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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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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展所学,终能致君尧舜上,赢得身后名,如此才不负男儿伟丈夫来此世上走一遭”孟东野慷慨激昂的说道

    “果然是唐朝人物,对于这天下、功业还真是当仁不让!只是赢得身后名又能如何,这世界,这王朝兴替也不过是一个重复的圆圈,纵然你再是挣扎,最终也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崔破心下暗道,只是他见那孟郊正怀着一颗火炭儿一般的心思,也不愿扫了他的兴致,微微一笑而已。

    投了驿馆,早早安歇,只是梦中的他也是不得安稳,盛世太平、遍地刀兵的种种画面在他的梦中纠缠不休、无有尽时。

    第二日一早,三人动身自新丰动身,出城不久,眼见前方有一水流过,崔破因询问道:“东野,这条是什么水?”

    “这长安城南负秦岭;北面渭水,西濒沣、皂二水,东靠产、灞两河,你眼前所见便是那灞河了,河上有灞桥可过,一旦过了这个桥,长安也就真正的到了”此番已是第二次上京应举的孟郊如数家珍的说道。

    渐行渐进,果然见到桥上有一座桥,桥侧水湄又有无数依依杨柳,只是那柳枝都是极短,在桥的那一端更置有十里长亭,正有许多人或煮茶、或温酒的聚做一团。

    “你莫看这桥并无出奇处,但是它实也是长安的一大胜境,历来有官宦外放,商旅远行大都是由此地送行的,所以这桥上,凡一年三百六十日,几乎总是这般,人头涌涌”孟郊见崔破面有疑惑之色,遂细细为他解释道

    “那为什么桥旁的柳树都是光秃秃的呢?”这次却是那随书好奇问道

    “依依送君无远近,青春去住随柳条;这长安之人送别亲友时,无论是否有别物相赠,这柳条一枝却是必不可少的,是故这柳枝总也是长不了的,所以也就有了‘杨柳含烟灞桥岸、年年攀折为行人”的说法,据说还有那一等心思灵巧的人物,在别处折了长柳枝拿到此地售卖,所获居然能够三口之家食用!在这长安那可是什么都会发生的”孟郊不无感慨的说道

    穿桥而过,三人下马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听人群之中,间中就会传出一声声呜咽,说不尽的离情别绪,尽在其中,身处此境,崔破也不由得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温馨的庭院,油然而生出一腔乡关之思。

    心情郁郁的穿过人群,崔破三人催鞭快行,离城愈行愈近,崔破心中的那种危压感也越来越烈,晨起出新丰县城时,远观那长安城,崔破心中更多的感觉还是一种恢弘大气的厚重与苍茫,及至过了灞桥,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灰黑城墙以它的阔大与雄浑给了崔破心中无可比拟的撞击。

    他万万想不到回归千年后,居然能看到这样一座比后世之西安旧城还要广大十倍的雄城,只看正前方的明德门,高约二十余丈,五个各容四辆马车并行的阔大门洞一排并立,各色人等,自其中川流不息却又各行其道,说不尽的繁华之意。其时旭日初升,万道霞光披洒在那一望无际的城墙上,城门上那琉璃作顶的门楼反射出道道金辉,此时崔破眼中的长安,陡然幻化成为一座只应在仙山妙境出现的恢恢黄金之城,只抬首片刻,便已受不得那金光的逼射以及多朝古都自然生成的王气威压,崔破只能俯首叹服,至此他已无语去形容它的雄伟建制、王霸之气。只能是失魂落魄良久之后,方才喃喃自语一句:“长安,果然是长安”

    孟郊因为是第二次来此,到底回醒的快一些,见崔破如此模样,笑道:“十一郎果然是世家人物,只看这一番养气工夫,就比愚兄强过许多,当日我第一次来长安时,那儿还能似你这般安然端坐马上?你却不知,当日那诸多边番小蕃的国主,前来长安朝觐纳贡之时,见到此境,总有忍不住在这里俯首跪拜,口称“神迹”的,更有一些就此再也不肯回国的,当真是宁居长安,不做国主了。”他说这话时,语气中自有一股压抑不住的自豪之意。

    经此一番调侃,崔破才算回过神来,接言道:“当日僻处乡里,有自长安而回之人,总要忍不住的问一句‘长安如何’那人总是面露惊羡之色,而后呐呐口不能言,再问的急了,才说出一句:‘长安又怎么能说的出来’无论是山野村夫、还是饱读诗书的举子莫不如此,我还诧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长安啊!长安,又怎么能描述的来”

    他这一番话引得孟郊一阵哈哈大笑,而后朗声道:“即如此,便让我们去领略这说不出的长安之风情。”当即领先向明德门行去。

    题外话:

    既然是架空历史,那么权谋会有的,战争也是会有的,并且我会尽全力把它写的细腻可信一些。但是那一本历史类的书中,又没有这些呢?再者大唐最吸引人的地方,还在于它那独有的风情,所以有时候在写作的时候难免想兼顾一些这方面的材料,使之能够与其他的架空历史区别开来,如果您不喜欢,那么还请原谅。

第十三章 师侄

    走近城门,等待查验“过所”时,崔破眼见这把守城门的士兵一个个铠甲鲜亮、仪容俊伟,不禁忽然产生出一个好笑的想法:“看是挺好看的,只是不知道打起仗来又是如何?”

    过所验毕,穿过长达五十余米的城门,最先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就是那宽达一百五十余米的朱雀大街,宽敞的大街两侧有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坊区,坊前路边遍栽着整齐的槐树,正值花开时节,微风吹来,长安城尽被笼罩在一股浓郁的槐花香气中,更引得无数蜂蝶翩飞其上,给这喧闹不堪的朱雀大街平添了一份画意。

    此时的崔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实在是不够用,眼前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当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自然有许多士子之类的人物,迈着八字步,端颜紧肃的走过;也有那鲜衣怒马的豪室子弟,带着大群的仆从呼啸而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间中夹杂着身着轻皮裘,辫发,脚穿乌皮**靴的突厥人;戴耳环,披肩布的五天竺人;以及身穿小袖袍、皮帽上绣着花纹镶上丝网的中亚胡人昂然而过,而行人毫无惊奇之色。短短的时间里,崔破已经见到了来自数十个不同国家的人,在这长安街头来去。

    崔破正在这边感叹,这长安不愧是千国之都,忽然鼻中传来一阵异香,下一刻,已有一群骑马的仕女从自己身侧嘻嘻哈哈的行过,这些女子皆着胡帽,靓状露面,无复蔽彰,在这夏日,他们大都是穿着洒金七折裙,上身仅着紧窄的宫装,裸露出大片肌肤;更有那几个活泼、大胆的,那宫装更是用极细的轻纱或者是轻容所制,几近半裸,当真是无比清凉,看得崔破目瞪口呆,这种种打扮放在他所生之世,恐怕也犹有过之,而这街上的行人尽似司空见惯一般,不以为异,当真是风气开放的紧了。

    “十一郎,不必如此惊讶,我早对你说过,在这长安城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说话的自然是孟郊,孟东野。

    一路行来,崔破因为有了刚才的事情在前,倒也不至于再有失态,只是也免不了心下连连惊叹。

    沿朱雀大街前行,不一时,已是到了安仁坊,孟郊勒住了马缰道:“十一郎,我要去投宿在这安仁坊内的荐福寺,已经到了,你却是要住在那里?”

    “佛寺怎么能长住?”崔破开口问道,下一刻也即释然,想想自己待会儿要去的崇唐观,不也是一样吗?只不过是一佛一道罢了。

    “愚兄可不象你,是世家出身,长安城中物价腾贵,若是不住佛寺,只怕不待开考,这长安城也就待不得了。佛寺受四方布施,自然也应该为四方施主大开方便之门,又为何住不得了,每年到这长安应试的举子,住在寺庙中的不知凡几,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倒是你要住在那里?”孟东野对于崔破的这类问题已经习以为常,倒也不吃惊的为他做了解释。

    随后,他又将初来长安,人地两生的崔破送到了位于长寿坊的崇唐观,方才转回,临走时还不忘交代一句:“十一郎,我住的荐福寺内有名胜‘小燕塔’得空儿你来找我,我带你去看”只让崔破又是好笑,又是感激,只觉此人实在可交。

    皇家御用祁福之地,毕竟不凡,崔破随着汹汹人流走了进去,只见这观占地广大、建制宏伟,尤其那正殿的老君像,竟然是用镏金所制,整个大殿香烟缭绕,虽上香之人众多,却是安宁肃穆。这一座崇唐观比之崔破师傅所主持的崇玄观,相差真是不可以道理计。

    自囊中取出师傅所书的引荐信,找到一个小道童,经三转之后,崔破才被带去本观观主,只让他心中郁闷不已:“我这个贞玄师伯的排场也太大了吧!”

    及至相见,崔破见这个大唐第一观的观主长相也只是普通,远没有自己师傅那般道骨仙风,只是在眼光开合之间,有一股清澈如水流般的泊然压力,让人感觉在他的注视下,竟然毫无遁壁处。

    贞玄接过那信,看完之后,只是略略问了几句叶法持观主的情况后,就手摇金钟,唤进一个道童,让他带崔破去后观找道虚安置。

    崔破自定州赴京以来,还未曾得人如此轻慢,不免有气,也不再言,施了一礼后,径自随着那童子去了,只是在这途中,怨气渐渐发散之后,不由得暗笑自己小人得志,自己只不过凭借着一件世家的外衣和几首剽窃而来的诗词博得了些许虚名而已,如今竟然就到了受不得半点轻慢的地步,这人的变化可真是难以言说呀!

    这观甚是广大,只走了近两柱香的工夫,才来到后观之中,见到那道虚,竟然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道士,更让人吃惊的是这道士竟然有一个飞扬跳脱的性子,第一眼见到崔破后,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侃侃而言,只让崔破觉得此人什么都象,唯一就是不象道士。

    待崔破见了为自己准备的房屋之后,方才胸中仅存的怨气已是尽皆消散,在这寸土存金的长安闹市,他能独居一个有卧室、书房,甚至还有厨房的小院儿,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即便是那道虚直言不讳的告诉他,这是为叶法持来长安时所居,并不是特意为了他,也丝毫不能影响崔破那渐渐好起来的心情。

    诸事收拾停当,崔破正欲问该于何处进食,却见那刚才要帮忙时怎么也找不到的道虚晃了进来,满脸媚笑的道:“小师叔,你今日初来长安,便让我一阵好忙,这见面礼嘛,也就免了,小师叔就请我去长乐坊中饮几盏三勒浆美酒如何?”

    听到道虚叫自己小师叔已经够让崔破吃惊的了,再见他一边叫着自己小师叔,一边还要敲诈自己;更过分的是这敲诈的内容竟然是去喝酒,崔破简直是要为之绝倒。

    呆了半晌,崔破终于忍无可忍的问了一句:“那个…道虚小师侄,你真的是道士吗?”

第十四章 胡舞

    三勒浆,以奄摩勒、毗黎勒、珂黎勒三种果实酿成,唐时由波斯传入,后在长安酿造,其色浊,味略带酸涩而回味悠长,经三二十年,遂成大唐七大名酒之一。

    风吹柳花满店香,胡姬压酒劝客尝

    此时的崔破与他的这位道虚师侄就坐在常乐坊中的这家名满长安的酒店之中,看了看那几位金发碧眼、身形丰满的波斯胡姬,再扭头略一扫视,见此店装潢考究,颇有异域风情,店中的客人或是游学应举的士子、或是东西两市的豪商,都还是一些薄有家产之人,其中更以各地而来的蕃人为多。

    再看了看身侧等酒已是迫不及待的道虚,此时的他早已换做一身儒衫,一边迭声催酒,一边将目光紧紧的盯在那正于不同客人调笑的胡姬身上,满脸都是暧昧的笑容,崔破摇摇头、微微一叹道:“道门不幸啊!”

    不一时,名酒终于送到,下酒的却是羊杂等物,那送酒的胡姬笑容灿烂,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只是那特有的声调发音,别有一种乐趣与风情,为崔破布著、置酒时,那位胡姬更是若有若无的用她的小指轻轻划过崔破的掌心,而后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而去,只让崔破惊诧莫名。

    “这些个胡姬对初来的生客大都如此,也不过是一种招徕顾客的手段而已,小师叔莫要误会”道虚急饮了一口酒后道,换来的只是崔破的微微一笑。

    略尝了一口,崔破却是不喜欢这酒的味道,也就停盏不饮,唤过那胡姬,指着墙上悬挂的木牌道:“给我取一些蒲桃〈葡萄〉酒来”片刻之后,胡姬端酒而上,为他换过了,此时的酒具也换作了色做透明的琉璃锺,随酒送上的还有一个包裹严严实实的布包。

    崔破自斟了一锺,其色直如琥珀,倒也真当得上“琉璃锺、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只观其色已是醉人,正待举锺欲饮,却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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