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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俏寡妇荣宠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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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红菱心头有些异样,他同记忆中的样子,仿佛有些不大相同。

    他是西府的二少爷,她是侯府的大少奶奶,虽是亲戚到底也要避嫌。上一世,她在侯府这六年来,同顾思杳不过只见过数面,连话也没说上过几句。她只记得顾思杳至始至终也只是一介廪生,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言谈举止斯斯文文,对她也从来是恪守叔嫂礼节。

    哪像现下这个样子眼前这男子,周身气势凛人,那不经意间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满含着侵略与霸道。

    霸道?这是堂叔看堂嫂?

    一时里,姜红菱只觉得周身有股说不出的燥热。她心中有些怪异,这天明明不热啊。

    再看向顾思杳时,却见他神色如常,面淡如水,分明是个谦谦君子,姜红菱便更加确信是自己会错了意。自己,这是怎么了?

    上一世,她心里是很感激顾思杳的照拂,但也实在不明白最后那两年里他为何会忽然来照拂自己这个寡妇。若说他有所图谋,她一个身无长物的寡妇,娘家又没有势力,又有什么可以算计的?按着这世间常理,男人无端的对一个女人好,不就是在盘算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然而顾思杳暗中照顾了她两年,却从未向她提过任何非分的要求。直至她身故,他竟然在她灵堂之上呕血,她心中虽觉震撼冲击,却也不懂他为何如此。

    然而当下,姜红菱同顾思杳还并没有什么瓜葛,他们只是堂叔与堂嫂。

    姜红菱垂下眼睑,密实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收拾起了满腹心事,欠了欠身,向顾思杳道了个万福,静默不言。

    顾思杳却并未像前次那般擦身而过,他躬身还礼,淡淡问道:“那鲥鱼在路上略耽搁了几日,还合嫂嫂的口味么?”

    姜红菱不觉一怔,那鲥鱼又不是单送她的,侯府这边上下几房主子都得了。顾思杳这般问来,却是什么意思?

    只是无话找话,随口问问?但他这个西府的二少爷,同她这寡嫂又有什么可说的?

    姜红菱心念微转,垂眸浅笑:“合不合妾身的口味,都无关紧要。老太太喜欢,才是最要紧的。”

    这嗓音圆脆柔媚,听在顾思杳的耳中,当真是说不出的熨帖。她的声音,他有多久不曾听到了?上一世,她统共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一共一百三十二句,每一句都刻在他的心上。在夜深人静之时,他将这些话,一句句的写在了纸上,装订成册,压在枕下。旁人枕下放的都是时下最新的春宫图册,他的枕下却放着一本记着一个女人琐碎言语的册子。

    病重之时,他将心腹小厮叫到了身侧,没有别的交代,只是吩咐了待他身故之后,将那册子替他烧来。

    幸而,他竟然重生回来了,又再度见到了她。看着那冷艳清媚的丽人再度活生生的立在眼前,连心底里那对顾家的憎恨仿佛也淡了几分。

    目光缠在她身上,一寸寸的扫过,尽是贪心与痴意。

    姜红菱颇有几分不自在,看顾思杳面色淡淡,并未怎样,心里却怎么总是燥的厉害?

    她历经两世,两世皆不识情爱滋味,于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同男子更没有什么密切往来。一时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见顾思杳总无话说,便浅笑开口:“若是二爷并无别事,妾身还要往大太太那儿去”

    话未说完,却听一轻佻男子声响道:“二哥同嫂子在说什么呢?”

    话音落地,一玉面男子快步走上前来。

    这人穿着一袭石青色团花销金刻丝锦袍,底下是一条月白色绸缎裤子,足上蹬着一双花鸟纹路皂靴,腰上一条白玉束带,悬着玫瑰双鱼配,头上没有戴冠,只是扎着一个包髻,插着一支碧玉嵌珠钗。这人容貌倒是极俊,一双风流桃花眼,两道秀眉,算的上一位美男子。只是那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姜红菱身上转个不住,说不出的轻佻浮浪。

    一见来人,姜红菱眸中泛出冷意,两手紧绞着帕子,垂下了头,只怕自己控制不住,让这厮看出了端倪。

    这人,便是上一世险些侮/辱了她的顾忘苦。

    顾忘苦走上前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男女,扫了一眼顾思杳,目光便落在了姜红菱身上。

    这女子比前几次见她时,仿佛又艳丽了许多。前几回见她时,她总是满面冰冷,不苟言笑,虽是美人,却不免有些乏味。然而今日见她,纵然还是满面冰霜,但那眉眼却变得分外灵动,一嗔一笑,满是媚意。她身量修长高挑,虽未同人圆房就守了寡,还是姑娘的身子,但那浑圆饱满的胸脯,纤细窈窕的腰肢,挺翘圆实的丰臀,与那些不曾开窍的少女大有不同,似是已有了妇人的韵味儿。她穿着一件白底靛蓝梅花刺绣杭绸小袄,一条葱白潞绸螺纹裙子,本该是寡淡的穿戴,偏偏在那曼妙玲珑的躯体上生生穿出了妩媚的味道。既冷且媚,这样的女子当真是少见。这江州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之意。

    只是,自从自己过来,她便不曾看自己一眼,不止如此,她周身还散发肃杀的气息。

    这女子,竟然恨自己?

    顾忘苦觉得有几分好笑,自打这女子进了侯府以来,他话也不曾同她说过几句,她又是怎么恨上他的?

    思及这两日,上房同母亲与妹妹的争执,顾忘苦不禁扫了顾思杳一眼:这厮近来仿佛往侯府跑的很勤快,姜氏才进家门不久,立时就站到了上房那边去,莫非是有人在背地里挑唆么?

    想起来,成亲那日,还是顾思杳替代顾念初同她拜的堂。难道他也看上了这寡嫂?

    江州城最艳的一朵花儿落在了顾家,却又立刻便成了个没主儿的,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罢?寡妇一词儿,对男人总是有着莫名的吸引。

    顾思杳这厮平日里看着衣冠楚楚,似是个正人君子,肚子里却还不知打什么主意。

    然而侯府将来会是他顾忘苦的,连这孀居的寡嫂,也会是他的。

    顾忘苦想及此节,长眉一挑,面上现出得意之情。

第25章() 
顾思杳看着顾忘苦;如水般的眸色中泛着些许冷意;他还记得这厮上一世加在姜红菱身上的羞辱。

    现下;看他盯着红菱的眼神;依然满是亵渎之意;历经两世这厮的性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更改。

    按下胸中沸腾的杀意;顾思杳向顾忘苦淡淡说道:“堂弟倒是一向少见;听闻堂弟近来病下了,如今可是大安了?”顾忘苦惫赖一笑,说道:“想是年里过了大哥的病气;所以病到了如今。不然代迎亲这样的好差事,我断然是不会让给你的。”

    顾思杳眯细了眼眸,说道:“堂弟这话近似可笑;只是代堂哥迎亲行礼罢了;又算得上什么好差事?”

    顾忘苦笑了笑,瞥了姜红菱一眼;扬声道:“二哥近来一趟一趟的往这边来;是来给老祖宗请安的;还是来看嫂子的?两位在这儿说话;是一早便约下的?”他这话已是轻狂无礼至极;言下之意便是暗指这两人有奸情。

    姜红菱柳眉一扬;心中恚怒不已,顾忘苦性情狂妄,她也不是第一日才知道。但如这般当面信口妄言;倒还是头一次。这厮比上一世;似是更加轻佻了。

    她面如寒霜,冷声道:“三爷当真会说笑,我才从老太太那里出来,正要往太太那儿请安去,不期在这儿碰上了二爷,招呼一声罢了,怎么就叫约下了?三爷这饭能随便吃,话可不能张口就来。这话若要传扬出去,要让人怎么在背后编排?咱们是什么人家,能出这样的笑话么?”

    这一番言语,如同珠玉落盘,掷地有声。

    顾思杳看了姜红菱一眼,那张白腻的鹅蛋脸在日头下泛着细瓷一般的光泽,清澈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烈焰,宛如一块上好的黑玉,熠熠生辉,不点而自朱的唇边漾着一抹冷笑。她从来就是这幅性情,即便身处逆境,即便孀居,没有男人撑腰呵护,为人处世,也从来是宁折不弯,不卑不亢。但她也从来不会有勇无谋的鸡蛋撞石头,在如泥潭一般的侯府中,机智巧妙的保护着自己。上一世,若非那些人打定了主意要她死,还当真拿她没什么办法。顾思杳,痴迷于这样的女子,也就越发的想要呵护爱怜她。

    只是短短看了她一眼,顾思杳便撤回了目光,转而看向顾忘苦,淡淡道:“嫂嫂说的不错,三弟这话过于无礼,还不快与嫂嫂赔不是?”嫂嫂两个字,他说的艰难。顾思杳的心底里,从未拿姜红菱当嫂子看待过。也不知何时,才能直呼她的闺名?

    顾忘苦看着眼前的男女,到底还是落在了姜红菱身上,桃花眼中泛出异样的神采。

    这女子,竟敢拿话来将他!虽然之前母亲与妹妹在苏氏母女手里吃了亏,他猜出是姜红菱的手笔,但到底没有正面相对。今日当面交锋,她果然与世间寻常孀居女子不同,没有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揪着自己话里的把柄,当面斥责。她的确并非柔弱可捏的无用女人,那双漆黑的眸子盯在他身上时,顾忘苦甚而觉得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姜红菱却只觉腻烦,她一个寡妇,又是这两个男人的嫂子,在这儿同他们说个没完,让人瞧见了,只怕要生出是非来。

    当下,她冷冷说道:“两位爷在这儿慢慢聊,妾身先去了。”言毕,再不睬两人,径自抽身走开了。

    她要走,这两个男人也不能扯着她不放,只得看着那窈窕身影,扭动着纤细腰肢,转过拐角不见了。

    顾思杳心里有些烦躁,不觉迁怒在顾忘苦身上,看他仍旧兴致盎然的望着姜红菱离去的方向,冷淡说道:“三弟今日这等言语无礼,唐突冒犯大嫂,委实不该。听闻老祖宗让三弟这两日就去上学,三弟怎么还在家中?”

    顾忘苦回过神来,亦看向顾思杳,不觉唇角一勾,不无嘲讽道:“二哥消息倒是灵通,连老祖宗随意打发个人来说句话,都知道的这等清楚。二哥这般广撒耳目,却是为些什么?是图谋侯府的爵位,还是为了漂亮的大嫂?”

    顾思杳听他言语轻薄姜红菱,怒气渐生,神情也越发的冷淡:“三弟这话混账!昨儿侯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消息传得阖府皆知,我故此知道罢了。什么广撒耳目,你竟也能想得出来。”

    顾忘苦收了满面笑意,冷嘲道:“二哥,罢了,都是男人,你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姜氏貌美,大哥又是个没福的,她如今成了个没主儿的,是个男人就会惦记上,这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你却记着,她是侯府这边的人,轮不到西府那边的人来觊觎。”

    顾思杳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怒斥道:“胡说,你对她存这样的心思,不怕老爷太太知道么?”顾忘苦轻笑道:“知道了,又有什么打紧。二哥只管去说,看到时候是谁倒霉。”

    顾思杳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只觉这厮从未如现下这般无耻可恶。他的话确是不错,这事即便掀翻出来,侯府的这些当家长辈,也只会重罚姜红菱,斥她狐媚诱惑,不守妇道。他顾忘苦,充其量受些苛责,不疼也不痒。这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不公。

    顾思杳看着顾忘苦,剑眉微拧,眸中的冷光越发凛冽。他不给这厮一个教训,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顾忘苦却还伸着头上来,皮着脸笑道:“二哥当真是会怜香惜玉,我”话未说完,忽觉眼前一黑,鼻子上似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登时涕泪齐流,只觉又酸又辣,痛不可挡。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却见手上一片鲜红,又惊又怒,向顾思杳怒喝道:“二哥,你这算是干什么?!我这是要去见老太太的,你把我打成这副模样,我要怎么去?你就不怕老太太问么?!”

    顾思杳看着顾忘苦鼻血满面的狼狈状,心中的郁气却消散了几分,他睥睨着顾忘苦,轻轻说道:“那就让老太太问罢,你便实话实说,告诉老太太我因何打你。用你的话,看届时是谁倒霉。”言罢,他拂袖而去。

    顾忘苦看着那昂扬背影,咬牙切齿,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能如何,去向老太太告状,然后直言是自己言语轻薄姜红菱,顾思杳方才出手教训?若说这二人有私,所谓捉贼要赃捉奸要双,他又没有凭据。这两人只是说了几句话,青天白日的,谁又肯信?母亲和妹妹才惹了一场事端,顾王氏正看他们不顺眼,再出了这桩事,只怕更要不招待见了。顾忘苦心中虽怒,却倒颇有城府,含忍了这口气,也不去见顾王氏了,转身往菡萏居行去。

    走在路上,他拿出帕子擦了鼻血,双眼赤红。顾思杳竟敢如此辱他,他定要加倍的回报!

    顾思杳不是喜欢那姜氏么?那他更要把姜氏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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