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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60部分

小说: 异香密码:拼图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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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绪像女王样坐在沙发里抽烟,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曲着指头用指关节在沙发扶手上敲着一二三三二一的节奏,这说明她又陷进沉思了,基本上只要一深入思考什么问题,她都会这样敲,身边有什么敲什么,特烦人,好在渐渐我们也都习惯了。

    二楼折腾了近一刻钟,动静突然大起来,然后,老懒和小海把苏墨森的床垫也搬下来了,经过客厅的时候,没朝我看,径直往外走,搬到田里去烧,也就是说,苏墨森的床垫里也有那些鬼东西。

    我糊涂极了,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但黎绪好像想通了,眼神一亮,刷地侧过脸来问我:“丁平在常坤房间里发现的,是粉状的黑色物质?”

    我点头:“丁平刚才是这么说的,被子一扯开,撒出一片黑色粉状物,空气里都是。”

    黎绪说:“但你床垫里的可不是粉状物。”

    我点头,说:“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刚才看了一眼,我床垫里里那些,好像会动,像密密麻麻一片软体虫,恶心死人了!”

    我说着,又想吐,忍了几下才忍住。

    黎绪拧着眉毛若有所思,静静地说:“我怀疑从长生殿逃出来以后,苏墨森的人把之前李伟他们没弄成功的实验,进行到成功阶段了。”

    我脑子里灌满浆糊,根本转不过来,糊涂得要命,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我猜想,常坤被子里的粉末物质,是以前的‘仭岫源竽陨窬现囟竞ψ饔茫愫退漳驳胬锏模歉慕模锍闪怂漳胍慕峁茉黾犹迥埽疵挥懈弊饔谩U飧龅览砗统ど凰赖氖笛橐谎钤绲氖焙蚴苁蕴宕婊盥屎艿停且淮淮欢鲜笛椴欢细慕呕嵩嚼丛轿榷ǔ晒β试嚼丛礁撸缓笥玫阶约喝松砩稀!

    我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死大,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因为她分析得很有道理,也因为我希望她的分析是正确的,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脑子会坏掉了。

    黎绪想想,自言自语说:“不行,我得弄弄清楚。”

    她说着,给小海打电话,叫她别把东西全都烧光,留点出来,回头交给常坤他们去验一验。那边应下,然后很快,小海回来了,从厨房里拿了只空的密封罐和一把勺子,转身往外走。

    我朝小海的背影喊:“装完以后找个地方藏好,别让我看见!还有那把勺子,用完就扔掉啊,你别用完了又洗洗拿给我盛饭吃,揍不死你啊!”

    小海简单挥了下手,表示听见了。

    黎绪歪着脸看着我坏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她用那把勺子给你盛饭吃,就觉得很快乐,就很想笑呢。”

    我白她一眼,不搭腔。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小海和老懒才回来,锁上铁门然后各占一个卫生间洗澡换衣服,弄清爽了再出来跟大家集合。

    老懒很担心床垫里那些东西对我身体的副作用,建议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至少要做个脑部显像扫描。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大概也有回避的意思,反正就是不想检查,或者至少也得等到有症状了再说。况且我觉得黎绪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苏墨森敢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应该不会有副作用,他是我见过的最最自私霸道的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老懒还想劝,我朝他笑笑,又拍拍他的手背,他很无奈地闭上嘴,深深叹出口气。

    这时,黎绪和老懒突然对看一眼,然后马上又都转过脸来看我,又对看一眼,又转过来看我,动作很同步。

    我就看出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为难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就左手拍黎绪右手拍老懒一人赏了一掌,叫他们说。

    我的语气冷冷的:“多少狗血的事情都让我碰上了,你们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讲的。”

    老懒终于还是垂下眼睛不肯开口。

    于是黎绪说了。

    她说:“研究中心有一种非常特别的dna鉴定办法,比普通的鉴定要深入很多,能看出不少基因问题,包括先天性的和后天性的。如果拿你的nda图谱跟常坤的图谱对比,也许就能知道你有没有被床垫里那些东西坑害。还有,你不老担心自己有鬼症基因吗?研究中心的设备应该能得出很确定的结论,但这样做可能会有风险,因为做这项鉴定的人,不知道能不能信得过。”

    我听完以后弹了她个脑瓜崩,破口骂:“蠢不蠢,就算查出来我跟查坤一样中招了,也没有救治的办法,我犯得着去冒那个险?研究中心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还弄不清楚,我可不想把自己的dna样本白送给他们研究,搞得不好羊入虎口自己送死。”

    黎绪不响了,低下头点烟。

    我轻声笑起来,缓解气氛。

    老懒笑不出来,忧心忡忡望着我。我摸摸他的头,笑着安慰他:“我跟苏墨森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肯定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干那种龌龊事了,要疯的话,我早疯了,等不到现在。”

    这话有点劝慰作用,他脸色稍微好看了点,还挤出丝笑容,目光却仍忧伤得不行,像某个梦里白色的月光。

    之后休息几个钟头,该睡的睡,该吃的吃,黎绪开车出去买东西,我给乔兰香打止疼针,喂她吃下几片抗生素,在烂得最严重的地方敷上云南白药。我受过接近专业的护理训练,这些都不在话下,但看见她的惨状,心里还是很含糊,十分难受。

    乔兰香倒是很客气,时时跟我道歉,说给我们添麻烦了。我心里发酸,说你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搞清楚真相,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她垂着脸沉默不语,然后哭了,眼泪砸在我手背上,再开口时语气里透着恨,说不如当初就死了,也不用遭这份罪。我问她“当初”是哪个“当初”。她说就是乔兰香的那个当初。

    我把这话放在脑子里回味好几遍才醒悟过来,她说的是原先陈家坞真正的那个乔兰香大病死掉那回,也就是差不多七年前的事了。

    我又劝她:“好了好了,别想那些没用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

    这话一出口,我又想起代芙蓉,泛起一阵阵难受,觉得老天有时候真的不公平到无法言说的地步。

    休息几个钟头以后,我提议回书房接着说陈家坞的事,早说早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去办。

    大家点头,慢慢起身上楼,乔兰香走在最前,老懒第二,小海第三,我和黎绪还赖在沙发里没动,黎绪想起身的时候,被我一把拉住。她看出我有话要说所以重新坐下。

    等到他们都走进书房以后,我转身一手抓住黎绪的手臂,一手指着自己的脑门,目露凶光,压着声音咬牙切齿说:“虽然你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还是要有个万一的准备,万一哪天我和常坤一样,发作起来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你就一枪把我崩了,打脑袋,一枪不够多补几枪!”

    我力气太大,把黎绪拽疼了,疼得嘴唇发颤,怎么都答应不下来,一贯痞性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无能为力的表情。

    我松开手垂下目光苦笑,用宽慰的语气说:“没事,杀人是天大地大的事情,不要你一口答应,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交个底。”

    黎绪懵得差点哭出来。

370、终于离开陈家坞() 
交待完以后我和黎绪才锁好门熄掉灯上楼,他们已经把全部准备好了,屋子里浓浓乱七八糟东西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乔兰香也被绑在了她原先坐的那把椅子上,正静静地等着,神情平和,没有半点怨言。

    我们落座以后,黎绪马上接着之前断掉的地方讲四年前,专案组准备撤离陈家坞的那天晚上,丁平被打晕在地,于天光和陈乔斌扭打在一起,常坤开了一枪却误中于天光的肩膀,于天光拼了老命叫黎绪跑,黎绪转身跑,看见石玲握着枪站在灯影里哭,怕她误事也怕她出事,一时心急就拽了她一起跑。

    结果,不拽石玲一起跑也许不会出事,但这一拽,就真的出事了。

    黎绪拽着石玲的手往槐树林方向跑,结果没跑出多远就开始后悔,因为不想于天光为救自己而死,所以她松开石玲,考虑要不要回去救于天光,结果刚打开手电筒,猛见石玲举着她的枪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的眉心。

    黎绪说真是打破她的脑袋都想不到老天会来这么一出。

    她说她到现在都还会梦见那个场景,她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眉心,只要手指一动,她的命就没了。

    石玲拿枪对着黎绪,叫她离她远一点。她真的是吓坏了,全身都发抖,声音也是抖的,而且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样子。

    黎绪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激怒她,只能按她说的做,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慢慢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那时候她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不照做的话,石玲就会一枪把她的脑袋崩掉。她看石玲参加过刑警队的射击训练,这么近的距离崩碎对方的脑袋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黎绪当时除了惊惧之外,还有恼怒,胸口窝了一团无名火,恨不能歇斯底里朝天吼上一通。真的打死她都想不到临了临了居然栽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如果真这么死了,还不如刚才被陈乔斌弄死,好歹不冤枉。

    当然石玲最终还是没有开枪,她叫黎绪离远一点的同时,自己也在倒退着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退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掉头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手电筒的光线外面,看不见了。黎绪拼命叫她回来,脏话骂出一大串,石玲死活不听,仍旧跑,往办事处的反方向跑,像是逃命一般撒腿而去,马上就要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黎绪怕她出事,只能去追,不追还好,一追,石玲居然真的开枪了,黎绪像被点了穴般刹住脚步。

    虽然没把她打死,也没打中她哪里,但石玲千真万确是开枪了,砰的一声炸裂整个夜空,而黎绪的心情,感觉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得透透的。

    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这回的枪声是从办事处的方向传来的。

    黎绪回转头,看着远处荧荧一点光,身体晃了一下,抱住脑袋蹲下去,摆出一副谁死谁活她都不管了的鸵鸟姿态。

    但没蹲几分钟,她又踉跄着站起身去追石玲,她说那会儿她基本没有什么意识,脑子混沌得要命,只觉得不把石玲找到她跟谁都交不了差所以必须把她找回来,她打着手电在槐树林里找啊找啊找啊把整个槐树林都找遍了,还有冷水潭那边全都找了,没见石玲的踪影也没听见任何人的动静,反正天地间只有她自己的声音,一遍遍喊石玲。

    雨什么时候停的她都不知道。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于天光死了,中毒猝死,跟于成林和于巧巧的死状一模一样。他跟陈乔斌扭打在一起的时候,陈乔斌给他下了毒,用针筒注射的方式,迅速而猛烈,没多大一会就要了于天光的命,当时他们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距离,太容易做到了。

    陈乔斌也死了,在他挣脱处在痛苦中的于天光时,被付宇新两枪毙命。

    丁平没事,只是受伤晕倒,常坤和付宇新在槐树林后面那片空屋间找到黎绪时,他已经醒了,由楼明江照顾着。

    付宇新抱着黎绪呆在原地等天亮,常坤离开他们去找石玲。黎绪看看漆黑的天说她觉得冷,付宇新就抱得更紧些,然后黎绪伏在他怀里哭了,那是她这辈子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常坤没能把石玲找回来,只带回了石玲的手枪和一只白色球鞋。他把两样东西递到黎绪的面前,目光生冷而遥远。

    至少那一刻,他怀疑黎绪把石玲给伤害了。

    前前后后的事情想起来,确实很可疑,他们之前以为石玲的神经质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压力太大造成的,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却发现她所有神经质的表现都是冲着黎绪,只有黎绪在场的时候,她才会变得魂不守舍,答非所问,有时候痴痴呆呆。她拒绝跟黎绪坐得近,拒绝跟她讲话,看她时候的目光恐惧并且暗藏怀疑,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无意中被她发现了似的。任何时候只要黎绪想要亲近她,她会像躲一条蛇一样躲开,还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张牙舞爪逃窜,明摆着是提防她。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最后又是黎绪拽着她逃跑,然后她才失踪的,怎能叫常坤不起疑心。

    虽然后来常坤再也没有说起过那回事,但黎绪心里清楚,当时,常坤怀疑她把石玲杀了。

    多可怕。

    可常坤就是那样的人,判断任何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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