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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岁月红颜-第19部分

小说: 岁月红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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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安是在区检察院看到了马波的卷宗,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涉及刘思思的那一段。他利用在区委工作的条件,又找了在检察院工作的同学,才查到了这本卷宗。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原来还有这一段不光彩的经历。妻子和一个强奸犯睡过觉,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吴安受不了了,他合上卷宗,抱着头大哭了一次。从那以后,吴安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疼爱刘思思了,回到家里一句话不说,闷着头吸烟,然后就斜着眼睛看她。看得她浑身的汗毛都一乍一乍的。 

  晚上躺在床上,他自己扯过一床被子,远远地躲着她。她明白这一切的缘由,却也只能默默流泪。 

  她哽咽着说:吴安,对不起你,当时我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她又说:我真的是被骗的。他条件那么好,说要和我结婚,我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还说要帮我找工作,然后跟我结婚。 

  她还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干净了。 

  他悲哀地嚎号着:你和他、那个强奸犯在一起一年多啊,一年多—— 

  半晌,他又伤心欲绝地说:我以为你很清纯,没想到你和一个强奸犯、一个玩弄女性的家伙混在一起。你说实话,除了他还有谁? 

  她想到了那个台湾男人薛力。她本来不想说,但看到吴安痛苦的样子,以为把自己的一切都说出来,也就没事了。她不能欺骗自己的丈夫,于是她全盘说出来了。 

  吴安吃惊地张大嘴巴,他的五官都扭曲了。她说完了,他哀叫着:还有谁?有谁—— 

  她摇了摇头道:在和你结婚之前,就这两个男人。 

  吴安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那里。 






  
红颜劫(12)




  以后的情形急转直下。不久,马波被判了十三年刑。随着马波的判刑,关于和马波有染的那些学生的故事,也风一样地在这座小城里传开了。人们都知道,吴安就娶了当年马波玩弄过的学生。刘思思不论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着。她一出现,人们都噤了声。她知道人们在说什么,但她没有办法去阻止。如果说外面的风言风语,她还能泰然处之,吴安的变化她却是无法逃避的。现在,吴安已经和她分居,住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任她怎么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一天,他终于流着泪说:你让我在外面没法做人呀。刚开始,我还以为配不上你,你那么年轻漂亮,谁知道你——竟有这么多事,你这是打我的脸啊。 

  吴安的样子异常的痛苦,几个月的时间,人似乎被折磨得老了十几岁,灰头土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刘思思也变化不小,整日以泪洗面。没人的时候,她一下下撕扯着自己,让肉体的疼痛折磨着麻木的神经。 

  他们的日子似乎到了穷途末路。 

  出 走 

  一心想留在城里的刘思思,现在却无法继续留在这座城市了。刘思思在一定范围内,成了名人。走到哪里,她只要说出自己是刘思思,护校毕业的,人们就会拖长声音“噢——”一声,然后满怀内容地望她,让她如芒刺背。 

  因为她的历史,吴安总是低着头走路,顺着墙边,像一只过街的老鼠。吴安和刘思思的日子灰暗到了极点。 

  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又一次想起了于娜。于娜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向她伸出援助之手。这次也不例外,于娜望着低声哭泣的她,石破天惊地说:你去北京吧,那儿是首都,大城市,没人认识你,更没人知道你的过去。等过几年,别人忘了这事,你再回来。 

  说完,还找出了在北京的同学李静的电话号码。李静毕业后就去了北京,先是在发廊里洗头,后来就去了洗浴中心打工,隔三岔五地就往家里寄钱。人们都议论李静在北京是干“那种”工作的。 

  北京,对刘思思来说是一个遥远又美好的神话。看来,她只能走到那个神话里去了。 

  在一间电话亭,她拨通了李静的电话。电话里的李静并没有显出有多么热情,只是淡淡地问:想来北京呀,来了你就找我吧。说完,就把电话放下了,似乎李静的业务很忙。 

  她下决心离开这座城市了,这里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别人的眼神和指指戳戳,她都可以忍受,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吴安的态度。她看着疲惫不堪的吴安,心里在流血。老实人吴安招谁惹谁了,这一切都是自己埋下的痛苦的种子。也许自己离开后,说不定一切都会平息下来,然后她再回来,安心本分地和吴安过日子,再给他生个孩子。这么想过后,她终于下了决心。 

  那天晚上,吴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去,立在吴安脚边。吴安已经许多日子没跟她说过话了,眼前的吴安让她感到陌生,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吴安,我要走了。 

  吴安抬起眼皮,吃惊地望着她。 

  她说下去:我要去北京打工,那儿是首都,工作容易找些。 

  吴安的眼皮跳了跳,她看到吴安的脸色是青灰的,她伤心得想哭,心想:这就是自己的丈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吴安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她。 

  她还说:我有个同学,就在北京打工,好几年了,她在那儿干得挺好的。 

  吴安低下头,想了想,伸手在衣服口袋里找了一会儿,又站起身,走到桌旁拉开抽屉,拿了几百块钱,放在她面前。她没有去接,去北京的路费她有,她是去北京打工的,不是消费的,她不用带那么多钱。 

  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走时天刚放亮,她也没什么要带的,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像她当年走进吴安家之前一样。走出楼门时,心里的什么地方疼了一下,这是她的家,有丈夫,现在要离开了。她回了一下头,看见吴安青灰着脸,用目光在默默地送她。回过头时,眼泪流了出来。 






  
红颜劫(13)




  到了北京,刘思思换了几趟车,才找到金凤朝阳洗浴中心。这家洗浴中心和名字一点也不相配,坐落在一个脏乱阴暗的胡同里,门脸儿也不大。她来的时候,中午刚过,李静还在睡觉。李静的宿舍在地下室,那里更加阴暗、潮湿。一间地下室里住着五六个人,李静是下铺。后来,李静把她领到了室外,阳光下的李静显得很苍白,她黑着眼圈说:你想在洗浴中心干? 

  刘思思新奇地问:这儿都能干什么呀? 

  望着几年没见的李静,她觉得有些陌生,一点儿也找不到当年那个活泼女生的影子。李静点了支烟,眯着眼睛吐出一口浓烟,道:什么都得干,只要客人有要求。 

  她明白了。在这之前听到的关于李静的种种说法,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证实。她想起了吴安,自己现在还是吴安的妻子,她不能做对不起吴安的事。她想在北京干一阵,等小城里的人把她彻底忘了,她还是要回去,跟吴安过日子。想到这儿,她摇了摇头说:你再帮我介绍一份别的工作吧。 

  李静爽快地在纸上写下安安饭馆的地址和电话,递给她说:这是我刚来北京时打工的地方,老板姓王。你去找他试试。 

  她揣宝贝似的收起那张纸片,望着李静。 

  李静说:我只能帮你介绍这个地方,如果不行,我也帮不上你了。 

  说完李静就走了。她说洗浴中心一会儿就要来客人了,她得去化妆。走时也没再邀请刘思思过来玩儿的话,让她感到心里空空的。 

  她辗转着找到了安安饭馆。王老板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然后又拿起李静写给她的纸片问:是李静让你来的? 

  她点点头:李静是我同学,她说在你这儿工作过。 

  王老板就说:我这儿是个小饭馆,平时客人也不多,你要干,一个月三百,管吃住。 

  听了王老板的,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安安饭馆的确是家小饭馆,七八张桌子,有个后厨。后厨里有个掌勺的师傅,也姓王,五十来岁的样子,人很胖。在她没来前,这里除了王老板就是王师傅。王老板负责开票,上菜,收钱,有空了还要帮助后厨的王师傅备料。他真的缺一个帮手。 

  刘思思心安了一些,她想,安安饭馆就是自己在北京的落脚点了,自己要在这里干上一阵子。 

  绝 路 

  安安饭馆虽小,五脏俱全。一大早,她就要和王老板去菜市场买菜,买完菜就要到后厨备菜,洗的洗,切的切。这一切都是在后厨王师傅指导下进行的。十一点刚过,客人就上来了。到安安饭馆吃饭的人并不固定,有出租车司机,也有过路的一些散客,要上两个炒菜,几瓶啤酒。生意还算说得过去,一中午下来,总能有二三十个这样的客人。王老板自从有了她做帮手,似乎轻闲了许多。经常站在收银台后面,呆呆地望着她。有时她忙不过来时,王老板也会帮她端菜、倒水什么的。 

  两点一过,饭馆里就基本上没什么客人了。王师傅在后厨准备晚上的备料,她和王老板打扫卫生。闲下来,俩人有时也聊会儿。 

  王老板经常笑眯眯地说:你们贵州大山里的女孩儿就是漂亮,比北京的女孩儿强多了。 

  王老板这么说时,她就笑一笑,并不作答。 

  然后,王老板也会问一些她家里的事。她就简单地说了。王老板知道她在贵州有丈夫,就问:你出来,他就不想你? 

  她听了这话,脸红了。想起吴安,心里就沉甸甸的。 

  偶尔,俩人也会说起李静。听王老板说,李静在这里干过三个月,后来就走了。有一次,王老板神秘地问:你不知道李静现在干什么吧? 

  她知道,但还是说:她在洗浴中心当服务员。 

  王老板就神秘一笑:李静现在可挣大钱了,比我开小饭馆挣得还多。 

  她没有多说话,仍忙着手里的事。半晌,王老板又说:你不会离开这里,去挣大钱吧? 

  她望了眼王老板,摇了摇头,然后说:你这里挺好的,我哪儿也不去。 

  王老板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红颜劫(14)




  第一个月发工资时,王老板塞给她五百元钱。她诧异地望着王老板。王老板就说:多出的二百块钱是给你买衣服的。你穿得漂亮,也是为了咱们的生意。 

  她想,王老板真是个好人。后来她从后厨王师傅那儿了解到,王老板也挺不容易的。以前在一个工厂里当车间主任,后来下岗了,才开了这家小饭馆。下岗后,老婆和他离了婚,跟一个有钱的男人去了海南。现在的王老板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以后,她再望着人到中年的王老板忙来忙去的样子,心里就想:王老板也真不容易。 

  她人到了北京,可心一直没有离开过贵州那个家。虽然,吴安和她分居了这么久,但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妻子。她隔三岔五的,会往家里打上一个电话。吴安在那里“喂”一声,她马上说:是我。他一听是她,就不说话了。她冲着电话说:我在北京挺好的。我看《 天气预报 》说贵州老下雨,你别忘了加衣服。 

  他在电话里应一声。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见他并没有多说的意思,便放下电话。每次都是这样,不论他在电话里说不说话,她都很愉快。她在等待着丈夫的召唤,她真希望吴安在电话里说:老婆你快回来吧,我需要你。这样她就毫不犹豫地回去。可是,吴安一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只是在电话里“嗯啊”着。 

  好在安安饭馆的王老板对她不错,说是每个月给她三百,但每次都会多给她一两百,说是奖金。有时王老板也到她住的地下室里坐一坐。他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沉默一会儿,他就说: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然后为她带上门,走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生活的规律和安定,让刘思思又恢复到了从前。这里毕竟不是贵州小城,没人认识她,也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更没有人去对她指指点点。她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穿着打扮也开始注意起来。她的青春和美丽让安安饭馆多了许多回头客。客人在吃饭时,都喜欢多和她说上两句,有时还扭着脖子,多看上她几眼。还有人当着王老板的面说:小姑娘,你这么漂亮,在这里干真是屈才了,像你这样的怎么也得在五星酒店里啊。 

  听了客人的话,她笑一笑。王老板也笑一笑。 

  没人的时候,王老板就问:思思,你不会走吧? 

  她摇摇头:怎么会,你这儿挺好的。 

  每晚打烊之后,她和后厨的王师傅、王老板才坐在一起吃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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