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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第7部分

小说: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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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如果我和您比一比,看谁打的环数多,您会生气吗?”然后,他又小声地补充道:“我准备拿这只表打赌。您同意吗?”

  阿里弗·阿什拉菲轻蔑地答道:“我完全应该立刻把你赶出队列,然后向上级报告。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性格的话,对不起,同学们,你只能成为一个十分糟糕的侦察员。我可以打报告派你去打扫厕所。毕业后,你只能去指挥一群流氓。发给你这样一份证书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潘捷列耶夫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佩斯科夫斯基:住嘴,别自找倒霉。

  阿什拉菲继续说道:“但是,我不向任何人报告。你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不会跑到上级那里去汇报,所以就用这种腔调和我说话,是吧?没关系,让我自己来教育教育你。停止射击。下课后,我们再谈。”

  阿什拉菲把全班解散以后,将佩斯科夫斯基和潘捷列耶夫留在靶场。

  “为什么你这样和我说话?你的枪法很高明吗?打打看。”

  在教官面前,佩斯科夫斯基已经感到十分难为情了。为什么要刺伤他的自尊心?这件事办得太蠢了。好象这不是军校,鬼晓得是什么。他心里想:“干吗从一开始就给自己树这么多敌人?这样人家会觉得我自以为很聪明,比别人都强。适可而上吧……说一句……不,不是为了道歉……我并没有欺侮教官呀……必须使事情缓和一下。已经晚了,教官是东方人的性格。早就该想到这一点。”

  阿里弗·阿什拉菲继续说道:“这是我的表。你的呢?走得准吗?那好。你打7发,我打6发。两块表都交给潘捷列耶夫,谁赢,谁就把两块表拿走,永远不告诉任何人。谁输,谁就再也不应该用那些蠢话搅乱我的课堂。同意不同意?”

  “可是,为什么多给我1发?我不是新手。”

  “多给你1发,是为了让你以后别再这么傲慢。你太傲慢了。这不会有好结果的,懂吗?”

  “教官同志,是不是不用比赛了?”斯塔尼斯拉夫轻轻地问道。“就随便射击一下:谁打中的环数多,谁就赢了。我也和你们一起打,不要再争了。我想,佩斯科夫斯基准备收回自己的话,请不要严厉惩罚他。他有时会冒火,可是很快就会过去的。他就是这种脾气。

  阿什拉菲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最好把这个糟糕的习惯忘掉。”

  假如允许的话,佩斯科夫斯基一定会大叫一声:“咱们决斗吧!”——就象很久以前人们做的那样。那时,这种劝告被认为是侮辱,而侮辱必须要用鲜血洗净。说真的,这个阿什拉菲有什么了不起,竟然侮辱他?现在必须打赢。

  “那就开始吧。不过,我用不着多打1发子弹。”

  阿什拉菲一声不吭,把两张新靶钉在胶合板上,放到25米远的地方,然后让佩斯科夫斯基挑一枝枪,给他7发子弹。(叶夫格拉弗习惯地刚想说:“学员佩斯科夫斯基领到7发子弹,’奉命……”,阿什拉菲打断他说:“不用报告了!”)教官自己拿了6发子弹。他根本不等佩斯科夫斯基,一日气把6发子弹全部射光。然后,平心静气地问道:

  “怎么样,我们是照章办事,接着射击,还是不要再浪费子弹了?”

  “为什么不射击呢……”

  叶夫格拉弗在放第一枪之前。想试试扳机钩到底有多紧。他先压了一只弹壳,拧紧,瞄准,接着便扣了扳机。他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把7发子弹统统压好。为了和教官胜负机会一样,同时也为了熟悉一下这枝枪,他把第一枪打到旁边的旧靶上。然后,他才仔细地瞄准,不慌不忙地开始射击。

  他觉得,子弹中靶清况正常。他多么想赌赢,把那只又大又厚的旧表连同那条用了多年的表带一起还给输家。

  叶夫格拉弗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向靶子,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装作对谁打多少环并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走近靶子以后,却首先看教官的那张:3发10环,2发9环,1发7环。佩斯科夫斯基叹了口气,再看自己的那张:2发8环,1发7环,3发5环。

  潘捷列耶夫一声不响地把战利品交给了教官。

  教官仔仔细细地看了这块表,然后说道,赢来的东西一般是不应该归还的,这样可以使佩斯科夫斯基学员更好地记住这一天,学会遵守课堂纪律,同时,再好好练一练枪法,日后好赢回这块表……可是,从另一方面说,这块表会使他这个不久前全师射击冠军常常想起,他打败的不过是一名新手……不,这种荣誉实在毫无意思,所以他请潘捷列耶夫将物品归还原主。

  佩斯科夫斯基不好意思地表示不同意。

  潘捷列耶夫则替自己的朋友答道:“谢谢。”

  阿什拉菲拿着枪到一楼武器库去了。

  “你是我的同学,我请你忘掉自己那种派头吧,要尽量象个大人样儿,”潘捷列耶夫眼睛看着一旁说道,“你今天碰上了个好人,算你走运……”

  “您是不是打算给我上一堂课,讲讲保持风度优雅的规则?是不是可以让我先把本子和笔拿来,做做笔记,不要让您的宝贵思想白白丢掉,让这堂课永远印在我心里,然后生根发芽?不同意?那就请允许我向您进一句忠言。请记住。潘捷列耶夫,您还不适宜作大报告,您已经有些教训人的口吻了。”

  “我只说了我想说的话。呶,把你的表拿去。”

  起初,佩斯科夫斯基觉得,军校的生活完全不象从旁边看起来那样浪漫。

  一天之中,每一分钟都规定好做什么。不是在教室里上课,就是在体育馆里训练。

  在体育馆里也规定好“科目”,其中有拳击和很快流行起来的赤手自卫术。佩斯科夫斯基毫无兴趣地从绳子下面钻进拳击场,极力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自尊心:他感到,把自己的脸送给动作敏捷的姆纳查卡尼扬去揍,这是不可思议的、不公正的,即使脸上带着防护面具也罢。每一拳都打在他的自尊心上。原来,新同学沙根·姆纳查卡尼扬还在埃里温准备投考军校时,便背着父母参加了拳击小组。

  有一次,自由练习结束后,他好意地安慰佩斯科夫斯基说:“你现在尝到的滋味,我早已经忘记了。没关系,第一年总是挨揍,新手总是挨所有人的揍,这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是规律。必须快些练出来。

  叶夫格拉弗很长时间都难于从新手中练出来……但是,过了好几个月,正是在拳击场上,他十分清楚、肯定地感到,世界上的确存在着某些东西,能够改变似乎是难移的秉性。其中,最有效的办法恐怕要算拳击。佩斯科夫斯基感到,他已经深知个中三昧,了解到它的深刻含义。是的,“红军指挥员必须既锻炼自己的性格,又锻炼自己的体魄”──这句话十分醒目地写在一条长长的红色横幅上,悬挂在体育馆里……但是“锻炼”的含义是什么呢?锻炼什么呢?问题是不是就在于,在一个人身上,就象打火石里蕴藏着火星一样,有许许多多很好的品质。这些品质虽然看不见,但是的确存在,只是还处在萌芽状态,耐心地等待着破土之时。我们每个人天生都有很多毅力、意志、自制力、耐力、坚韧不拔的精神、灵巧、力量和其他许许多多品质——它们好象在排队等着自己的“出头之日”。不过,并非所有的品质都能等到这一天。有时,一个人直到垂暮之年仍然不晓得自己有什么本领。他认为,生命怠慢了他。于是、他便把各种不愉快的事情和不公正的现象统统搜集起来,以此为自己处处失意辩解,并且逢人便讲……

  拳击是伟大的开拓者,它不断地、不知不觉地把许多十分有用的品格从“蕴藏之中”开拓出来。当叶夫格拉弗一拳从左侧把沙根“撂”在场上的时候,他第一次深思了这个道理。

  “你怎么?”沙根毫无恶意地问。

  “我没什么。就这样。”

  “看我起来好好揍你一顿,” 沙根夸口说。

  “我敢打赌,现在你可揍不了了,” 斯塔尼斯拉夫挑衅似地说,同时用毛巾给叶夫格拉弗扇着。

  “你们别惹我的火。你们还不知道我有多凶狠哪。”

  “知道,知道,”二人齐声答道。

  “喂,沙根,我们都是有知识的人,”他的助手科泰·坎杰拉基对躺在场上的沙根说。“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别搞低级趣味,让他们今天放肆一回,明天再说……”

  “科泰,你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个坏毛病,先说后想?现在不好好揍一顿佩斯科夫斯基,怎么能走?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要不,他更不知天高地厚了……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随你的便,反正我劝过你了……”

  “请爬起来,殿下,”斯塔尼斯拉夫对沙根说,“我们恭候您。”

  “干吗你称他‘殿下’?”叶夫格拉弗这样问,就象北方人说的那样,是为了更厉害地“激”一下自己的对手。“你瞧,他那只眼睛已经肿得象个灯笼了。”

  ……

  根据比赛结果的记录。在后来的两场比赛中,局面并没有发生变化。原来,拳击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玩意儿啊!

  佩斯科夫斯基有一个不怎么好的习惯:总是一下子把人看死。这也许是因为性格,而更可能是二者兼而有之。他觉得,如果他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那就至死不变。他还没有领悟到。生活常常会迫使他不断修正自己的看法,使他对自己看法的幼稚可笑不禁感到惊讶。他对有些人的看法始终未变,其中之一便是他的老师纳齐姆·克里莫维奇·鲁斯塔姆别科夫。这是一个表情丰富,作风严谨,轻声轻气的人。

  可以听他讲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讲的东西既不是从书本中读来的。也不是编造的。他的确有东西可讲。

  鲁斯塔姆别科夫52岁,最近15年是在柏林度过的。他老老实实地一直为“冈特·鲍尔和鲁道夫·弗赖塔格”珠宝商行工作。商行有近30年的历史,在许多国家(其中包括墨西哥)都设有分行。商行从墨西哥进口极精巧的白银制品。鲁斯塔姆别科夫常常出差,周游四方。到遥远的国度观光的机会吸引着他。

  鲁斯塔姆别科夫积极、有创见的工作,他那善于博取好感、广建实业联系的本领使商行生意兴隆。在他的常客中,有政府官员、阔绰的市民、军官以及他们的女友和妻女。在柜台后面的内室里,可以喝上两杯白兰地,选购货品,聊聊生活,谈谈政治。纳齐姆·鲁斯塔姆别科夫有一套差不多是欧洲最好的唱片,有人从西班牙、南美、意大利、德国给他寄。不知鲁斯塔姆别科夫用什么办法,也许是付了一大笔钱,他从苏联搞到一套伊萨培拉.尤利耶娃、塔马拉·采列杰里和瓦里亚·帕尼娜灌制的唱片。珠宝商行有一笔唱片专款,用来同其他国家的收藏家交换唱片。

  附近几家珠宝店老板看到他不断招徕新顾客,而且都带着支票本,嫉妒得抓耳挠腮。不言而喻,这位“冈特·鲍尔和鲁道夫·弗赖塔格”商行的职员的简历中,有若干细节,不论是他的竞争对手,还是地方当局都一无所知。

  在1905年革命的日子里,彼得堡大学历史系学生纳齐姆·鲁斯塔姆别科夫参加了马克思主义小组。过了两年,在一次罢课后,他来到托波尔斯克,在那里,他在政治犯中间继续自己的学业。鲁斯塔姆别科夫的父亲是位工程师,是巴库──萨崩钦铁路运输公司的股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自己的独生子成了这样一个人。他悔恨自己没有把儿子留在巴库。他在彼得堡呆了半年多,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办法使儿子得以减刑。纳齐姆出狱后。父亲便和他一起到德国学电气化铁路工程去了。

  在这个各种规章制度都十分稳定的安全的国家里,一切都使老鲁斯塔姆别科夫称心如意。他对儿子重又被唤醒的求知欲望竭力加以诱导。就这样,在大战爆发前3年,纳齐姆.鲁斯塔姆别科夫成了柏林大学经济系的学生。

  但是,即使在柏林,情况也并非象乍看起来那般平静、安稳。老鲁斯塔姆别科夫假如知道,他的儿子还会同在托波尔斯克结识的同伴们来往,为他们提供藏身之处,借钱给他们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传单。他绝不会那么急急忙忙地回国。

  ……

  这位未来的肃反工作者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历程。珠宝商行经理的主要工作不能用卖多少克拉宝石、赚多少马克来衡量。鲁斯塔姆别科夫渐渐熟悉了那些向苏联派遣特工人员的西方军事侦察机关的工作方法和方式。他们是如何工作的,对哪些目标感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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