:“无论深浅,总算小友与我道门有缘法,即如此,我便收了小友这位香瓶弟子”

    着童子静思收了桌子,相跟着一起来到前观老君殿,重点香火,再燃檀香,先叩拜了太上玄元皇帝,复又拜了叶法持观主,口称师傅,最后见过了三位师兄、师姐。这拜师仪式也就算完成了。

    叶观主早年初掌宗门时,常常四处奔波,是故收徒极晚,且他择徒极严,所以门下弟子所在不多。崔破大师兄静云年已过四旬,随侍其师已二十一年,为人恬淡孝诚,现今正代师傅主持观中一众俗务,倒也井井有条。其人有大慈悲心肠,又从小酷爱歧黄之术,拜师后得授孙真人〈〈千金翼方〉〉、〈〈备急千金方〉〉、〈〈医家妙要〉〉积二十年之力,研习甚精。医术极其高妙。二龙山下,定州城中许多人得其妙手回春,换回一个偌大的名声,以至许多人竟是只知道崇玄观静云真人,而不知叶法持观主。

    崔破平日听他名声素多,心下敬重他一片悲天悯人之心,见礼时分外恭敬。静云也知这定州出了一位少年才子,年仅十四已经声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心里也着实欢喜,不免要多说几句,温言劝勉一番。

    等到崔破见到二师兄时,忍不住心底暗笑。原来这二师兄长的与他的师兄、师傅截然不同,绝类张飞、钟馗,满脸横肉;一部乱蓬蓬的胡子委实无法成须,直似钢针一般,身上肌肉坟起,只欲撑裂道袍,正瞪着一双豹目煞有兴趣的盯着崔破。

    崔破上前见礼,静风也不揖手还礼,只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崔破肩头,粗声道:“小师弟,你长的这般俊法,好看是好看,只是身子太弱了些,以后跟师兄好好练练,他日行走江湖的时候,也不致于让人欺负,坠了师兄的名头”

    原来这静风出家之前本是肃州的猎户之子,自小生的体格长大、力有千钧,却是性格粗豪,最是受不得闲气。十六岁时与其父在山中猎鹿,为踏青的官家子弟所夺,他一言不发冲上前去,仗着皮糙肉厚,强捱众家丁的许多棍棒,只是紧紧揪住那官家公子,一顿老拳打去,只打得他鼻青脸肿、臂断骨折。若非静风之父苦劝,那公子那里还有命在?

    闯下这样偌大的一个祸事,为免其父遭罪,他不躲不逃,自去了衙门投案,直打断了衙役手中四五根水火棍,方才昏晕过去,被判了枷刑。后幸得叶法持观主云游经过,爱他人如璞玉,淳朴自然,略使了手段,救他出来,只是这肃州是万万呆不下去了,也就带回观中,授了经录成为门下二弟子。他虽身着道袍,也是正式出家,却绝无半分道士的恬淡之气。经是半句也不念的,每日只是到老君像前上三柱香,也就算尽了本分,不到一年时间,尽将观中清规犯了个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责罚,犹自如故。直到有一天,师傅将他找去,讲解了一番〈〈十力真诀〉〉后,方才收心,苦练开来。仗着一身蛮力及不怕摔打的心劲儿,短短十三年间竟将这《十力真诀》练到了七重劲的境界。

    他这一拍虽未运力,也让崔破肩骨欲裂,却知这师兄性子粗疏,绝非故意,他也发作不得,只能紧皱眉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谢过师兄”

    他这一番苦态,引得身旁一阵轻轻的诘笑,虽只是短短一声轻笑,听来却是勾魂荡魄,就连崔破这心志坚毅之人也不免有三分心旌神摇,扭头看去,正是道号静叶的三师姐。方才进殿时见她满脸严肃,在这清净的殿堂上虽面容俏丽,却颇有几分宝象庄严之态,不曾想一笑起来竟有如斯魅力,足堪与顾五娘的风流妩媚相比拟。想到这里不禁俊脸微红,她原是心性洒脱之人,心下一向无甚挂碍,只是不知为何,每每午夜梦回时,五娘的风流体态总在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他这微一出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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