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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闻香识女人-第5部分

小说: 闻香识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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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样最好。”
  我把他留在一间酒吧的吧台边。他都出汗了,好像抽烟过多后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不要讨价还价,要多少就给多少。”他再次叮嘱,喘息着,声音很低。
  我走完了整整一条街,因为他伤害了我而气恼,所以越走越快。从我右边通往港口方向的一些阴暗窄小的街巷看过去,可以远远地看到略显苍白的海面。
  走了好一阵,我选定一家音乐声极其嘈杂的咖啡馆。我刚一进去,就有三四个姑娘对我上下打量。我觉得没有一个合适的。我等在那儿,也许其中会有一个人主动走过来。
  突然,我的怒气消失了,有了切实的感觉,有了决心。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次绝对不会出错。
  “我再说一遍,她是专为您挑选的。她叫米尔卡,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她的一个女友去找她了,很快就来。现在先等一等。她家就在这条街上,也就二十来米远吧。”
  “是昨天说的那个吗?肯定是她?”
  “是她,我跟您说,是她。”我撒谎。
  “好吧,好吧。那我们就走吧。”他极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一直到我们爬上一个很窄的楼梯,登上3层,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墙外传来一片嘈杂声。
  “我不能不答应付她很多钱。”我说出了数目。
  他的一个愤怒的动作阻止我再说下去。
  “到了。这里只有这一个大门。”我停下来。
  “等一下。”他有些焦躁不安,从衣袋里掏出一只白线手套,很快给左手戴上,哆哆嗦嗦地把每个手指都整理妥当。
  “我穿戴整齐了吗?告诉我。”
  “当然。当然。”
  “不对。天太热了。”他反对,已经显得精疲力竭。“该死的毛巾,为什么不肯出来?按门铃吧,还等什么?按门铃。”
  因为擦汗,他有些手忙脚乱。

终于有了信任感

  一个女人打开门,挑剔地看着我们。她身上的气味立刻把我们包围起来,令人感到十分讨厌。
  “你留在这儿?”她向我指了指厨房。然后提高了声音,“巴尔巴拉,你在哪儿,巴尔巴拉?你过来陪陪这位漂亮的先生。”
  我在桌边坐下,对面是擦得锃亮的煤气灶。阳光透进来,照得厨房里的金属器皿闪闪发光。我听到那边扑通的一声,肯定是他碰到了什么家具。
  阳台门后,一只眼睛在偷看,然后露出一个小姑娘的半张脸。小姑娘的上身没穿衣服。
  她迟疑着走过来,两只小胳膊紧紧背在身后。
  “你没有给我带冰激凌。”她说。
  “我不知道会见到你。”我笑笑,“下次吧。明天。”
  “都这么说。要是我妈妈不给我买,我根本就吃不着冰激凌。”她撅着嘴抗议。
  她站在那儿使劲摇晃,后来终于有了信任感,来到桌旁,下巴放到桌上,双手巴着桌边。她身上散发出一股爽身粉的味道。
  “9月我就可以看到蜥蜴了,你知道吗?”
  “真的?”
  “真的。我不说谎。”她继续说,“9月我们就走,去海边,是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大海,可不是这儿这个脏兮兮的大海。我们要去一个村庄,那里的墙头上到处都是蜥蜴。”
  “好样的。你和蜥蜴干什么?”
  “不干什么。”她笑道,“它们不让抓。”
  “有时候让抓。你抓住它,用一根小细绳捆住,然后牵着它到处溜达。”
  “你傻啊你。”她生气了。“蜥蜴不会让捆的,它们不是狗。”
  “哦,这倒是真的。”
  “不许告诉妈妈说我说你傻。你真的不会告诉她吧?”
  “我不告诉。”
  “你真心发誓?”
  “我发誓。”
  对于突如其来的友好和理解,她感到挺满意,眼睛转来转去,头也摇来晃去。
  “如果你给我50里拉的钱,我就让你看伤口结的痂。”她要抬起贴了橡皮膏的那条腿。
  “你不能随便揭开,否则就长不好了。”我教训她。
  “今天在院子里,我揭开了两次,为的是赚10个里拉。可是,第二次,一个男孩子看了就跑了,没有给我钱。我再也不和他玩了。”
  我点燃一支烟,她立刻转身跑去,在厨房里找来一个小烟灰缸。
  “要是妈妈看到搞得乱七八糟,会骂的。”她解释说,同时又将下巴放到桌上。“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男人都是坏蛋。”
  “哦,我懂了。”
  “她总这么说。男人全是坏蛋。她还说:你叫巴尔巴拉,巴尔巴拉和胡子巴尔巴的发音差不多,可你长大了不会有胡子。多可笑。”
  “巴尔巴拉,这个名字很好听。”
  “可是我更喜欢叫玛利亚。你知道吗?死了以后我就会变成圣母玛利亚,那可是真的圣母玛利亚,不是一座塑像。”
  她用指尖轻轻地挠着胃部。
  “昨天夜里蚊子在我这儿咬了一口。就是这儿,看见没有?”她指点着,挺身给我看。
  “没看到啊。”
  “就是咬了。蚊子咬了我,妈妈就会给我擦药膏,凉凉的,直打哆嗦。”
  “你别去抓。”
  “我就抓,就抓。”她伸出舌头。
  “如果你这样,就变不成圣母玛利亚了。”我说。
  “不对,我就是会变成圣母玛利亚。”她跺着脚反驳。“我死了以后就会变。你,你什么时候死?”
  “不知道。”我笑了。
  “你没有胡子,你还没有老到该死呢。”她在思索。
  我伸手想抚摸她一下,但她灵活地向后跳开了。
  “我会显圣创造好多奇迹。”她尖声叫着。“我一被叫做圣母玛利亚,你就会看到我创造的奇迹。”
  “好样的。”
  “我要创造10亿个奇迹。我会穿金的戴银的,100个圣人围在我身边。”她的眼睛仍然转来转去。
  “肯定是这样。”我说。
  “至于那些坏蛋男人,我要把他们统统都赶到地狱里去。”她高兴地总结说。
  “也包括我吗?”
  “不知道。”她不屑一顾。“可是你没给我带冰激凌来。”
  我站起身,她立刻退回到阳台门边。
  “你要走吗?”
  “还不走呢。”
  她在那儿重重地走了两步,故意弄出些声响。
  “门被钥匙锁上了,门被钥匙锁上了。”小女孩笑着低声哼唱。
  “是吗。”
  “要是有先生在,我妈妈总是会用钥匙锁上门。你是和一个先生来的吧?”
  “是的。”
  “那你就得等妈妈出来了。你要是想让她出来我就喊,我一喊她马上就会出来。”
  “不,”我又坐回去,“我们在这儿挺好。”

一个女人走来

  她又回到桌前。一缕阳光照射下,她那几近金色的发辫闪着光亮。
  “你去幼儿园吗?”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去幼儿园的,可是我总生病。我每次去都生病发烧。”她有些不快地答道。“我妈妈就不愿意送我去了。她说,今年让我去奶奶那儿。我不喜欢那个奶奶。你知道吗?”
  “哦。”我说。
  “是的,就是不喜欢。她是个老太婆,老是祈祷,祈祷,什么也不懂。从来不送我礼物,而且老是哭个没完。我妈妈可给我买了很多洋娃娃。你知道买了多少个吗?猜猜看。”
  “我不知道。大概有10个吧。”我试探着。
  “15个。”她笑着大喊。“没有人猜到过,从来没人猜到过。15个。有一个大极了,比我还大呢,是黑人娃娃,全身都是黑的。我不喜欢那样的,不算它。抱着那个黑娃娃,我根本睡不着觉。”
  我听到一阵水的响声和说话声,随着一声叹息一个女人走来。
  “到阳台上去,巴尔巴拉。”她说。
  “不,不去。”小女孩很犟。
  “你也来杯咖啡吧?”女人看也没看我一眼就建议,并且已经在煤气灶那儿忙碌起来。“你说说看,你那个朋友是不是有点儿过于神经质了。他和你说过吗?”
  “他只是有点儿古怪。”我回答说。
  “古怪,可不是嘛,他也是个可怜人啊。”她在摆弄咖啡机。她有一双大手,没有涂染过的手指甲苍白。“不过,他还算是一位先生。随你怎么想,他都是一位先生。挺富态的,哦,我想说的是,他很有钱。巴尔巴拉,你到阳台上去。”
  “不去。”小女孩跳着脚抗议,“我就在这儿,就在这儿,就不去。”
  “快去,要不我就叫巫师了。”女人嘟囔着。
  她的脊背厚实有力,露在晨衣外面的胳膊丰满有劲。小女孩慢慢退到了阳台门边。
  “我再也不相信巫师了。贝法娜①我也不信了。我不信,我不信。”她张大了嘴,使劲喊。
  “你,你不和我来一下,小先生?”女人转过身来笑着,那双黑眼睛一直在打量我。“就10分钟,来吗?噢,你为你的朋友害羞。”
  “今天不了。”我不知所措,有些慌乱。
  “随你的便吧。不过,你错了,你也是个小气鬼。我可不是那种固执的人。”她懒洋洋地笑着。“好,咖啡好了。这个破咖啡机一次只能出一杯半。半杯你够吗?”
  “够了,谢谢。”
  “这杯我给他端过去。好,如果你不和我来一下,那你们就快点儿走吧。你,巴尔巴拉,小心点儿,要是再像刚才那样乱跑乱叫,今天晚上就别再想看电视。”
  走到门口,她压低了声音:“他不是在战争中受的伤,对吧?他太年轻了。那是怎么搞的?算了,不说他了,反正这个世界够讨厌的。他为什么不结婚?我想,他的抚恤金一定很多。”
  起身离开之前,我试图挥手告别,可是小女孩猛敲玻璃,在阳台上撅着小嘴盯着我,并不回应。
  我们在街上走了好长时间。天很热,他对此好像毫无感觉,脸朝天仰着,竹竿也不再向前探,而是紧紧地夹在腋下。
  他不和我说话。我们在人行道上走着,有时紧贴着墙。总有一些殷勤的人慌忙给我们让路,这让我挺开心。我们绕着一个很大的长方形广场走。广场中央有几处小花园。我感到热气蒸腾,街上的嘈杂声也听不见了,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行李箱里的左轮手枪,我已经麻木的大脑突然想到了它:这几天只要他不掏出来打一枪,鬼才知道他的心里想些什么。
  “您为什么不结婚?”我们坐着抽烟,面前摆放着两份冰激凌,我这样问他。
  “嗯?”他的脸色变了,冷冷的,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觉得识破了圈套,“你想揪什么小辫子?猜测中彩号码?”
  “我只是问一问,应该是很自然的。”
  “自然。”他冷笑着,咬牙切齿。“愚蠢。结婚。你就像我的表姨妈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
  “爱情不是玉米粥。说什么结婚就会高兴,当然结婚比上吊好。”他笑着继续说,“你整个一个就是我那位表姨妈,靠谚语格言为生。可她都已经70岁了。你不害臊吗?”

都是优秀的姑娘

  他把冰激凌杯插进左手两个有些弯曲的手指当中,白线手套已经摘去,然后拿起小勺搅拌。
  “我就该遇上你这么一个老朽的正统小伙子。”他说。
  “我没有老朽。我会思考,或者说,至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不过如此。”我就要这样回复他。
  “你会思考,所以你让人讨厌。如果你古怪一些也许更好。”他依然在冷笑。“我更喜欢那个普普通通的文盲,或者,至少是一个怪人。可偏偏不是,正好相反,给我派来一个会思考的人,可他一张嘴就是一大串傻话。”
  我宁愿不动声色地忍受他的这一套。离我们不远的一张桌旁,两个小伙子不再埋头用吸管喝他们的饮料,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不过,世界上到处都是优秀的姑娘。”我又说。
  “是吗?那你们去把她们搞到手,去享用她们吧!”他大声打断了我。
  “没有必要从报纸上的征婚启事里去寻找合适的。”我不想憋着不说。
  他生气地挥着香烟,被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的香烟已经熄灭。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已经觉得我脑子糊涂了。”他说,然后在寻找字眼。“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随你敞开了去想。如果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那些女人总是给我这种印象,和妓女们更好。不过,你,你想都想不到。我们这算什么国家!一切都那么可笑。没有一样运转有效,你能给它创造什么?关闭妓院,可那是它唯一真正有效益的机构。”
  那两个小伙子为了看我们,身体扭着歪了过来。他们在偷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没被杀吗?”他问。
  “不知道,先生。”
  “因为我就是被大卸八块死了,也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他尖声大喊。不过,他马上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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