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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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姿的家在H省M城，离这里有几百公里的路程，我们坐汽车，也要花上7到8个钟头。我们从早上出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接着我们叫来了的士，直开到柳姿的家里。
柳姿的家非常的偏僻，司机大老也不懂得去，在柳姿的指导下，那的士转了许久，才拐进了M城郊外一处破烂的住宅区。这里的住宅，几乎都是用铁皮做成的，只有一层，而且，这里大部分铁皮房子的铁皮，都有了侵蚀的痕迹，很多都已经腐穿了洞了，特别是屋顶，侵蚀得更加厉害，人们就用一些塑料袋把那些洞给封起来，所以，我们看见的这些铁皮房，屋顶，墙壁都飘着红的，白的塑料袋。
柳姿的家里处在这一片贫民区的深处，我一连加了好几次价，那司机才胆战心惊地开进去，因为这里的治安很不好，经常发生抢劫的事件，如果不是我的态度很强硬，给再多的钱，那司机也不愿意开进去。
的士到了一处破破烂烂的铁皮房前，柳姿就马上甩下我，冲出车门，朝一所房子跑去，边跑边叫着：“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听到柳姿的叫声，屋子里发出碰倒东西的声音，接着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巍巍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老奶奶使劲地朝前看着，神色很是激动，口里哆嗦着，喃喃不清地叫道：“是柳儿回来了吗？”
“奶奶，是我啊！你的柳儿回来了。”柳姿跪在地上，抱着老奶奶的脖子，哭叫着。
“傻孩子，奶奶又没有死，你哭啥啊！”老奶奶摸着柳姿的头，和蔼地说道。
还是老爷爷比较镇定，看见我，走了过来，刚想问我，我却抢先一步，扶着老爷爷说道：“爷爷，我和柳姿回来看您了。”
“你是？”老爷爷疑惑地问我道。
“爷爷，我的名字叫腾龙，你就叫我小龙或小腾都可以，这里有一些东西，是我和柳姿孝敬你们二老的。”我把手里的东西朝老爷爷扬了扬。
老奶奶也注意到了我了，她望向柳姿，柳姿却红着脸，没有出声。老奶奶的眼神不好，但她却能发觉柳姿的神色异常，乐呵呵地打量着我，我连忙走近前去，亲切地叫道：“奶奶好。”
“呵呵！孩子，你真乖，告诉奶奶，你家住在那里啊？”老奶奶听到我叫她奶奶，眼睛也眯了起来，而旁边的老爷爷却插话道：“老婆子，我们不要老顾着跟孩子们说话，站了这么久，得请孩子们进屋子里坐啊！”
“呵呵！你看我这记性。”老奶奶笑呵呵地拍了一下脑门，就领着我们往屋子里去，柳姿赶上一步，扶着老奶奶，走进屋里去，而我也扶着老爷爷，在后面跟着进去了。
在这小屋子里，柳姿放下老奶奶，就忙着做饭去了，而我却留下来陪两位老人。
“孩子，你家住在那里啊，你的父母还好吗？”老奶奶一坐下，又开始盘问起我来了。
“奶奶，我家住在G省Y城，托奶奶的吉言，我的爸妈他们都很好。”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的话可能有些不实，但没必要把自己家里的不幸告诉两位老人，让他们为我家担心，不是吗？
“孩子，你做什么工作啊，怎么跟我家柳儿认识的？”老奶奶继续问道。
“奶奶，我在G省N城的大地公司上班，主要是做会计。奶奶，我刚出来没有多久，很多事情不明白，也幸好认识了柳姿，她可帮了我不少忙呢？爷爷，奶奶，我在这里先向你们二位说声谢谢，是你们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孙女来。”我胡扯道。
我的话让两位老人非常高兴，儿女表现出色，是他们最愿意看见的事情，接着，老奶奶和老爷爷都问了我许多的问题，几乎把我家所有的情况都问透了。这些问题的答案，昨晚在晚饭的时候，柳姿和我已经商量过了，统一的口径，我们编出一套谎话来应付二老，为的就是让二老开心。看到二老不断点头的模样，他们对我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我跟正在做饭的柳姿对视一眼，微笑了一下，我们知道，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晚饭做好了，我主动地帮柳姿把饭菜端上来，在吃饭的时候，我不停地给二老夹菜，爷爷奶奶的叫了不停，让二老高兴得直夸我懂事。自己吃饭时，我毫无做作，像以前那样，狼吞虎咽着，我的这种真性情，无形之中把二老和我的距离拉近了。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吃过饭，柳姿洗好碗筷，就被老奶奶叫到里屋去谈话了。她们祖孙俩，说的话很小声，我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些什么，只是在出来的时候，老奶奶的眼睛眯得很厉害，走路起来，利索多了。而柳姿，却红着脸，低着头，竟然不敢看人了。
我们这次带来的礼物很多，柳姿拆掉包装，一件一件的递过两位老人，他们每接过一件，就要怪我们太破费，应该把钱存起来，不要这样乱花。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们的心情却是非常高兴的。
分完了礼物，柳姿摆上水果，我们四人，也就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两位老人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济了，我们这才停止了聊天，让他们两为老人回去睡觉。这时，我和柳姿，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那就是，这小铁皮屋，面积很小，但却分成了两间，一间大一点，另外一间，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可以想像得到，这间小屋就是以前柳姿睡的。现在两位老人睡在外面大一点的房子里，柳姿睡这间小的，这里，没有我睡觉的地方。
两位老人跟我们说了声晚安，就自顾地到床上睡去了，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和柳姿对视一眼，都没有动，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晚上10点多，并不是很晚，不过，在这里白天都叫不到车，晚上就更加不用说了，我除了在这里过夜以外，没有其它的去处了。
“爷爷奶奶对我真是放心啊！”我看着柳姿，苦笑地对她说道。
“龙。”柳姿拉着我，走进了那小房子。“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柳姿让我坐到床上，小声地对我说道。
对于这样的意外，我除了叹气，还可以做什么？
柳姿把我的外套脱去，然后自己也脱去外套，钻进被窝里，说道：“龙，我们就这样躺着，要不然，爷爷奶奶会怀疑我们的。”
我哦了一声，靠着床头，半躺着，我打算这样坐过一晚。柳姿把灯关了，也不再说话，不过才一会儿，我就发觉她靠着我，似我般半躺半坐着，依然没有说话。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靠着，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动，许久，我才听见柳姿幽幽的声音：“龙，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奶奶的眼睛应该是白内障吧，这种病，只要做一个小手术就可以解决的，还有爷爷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实在太简陋了，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许活不了多少年了，给他们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住吧。”我自顾地说道。
“龙，”我忽然发觉柳姿把头放进了我的怀里，我闻着她头发发出的清香，没有动，而是继续说道：“过了年，我们安排一下，钱都有由我出，我的帐上还有近千万，应该能帮他们找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的。”
柳姿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我也停止了说话，只是柳姿换了个姿势，侧坐着，把半个身子躺进我的怀里，而我也没有拉开她，只是一手环着她，一手理着她的头发。我们就这样，一直地坐着，拥着。
在外面，两位老人也在偷偷地说着话。
“喂，我说老头子，你看那小伙子怎么样。”老奶奶问老爷爷道。
“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不骄不躁，口也很甜，样子高大，模样也够俊俏，配得上咱们家的柳儿。”老爷爷对我的评价可是很高啊。
“你说咱们要她们睡在一起，会不会……”老爷爷想到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不禁有些不放心。
“老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柳儿的脾气，如果不是她死心塌地看上了的人儿，她怎么会把他带回来，你也不想想咱们这儿的环境，柳儿能把外人带过来吗？”老奶奶不悦地说道。
“那小伙子也真不错了，我已经认真地观察过了，他在我们这里很放得开，对我们这里的简陋，一点也不在意，看着我们这里有灰尘的椅子，额头也不见皱一下，就坐了下去，而且你看他吃饭的模样，像是饿了几天的样子。那小伙子看来也是穷苦人家，不嫌弃我们。”老爷爷把他的观察说了出来。
“穷就穷了点吧，只要柳儿喜欢就行了，你不知道，我们家柳儿，对他多么的爱护，我的眼虽然有点蒙了，但我还是可以注意得到，柳儿的眼睛老是往那孩子的身上瞟，吃饭的时候，她也很自然给他舀汤，夹菜，我看得出，我们家柳儿，已经照顾了那孩子很长的时间了，才会有这么自然的动作。而且，这是柳儿要求的，要不然我也不敢让他们住在一起，现在的坏男人，可海了去了，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把柳儿随随便便交给一个人的吗？”老奶奶眼蒙心不懵啊。
我们在老爷爷，老奶奶这里住了好几天，后来我们让老奶奶去做了白内障手术，老奶奶死活不同意，我们怎么样劝她也没有用，弄得我们没了办法，后来我们又提出给他们换个好一点的地方，更是遭到他们强烈的反对，说什么在这里住惯了，不愿意挪地方了，到最后，他们反而劝我们吃多一点，也不要太省了，如果我们买房子的话，告诉他们一声，他们会帮我们凑一笔钱的。唉！父辈们啊，都是一个德行，心里只有儿女，为了自己儿女的幸福，他们就是啃糠皮也心甘情愿。
在正月初五的那天，父亲又给我来了一次电话，在过年的这些天里，我们经常通电话问好，而我也得知，母亲的病情竟然有了好转，北京那家医院的专家，水平还真的不赖啊。如果以后有机会上北京去，一定要好好地感谢那位医生。
“爸，妈的病还继续好转吗？”我一通话就问道。
“恢复得还不错，她已经每天都有十来分钟清醒的时间了。”
“真的吗？”我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那妈现在是清醒的吗，我想和她说话。”我着急地问道。
“她刚刚睡下，医生说，不要给她太大的刺激，所以，在她的情况没有稳定下来之前，你不要和她通话，也不要让她见到你，以免她又想起你妹妹，导致病情再度恶化。”父亲的话打掉了我想和母亲交流的希望，还警告我，不得偷跑去看望母亲。
“你告诉医生，我保证不去打扰妈妈的，让他快点治好妈的病，多少钱我们都给。”我深受鼓舞地道。
“这个，唉，龙，你可以通知得到你的妹妹吗？”父亲的话好像有点难为情。
“可以啊，虽然她不能公开露面，也不能经常跟我通话，不过，如果是急事，我们还是可以用紧急通道通话的。爸，要找她干什么啊？”我愣了一下，自从我说妹妹在LX公司做秘密工作，不可以公开露面，也不能随意通话时，父亲就没有要主动和妹妹通过话，现在忽然要我联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哦，这个，医生他，医生他说，要给你妈专门设定一个治疗方案，不过，我这里的钱不够了，我……”父亲说不下去了，唉，谁家的爸妈都一样，自己的钱总可以无私的供给儿女用，但如果要问儿女的钱，总是犹犹嗳嗳的。
“爸，我忘了跟你说了，妹妹上次跟我说，她帮LX公司做了一项大的项目，公司奖励了她一百多万的奖金。爸，那个方案要多少钱，我让妹妹寄钱过来，干脆让她把那一百万的奖金都要过来吧，以免她自己大手大脚地乱花掉。”我心里一松，原来是缺钱了啊，这个现在对我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龙，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妹妹，她可才不会像你那样大手大脚，她每个月都要寄30多万来，虽然她现在所处的职位，收入很高，但每月寄这么多钱来，她自己可剩不了多少啊。龙，你让她以后少寄一点，得留些钱下来啊。”父亲教训我道。
“啊！老爸，你说的是真的吗？妹妹每月都寄30多万来啊，她们LX真是多钱啊！爸，我在这边生活是很苦的，伙食费又贵，能不能每月给我多寄1000块啊，你看，你儿子现在是不是瘦了很多了。”我两眼放光，向父亲诉苦道。
“逆子，你这么大了，还只会花钱，你已经每个月都有600块了，你还嫌不够用吗？长话费很贵的，不说了，记得通知你的妹妹啊，但如果你妹妹那笔钱等着急用，也可以缓一段时间的，毕竟，你妈已经拖这么久，再拖一段日子，也无所谓的。”父亲匆匆地结束了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