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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跪着爱,躺着爱 作者:破脑袋(晋江vip2012-07-26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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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泽清无辜地看着我,我才感到自己的失态,忙说道:“我一个复读生,过了年才二十,你比正常高三学生大三岁,可不像是留级留的?”
  他满不在乎地看着我,道:“我之——之前生过病,上——上学上得晚,不——不然我现——现在都快大——大学毕业了。”
  “这么严重的病?”
  他摇头:“其实我——我只是不——不想上学而已……”
  “……”


      为了避免老师向家长通报我们的伤势,我和季泽清一起给徐老师打电话,声称春节火车票不好买,想提前回家。徐老师对成绩好的学生一向宽容,何况我们俩是学校仅有的两个外地转校生,情况特殊,事假很快获批了。
  我们在当天晚上转到了住院部。住院的十天里,季泽清帮我做买饭取书之类需要跑腿的活,而我则帮他做拧毛巾换衣服之类需要双手配合的活。两人如同患难夫妻一般相濡以沫,同舟共济。
  我的银行卡上没多少钱,又找不着由头直接问家人索取大笔的费用,所以住院的费用一直是季泽清垫付。欠人的钱心里终归有些气短,于是某天晚上,我跟季泽清发誓道:“小结巴,欠你的钱我慢慢还,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绵绵地笑起来:“没——没关系,别人欠——欠你很多钱,你欠——欠我很多钱,扯平了。”
  我正在纳闷谁欠我钱呢,忽然想到那天我跟季泽清解释冯佳柏的时候,好似撒过这么一个谎,脸不禁有些挂不住,只得讪讪地笑。
  
  十天的住院生活很快过去。等我俩一个脑门上贴着纱布,一个手上挂着石膏走到学校门口时,我彻底傻眼了。这年头还有这档子事儿的?寒假只放了三天,学校就铁将军关门了……黄城高中,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表现得这么高效啊!
  娘了个腿的,我刚跟我爸瞒天过海表完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不给祖国春运增添压力的决心了,学校就将我拒之门外。最近的霉运真是跟海底的带鱼一样,一条咬着一条不断啊。
  季泽清无奈地看了看门锁,大概他也没料到居然会有学校封门封得这么迅速彻底的。他站在身边思考了会儿,抬头说道:“要——要不这样,你住——住我那里。”
  我看着他,问:“那你住哪儿啊?”
  季泽清低着头,说:“我——我也——也住我——我那里。”
  我睁大眼睛说道:“咱同居啊?”
  季泽清连忙摆手:“不——不是这个意——意思。你睡床我——我打地铺。我——我不会碰——碰你的,你放——放心。”
  我奇怪地扫了一眼他:“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放心啦。你看你的手都这样了,要真敢碰我,你是多想慷慨赴死?我的意思是说,你介不介意啊?同居跟住前后院邻居可不一样,我睡觉磨牙,有时候还会说梦话。”
  季泽清的嘴角抽了抽,说道:“我早——早适应了。你在医——医院里也这样。”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不好意思了。虽说小结巴比我大两岁,可在我眼里就是个乖巧又听话的弟弟。但好歹也算异性,被异性这么诚实地“夸奖”睡觉的习惯,可真是件丢脸的事。
  
  我的羞赧只维持了几秒。很快我就把这种没必要的廉耻心放到了脑后。于是我开始了和季泽清长达一个月的同居生活。
     

       
  起先的时候,我还顾及到他是异性,做事畏手畏脚,不敢旁若无人大咧咧地生活。但季泽清平时很少打搅我学习。他本身也是个爱安静的人,有时他在坐在角落里看书,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这经常会让我产生独居的错觉。我慢慢也放开了手脚。被题目难住时,我会自言自语地骂娘;把这道题攻克出来后,我又会不自觉地给自己鼓掌。高兴了,我就把脚丫子翘到桌子上;抑郁了,我就跑去院子里找阿土扔球玩。季泽清简直比和我做邻居时,还要显得“遗世独立”。
  我猜平时生活中的季泽清本来就是这么闷的人。他之前跟我聊天时也数次提到“喜欢清静”,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清静到快坐化涅槃的地步了。
  虽然季泽清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但每到饭点时,他都会认真地准备好饭菜,并在吃饭时征询我下一顿饭菜的组合。当然麻辣刺激性易留疤的食物请求会被无情驳回。我觉得季泽清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田螺姑娘,当需要他现身时,他才出来一把。当干完活后,他就隐形了。
  所以我读书读到无趣时,就会问他:“你怎么不在院子里踢个球啊?”
  他说:“会吵,影响你学——学习。”
  “又不是24小时都需要学习,你玩呗,我听音乐就行。”
  他执着地说道:“你——你不是悬梁刺股地备——备战高考吗?留在这——这里可一定要——要学出点东西,不然白白牺——牺牲了和家人团聚的机会。”
  他这么说话,可真符合22岁的年纪,我都快觉得跟他有代沟了。
  幸好,他还是保留着每天吃完晚饭,带着阿土出去散步的习惯。自从我跟着他一起散步后,他多带了件东西,那便是一塑料袋零食。他喂完前面的阿土,又喂后面的我。基本上阿土吃肉肠,我喝牛奶——季泽清觉得我脑门上的疤是他造成的,所以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各种淡疤祛疤的食物。有一次我还听他给别人打电话,让人家从国外捎祛疤的药物来。
  他这种愧疚感真是来得没道理。尽管我解释了好几次这事是个意外,但大概我在医院里说的类似于“女人靠脸吃饭” 的玩笑话,他听进去并且当真了。
  本来他的脾气就比较温和,现在由于这愧意,甚至在我把高考的压力转到他身上发邪火时,他也很是认命地听着。他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只叫我好好学习,即便只有一只手灵活,他也不让我参与到洗碗之类的家庭分工中去。相对于医院里相互扶持的时光,这种刻意的保护让我很不爽。
  我又不是为了他失身,他这样凡事都让着我,真是太过了。
  又譬如打地铺的事。他的手还没有康复,在没有暖气的冬天打地铺,要是躺地上躺出其它病来就糟了。因此我无数次表明,我并不在意跟他挤一张床,反正咱行得端做得正,让他完全卸下心理负担就好了。但季泽清顽固得像是从封建社会刚穿越回来的臭老九,依旧躺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
  我虽然不太合群,但我不是不知人情世故。我怎么能因为一场错意的英雄救美,让人家把我当皇帝一样供起来呢?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下去,只好用威胁搬出平房的手段逼迫季泽清放弃了对抗。


第13章

     黄城虽然小,但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烟花爆竹声早在清晨的时候就不绝于耳了。
  这一天我给自己放了个假。我戴着纸帽子,帮季泽清打扫完一圈房子,就跟他一块儿擀饺子皮。我手艺不好,季泽清也只有一只手能用,哪怕有再好的手艺也发挥不了。何况这半个月的同居生活让我也知道,季泽清之前并不是懂烹饪之道的人。只不过为了照顾我,凭着强大的学习能力在这方面作了有效且杰出的探索罢了。
  到最后,我们俩只好喝了点饺子皮炖馅儿汤了事。因为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网线,我们没法像往年那样看春晚。虽然之前对它常常恶意抨击,但真少了它的陪伴,心里总像缺了一块。
  
  我正酝酿着思乡的情绪,季泽清拉着我的手出了门,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我被他一路拉着爬了半个钟头的山。是的,当别人在家里合家团聚看春晚的时候,我和季泽清正在黄城的小山坡上爬山。我气喘吁吁地问了他好几次,这大半夜爬山有啥讲究没有。他都神秘莫测地笑而不语。我一直压抑着把他踢下山的冲动,直到他停下来看了看表,扳着我的肩转过身,让我面朝寺庙那方向。
  我说:“寺庙有什么好看的,咱不是天天住那儿嘛。”
  “你仔细看。”
  到了春节前后,寺庙里香火旺了很多,香客们在寺庙的大院落里点了不少蜡,在黑夜里亮出点点的光芒。每一根蜡的光都很微弱,可聚在一起却能让人老远都看见它们红红的火苗。
  我凝神看,渐渐地,我发现那些蜡的位置摆放得很是独特,似乎串联起来是个吉祥物。等我琢磨出那是什么形状的时候,我激动得快跳起来。季泽清在旁边指了指手机上12点整的数字,缓缓地对我说道:“鼠年快乐,纪晴冉。”
  我看着下面那幅巨大的老鼠烛光图,兴奋地说道:“鼠年快乐,小结巴。”
  后来,当我在电视上看见2008年奥运会上,长安街燃放的烟花呈现出巨大的脚印形状时,我很是淡定。咱黄城寺庙的僧人早就有这么牛掰的创意了,真难为大导演张艺谋在这么国际型的舞台上表演这个……
  
  那晚我在山上看了好久的烛光图,深觉这真是个好兆头。鼠光鼠光,我的人生似乎即将迎来曙光。
  我拍着季泽清的肩膀道:“你的眼睛真毒!你说僧人们是不是在搞什么非法的祭祀活动?这么好的效果居然不声张,还好被你发现了,不然白白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瞬间。”
  季泽清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看着那张“鼠光图”出神,过了会儿转过身来说道:“你喜欢就好。”
  他的背后,是一片片的烛光,我却觉得明明灭灭的烛光中,最亮的是他如同启明星一般璀璨的眼睛。
  
  大年初一,寺庙热闹非凡。季泽清算是寺庙的客人,竟分到了几个开光的香菇白菜包。
  我听说过开光的玉器开光的纸笔,倒是第一次听说开光的香菇白菜包。
  季泽清拿出白胖胖的包子问道:“你吃么?”
  我装出大骇的样子,说:“你怎么敢吃开光的香菇白菜包呢?”
  快塞进嘴里的包子又被放了下来。他疑惑地看着我:“有问题么?”
  我白了他一眼,正经地说道:“当然有问题了,不然他们可以为胡萝卜素包、韭菜茴香包、豆腐榨菜包开光,为什么独独是香菇白菜包呢?”
  季泽清拧着眉头,被我的问题难倒了。他只好问道:“为什么?”
  我说道:“因为香菇白菜包的背后有个缠绵悱恻的故事。一直以来,苗条的香菇就看不上胖墩墩的白菜,认为白菜又土又笨,一点都不懂她的玲珑心。但是白菜却毫不在意它的嫌弃,香菇到哪里,白菜就跟到了哪里。有一天,香菇被食堂师傅抓过去了,放在了厚厚的砧板上。正当食堂师傅高举着明晃晃的菜刀,准备向香菇下手时,说时迟那时快,白菜奋不顾身地跑过去,扑倒在香菇的身上。刀落下,白菜身首异处。香菇望着白菜的尸体,才醒悟过来,陪它能走到最后的,是身边一直被冷落的白菜,不是它暗藏心底许了芳心的芹菜君。人们为了纪念忠贞的白菜,于是就把香菇跟它一起剁碎了,做成了香菇白菜包,让他们缠缠绵绵、世世代代都在一起。”
  说完之后,我严肃地补充道:“所以香菇白菜包有着忠烈爱情的寓意,是人们对爱情美好的向往。每到开光日,求姻缘的人们都会尝一口开光的香菇白菜包,以求恩泽和祝福。”
  季泽清看着我,研究了半天包子,抬头问我:“真的么?”
  我说:“当然是真的。你吃了开光的香菇白菜包,姻缘马上就会来的。现在是高三,可不适合谈恋爱结婚哪,我劝你还是等将来想结婚的时候,再问寺庙要吧。”
  季泽清对包子的态度有了180度大转变。他变得纠结起来,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吃包子的问题。
  我看着季泽清严肃的表情,实在忍不下去了,拍着手前俯后仰地狂笑,连眼泪都呛出来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说小结巴,你脑瓜子这么聪明的一人,怎么连我瞎编的故事都信?你智商大滑坡啊,难怪人家说高分低能的。你这么单纯,日后被漂亮姐姐拐走了可怎么办……”
  说完我又是一阵喘不过气的狂笑。
  季泽清被我嘲弄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有些负气地站起来,准备走人。我连连把他拉住,说道:“哎呀,别生气了,不吃早饭怎么行?”
  等他坐下来,我分给他一个包子,自己又抓了一个,开涮他:“喏,其实忘了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要是想让你喜欢的人跟你结婚啊,你就得请她吃开了光的香菇白菜包。我吃了一口啦,你吃不吃啊?吃吧,小结巴,我多喜欢你呀。姐姐等着你来娶我呢。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包子不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讲、神灵更不能随便编排。我没想到,这么弱智的故事竟一语成谶。半年之后,我和季泽清真结了婚,我掉进了自己给自己念的咒语里。这直接导致我考到C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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