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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无罪之证-第185部分

小说: 无罪之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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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沁岩,死了吗?”

    “没有。”

    江沁岩这时仍然是一副风云不惊的语气,聂毅借着楼下透上来的灯光,把江沁岩拉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段寒江给他手铐,铐到江沁岩手上。

    “那就去法庭认罪。”

第一篇 新() 
#176

    延续了整个春节假期的公检法失信舆论事件终于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官方发布相关案件主要犯罪嫌疑人被捕而落下帷幕;正好赶上春运的返程热潮;结束得远不如开始时那么声势浩大;网络上的热度又被其他的新闻盖过;就像寒冬的一场大雪;融化之后大多数人都会忘了雪是什么时候下的。

    不过高伟建的那个支持正义的宣言网站保留下来;就仿佛一场见证一般,聂毅的那段发言仍然挂在网站的门面上。

    黄纪先在那天的爆炸里当场身亡,不过钱绅交待了27年前他曾看到黄纪先和常儒林炸学校;烧尸体的过程。

    洪志扬和另外几名金钗哥团伙的同伙都被抓到,并且顺着黄纪先留下的手机查到了关于金钗哥的线索,洪志扬在原籍涉及的案子也一起被审。

    而江沁岩被抓之后;除了承认是他杀了黎家村小学的32名学生和聂云青外;再也不肯开口,甚至还若无其事地申请保释出去;处理基金会的事。并且由于朝阳基金为非公募的公益基金;而江沁岩的个人财产又全与基金挂钩;以至于即使江沁岩最后被判刑;他的大部分财产也不会被没收;还同意了他的保释申请。

    除此之外;其他与洗罪集团相关的案件没有清查出来的还在继续,市局仍然是人仰马翻的状态。不过段寒江和聂毅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过得很清闲。

    比如这会儿段寒江正坐在轮椅上对着过道窗户刷手机;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连忙把手机放下来;回过头看到聂毅杵着拐杖,被绷带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立在他身后。

    他转过轮椅面对着聂毅,从头到脚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发现聂小同志满眼复杂的眼神望着他,顶着一张仿佛要哭似的脸,让他不禁又想起最开始见到聂毅时,他不自觉联想到一见误终生的杨过,忍不住问道:“聂小同志,谁欺负你了?”

    聂毅却不理他,放开拐杖,认真严肃对他鞠了个90度的躬,说道:“对不起,寒哥,将来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负责的。”

    段寒江愣了一瞬,笑出声来,“别说得这么肉麻,你想怎么负责,嫁给我吗?”

    “寒哥。”聂毅立即抬起头来对着段寒江的双眼,然后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段寒江的腿上。

    段寒江随着聂毅的视线垂了垂眼,他的左腿当时被打中了两枪,其中有一枪打在小腿骨上,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为零,就算还能站起来也基本上是个瘸子了,不可能再做任何剧烈的运动。

    “聂毅。”段寒江慎重地叫了一声把目光定在他腿上的聂小同志,直到聂小同志意识到他的认真站直起来,他才继续说,“我是警察,追捕罪犯的过程受任何伤都有可能,甚至牺牲,这不是因为你。”

    聂毅仍然直直地盯着段寒江,无论段寒江说什么,事实都是如果当时不是段寒江推开他,那两枪就会打在他身上,他可能在那时就已经死了,段寒江现在坐在轮椅上是因为救他。

    “过来。”段寒江完全看穿了聂毅在想什么,不禁蹙着眉头喊了一声,本来就听话的聂小同志这会儿带着愧疚更听话了,往他面前挪了两步。

    他拿起手机翻出他还车贷的银行app,然后凑到聂毅眼下说:“既然你一定要负责,剩下还有三年,替我还。”

    聂毅有一瞬间感受到无话可说,他也确实无话可说,无论他说什么段寒江的腿都不可能变好,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说了句,“等我一下。”

    段寒江不明地看着聂小同志头也不回地转身,杵着拐杖往病房回去,过了几分钟又原路走过来,停在他面前,塞给他一张银行卡,慎重地望着他。

    “我暂时只有这么多,出院之后我会再多找几份兼职,多赚钱,还完车贷后,无论我赚多少,一半都是你的。”

    段寒江不由得嘴角一抽,盯着聂毅给他的银行卡要笑又不想笑地说:“聂小同志,要听实话吗?”

    “什么?”聂毅表情一滞,直觉段寒江没有好话。

    果然,段寒江一开口就是嫌弃,“你到处兼职赚的那点钱,50年才只够在平都买个厕所,你还是留着娶媳妇吧!”

    “寒哥!”

    “认清现实,你养不起我!”

    聂毅这回真的无话可说,确实如段寒江所说,他没有什么能够还给段寒江的,哪怕是庸俗的钱他也没有。

    段寒江突然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往窗外望去,冷不防地又认真起来,“聂毅,你真的不用愧疚,也许你觉得是我带你洗清了罪名,其实是你带我找到了真相。这些年我其实从来没有认真当过一个警察。”

    他说着顿了顿,再继续说:“小时候对于警察的印象,我一直觉得就是陆谨闻那样的,我在派出所的时候就想这辈子把陆谨闻当成标杆,然后当个混日子的小民警,普普通通地过一生,不要像我爸妈那样为了赚钱离婚,也不要像陆谨闻那样忙碌得连我舅妈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被陆诀恨了一辈子。

    可是,陆谨闻这杆旗帜倒下的那天,我突然不知道我该干什么了,直到看到你,我终于想起来我当初为什么要转到刑侦来。”

    聂毅对着段寒江的视线,用眼神询问着为什么。

    段寒江又长出了一口气,掀起嘴角笑道:“为了给自己再找一个可以当标杆的人,让我相信我从小认为的那种警察是存在的。”

    “我?”

    “对,如果你觉得应该还给我什么,那就永远别忘了现在坚信的东西。”

    这说起来是很容易的事,就像所有刚从警校毕业的应届生一样,总怀疑憧憬,觉得自己举着正义的天秤,无所畏惧,永不倾斜。但是时间会磨平许多东西,包括信念,最后并不一定就会偏离轨道走向犯罪,却总会变得因为习惯而麻木,总会因为反抗无用而接受,许多曾经厌恶的事都成了见多不怪。

    而段寒江现在自私地希望聂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依然能如今天这样,就像教科书上的警察叔叔,永远站在绝对的光明正义之下,不会改变,成为他、成为无数在黑暗里迷失的人仰望的灯火。

    “好。”聂毅立定站直,凛然果决地回答,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等我能当上警察再说。”

第二篇 开() 
#177

    “经合议庭评议;复查聂毅刺杀聂云青一案;原审证据有误;与事实不符。

    回龙湾小区抢劫杀人案凶手钟华证实;聂毅于案发时间位于案发地点8。3公里外的京西路口;无作案时间。且朝阳基金法人江沁岩对谋杀聂云青一案供认不讳;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本院判决如下:

    一、撤销平都市高级人民法院对聂毅故意刺杀聂云青一案的刑事判决。

    二、原审被告人聂毅无罪。”

    聂毅站在法庭上望着与他数米之隔的法官;脑子里回响着‘聂毅无罪’四个字,愣了半晌他微微扬起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嘴里轻念了一句;“谢谢。”

    他也不知道这声谢是说给谁的,说完之后他嘴角的笑不自觉地明显起来,最后仿佛8月的向日葵;他转眼朝听审席的段寒江看过去。

    接着法官宣布闭庭;原本肃静的庭上声音此起彼伏地高起来,虽然之前过年期间几起冤错案闹得全民皆知;让聂毅还差点成了网红。但由于江沁岩身份的影响;聂云青被杀案的复查重审进行得静悄悄;听审的也只有参与调查的相关警察。

    此时;法官陪审员都退庭;聂毅朝着听审席跑过去;段寒江和陆诀中间隔了一个空位坐在一起,他杵到段寒江面前。

    “寒哥,谢谢。”

    段寒江的腿还站不起来;只得抬眼朝聂小同志瞥过去;一股说不出来的心酸在他心底最深的地方油然而生,短短一眼的时间,他仿佛把聂毅从小到大近25年的时间都经历了一遍,本来脱口而出的话哽在喉咙,半晌后才终于重新说出口。

    “你最该谢的是你自己,恭喜。”段寒江说着慎重地伸出右手。

    聂毅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握上段寒江的手,顺势坐到了段寒江旁边小声地问道:“寒哥,听说像我这种情况是可以申请国家赔偿的,能赔多少钱?”

    段寒江酝酿了整整一声庭审的情绪猛不迭地被聂毅这仿佛捡了钱的语气惊落了一地,他旁边隔了一个位置的陆诀直接笑出声。

    “聂毅,你有多缺钱!”陆诀狠狠地朝聂毅斜眼瞪过来。

    段寒江却一本正经地给他算了算,“应该能有个四五十万吧,回头让陆队帮你写材料!”

    聂毅认真地算了算四五十万他要赚多久,然后认真地对段寒江说:“够还你的车贷吗?”

    陆诀这回笑得直接喷出来,拍着大腿,瞪向聂毅,“我说老段,人家青春换来的血汗钱,给你还车贷,你良心不痛?”

    段寒江没理陆诀揶揄的玩笑,他知道聂毅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兑现之前对他的承诺。

    他长吸了一口气,配合起陆诀的语气回答,“应该还要多剩点,正好去考个驾照吧,你那个破自行车该退休了。”

    聂毅盯着段寒江的双眼,看懂了他的意思,不过没有说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他扶起段寒江,架着独脚段寒江往庭外走出去。

    陆诀转眼朝他们看了一眼,再才站起来,去把靠在边上的轮椅推过来放在了门口。

    三人出了法院的大门,陆诀终于没忍住掏了一根烟出来咬在嘴上,望旁边的两人瞥过去,拿着打火机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关你屁事!”段寒江不屑地朝陆诀看过去,看到了陆诀嘴上的烟,伸手要道,“给我一根。”

    段寒江腿瘸了,但不影响他抽烟,陆诀大方地把嘴上的那根点了递给他,不和残疾人计较地回:“是不关我的事,只是某人不干警察了,还能干什么?去接替你爸爸当段总?你行嘛!”

    洗罪集团的事到现在刑侦这边基本结束了,但影响太大,涉及的分局支队不在少数,涉及的相关人员更是不少,对上对下都得有人要出来承担责任,所以一系列数下来,段寒江由于8年前张翔的案子也在列。

    之前复查时段寒江已经写过检查和报告,现在是随着洗罪集团所有的案子一起追责,张翔案子的失误并不是段寒江个人原因造成的,就算追责也不至于革职,但他在追责下来前主动去请辞了,只不过现在文件还没下来,他暂还算在编内。

    “当不了段总,我还可以跟聂毅去收矿泉水瓶,当段老板!”段寒江满不在意地抖了抖烟灰,回头斜瞟了陆诀一眼。

    聂小同志随即十分不配合地接道:“寒哥,医生说你不适合过度运动,收矿泉水瓶比你想的要累。”

    “拆台,你开心吗?”段寒江歪向一边回头瞪着聂毅,他不过在轮椅上才坐了三个月,已经腿瘸得十分娴熟,表情非常地惬意自在。

    聂毅继续认真回答:“我是陈述事实。”

    “那靠你养我了!”段寒江满口不容反驳的语气,颇像街头碰瓷的,坐正回来前面突然一人直朝他们走来,最后停在他面前,打量着聂毅开口。

    “聂毅先生,我是江沁岩的辩护律师,我的当事人希望在上庭前能够见你一面。”

    “没空。”

    聂毅直接拒绝,对方却早有所料地没有放弃。

    “聂毅先生,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当事人,江先生让我转告你他只是最后想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事。”

    聂毅犹豫了,段寒江侧过身抬起手肘捅倒他的腰,然后说:“我和陆诀等会要回我外公那边,你有事就自己去,不用管我。”

    陆诀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段寒江说好的要回家,不过他一本正经地咬着烟转头看向聂毅,“放心,我不会趁机把你寒哥卖掉的,再说他这种又脾气臭又残的倒贴都卖不出去。”

    他说着抢了段寒江的轮椅,三十多级台阶的残疾人通道上,他冷不防地放开扶手,段寒江正好拉开刹车,轮椅就脱缰似的滑下去。

    “操!陆诀,我真残了你又不能继承我的财产!”段寒江骂了一句。

    陆诀无视了段寒江的骂声,向聂毅耸了耸肩,“我去救你寒哥了,改天来吃饭。”

    不需要被救的段寒江已经把轮椅停下来,他实在感谢他爸给他买的这2万8千多的轮椅,回头朝聂毅看了一眼。

    陆诀正好站到他身后,扶正了轮椅,“你什么时候有财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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