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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闻香识女人-第16部分

小说: 闻香识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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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榜样我不知道,但他们好像确实与众不同。”
  “到时间了,该结束了。”她最后冷冷地说。“吹集合号,军队的集合号。”
  我走下阶梯,在院子里放慢脚步,来到萨拉身边。另外几个姑娘走得很快,还不时走出几个舞步。
  “我不是有意烦你,可是我想知道。”我开始说道。“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像个恶魔?”
  她低头否认,咬着嘴唇,眼睛一直盯着院子里的卵石,那些卵石铺成黑白相间的宽带。
  “如果你要我闭嘴,再容易不过了。”我仍在试探。“不过,不让我说就大错特错了。”
  “说也没用,你不可能明白。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她回答说,不过口气并不生硬。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你们想跑到哪儿去?我们就在这儿凉快凉快吧。”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姑娘们迟疑着停了下来。她穿过院子,坐到墙边的石阶上。那个石头台阶又黑又窄,一直通向高处。四周弥漫着烂草的臭味。

充满了火药味

  姑娘们慢慢退了回来。她们手挽着手,打着哈欠,低声抱怨着。
  “你们都坐下。”萨拉粗暴地命令说。
  她们听从了。自从事情摊开以后,就没有了欢乐。她们都耷拉着脑袋。
  “洗个澡该多好,一头扎进水里。”康迪达细声细气地叹息着说。“先开车跑一会,然后去游泳,那才痛快哩。”
  “萨拉,你怎么没开车?”伊内斯说。
  “天啊,如果这时我们的母亲听到这话,看不把你们都给劈了。”康迪达笑着说。
  她的头靠在女友的肩上,两张靠近的脸像一个浅色块,十分清晰。
  “那个温琴佐,可真不怎么样,现在,我真的很烦他。”米凯丽娜说。
  “每次都这样,先是吃,然后就睡。想要漂亮女伴。那我们算什么啊?是护士?是济贫院里80岁的老太太?”伊内斯接着说。
  “好男人,好男人。别说他了。不过,谁还对这样的好男人感兴趣?也许我们应该变成尼姑?还有,他又应该怎样呢?也应该变坏?”米凯丽娜抱怨说。
  “不过聚会还是很不错的。”
  “对法乌斯托来说是不错,只有他捞到了好处。”
  “他很有手段。”
  “法乌斯托是个疯子,也就是个疯子罢了。”
  萨拉看着高处,那儿灯光的红色光晕已经照到了阳台之外。
  “你如果放弃可能更好。”伊内斯试探着对她说。
  “我知道。”她回答得很平静。
  “什么?怎么啦?是世界末日到了。”伊内斯傻笑道。“萨拉和她那伟大的爱情,她的激情……”
  “你别再取笑了。你们取笑她,以后她会整天和我没完没了。你们别纠缠她了。”康迪达闭着眼睛抗议说。
  “你不知道一些逸事和笑话?”米凯丽娜转身对我说,可眼睛并不看我。“讲一点儿吧。为什么?哦,我们说得太多了?你那些都灵姑娘也和我们一样。我说,你知道那个关于移植的笑话吗?两个朋友好多年后又遇见了……”
  “别说了。”萨拉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闭嘴。”
  “噢,萨拉,让她说吧。”
  “我说了,闭嘴。那只是些下流话。不能在这里讲。”她斥责道。
  “不能讲。”其他人打趣说。
  “你真的说过你放弃?”伊内斯换了一种口气,好奇地问道。
  “我说过,你听到啦?那我就是说过了。”萨拉冷冷地重复道。
  “他待你不好?惹你生气了?”
  “怎么跟你说得清?”
  “是毒药起作用了?他喝了酒,可你……”
  “够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还是想想你们自己的事吧,你们自己的事就够多的了。”萨拉厉声回答。
  高处吹来一丝微风,屋顶上方的天空仍然黑黢黢的。
  姑娘们都提了提衬衣领子,让那丝清风灌进衬衣里去。一两个人还用手扇着,想更凉快一些。
  “萨拉·G,这样连起来发音不好听,我听着不好。”米凯丽娜叹息道。
  “老是拼这些姓名游戏,简直像幼儿园。你们就没别的了。”伊内斯说。
  “你姓什么?”康迪达问道。
  我告诉了她。在她们都高声强调每一个音节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压低了声音。
  她们把我的姓逐一放到她们的名字后面搭配,嘻嘻哈哈地笑着,一会儿说有问题,一会儿又说很合适。她们仔细拼着每一个音节,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琢磨着哪些拼法更合适,更值得回味。
  “搭配最合适的只有伊内斯的名字。”最后康迪达笑着说。
  “北方的那些姓氏,很有意思,也很好听,不过发音太硬,没有音乐性。”米凯丽娜评论说。
  “傻瓜,只能说你们是三个可怜的傻瓜。”萨拉突然生气地插进来。“一群猪脑子。可我为什么还总要和你们搞在一起呢?”
  “你脑子好,遇到点儿倒霉事就不知所措。”伊内斯反驳道。
  台阶上原本温和的气氛一下子充满了火药味。
  “闭上你那张恶毒的嘴,否则我……”萨拉威胁道,并且已经站了起来。
  “否则你怎么样?说啊,你说啊,你来啊,你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对方尖声叫道。
  康迪达和米凯丽娜都看着我,希望我能干预。可是萨拉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儿了。
  “上面那些灯为什么都关了?”她直愣愣地看着阳台那边。
  我们大家都转过身,墙头上面,灰黑的玻璃窗隐隐约约显得很远。
  “他有什么必要关了那些灯?”萨拉问道,还在仔细察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一声枪响了。虽然四面都围有高墙,我们还是听到了,引起一片混乱。

我永远都会知道

  当第二声更闷的枪声响起时,我已经跑上了阶梯。
  姑娘们在大门那儿慌作一团,尖声叫着躲避。可我却听到,萨拉气喘吁吁地跟在我后面。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枪击,我的行程,黑暗,这个时刻,还有上面的他,所有这一切不可能有别的结果。
  我们跑到楼梯平台时,我的双手不知所措,还是萨拉生气地抢过了我手中的钥匙。
  她咬着牙用力将门打开。
  “我知道他在哪儿,我知道,我永远都会知道,我可真倒霉啊。”我听到她在这样说着。
  走廊里黑黢黢的,令我们无法前行。
  “快!”萨拉喊道。
  面向庭院的百叶窗被拍打得一片乱响,我好像还听到了一个人在说话,但很快就没有声响了。
  在小客厅旁的房间里,中尉躺在他的沙发里,头歪着,耳朵下一股细细的血流到衣领里。他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双臂下垂,干焦的嘴唇弯曲得像一道皱纹。
  黑色的手枪在沙发和他脚之间的地毯上。他距沙发不过几厘米。
  我的手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进门。我看到,萨拉哆嗦着走近他,抓住他的一只胳膊,然后又去抓另一只,绝望地使劲要把他拖开。
  “你帮一把啊,我说你呢,你倒是动手啊。”她尖声叫着。
  我感到窒息,无法回答。这不是害怕,我一点儿都不怕,而是一种不可克服的、巨大的惰性,像铅块一样压着我的血管和头脑,使我成为局外人,与那个地方及各种可能的痛苦都没有关系。
  沙发里的温琴佐·V似乎在膨胀,慢慢凝固成灰白色的一块石头。
  萨拉还在用力摇晃他,一直把他拖到门边,把他靠在门上。他僵硬地歪在那里,像一个提线木偶,几乎没有了呼吸。
  “你和你的上帝为什么动也不动?”萨拉喊着,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我。
  “不,这不是真的。不……”他语无伦次地说着。
  而此时萨拉已经将一个酒杯塞进了他的右手。他机械地顺从了,把杯子举到嘴边。一阵激烈的咳嗽似乎应该让他清醒,然而正好相反,连空酒杯也从他手中掉到了地上。
  “他的东西。快。”萨拉喊着,两只手用力把他扶靠在墙边。
  我跑来跑去,头脑一片空白,回来时收罗了一包衣服,我的军装,装着药瓶的破军挎包,小竹竿。我失望了,拼命想着所有被我放在两个房间和盥洗室里拿不了的那些东西。
  “上帝啊。行李箱。”萨拉撕扯开挎包拿出药瓶,冷冰冰地说道。
  我傻乎乎地把东西塞进行李箱。此时我从走廊里看到,她掰开他的嘴,用力将安眠药塞了进去,然后又给他灌了一些酒。
  她又抱起他,把他拖到门边。
  “快。”她气喘吁吁地鼓励他。
  “那个人怎么办?这怎么可能呢。你要去哪儿?这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我终于能够说话了。
  “那个人可能已经不行了。”她吃力地喊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想这样?随你的便吧。”
  我仍然弯腰摆弄着行李箱,失望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在这儿不动,让他们出去,他们一出去我就叫人,或是打电话,今晚我就赶我的火车走人。
  我听到她在楼梯平台那儿呻吟。
  我拿着行李箱走出去。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他整个软瘫在墙边她的怀中。
  “到大门口,到大门口就行。发发慈悲,帮帮我。然后我去开车。你就不用再考虑我们了,你就不用再管了。”她啜泣着说。
  我们把他拖下阶梯。他并不重,可像一捆干柴一样横七竖八的。她在院里、阳台和百叶窗那儿四下察看,可是全都关着锁着,没有一个人。
  我把大门打开一点儿,把他靠在门上。
  “只等一分钟,也许用不了一分钟。”她生气地擦去眼镜上的湿气跑开了。
  “先生,”我试探道,“你听得见吗?”
  我用手在腋下撑着他,让他靠着粗糙的原木大门站着。他的头耷拉着摇摇晃晃,好像脖子再也撑不住了,鼻孔里是颇为沉重的喘息。
  我忽然想到了那三个姑娘,不知道她们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她们该清醒了,该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母亲、父亲和亲戚朋友们了。院子里的一些人,那些被猛敲猛打的百叶窗,还有那种声音。
  我听到了汽车尖锐刺耳的声音。
  “后面,这儿的后面。小心。慢点儿。”萨拉低声说道,边把座椅靠背扳倒腾出空间。
  我看到座椅上有一瓶威士忌,还有一条毯子。
  他蜷缩在那后面,像一条可怜的大狗,脸色苍白。
  他的墨镜在慢慢向下滑,但萨拉立即伸手扶住,亲切地轻轻给他重新戴好。
  “现在走吧,你走吧。上帝保佑,你走吧,不用再考虑我们了。”她说着坐到方向盘后面。
  “你去哪儿?你要去哪儿?你现在开车去哪儿?”
  “我自己知道。”她这样回答,看也不看我。马达发动了,关节粗大的手指紧紧握住了方向盘。
  街道清晰空旷,几个急转弯后,依然陷入周围的一片昏暗。不过,天已经渐渐有些亮起来,车灯显得黯淡了不少。
  “完全错了,跑是没有用的,这样更糟糕。难道你不懂吗?”我试图让她理智一些。
  中尉在沙发上的样子,耳朵下面流的那股鲜血,都在我眼前不断浮现。
  “你不是要走吗?”她立刻尖声叫道,但很快又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谁也没有求你,你走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
  我又打开车门。

一切由他来决定

  “是我陪他来的,我得负责。”我强烈抗议道。“你看看他醉成什么样了,你还给他吃了安眠药。他会死在这儿的,你明白吗?”
  她有气无力地表示同意,却像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下巴颤抖着,不过眼泪却止住了,没有流出来。
  “不管怎么样,”然后她说道,“我们得离开这儿,把他送到一个地方去。到了那儿他会醒过来,他就会解释一切。现在别打扰他。一旦清醒了,他就会做出决定。一切由他来决定。现在我们至少可以为他做这些。”
  她的声音刚刚能听见。
  “你把他送到哪儿去?”
  “不用你操心。”她拒绝道。
  不过,即使仍然不愿意,她还是很快接着说:“去我母亲的一处房子,离这儿不远,没人住,空在那儿。来吧。一切等他醒了再说。”
  “为什么?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们是两个最大的傻瓜,比……”
  我无话可说了。
  “我的天使,我的可怜的天使。我本来应该想到会出这种事,应该想到……”她盯着街道嘟囔着。
  我的手脚克服了惰性和内心的空虚。
  不觉中我已经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汽车猛然一跳冲了出去。
  他在我们身后并不安生,不停地咳嗽,大张着嘴,咳了一阵之后开始嘶哑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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