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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还真(修改版)1~36-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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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展昭叹口气,觉得怎么跟哄孩子似的。 
“那我想想在哪里安排个雅趣的地方慢慢讲好了,嗯……” 
“玉堂?!”不是说有时间再说吗?怎么他这么心急的特意安排起地方来了? 
白玉堂才不听他反驳,擅自定了地方,还特别要求:“到时我们还要准备一坛子的好酒!你知我爱喝女儿红,我们就去二娘那里取,呵呵,说不得看在你的面上,还能省下一笔银子,还有还有……”说到后来,竟是兴高采烈起来。 
展昭好笑的看他高兴得不成样子,可是转念一想,将军命案未破,哪里有机会像他说的那样放松一乐?再说,案子一天不破,他自己也就一天没这个心情,只怕到时会让玉堂失望……想到这里,愁丝淡淡爬上眉峰。 
蓦地,一根修长手指按住他眉间,轻轻揉开死结。“猫儿……”白玉堂半撑起身,有一搭没一搭画着他的眉眼,指尖在脸上摩来摩去,又酥又痒。 
“不许皱眉头,你一皱眉准没好事!还有,应了我的事可不许反悔,否则到时可别怪我到江湖上去说南侠展昭是个无信小人!” 
哭笑不得,被逼到了这份田地,他还能摇头吗?“知道了,我不反悔就是。” 
白玉堂还是不放心:“不行,我要个信物!” 
“展昭身无长物,哪里有什么信物?”就连送他的玉佩也是别人赐下的,他还能有什么信物! 
嘿嘿一笑,白玉堂俯下身,双手撑在展昭两侧,乌丫丫的遮去了展昭头上一片青天。 
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的警戒起来,展昭悄悄向后挪动身子,警告道:“玉堂你……你别乱来……” 
“我不会乱来呀!”小白鼠笑得好无辜,只是不着声色的用身体将身下人这么一压,让他动弹不得。 
“你……” 
“我?我说了只是想要个信物嘛……”紧紧盯着被困住的又窘又急的猫儿,终于将唇缓缓压下……“我只想要个……能印在心里的信物…………” 
真是只……迟钝的猫…… 
虽说他从未对自己的动手动脚表示反感,顶多只是羞赧而已,但若要他主动,却是难于上青天!是,他知道,猫儿不是他怀中的女人,开封府的展昭……断不会在他怀里撒娇,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他开心,更不会心安理得的贪求他的爱抚亲吻!可是……私心里却总是希望在他臂弯儿里的是只什么都不想的乖猫儿,不去想开封府,不去想天下苍生,不去想包大人,甚至……连他都可以不想,只需要一片空灵干净的天地,让他的猫儿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好…… 
你不累么?他曾经这么问过。他是怎回答的……对了,只有短短五个字,展昭不能累。 
……你不累,我却替你累了。猫儿呀猫儿,在我怀中,你是否能得片刻安心?又是否能得一分轻松?若是能得,就让我再多抱着你会儿吧………… 
园林晴昼春谁主?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只是浅浅的放他喘出半口气,又毫不留情的含了,细啮轻舔,哪肯放过丁点儿甜美。打在身上的拳也不疼,怀中之人早已被他作弄得无力,又能有什么气力推拒………… 
风依旧阵阵的吹,莲香混着草香依旧阵阵的扑面,水面依旧粼粼的潋滟,新柳依旧柔柔的低拂,沉浸在温柔而醉人的情网中的人却没发现,只有风中一直隐隐回旋的琴声,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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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子……” 
水然整整衣衫,泰然而起。又弹指一点,撤去了施于水中的法术,两个纠缠模糊的人影渐渐消失在波光之间。“叫潇湘来我房里。”临走,又叹了声:“可惜了这琴。” 
芙蓉默默目送他走远,直到看不见那飘逸的身影,这才俯身轻抚琴上断弦……怔怔无语。 
25 
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幼时记得最清楚的,是母后一次次拿着稀奇的玩意儿想逗我开心,想要我卸下脸上一成不变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长大了些,父皇指点我法术,只挑些不伤大雅的不能伤着人的障眼之法,他说我心太狠,恶虎岂可添翼。再大些,平日里下仙面前总是不可一世的女仙们拼命围着我转,不求名份,只要一夜露水之恩。 
我觉得母后无聊,父皇无情。等我长到了足以独当一面时,母后最讨厌的笑已经在我脸上定型,我无师自通的一身法力连父皇也要忌惮,女仙们却更疯狂的飞蛾扑火一样的纠缠不休——无趣! 
我不知这天宫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也不知我是为何而存在。唯一的朋友只给过我四个字:孤星命桀。我说一人行走天下,痛快!他说你只会痛,恨这日月轮替为何不能更快。我说天人命数确实太长,他说心爱之人陪在身边便只有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 
我唯一的朋友,赤松子,说些话,总让我惆怅。 
我说,我没有心爱之人。他淡淡一笑,你会有。 
一场大笑,如同往常,玉液琼浆灌满怀,击掌为记,我们又各奔东西。他去他的琼崖仙境,我回我的紫竹小居。 
我以为他只是随口而出,却忘了脚踏七星手持潇湘的赤松子口里说出的都是天命。等我想起时,我已经遇见了你。 
你是一株我欲折断的莲花,因为你轻盈盈萍水而立的身姿美丽得太孤傲,孤傲得太空灵。在你脚下,瑶池如同泥沼;在你面前,天庭只是凡间。我觉得刺眼,尤其是看着那些个附庸风雅无聊的人对你月下娉婷秀丽的样子啧啧称赞,便觉得更加刺眼。 
我想折了你。 
可是你太傲,反过来伤了我。我怔怔的看着你抽长身子,花为容,水为眸,孤高伫立,不发一语。隔久了,你也只是伸指将我落在你身上的血珠轻轻一弹,血珠溅开,散入空中再难寻。 
——心悸难平! 
数十年后再见赤松子,说到你我神采飞扬中又掩不住挫折,只因费尽心机也无法换你敞开心扉。这么个冰冷冷的人儿该怎么化开? 
赤松子却说……水中月,都是空。 
……又被他说中了呢,你这朵冷漠清丽的白莲……最后真的让我一腔爱意全化做了空………… 
……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特别是当我发现无法恨你时,那份爱意深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恐惧。月来,我原以为你是最无情的,因为哪怕我将天边的虹彩放到你手中,你也丝毫不为所动。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只是看到白玉堂的一个笑容便会跟着展颜,只是想到他双眼就会流溢出眩目的光彩?——因为他是你爱的人。对么? 
铿———— 
手下的弦又断了……可怜芙蓉细心修好的琴。 
风中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修长的白影轻巧从屋顶落在面前。淡淡一笑,向来人抱拳施礼:“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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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以为自己眼花了。 
刚刚从屋顶本是想一掠而过,却意外的发现下面那个一向笑盈盈的人竟是一脸轻愁,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仔细一看却还是原来那张总是笑得人不明所以的脸。那惊鸿一瞥的寂寥就如镜中花月转瞬而逝,无法辨明。 
他只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极淡的属于一个人静思后的孤独味道。 
顿了半刻,白玉堂便大大方方的往那人面前一坐:“不打扰吧?” 
水然微笑摇头:“不会。芙蓉潇湘都不在,白兄来了正好可以跟我说会儿话。只是无茶无酒,请白兄莫怪。” 
“无所谓呀,没有茶酒还不是一样的聊!” 
“展兄今日怎么没与白兄在一起?” 
“他……巡视去了。”总不能说因为他昨天死缠烂打的偷香吓到了猫儿,结果害得猫儿对他退避三舍吧?他今日奔波了大半天,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他却连根猫毛都还没瞅见呢! 
“巡视?好难得,白兄没有跟着一道?” 
“我又不是当差之人,何必自讨苦吃,清闲点儿不好吗?” 
“白兄虽然不是官场人,做得却尽是些官场事……你真是护展兄护得紧。” 
“……没办法,不跟着他,他便总是弄得一身的伤回来,惹人心痛。” 
“护着他,他就不会受伤不会惹人心痛了吗?” 
白玉堂怔了一怔,随后黯然摇头:“……更痛。” 
“他做事向来不要命……哼,大概是仗着自己有九条命吧。从认识他到现在,没几回见他复命回来时没挂彩。其实这也没什么,开封府出去的人,有哪几个没受过伤?偏偏这只猫……连因为救犯人而撂下的伤都有!不跟着他吧,不放心;跟着他,却伤心!” 
伤心……是因为痛到了心底。虽然平日就感觉得到他对月来浓烈的爱意,却没想到亲耳听他说时却是另一番又爱又恨的味道。水然默默注视着白玉堂越说越苦闷的表情,又联想起潇湘搜集到的所有有关他们两个的消息,心里多少有些同情。月来……不,展昭,是一个只懂得为公理付出一切,却没学会为爱他的人保重自己的人。爱着这样的人,当然会又爱又恨。 
若是日后他不改那付脾气,那么自己必定也会走上白玉堂的老路吧。 
不过很惊讶,白玉堂竟然肯对他说这些话,若是他,对情敌断断不可能做到像对密友一样的坦白。 
“我总在想,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呢?要不然这辈子为什么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白兄是觉得这样相处久了有些累么?也对,护一个人周全原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这个人是展兄。” 
“……水兄,其实有句话你从头到尾都说错了。” 
“哦?在下错在哪里?” 
“我是跟着猫儿,却不是保护他。” 
“……” 
“猫儿不需要人保护——从来都不需要。他需要的,只是支持。倦怠灰心时有一个贴心的人鼓励,意气风发时有一个投缘的人共饮,艰难时有一个信赖的人分担,仅此而已。……而那个人——就是我!” 
心狠狠一抽,水然死死盯着对面那张露出一丝含有深意的笑纹的俊脸,终于明白,他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他什么!——适当的示威完全可以变成一次非常之好而且不露声色的试探。聪明! 
“……其实最彻底的保护并不是靠力量,而是靠心。若他认为只有我能令他安心,那么,无论面对的是多强的对手,我都不用惧怕了。……即使是像水兄你这样……脱凡超俗的人。”白玉堂同样注视着水然,只是在他眼中看见的却是一个可怜的对手,一个深深隐藏着自己同时也没看懂猫儿的对手。 
“用面具把感情全部掩盖……这样生活你不觉得累吗?或者……你本来就看不起人心?” 
……是谁说白玉堂是莽夫?哼,这人心思真正细腻起来,却是无所不能窥透的了!他早知白玉堂对他戒心,但心想顶多也只是被揭下一派温文的面具而已,却不料竟然被他挖到了心底。好厉害! 
厉害虽厉害,却还不能达到动摇他心神的地步。 
这世上唯一能完完全全窥破他心机的人,只有那个恬然无争的赤松子。他白玉堂——算什么?! 
琴弦虽断了一根,余下的仍可弹奏。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拨了拨琴弦。水然看上去是一付完全没有被白玉堂的话所影响的样子,确切而言,更像是一付没听懂的样子。 
当然在白玉堂眼中,这付样子却是装出来的了。 
“白兄说笑了,人心这个东西,从来都谈不上看得起看不起,只能说信或不信。” 
“你信吗?” 
“我自然信。” 
“哦?” 
“白兄无须惊诧,我虽不通读心之术,但要察觉些特别的心思却是手到擒来。” 
白玉堂看上去有些恼怒:“我不是跟你说这个……” 
“比如现在——我就觉察到了杀气!” 
白玉堂一怔。 
“而且这杀气不止一道,且是从庄外传进来的……” 
从他话落到白玉堂赫然起身不过眨眼的时间,只见眼前白影一花,那人已经施展轻功掠走了。 
“……白玉堂果然聪明。” 
“……公子。”潇湘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沉声禀报:“来了四个人,以展昭的身手一对一取胜虽然不难,但若是那四人一起上……” 
“白玉堂这不是去了吗?” 
“公子!” 
水然笑睇着他心慌的模样,嘴里却是冰冷冷的警告:“潇湘,你别忘了,我本来就是要白玉堂吃些苦头的,你可不要本末倒置。” 
                  潇湘咬着牙,闷声低头:“潇湘不敢!只是公子,若是日后那展昭知道公子所为,他势必不会甘休……” 
“没人告诉他,他又怎会知道?” 
“……展昭此人,内敛外收,绵里藏针,凭他机智要推断原委并不难……” 
“你到底想说什么?”水然眼中一片冷漠,淡笑间已隐隐显出怒色。 
潇湘心头一震,心知自己多话已引祸上身,但一思及若是不据理力争,只怕白玉堂难逃此劫,想到此处,便又顾不得那么多了,硬起头皮续道:“他日,若是展昭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原谅公子,如此一来,公子苦心不就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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