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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俏寡妇荣宠记-第79部分

小说: 俏寡妇荣宠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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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已过了晌午,如素过来问开饭:“奶奶早间没有吃饭,适才在饭馆,被大奶奶搅合着,也没大好生吃。想着奶奶只怕没有胃口,厨房给做了百果粥,奶奶可要吃些?”

    姜红菱哪里有胃口,摇头说不吃。

    如素劝了几句,见她执意不听,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这般枯坐到黄昏时分,青竹方才回来。

    姜红菱本在美人榻上歪着,一听消息,立时便坐了起来,要传青竹进来。

    如锦替她披了件衣裳,方才出门传话。

    少顷,只听脚步蹬蹬之声,青竹自外头跑了进来,上前向她屈膝行礼。

    姜红菱连忙叫他起来,问道:“打听得如何?”

    青竹擦了把额上的汗,回道:“小的共查访了兰花巷四十二家院子,使了些钱物方才打听出来,近来委实常见西府的二爷出入其中一家院子。”

    姜红菱听闻此言,头上一阵晕眩,勉强扶着美人榻的扶手,方才不曾跌到。

    如素慌忙上前,扶她坐下,嘴里便遮掩道:“奶奶这一日都没怎么吃饭,这会子果然头晕了不是?”

    如锦亦插口道:“何以见得就是二爷?人瞧错了也是有的呢。”

    青竹是个半大孩子,颇有几分孩子心性,听了如锦的话,意思在说自己办事不利,打探的不真切,颇有几分不服气,涨红了脸道:“姐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也怕弄错,问了好几户人家,人家描述的形容果然都与二爷一致。我还打听得知,二爷在兰花巷使钱包了个名叫嫣红的姐儿呢。”

    如锦急了,斥道:“你还胡说?”

    青竹不服气,还要再嚷,却听姜红菱说道:“也罢了,辛苦你跑这一趟。”说着,便向如素道:“取一份红封来。”

    如素依言,开了箱子,取了一只红封,走去递给青竹。

    青竹挠了挠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陪笑道:“替奶奶做事,小的怎好要赏?”

    姜红菱脸色不好,却依旧笑道:“你替我办事,没道理再叫你自家倒贴钱物。这一趟只怕没少使钱费力,拿着便是了。往后,我还有事要你去办。这一遭一遭的,只怕你也赔不起。”

    青竹这才双手接过红封,连忙塞在了怀中,又问道:“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姜红菱心中烦闷,随口道了一句:“无事了,你去歇着罢。出去后,记得不要四处乱讲,对二爷的名声不好。”

    青竹答应着,便喜滋滋的飞奔出门。

    如素看着青竹飞跑的身影,不觉笑骂道:“倒便宜了这猴崽子,这么一趟清闲差事,就得了一两银子的赏钱。”

    姜红菱现下执掌家中财务,平日里多有使唤人的时候,故而屋中多放红封以备赏人,少则三五百钱,多则一至数两银子不等。好在如今侯府流水在她手中过,她也并不缺这些银钱使用。

    姜红菱坐在榻边,惨白着一张俏脸,双眸微微发红,望着门上怔怔的出神,紧咬着双唇,几近渗出血来。

    如锦轻步走上前来,向她低声劝道:“奶奶也莫要过于伤心了,料来二爷未必肯做那样的事,许是有什么缘故也不知道呢。”

    姜红菱摇了摇头,低声道:“去那种地方,还能有什么正经事不成?”

    如素亦从旁说道:“奶奶想开些,青竹又不是亲眼所见,旁人看错了也是有的呢。”

    姜红菱淡淡说道:“一个看错也就罢了,哪有各个都看错的?”

    如素与如锦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各自没了言语。

    如素瞧着姜红菱那默然无言的样子,颇为不忍,禁不住劝道:“奶奶别这等,他们男人去这等地方,也是、也是世间常有的事。无过只是去玩玩,逢场作戏罢了,奶奶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如锦听这话不成样子,便暗暗拉了她一把,她登时不言语了。

    姜红菱面无神色,一字不发,半晌才轻轻说道:“我没事,只想躺一会儿,你们都出去罢。晚饭也不必送来了,我不吩咐,也不必进来。”

    这两个丫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依从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姜红菱便独自在榻上枯坐,看着外头日落西天,暮色沉沉,想着该是掌灯时候,却又懒得起身,眼瞧着一室的黄昏,胸口闷闷的,仿佛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她两世不识情爱滋味,上一世又冷眼旁观了无数同床异梦的夫妻,反目成仇的男女,于这世间的男女之事,本就心有畏惧。于顾思杳,她本也是赌了一把的,认定了他是个值得依靠之人,方才肯将一颗芳心全数托付与他。

    他在她面前,也是赌咒发誓和别的女人不曾沾身,他房中也没有丫鬟姬妾,这样人家的子弟,又是这个年纪,也委实是难得了。但他如今竟然背着她去那种地方,甚而还花钱包养妓女,如此作为同那些浮浪的纨绔子弟又有什么两样?若他当真是这样的人,那还值得她倾心以待么?

    如若要跟这样的男人,她还不如就守寡一世,倒也不至于糟蹋了自己。

    但难道她姜红菱,就命中注定了要顶着寡妇的名头,过上一世?就算两世为人,就算重生回来,也不能更改?

    她静坐榻边,晚风时来,忽觉面上有些湿凉,抬手擦了一把,方觉自己竟然已是满脸泪痕。

    时至如此,她对顾思杳已是情根深种,纵然恨他负心薄幸,却又贪恋着他往昔的温存体贴,难以割舍。心中颠来倒去,一时冷一时热,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这般胡思乱想了些时候,她只觉神思乏倦,白日里出城了一遭,一整日未吃几口饮食,身上疲乏软困,随身倒在了榻上,竟而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锦打从外头进来。进门惊觉室内一片漆黑,不由说道:“已是夜间了,奶奶怎么不点灯呢?”说着,便走去将桌上的仕女捧心黄铜灯盏点亮。

    昏黄的光在屋中四散开来,如锦转身,见姜红菱竟卧在美人榻边沉沉睡着,连忙走上前去,见主子睡得正沉,便取了一条丝绸薄被,替她盖上。

    姜红菱睡梦中微有察觉,星眸微睁,见是如锦,轻轻问道:“什么时辰了?”

    如锦回道:“已过了戌时三刻了,我见着天色委实太晚了,想着奶奶要不要吃些东西,故而进来瞧瞧。”说着,又忍不住说道:“奶奶要睡,怎么不去床上?虽说已近五月了,这夜里还是有些凉意,这样躺着睡,只怕要着凉呢。”

    姜红菱浅浅一笑,说道:“哪里就这样娇气了。”言罢,便坐起身来,看窗外,果然一轮弦月高悬,又道:“我没有胃口,这晚饭也不必吃了。你去打些热水来,我梳洗了,就睡下罢。”

    如锦本待要劝,但见姜红菱面色淡淡,双眸无神,到了嘴边的话,不觉又咽了回去,只得依言行事,服侍着姜红菱睡下。

    待姜红菱在床上躺下,如锦放下床帐,便轻步出去了。

    走到院中,只见四下寂静无人,鸟雀不闻,夜间的寒意却渐渐浸上身来,她微微打了个寒颤,转步走到间壁的耳房。

    这耳房乃是她与如素平日里的住处,里面除却箱笼桌椅,还有一张通铺。不该两人上夜时,就在这屋中过夜。

    进得房中,只见如素在桌边坐着,桌上点着三支蜡烛,她就着烛火手中绣着一只鞋面。

    如锦走上前去,在一旁拉凳子坐下,探头瞧了瞧,见如素手中的是一方水红色缎子鞋面,绣着一半的喜鹊登枝花样。

    如素头也不抬,问道:“今儿该你值夜,你怎么回来了?”

    如锦说道:“我瞧奶奶那个样子,只怕也不想有人在一边。”

    如素便叹了口气:“谁晓得这忽剌八的竟弄出这样的事来。素日里瞧着二爷也是个斯文正经的人,没想到背地里竟也干这种事。”

    如锦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瞧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那二爷只怕也是瞧上了奶奶的姿色,所以才缠着奶奶。枉费我以前还将他当做奶奶的良人看待,现下想来当真是瞎了眼!”

    如素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依我说,这事也没什么不好。”

    如锦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昏了头了,这是什么话?!”

    如素说道:“你从来就是个暴脾气,且听我把话说完。你想想看,奶奶是个什么身份,二爷是个什么身份?这两人若当真好了,一旦将来东窗事发,可要怎么得了?就算瞒天过海,没人知道,又怎样才是个了局?二爷是西府那边的少爷,又是二老爷的独子,将来娶谁也轮不到咱们奶奶。之前我瞧着奶奶一心都扑在二爷身上,也不敢说什么。既出了这样的事,能叫奶奶对他死了心,可不是好事一件么?长痛不如短痛,现下割爱,免得将来看新娘子进门,更加难受。”

    如锦听了这样一番议论,倒没话可辩驳,顿了半晌,方才说道:“然而我就是不甘心,咱们两个是打小伺候奶奶的,差不离算是一起长大。奶奶素来要强,面冷心热,无论大小事,人前总是不肯吃亏的,咱们几曾见过奶奶这等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今这样,竟是为了个臭男人,我当真是替奶奶不甘心!”

    如素喟叹道:“是如此,可又能怎样?咱们做女子的苦楚,就是这样了。”

    如锦却颇为不服,啐了一口:“我才不信这个,凭什么奶奶就要被他这等欺负?这笔账,我定要替奶奶讨回来不可!”

    如素抬头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这话可就是胡闹了,你能怎样?难道还要冲去西府找二爷算账不成?”

    如锦不言语,只是看着她手中那方鞋面,说道:“奶奶从小就容貌出众,又向来喜欢打扮。谁知弄到如今,咱们这做丫头的还能穿个艳色衣裳,奶奶却要一辈子穿那些寡淡颜色。”

    如素长叹道:“个人有个人的命罢,这有什么办法?”

    如锦又道:“奶奶的命,就是守一辈子寡么?若当真是做过真夫妻,也不枉了担这个名,如今这算什么?”

    如素抬头,瞧着她说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哪里就有这许多奇谈怪论的?时候不早了,你既不过去,就早些睡下罢。明儿一早起来,还要服侍奶奶呢。如画那浪蹄子,只怕又摸到三爷房里去了。奶奶一日日的说要处置她,偏生挪不出来那个空闲。”说着,打了个呵欠,吹熄了一根蜡烛,打水去了。

    如锦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烛火,怔怔的出神。

    顾思杳离了兰花巷,并不知姜红菱那边的变故,又到松木书院走了一遭,问了近来情形,眼见他点名的几位人物皆已网罗在内,心中甚是满意。

    这些人,眼下虽声名平平,但上一世最终皆成了大儒名家,有的入了仕途,有的门生广布,皆有一番建树。如今皆在他麾下,只待将来举事,自有用他们的地方。

    这书院以顾环为首,网罗之人大多是寒门子弟,松木书院给予衣食,又令他们在本地文坛上扬名立足,顾思杳于他们而言,乃是有知遇之恩。于读书人,这份恩典,可比给银施米更加要紧。他们对这书院主人,当真是感戴有加,竟以孟尝遗风称之。

    顾思杳自书院回至西府,已是傍晚时分,眼见暮色四合,心中虽惦记着姜红菱今日偶遇齐王一事,到底也不能再去叨扰,只得强压下心事,勉强熬过这夜。

    然而他心中有事,夜间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直到了鸡唱时分,方才入梦。没睡多久,天色已然大亮,丫头明珠在外头打水进来,他听见裙子拖地声响,当即醒来。

    起身梳洗已毕,他当即将派去服侍顾妩的仆妇招来,吩咐道:“去侯府那边见大少奶奶,告诉她四姑娘病了,端午节只怕不能去,就是后头的女学,暂且也不能去。”说着,略顿了顿,又低声吩咐道:“再同她说,今日午时还在老地方,我要见她一面。”

    那仆妇是受过顾思杳打点的,心中知道根底,一字也不曾多问,就答应下来。

    打发了那仆妇出门,顾思杳就在房中枯坐,看着窗台上摆着的白梅盆栽,已生出了许多新的枝杈,便亲手执起剪子,修剪了一番。

    少顷时候,明珠送了早饭进来。一碗白米粥,一碟火腿拌三丝,一碟黄雀虾圆,一碗隔纱豆腐,一碟时令小菜,另有一盘春饼。顾思杳于饮食上向来精细,这早间饭食,自以清淡为上。

    正吃饭时,兰姨娘走了过来,见了这情形,笑道:“打搅二爷吃饭了。”嘴上说着,倒也不避忌,在一旁的黄杨木镂雕缠枝葵花圆凳上坐了。

    顾思杳于她这幅样子也是看的惯了,晓得这个女人的性子自来便是这等不羁,取了手巾擦了擦手,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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