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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闲谈书事 作者:李波-第12部分

小说: 闲谈书事 作者:李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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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这种崭新的理念和简便易行的运营模式摸准了当代日本书籍泛滥、文化快餐消费的脉门,一炮打响,短短十年,风靡东瀛。对于吾辈寒士,毕竟多了个可买廉价书的地方。
  9月30日星期日雨
  为了增加一点实践经验,我从家中搜出无用书一包,拎着徒步去BOOK 
OFF难波店,因该店比新斋桥店近得多。将书交给柜台划价,利用等候时间,我浏览全店。一层卖漫画书、CD等;二楼卖书,比新斋桥店要小一些。大约十分钟后,店内广播叫自己的名字,到柜台一看,价已划好,收12本,仅给180日元,还有6本不收。真够黑的!根本不是照原价的一成收购,因为我所卖的小开本浪漫小说定价均在600日元以上,现在等于十几日元一本就打发了。反正是为增加体验而来,我也就同意了,然后按照日本法律,在卖书单上写下住址、电话,签上名,这笔小买卖就算做成了。不收的书,店里可代客处理,因心里有气,我决定还是自己拿回去。悲夫!靠卖书致富之想绝矣。后又从百元均一区选购二册:五木宽之的《知的生活》和椎名诚的《愚蠢的日子》。卖12本,得180;买2本,花210。我对BOOK 
OFF的经营术有了切身体会。
  过千日前淳久堂书店,门外瀑布墙前搭起临时舞台,吉本会馆的年轻艺人现场表演“漫才”(相声),许多人冒雨观看,笑声不断。我也打着伞听了两段,比起中国的相声,似乎更随意、更生活化一些。
  10月1日星期一雨转晴
  中午外出,在相合桥筋商店街内发现一家ISAO书店,两开间,里面连为一体,只一个老太太看店,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书籍颇全,有数册支那语初阶一类的旧书,但标价都在2000日元以上,门外无皮的小文库本50日元一本。问老太太星期几是“定休日”,答曰:只要自己不病就开店。近些年,古旧书业并不景气,日本女性比男性高寿,老头一旦先走,只好由老婆顶上,所以许多店都是老太太守摊。
  走到南海难波站南口,沿高架再往前行,顺利找到平田、望月两家挨在一起的旧书店。平田专卖美术、刀剑之类的奇门书;望月的书一般价格较平,找到一本《落语全集》(续),因无外皮,只卖150日元。当时未买,事后颇悔。
  略往南行便是南海日本桥大厦,一楼号称古书中心,依次为关西古书中心、水成书店、福永书店和第一书店。人不多,书一般,多为漫画书、周刊杂志、明星写真集。徜徉良久,仅在廉价台上翻出一大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土文物展》图录,该书为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由朝日新闻社出版于1973年,所载皆国宝,又有东大、京大教授的解说,甚是养眼,从3000降到1500,又落到300,比国内都要便宜,掏钱买下。这些旧书店都不收消费税。
  10月3日星期三快晴
  七点半起床,差五分八点上路。乘地铁到北浜,换乘京阪特急电车,50分钟后抵达京都出町柳站,再步行半小时至京都大学校园,到研究室找到在此供职的老同学L君。久别重逢,相谈甚欢。我送L君四本从国内带来的书;L君回赠数册日文书,最可感者,帮我淘到了学研社版《现代日本的文学》第47卷,这样一来,这套50卷的大部头终于配全了,圆了读大学时的一个梦。还送我一册深泽七郎的《楢山节考》初版本,因老同学知道,此乃我大学毕业论文的题目。
  老友已备好自行车,骑车逛京都是最惬意的事。骑过御苑外古树森森的小路,不久便来到汇文堂书店,门上所悬“汇文堂书荘”大字木匾乃内藤虎题,这是其生前大力关照过的汉籍老字号。门外摆了许多招揽生意的廉价书,L君选了一抱和刻线装本,而我只挑了明治十五年版的《内村先生改点〈孟子〉》(上、下)大字本一套,因有虫蛀,仅350日元,购此和刻本聊备一格也。进店内,四墙和中间书架都是满满的,只容一人侧身而过,线装书已不多,台湾版杂书甚伙。店主也是位老太太。辛德勇先生曾访过此店,对女老板赞不绝口。此店的“毛病”是老书不标价,需得一一去问,不胜其烦,还给人被宰之感。L君从架下书堆中淘得《汉文典》等珍本,我出面问价,女老板问过女儿后,把价钱用铅笔标在书后,手下留情,还不太贵,L君也就全部买下,花了近1万日元,装了一纸箱。惭愧得很,自己只选了《笑府》(上)、《古代的东亚与日本》、《读书术》等几册小书,总共不过800日元。
  第二站到尚学堂书店,线装旧书颇多,门前摆了几小架200日元均一的书,线装书都太破,但近代文学的初版本常可在此捡漏。L君为国内友人买了十余本,匀给我一册山口誓子的《街道筋》,昭和二十四年(1949年)万里阁初版本,装帧典雅,文笔优美,颇堪赏玩。
  10月5日星期五晴
  大阪为了解决交通堵塞问题,将每星期五定为“非私家车日”,卖一种600日元的“一日乘车券”通票,地铁、巴士不限次数随便坐,鼓励市民多使用公共交通工具。我在日本桥站买上一张,乘至内森町,从5号出口上地面,顺天神桥商店街找到天牛书店分店,时间尚早,还未开门。见旁边告示板上贴一广告,说自4号到9号在天满宫开“天神古本祭”,当即掉头去天满宫,走十分钟就到了。古色古香的寺院内,搭起了十几个凉棚,各书店设摊售书。这书市是大阪古书研究会主办的,今年已是第4届。拍照数张,而后浏览各摊,好书不少,但价高买不起。角上设了百元均一区,无棚,台上密密麻麻的书仅露书脊,这里的人略多些,但比国内清静多了。埋头仔细搜过,一下子挑出32本,搬到铺了红毡的矮凳上,边休息,边再取舍一遍。犹豫再三,哪本都无法割爱,只好花3200日元全部买下,其中有国内出版的中文书15册:上海书店1982年版“中国历史研究资料丛书”《倭变事略》等12本、《古籍版本鉴定丛谈》、《张子正蒙注》、《中国古代书籍史》等,另有一册东大东洋学文献中心编的《山西票号资料·书简篇(一)》,余者是些出版、文化比较方面的杂书。
  此行收获很大,得书两大包,但也有遗珠之恨:中华书局出的《南海地名集释》嫌重未购;《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土文物展》只卖百元,怄气未买;东大文献中心编的《郁达夫研究资料》(上、下)因一念之差放弃,事后悔极,应当买下送朋友。
济南买书的回忆

  我总觉得济南不是淘书的理想之地。新书上市晚,常常消息发布很久了,书店里却见不到,心里着急,只得邮购先睹为快。旧书更不用说了,英雄山文化市场徒有虚名,以畅销书、学习辅导及生活类等新书居多,难得有几本好旧书。真让人羡慕煞北京人和上海人,有琉璃厂、潘家园和福州路、文庙可去。
  不过平心而论,徘徊于济南这么年,还是买到了一些喜爱的书,毕竟我的大部分书都是从济南的各处书店里和书摊上淘来的。
  80年代初,我读书的学校门口东面一度有一个书摊,摊不大,但书的品位很高,比如大部头的《十三经注疏》,这在当时的其他书摊是很少见的。摊主是位独臂的中年人,让我多少有些神秘感和畏惧感。我从他那买过《长生殿》、《唐诗三百首注疏》、《诗画舫》、《中国当代游记选》等,可惜那时很穷,没钱多买,有时不买,也常去翻翻这本,看看那本。那时节,书店和书摊是不大允许只看不买的,往往才翻几页,就被禁止甚至被训斥,他也不例外。可不知怎的,他好像从来没阻止过我,反而常和我聊几句。这让我增加了对他的好感。交谈中,我觉得他是有一定学识的人,也感觉他有不平常的经历,很想问问,又觉得太唐突,就没有问。可有一天他的书摊突然不见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时至今日,我还常常想起他,不知道他现在以什么为生,也许过上好日子了吧。
  毕业后常去的书摊是南门桥头的护城河边上,有书也有杂志,内容五花八门。我常去买《知音》和《美化生活》,也曾躲在一边翻看“少女失身”、“人生案例”之类的内容。但我也在此买过一些严肃的书,比如《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悲剧的诞生》等,印象比较深的是买过一本《性知识手册》(一元五角一本),那时人们不好意思说性,以“一块半”代称之。我放下一块半,拿起书头也不回地走开,生怕让熟人看见。转过一片小树林,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书读了起来。现在那书摊早没了踪影,地点也变成了泉城广场的一部分,而那本书还静静地躺在书架的角落里。
  学校路边曾有很多小书店和旧书摊,现在已经七零八落了。书摊上的旧书我觉得比英雄山的要好,可以见到不少好书。我曾在此买过《唐文英华》、《李清照集》、《尔雅翼》等书。最让我喜欢的是《中国史学名著题解》(张舜徽主编),该书用通俗易懂的文字介绍了200多部中国史学名著,使我这外行获得了不少见识,现在它仍是我的枕边书之一。
  有些书摊是固定的,但也有的出现在不经意处,不一会儿又不见了。一天下班后,在千佛山医院门口,一个小书摊吸引了我的脚步。一套《宋文选》(上下册)摆在那里,深绿色的封面很显眼。宋诗宋词买过一些,但宋文却没买过,于是花了五元钱买下。好书啊,除了熟悉的篇目,让我动情的是一些没有读过的,比如欧阳修的《与高司谏书》,读了此文,一位顶天立地、大义凛然的大丈夫宛在眼前,这是读《六一词》所感觉不到的。试想今日,有谁能为受到迫害的同事挺身而出?更不用说斥责当权者“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
  流连于书摊间淘书的乐趣虽然多于上书店,但大部分书还是在书店买的。当年我从边远的小城来到济南,走进新华书店真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至今还记得从书店买回《中国历代诗歌选》(人民文学出版社,林庚、冯元君主编)时心情是何等兴奋!不过在国营书店购书,常常让人感觉不那么愉快,有时像盛宴中吃到一只苍蝇,败了兴致,原因之一就是售书者的态度。
  泉城路新华书店是我常去的书店,当时是不开架的。柜台里站着位年轻的先生,总是哭丧着脸,让他拿本书看看,要么不搭理你,要么不耐烦。真是可惜那么好的书让他掌握着。
  东图大楼的一层原来也是新华书店,后来变成彩扩部了。那里倒是开架较早,但让人受不了的是背后一位女士,每隔一两分钟就用尖而历的声音喊:“翻翻目录,不要光看不买,这里不是图书馆!”乌鹊聒噪,扰人心境。当时的书店大多如此,有些店员甚至会把书从你手中夺下来。但我发现了一个对付的好办法,就是拿起一两本书,翻几下,挟到腋下,表示我选定了要买,然后继续看别的书。这办法挺有效,因为虽然身后聒噪之声不绝于耳,我却终究没有被轰出来。
  好的书店还是有的,比如三联书店。我第一次走进去,一眼看到了心仪已久的《读书随笔》(叶灵凤著),紧紧抱在怀里,不敢撒手,生怕别人抢去似的。从此三联成了我最爱去的书店,这几年我有三分之一的书是在那里买的。此店只卖新书,但有时会有惊喜的发现:我曾买到过香港版的《云梦断忆》(陈白尘著)、《书痴书话》(杜渐著),一套云南版的《徐霞客游记》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子,要比其他版本便宜一半还多呢!
  虽然知道天下的好书多的是,不可能想有什么就有什么,但还是不免在心中留有一些遗憾。有的书转瞬即逝,与你擦肩而过;有的让你望眼欲穿,久觅不得。位于经三纬四路的老古籍书店是比较有人情味的,登上吱吱嘎嘎的木楼梯,来到二楼,我看到一本《周作人集外文·四九年以后》,急忙拿起来,却发现扉页被泥水污染了,又放下了,心想还会遇见干净的,可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它出现过。岳麓版的我就差这一本了,我曾给陈子善先生和钟书河先生去过信,得到的回音也是无能为力。唉!
  百花版的“现代散文丛书”我很喜欢,出一本我买一本,总共该是50种吧,可是其中的《李辉英散文选集》我从来没见过,她在哪里呢?还有东方出版中心那套64开的小书,别的都有了,惟独不见章衣萍的《随笔三种及其他》,我还能见到它吗?
  只要有书,我就会买下去,书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最可靠的朋友。独自徘徊在书架前,我没有感到面南而王的威风,没有感到红袖添香的美妙,只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书的陪伴,如雨夜的烛光,虽不能驱走寒冷,却让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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