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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7部分

小说: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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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崔破也随着下了车,向不远处的一座亭子行去,此亭倒也并不出奇,只是地理位置极好,背靠官道,面朝滋水,风景秀美,此时周围更被围上了布幔,以遮蔽扬尘。

    刚走得两步,只见亭子中走出一个面白微胖的中年微微拱手道:“好你个陆大人,让我找地方,你却扭头就走,也不知去了那里快活,让我一番好等,今日需好好赔我几盏茶,否则我可不依你”看来他就是本州的知州大人了。

    “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大人,你这样叫的烦人。你要吃茶倒也可以,只是这器皿、茶饼都准备好了吗?”那陆大人也不还礼,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

    文学’怎么就不是大人了!这普天下的爱茶人谁不知道你的癖好,放心,这茶具都是绝佳之物,茶饼也是今年雨前极品剑南‘蒙顶石花’,若是出不了好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老陆,这位是?”

    崔破正欲上前见礼,却见那陆大人摆摆手道:“今日到的都是爱茶之人,你也不要问他,免得又是一圈见礼,叙官位,叙年齿什么的,将官场上的那一套搬到了这里,若是被你这俗气一冲,那里还出得了好茶!”

    那知州吃他一顿抢白,倒也并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道:“你这话说的也是,今日大家以茶交友,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做半日的雅人。”说完,又是哈哈一笑道:“请”

    崔破随了陆大人进了那亭子,路过知州大人身边时,微微一笑致歉,那知州大人见他如此,也就朝着前行的陆大人努努嘴,二人相视一个苦笑,也算是见过礼了。

    进得亭来,崔破见此亭面积倒也不算小,中间置了一张木几,三人围几而坐,另有两个伶俐的十三四岁小丫鬟一旁伺候着。几上早置好了各色器皿,多为银制,崔破见其形制,倒也略略知道功用,只是叫不出名字,也不多问,静候陆大人施为。

    那陆大人一进了亭子,便已然面色肃然,待接触到那些茶器时,竟是满脸虔诚,引得整个亭子中的气氛也静谧了许多。陆大人拆开茶饼,先是放在鼻端远处略略一嗅,然后再细观成色,然后对那知州大人道:“这次你倒没有诓我,果然是采于清明前两天的极品‘剑南蒙顶石花’只是可惜了这茶,却没有好水!”言下不胜遗憾之态。

    良久,他才爱不释手的放下那茶饼,复又对知州大人道:“你且找几个人于那江心最寒处取一桶水来!”说完又吩咐那两个丫鬟道:“你们去取了碾罗器将这茶饼碾碎、罗好”

    “今天你们都听陆大人吩咐,侍侯的好了,本大人有赏”知州大人见两个丫鬟看向自己,遂如此说道。

    此时那陆大人一一检查完茶具,见崔破好奇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今日承了你一个人情,现在你用心听好,我就授了你这‘煎茶’之法”崔破心下欢喜,愈发的用心去听。

    此时,那两个小丫鬟已经摆开了那碾罗器,正待要伸手去拿茶饼,忽然听到一声喝叫:“且慢”顿时吓的手顿在那里,不敢稍动。

    陆大人走上前去,径自抓住她们的手凑到鼻端去嗅,他此举固然是惹的两个小丫鬟又惊又羞,便是崔破也是惊诧莫明,倒是那知州大人想来是见惯了他的奇言怪行,并不十分吃惊。

    “还好,还好,你们接着做”陆大人放下二女的手后缓缓说道。复有走回座位处,对崔破解释道:“茶之为物,采天地灵气而生,最是好洁,我刚才此举便是害怕她们的手上涂了脂粉、豆蔻之物,沾染到茶上,破了茶的真味”如此崔破方才恍然大悟,继续听陆大人的教授。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本朝玄宗以前,茶多在南方饮用,而北方少见。后来先有僧人发现此物极利于坐禅入定,所谓‘驱愁知酒力,破睡见茶功’故而茶在北方佛寺中开始广泛适用,后来更兼及到那些文人诗客,所以也就有了茶‘慕诗客、爱僧家’的说法,短短数十年间,已然南北风行。”那陆大人一说道茶,整个人便是神采飞扬,就连口齿也伶俐了许多,此番他只用寥寥几句,就为崔破解释了茶的由来及风行的缘由。端的是言简意赅。

    “茶之为用,味至寒,饮之最宜精行检德之人,只可恨这世上,能饮得极品名茶之人,往往却是不懂茶,或是品行不洁之人,也不知糟蹋了多少这天地间的灵物,实在是平生之大恨事!”崔破见他说此话时紧握双拳,竟是欲择人而噬,不由心下暗道:“这也是一个痴人,爱到极处,竟是将茶看作了人,受不得它们明珠暗投,只是这世上的事大多如此又那里能够尽如人意”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叹,又替他担心,遂轻轻唤了一声:“先生”

    那陆大人一惊,醒过神来,自嘲的一笑道:“这世上不如意事常十有**!今番又是着像了,不说了,我且为你解说这煎茶之法”

第三章 授法

    陆大人话题一转,进入正题,开始细细介绍起煎茶之法“说道煎茶之法,首先就要说道茶。近数十年来,风俗贵茶,茶之名品益众,剑南有蒙顶石花,或小方,或散牙,号为第一,湖州有顾渚之紫笋,东川有神泉;福州有方山露牙;夔州有香山;江陵有南木,另外还有天柱茶、阳羡茶,祁门茶等等不一而足,各有各的妙处”说道这里,他将话一顿,向崔破看去,见他正凝神细听,不禁微起知音之感,愈发用心的解说。

    “既然说到茶,就不能不提水,我以为天下好水以扬子江南零水为第一;其次是无锡惠山泉水;再次苏州虎丘寺泉水;另有丹阳县观音寺水、扬州大明寺水、吴凇江水倒也可取。”

    听到这里,崔破心下诧异,忍不住插口问道:“为何先生所言皆是南方之水,却没有北方的?”

    “噢!此问倒是切中要害。”陆大人赞许的点点头然后道:“茶之为物,最是空灵逸秀,所以它最是贵柔,南方山清水软,所以此地之水,最合茶性,这也是为何名茶多产自南方的道理所在;而北方则朴实刚烈,其性贵刚,所以此地之水,最合酒性,是故南方多名茶,北方多名酒。”一番话说的崔破连连点头称是。

    见他如此配合,那陆大人愈发的来了精神,起身走到正碾茶的两个小丫鬟身旁指着正在碾盘中的茶末说道:“这碾茶是第一道工夫,最是讲究轻柔,所谓‘碾成黄金粉,轻嫩如松花’便是它最好的效果。”

    正说道此处,忽见两个军士抬了一个木通走近亭子,却是已将所需之水取了回来,那两个军士小心翼翼的放下木桶,向知州大人交令完毕,正转身欲走,忽听那正在俯身观水的陆大人道:“且慢!”

    二人愕然转身看向陆大人。却听他问道:“你二人这水是取自那里?”

    “按照大人吩咐,取自这滋水江心处”那二人中略高的那个答道

    “你二人安敢欺我!”说道这里,他俯身将桶斜起径自将水倒了一半,然后道:“此时这桶中所留,才是江心中水,你等可有话说”

    见他这一番动作,那高个的尤自强撑着,只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而另外的矮个,早已两腿一软,跪于地上,叩首连连道:“大人神眼,小人服了,实在是我俩自江心处取水回来时,不合上岸的时候,触碰之下,泼洒了一半,我俩害怕再回去取水,若是回来的晚了,大人必然责罚,所以就从江边取了半桶添满,大人真乃神人,小人服了。请大人责罚。”他这番话一说,那高个的也自站立不住,俩腿一软,跪伏于地。

    这番变故直看得亭中四人目眩神迷,半晌之后,知州大人方才醒过神来,正欲发怒叱呵,却听那陆大人道:“煎茶本是雅事,你若是将板子打得劈啪乱响,没得扰了兴致,吩咐他们重新打过便是,又何必显你的官威,很好看吗?”

    知州大人听他如此说,不知道是本来脾性就好,还是因为知道实在是同他没有道理可讲,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若要我不罚他们也可,只要你说明是如何分辨这水的,我便饶过他们这一遭。”

    “这有何难,江心之水,性寒而质密,是故下沉。而江岸之水,性浮而质松,多杂质。若是多多留心,也就能分辨的出来。”陆大人不以为意的说道。

    听他说的随意,崔破自然知道这一种神乎其技的鉴别工夫是多年积累的结果,说来虽只是寥寥几字,背后却暗含着数十年的岁月。若无他这般对茶的痴迷,又岂会查知这细微处的差别,不由心下对他愈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下,知州谴那两个军士重新再去取水,两人感恩戴德的离去,趁此间隙,那陆大人一边指导二小婢碾罗茶末,一边为崔破二人解释茶具的好坏区别。

    不一时,两军士重新取水回来,茶末也已罗好,真真是色做金黄,轻嫩如花。见诸事齐备,陆大人点起红泥炉,置上茶釜,添进略一升水,静等水响,趁此时机,陆大人续说道:“时下饮茶多以茶末置于杯瓶之中,以沸水冲灌后即饮,此种‘庵茶’之法,俗人为之,失茶之真味远矣,我不取它,是故自创这煎茶之法”陆大人满脸傲然之色的说道

    此时,水已初沸,那陆大人一边注目火候一边说道:“我这煎茶之法最重汤候,你们且看,此时水沸如鱼目微有声,是为一沸,宜略加食盐以调味。片刻之后,水沸欲甚,那陆大人先取出一瓢汤然后拿起竹夹道:“此时釜中水沸‘缘边如涌泉连珠’是为二沸,先取出一瓢汤来备用,然后可先用竹夹搅动,使之沸度均匀,然后略取小匙茶末放入,再次轻轻搅动。这一动作切不可停,此时水继续沸腾并会泛起汤花,再将适才取出的水放回其中,以此缓和水的沸度并培育出更多的汤花,略停片刻后,即可将釜从炉上取下了。”

    取下了那釜,陆大人自茶具中取出五只茶盏,解释道:“此时所需做的便是分茶,这分茶最大的妙处就在于分汤花,这花分的好,可达‘白云满盏花徘徊’之境,别有一番乐趣。我这一釜茶汤,量最宜五盏,若是分得再多也就没什么味道了”至此陆大人略略讲完了这煎茶的过程,微微举盏对听得目瞪口呆的二人说道:“二位且请举杯共评,若是等的久了,茶凉了,这味儿可就差得远了!”

    直到此时,崔破依然没有从刚才震撼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犹自兴奋的喃喃道:“茶道,原来这就是最早的茶道”他再看看眼前这个普通的陆大人,竟然恍然如梦,适才陆大人在煎茶的过程中的那一份痴迷,竟给他原本古拙的面容染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更在那无限的庄严中透出一种名士的飘逸。饮茶至此已然成为了一种最摄人心魄的艺术。

    得陆大人提醒,崔破小心翼翼得用手捧起茶盏,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茶香迎面而来,及至入口,初时竟是淡若无味,崔破正心下诧异,忽然一阵异香从胸腹中升腾起来,此香甚清,缓缓沁入心肝脾胃,犹不消散,直达肌骨,崔破只觉全身由内向外犹如被人轻轻刷洗了一遍,说不出的松爽,只觉飘然欲举,俗气尽消,脱口而出一句:“好茶”

    “此香中正醇厚,清香悠远却透肌入骨,无远不至,最得王道之精髓,可谓有君子之气,王道之香。”这句却是那知州忍不住出口赞叹。

    听到这等称赞,那陆大人也只微微一笑,看来他对自己的煎茶之法自负的紧,是以二人的称赞,早在意中,并不如何得意以至失态。

    一时众人无话,都用心品评这极品清茶,不一时茶尽,崔破只觉意犹未尽,正想着那陆大人是否会再展神技,一飨茶客。忽见他推盏而起道:”今日兴尽,知州大人,就此告辞。翌日若是再得机缘,我等再续这君子之会如何?小友,我们就一起走吧!”这后一句却是对崔破而言。

    那知州亦是雅人,只拱拱手以做告别,话也不多说一句,倒很有几份名士风范,看得崔破心下也是佩服不已,心道:“看来还是我俗了”心下这样想,早已站起身来,对着知州大人叉手一礼后,便随着那陆大人飘然而去。

    二人谢却了送行的马车,徒步向城中行去,此时崔破心中对此人早已高山仰止,此时独对此人,竟至呐呐口不能言,惟恐一句话说得不好,冒出了俗气,徒惹耻笑。

    不一时,行至城边,那陆大人顿住脚步,对崔破说道:“我现要绕城别走,我们也就此告辞了吧!”

    正欲动身即行,却见崔破满脸恋恋不舍之状,乃笑言道:“今日你我缘至而聚,兴尽而散,最合自然真意,你有何必效那孺人之行,做不舍之状。”说完,见他的一番话并不能消解崔破的离思,道一声:“罢罢罢,我欲于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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